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寧俊琦問到手機的事,楚天齊沉吟起來,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可要替我保密呀。”
寧俊琦聽他這樣說,趕忙回道:“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打聽別人的隱私。”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說說吧,要不,堵在心裡也不踏實。”楚天齊說道,“再說了,我也沒拿你當成別人。”
楚天齊說的是實話,他從心裡覺得寧俊琦可以被信任,可寧俊琦卻理解歪了。她用手拍了一下楚天胳膊,說道,“你總愛佔便宜,我可不敢當。我看你和誰都是這樣說的吧?”
楚天齊沒有順着她的話說,而是講起了他和雲翔宇、于濤的事:“我的手機是雲翔宇給的,我們仨是大學時最要好的同學。大二時……”
寧俊琦認真的聽了他講述三人的同學情意,和天宇的來歷,以及他的內心想法。
她沒有馬上發言,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從他們給你股份來看,你們的關係非常鐵,而且天宇速遞的成立確實有你打下的基礎。他們給你股份,既是兄弟情深,也在情理之中。
但問題是,你想從政,而且想走的更遠,那這件事就不得不重視了。在官場上,任何不經意的事情都可能成爲對手攻擊你的武器。所以,你不接受股份是完全正確的,但你的做法太簡單。收下這部舊手機,就當是當年你打下基礎的回報,你這想法也太天真了。你想啊,就是沒有天宇速遞的事,最要好的同學給你一部舊手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現在他們要給你的股份,最少相當於五、六十萬的資產,是一箇舊手機能頂的嗎?他們最起碼不認可你的說法。所以,你現在必須要從天宇速遞的公司股東名單上徹底消失,要走正規程序,而不只是簡單的幾句話,這纔是最根本的解決辦法。”
楚天齊重重的點點頭,說道:“你說的非常有道理,我聽你的。”
“什麼叫聽我的?你自己的主意呢?有沒有原則性。”寧俊琦心裡高興,嘴上卻故意這麼說着。
楚天齊卻“一本正經”的回道:“你說的話就是真理,我聽後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頓覺豁然開朗,小生感激不盡。”
“去你的,你現在一點也沒個正形。”寧俊琦用手輕拍了他一下,接着換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哎,對了。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我本來是怪你沒有把大叔醒來的消息告訴我,你當時怎麼變顏變色、答非所問,分明是有更嚴重的事瞞着我,到底是什麼事?另外,昨天的那個孟玉玲是怎麼回事?”
她怎麼又問上了?楚天齊心中想着,就隨口說道:“你是哪裡人?家在哪?你能告訴我嗎?”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寧俊琦回道。說完,她又感覺似乎說的有些太沖,就又說道,“時間不到,到了自然就告訴你了。”
楚天齊輕嘆了一聲:“哎,我也是時間不到,到了自然就告訴你了。”說完,似無奈的聳了聳肩。
“德性,你以爲我願意聽啊?不說拉倒。”寧俊琦不快的說道,說完,閉上眼睛,不再理會他。
楚天齊也就跟着閉上眼睛,假寐起來。只是美女在側,楚天齊卻怎麼也不能安靜入睡。於是閉一會眼睛又睜開,過一會再閉上,就這麼折騰着。
對面長椅上一直竊竊私語的青年男女,此時已經頭挨頭了,看樣子好像嘴和嘴之間也沒有距離了。
看到對面椅子上的這一幕,楚天齊忍不住看了看身旁閉着眼睛的她。此刻的寧俊琦背靠在座椅上,頭微微側着,嬌*嫩的臉蛋上掛着一抹紅暈,微弱的燈光映照下,是那樣的恬靜。他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心中充滿了美妙的幻想,幻想着對面椅子上的事情,能在自己這邊也上演一次。
她忽然輕輕的動了一下,他趕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她沒有睜開眼睛,繼續安靜的躺着,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沒有,有沒有感受到他那熾*熱的目光。
……
陽光、沙灘、海浪。
一名身材窈窕的女孩,頭上戴着一頂大遮陽帽,身上穿着一件淺綠色調的花色半長裙。她光着潔白無暇的小*腿,赤着溫潤玉*足,走在沙灘上。
她擡起頭,衝着不遠處的沙灘椅揮着手臂,嘴裡喊着什麼。
沙灘椅上,躺着一名男子,男子穿着大花短褲,光着上身,一幅大太陽鏡架在鼻樑上。他身材修長,骨胳健壯,也正揮手向不遠處的女孩做着迴應。
就在男子逗弄女孩正愜意的時候,女孩已經站在了男子面前。她伸出右手食指,向男子勾了勾,輕啓朱*脣,嬌滴滴的吐出了幾個字:“親,親愛的,起來吧!”
