公捕大會順利召開了,也達到了震懾兇頑、提振官民士氣的目的。
掃黑除惡行動繼續進行着。由於一些重要黑惡分子已經落網,其餘部衆也大都潰散,整個行動由集中打擊變成了清除殘餘,由打擊爲主向着鞏固穩定過渡。
近期比較擔心的省廳配套的警務訓練經費,也出其順利的下撥到位,讓孫廷武松了一大口氣,也給楚天齊省了許多事。
但這種反常,也讓楚天齊更加警惕,魏公亞這麼做,絕不是畏懼,而是特別的隱忍。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如此隱忍,可見其城府之深。
按照常理,魏公亞此次應該藉機刁難纔對,最起碼不應該如此示弱,而他卻這麼做了。套用一句罵人的話,這就是標準的“咬人的狗不露齒”。現在之所以不露出獠牙,只是沒找到更適合下口的地方,但他肯定會隱在暗處,找着最佳張口機會,找到致命處而一咬即中。
周子凱也曾經講說魏公亞的陰沉,這次做派應該纔是此人真性情,當初輕易向自己挑釁,可能是受別人矇蔽,對自己太輕視的緣故吧。
儘管疑竇重重,但接下來的事情都很順利。
警務方面,不只孫廷武用心,整個警務系統都很盡力,隊伍空前團結,戰鬥力、凝聚力非常強。打擊黑惡,追擊殘餘,追剿漏網,維穩安保,爲民服務,全都進行的有聲有色。
交通方面,有了整個清查、審計舊帳行動,有了市政府嚴肅追責措施,有了市局的認真盡責監管,有了那些作奸犯科的前車之鑑,各項工作都有條不紊的推進,公路建設工作進行的熱火朝天。除了公路方面,鐵路市轄車務段、車站也都安全運行着,沒有發生一起責任事故。航空工作建設也已啓動,正在做前期選址,也在着手工可研工作,從初期形勢來看,上級批覆前景相對樂觀,但也存在一定變數。
司法、消防、通信、信訪等工作,楚天齊也穿*插着做了調研、檢查、督導,肯定了一些好的方面,對存在的不足提出了整改意見,並跟進了整改結果。
總之,在各項工作都較順利的情況下,整個時間也過度到了八月底。
雖然工作比較順,但楚天齊並未懈怠,而是利用這寶貴的時間,在謀劃、推進着許多事情。
這天早上,楚天齊適當收拾了一下,脫掉往日常穿的休閒外套,換了一身深灰色西服,還專門繫上了領帶,皮鞋也擦的鋥亮。頭髮剛剛在前天理過,今早又沖澡洗過,顯得很是蓬鬆。經過這麼一捯飭,整個人更顯得精神抖擻,氣質非凡。
“篤篤”,敲門聲響起。
楚天齊擡起頭,說了聲:“進來。”
李子藤推門進屋,來在桌前:“市長,通達彙集團的吳總到了。”
“有請。”說着話,楚天齊便站了起來。
李子藤快走幾步,打開屋門,站在門側。
楚天齊邁開大步,走向門口。
此時,對面屋子裡走出一人,身材魁梧,氣質不俗。
在屋外走廊裡,兩個男人右手相握,互相問候着:
“熱烈歡迎吳總大駕光臨,多提寶貴意見。”
“久仰楚市長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實乃三生有幸。”
“歡迎吳總和通達彙集團多多支持定野市建設。”
“請楚市長多多指導和支持!”
“請!”
“您請!”
兩個氣勢不俗男子,互相謙讓後,踱進了705房間。
在這裡,兩人要進行重要的事務洽談,這還只是初步磋商階段,後面還會有重量級會見。
……
這些天,張鵬飛氣壞了,可以說氣炸了肺。
也難怪他氣成這樣,近幾個月事情一直不順,尤其八月份還加了個“更”字。
以前的時候,每月收取着相當數額的中介費,這就是他的零花錢。可隨着姓楚傢伙的殘暴政策實施,零花錢被一點點擠掉,只到現在一分沒有,還得倒貼着養活一羣“廢物”。進錢固然高興,可出錢卻很難受,而且對心理的衝擊烈度相差很大,根本不可同日而語。現在從帳上每劃出一分養“廢物”錢,張鵬飛就覺得肉疼,被刀子劃傷、劃深的疼。
自從姓楚的王八蛋一來,自從姓楚的對自己一出手,那些施工企業也膽肥了,竟然和自己屬下討價還價,想要什麼“合理的水泥價格”。屁話,什麼叫合理?你們就是想着錢越少越好,最好不花錢,最後再倒貼你們點。想什麼呢?要不要臉?有的小子竟然還叫囂着引入競爭,真是給你們臉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有些傢伙就是皮緊。
儘管手早就癢*癢了,但張鵬飛卻沒敢給那些皮緊傢伙梳皮子。現在是特殊時期,還是不要主動進攻,儘量積極防守爲妥。
只是那些傢伙得寸進尺,竟然搞起了小動作,減少了進貨量,從別的渠道進行補充。放着近的不用,非要捨近求遠,到頭來全算上,也就每噸省個二、三十元,你們值不值?我們這可是送貨上門,按訂貨單送貨,嚴格履行供貨協議約定,只要你們按時付款,那是第一時間送到,這服務夠可以了。而你們自己臨時現聯繫,又是分派人手,又是協調沿途關卡盤查,省那點錢還不夠打點的。你們又何必呢?