女孩在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臉一下子紅了,在陽光的映照下,就像天邊的彩霞一樣好看。讓女孩沒想到的是,本來半躺着的男子反而直接躺倒了,好像在說“我就不起來”。
女孩雙手掐腰,繞着男子轉了一圈,然後抓起男子胳膊,猛的把他提了起來。同時,右手迅速拿掉了男子鼻樑上的墨鏡,說道:“叫你裝酷。”女孩的聲音雖然很大,但含糖量卻很高,聽得男子傻楞楞的站在那裡直笑。
女孩看着對面男子,不禁心神搖盪。男子赤*裸的上身,並沒有突出的大肌肉塊,但卻非常健康和強壯。她羞紅着臉,玉手輕輕放到男子寬闊的胸膛上,頭也靠了過去。
嗅着他身上淡淡的菸草味道,她很陶醉,陶醉於他很男人的魅力。男子長相俊朗,正直善良,英武而不狂傲,內斂而不怯懦,她是越來越迷戀他了。
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寧俊琦,放開他,他是我的。”
女人的尖厲叫聲,破壞了她心中的那份寧靜。
女孩先是一怔,但她沒有鬆開面前的男人,而是淡淡的道:“歐陽玉娜,我不會放手的,他是我的,他最終會選擇我的。”
“我們認識在先,他在幾年前就救過我的命,我早就喜歡他了,他也喜歡我。”
“你那是感激,不是喜歡。我只知道他更喜歡我,我也喜歡他,而且我們在一起工作,感情是慢慢培養出來的,更加牢固。”
“可,可我們已經認識好幾年了,要比你和他認識的早很多。”
“認識的早有什麼用?在你們認識之前,不是有一個比你更早的,現在反而已經結束了嗎?”
“誰在說我。”又一個女子加入了進來,“你們剛剛說到了喜歡,喜歡是愛嗎?讓楚天齊自己說,他到底愛誰?”
三位女子看着面前的男子,異口同聲的說道:“楚天齊,你到底愛誰?”
男子囁嚅着:“我,我……”
見男子一直沒有給出答案,先前的女孩哭了,哭的好傷心。忽然,另兩名女子不見了,緊接着男子也不見了。
女孩急的大叫:“你回來,回來……”
……
火車已經開出好幾個小時了,正迷迷糊糊快要進入夢鄉的楚天齊,忽然感覺胸前有什麼東西在動。他眼開眼睛,原來是寧俊琦把頭枕在了自己胸前,不覺心花怒放起來。他一動不動的坐着,生怕驚醒了她,怕破壞現在這溫馨的一刻。他忽然發現,她的臉上表情不時變化着,一會是喜悅,還帶着羞赧。一會又是緊鎖雙眉,表情痛苦,而且現在她還流出了眼淚。
她肯定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夢,也或者是夢到了以前傷心的事情了。這個可人的優秀女孩究竟有什麼愁苦呢?是家庭不幸還是感情受傷?楚天齊心裡這樣想着。他不知道該不該替她擦掉眼淚,或是叫醒她。
忽然,寧俊琦發出了輕輕的抽泣聲:“你回來,回來……”。緊接着她的頭輕輕搖了搖,慢慢睜開了眼睛,她醒了。
在寧俊琦醒來的一剎那,楚天齊趕緊閉上了眼睛,他必須要裝做毫不知情,否則,她又要找自己的麻煩了。他饒是這樣想着,但還是沒有逃開她的質問。
當寧俊琦睜開眼睛時,眼前的一切是那樣陌生。她一扭頭,忽然發現自己枕在一個人的胸前,正驚訝的要叫的時候,她看清了他的模樣,正是夢裡那個可惡的男子——楚天齊。
她急忙坐正了身體,用手攏了一下略顯凌*亂的頭髮,用紙巾擦掉了臉上的淚痕,猛的一下推“醒”了楚天齊。
“你,你剛纔做什麼了?”寧俊琦質問道,“我的頭怎麼枕在你身上了?”
“我做什麼了,你不是剛把我弄醒嗎?你也說了,是你的頭枕在我的身上,是你,你明白嗎?不是我把你怎麼樣了,而我應該問你把我怎麼樣了?”楚天齊“無辜”的說道。他確實是無辜的,因爲是她自己枕過來的。
“你,你無賴,壞蛋。”寧俊琦說着,粉拳已經揮在了他的身上。
“哎,給別人當了枕頭,還被報復,做好人難哪!”楚天齊一邊忍受着她的“暴打”,一邊搖頭晃腦的說道,“我是不記你的仇的,一會我還可以把肩膀借給你。”
“德性,想的美。”寧俊琦嬌嗔着,把頭扭向了另一邊,閉上了眼睛。
……
寧俊琦心裡想着不再靠到楚天齊的身上,可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還是靠在他的身上了,而且是半躺在他的懷裡。她又羞又惱,正要發作,卻發現自己的身上蓋着一件羽絨服,而身邊的他卻只穿着毛衣睡着了。
寧俊琦輕輕的坐起了身子,定定的看着身邊這個男孩,她的心情很複雜。
耳邊忽然響起列車員的播報聲:“玉赤站馬上到了,請下車的乘客做好下車準備。”
她心中輕嘆一聲:“美好旅途結束了。”
此時的他,在心裡也在發着同樣的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