說起來這些傢伙就是賤,偏偏就要那麼做,這不是故意給老子添堵嗎?你們難道就舒服?
不忿是不忿,憋火是憋火,可現實就是那麼殘酷,展翅高飛在定野範圍的水泥佔有量急劇下降。最高時達到九成多,現在怕是連八成都不保了,還有繼續下降的趨勢。
更關鍵的是,現在的情形就像多米諾骨牌,定野市就是第一張倒下的牌,現在涼城等地方也搖搖欲墜,隨時都像要撲倒的樣子。
這樣的不利狀況,張鵬飛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當然,張鵬飛也不是個任人欺負的主,現在可以不去硬碰硬,但不代表不用軟碰硬,有時軟的東西反而更硬。他就不相信,那些皮緊的傢伙敢這麼一直對着幹,總有他們感到疼的時候。
軟碰硬的想法挺好,但卻有一個關鍵前提,那就是姓楚的不插手。只是可能嗎?現在肯定不可能。那就只有等待機會,等着那傢伙不分管,等着他調走,等着他有個病病災災,最好直接“嘎嘣”了。
說到對姓楚的恨,已經沒有合適的詞了。最解恨的辦法,就是讓其徹底從地球上消失,靈魂和肉體一同滅失。想到這一層,張鵬飛就不由得心慌,既興奮也害怕,興奮的要跳起來,害怕的不敢想。他知道,這種想法太危險,危險到會把自己帶進溝裡,於是他儘量不去想。
哎,什麼時候是個頭呀!張鵬飛想到傷心處,一下子歪倒在大牀上,真想大哭一場,胸口太憋悶了。
“叮呤呤”,手機鈴聲響起。
張鵬飛抓過手機,胡亂按下接聽鍵:“喂……什麼?公鴨嗓又給定野撥經費了……我知道,上週……不是上週的警務訓練經費?是今天新撥的配套警械更新費?他瘋了嗎?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掛斷手機,張鵬飛隨手扔到牀上,恨恨的罵道:“王八頭,老王八,天生的龜兒子。都讓人家騎在頭上拉*屎了,他還很吃的那麼香,……媽的,老子想起來就噁心,這還是人嗎?那天不是說勢不兩立嗎?結果沒兩天就舔人家溝*腚子,現在越舔越……呃,呃,太他孃的噁心了。這樣的軟王八還當公安廳副廳長,我看應該是去畜牧局,直接到衛生間坑裡喝……”
“叮呤呤”,手機又響。
“可別還是說那老王八,老子可不接了,噁心死了。”張鵬飛自語着,拿起了手機。
“估計不是那事。”張鵬飛嘮叨着,按下了接聽鍵,“你說……什麼?水泥廠……多會的事?……就今天,還上電視?……河西新聞正播着?知道了。”
匆匆掛斷電話,張鵬飛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
“啪啪”按了兩下,出現了河西電視臺臺標。
電視上正傳出播音員聲音:“在會見過程中,定野市長秦懷錶示,歡迎*通達彙集團到定野市投資,歡迎客人爲定野市經濟社會發展貢獻力量。”
在聽着話外音的同時,張鵬飛也看清了畫面內容,這是一個會談場景,一側是定野市政府官員,另一側是*通達彙集團領導。坐在中心的幾個人,張鵬飛都認識,有定野市長秦懷,有王八蛋姓楚的,還有那個通達匯的“吳大塊”。
播音員聲音繼續:“定野市副市長楚天齊,向客人介紹了定野的資源優勢、區位優勢、政策優勢,向客人……”
聽到那三個字,張鵬飛直接指着電視大罵:“人模狗樣王八蛋,你他孃的不得好死。”
電視上聲音不在響着:“通達彙集團董事長吳達凱表示,非常感謝秦懷市長、楚天齊副市長的會見,對於今天整個會談結果非常滿意,通達彙集團有信心與定野市合作,通途水泥有限公司希望爲定野市建設……”
“希望你*娘個蛋,你們這是要逼死老子呀。老子也不是面捏的。”張鵬飛大罵着,摁掉電視,拿起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