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沒看到人的緣故,長髮人在喊過後,沒有發出第二顆子彈,而是稍微一怔。就在長髮人一楞神的當口,幾個小物件忽然從矮石牆方向飛出,直奔長髮人而去。
“啊,姓楚的,老子……”長髮人話到一半,猛的住口,從廁所躥了出來,向樹林跑去。
“趙伯祥,哪跑?”楚天齊一躍而起,向前追去。
周仝緊緊跟着身後。
“趙伯祥,趙伯祥果然在那。”幹警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時響起了尖厲的哨音。
“爸,是你嗎?是你嗎?”趙妮娜忽然叫了起來,並跌跌撞撞的奔向樹林。
“妮娜,快走開,快走開。”長髮人邊跑邊喊,“不要管我,就當沒這個爸爸。”喊話同時,長髮人不忘向楚、周的方向發了兩槍。
楚、週二人迅速躲開。同時,楚天齊擡手射擊。
長髮人自是穿梭在樹林中躲避着。
就這樣,一個人邊跑邊躲子彈,兩個人邊避子彈邊追。
很快,巡邏警察跟了上來。
不多時,厲劍、仇志慷等人也到了。
長髮人在接近樹林另一側邊緣的時候,忽然不跑了,而是隱在一塊不大的石頭後面,向楚天齊等人射擊。
此時楚天齊身側左右,已經聚集了五、六十名警察,能趕來的都趕來了。
楚天齊叮囑衆人:“不要急於互射,要注意隱避,安全第一。看他能有多少子彈?”
“姓楚的,你他媽可真夠陰險,想讓老子把子彈打光啊?沒門,老子子彈可多了,身上光*就有上百個,還背了半口袋呢,老子不怕你。”話雖這麼說,但長髮人的射擊頻率明顯低了下來。
就在對方喊嚷的時候,楚天齊伏在仇志慷耳朵低聲說:“你帶人從右側包抄,讓高強和高峰帶人從左側包抄,趙伯祥現在是困獸之鬥,你們千萬要注意安全。”
仇志慷點點頭,去傳達楚天齊的命令了。
聽不到楚天齊的回聲,長髮人又嚷了起來:“姓楚的,聽到了嗎?你倒是放個屁呀。你躲哪去了?”
看看身旁衆人,楚天齊沒有說話,也沒有生氣,而是笑嘻嘻的聽着。
“老子今天才知道,什麼叫銀樣蠟槍頭,原來就是指你這中看不中用的東西。看着長個傻大個,卻連面都不敢露。敢不敢和老子正大光明的比試比試,敢不敢和老子玩對射?”趙伯祥“哈哈”大聲着,“以前我還多少有點佩服你,今天一看,你就是熊包一個。乾脆你把腦袋扎褲襠裡算了。”
本來不想搭理對方,想等對方疲憊了再突然出手,可對方罵的這麼難聽,要不接話,也太那個了。於是,楚天齊回擊道:“你也配說‘正大光明’?黑燈瞎話給老子打冷槍,你他……”
“呯呯呯”、“咻咻咻”,一陣密集的子彈射來,打到楚天齊隱身的樹木和石頭上,有一顆子彈離頭皮也不過十釐米。
楚天齊心中暗道:這傢伙果然狡猾,在玩引蛇出洞,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旁邊伸過一隻手,拉上了楚天齊的衣服,示意他換一下位置,拉他的人是周仝。
正要堅持,又一陣密集的子彈射來,差點就打中了周仝的手臂。
射擊間隙的瞬間,周仝已經到了楚天齊身後,把楚天齊推向她剛纔隱身的地方。楚天齊只得到了那塊大一點的石頭後面。
長髮人繼續叫囂起來:“姓楚的,怎麼啞巴啦?害怕了嗎?你不是經常自吹自擂,和一切犯罪行爲勢不兩立嗎?現在怎麼成了縮頭烏龜?不敢露面,連個屁也不敢放。該不會藏到女人裙子裡了吧?”
他*媽的,無恥的人罵人也無恥。楚天齊回擊道:“趙伯祥,放你*孃的狗屁,你纔是縮頭烏龜呢。放着好好的男人不當,非要戴個假髮,弄的不男不女的,不愧和明白人是一夥,果然狼狽爲奸。”
“放屁,少拿‘假娘們’和老子相提並論,別侮辱老子。老子這是被你們逼的,是不得以。老子一個人,你們他孃的一下子好幾百人,老子是弱勢羣體。這公平嗎?”長髮人邊嚷邊發射着密集的子彈,忽然他暫停了射擊,質問着,“你小子是不是換地方了?”
真沒想到,對方竟然可以這麼無恥,什麼沒理的事都能被他攪出理來。
“你要是害怕的話,乾脆就帶人回去,萬一丟命就不值了,反正我現在是光腳不怕穿鞋的。怎麼樣?”對方談起了條件,“當然,我保證以後再不做這種營生,不給社會添亂,也不給你找麻煩。”
“趙伯祥,你覺得我會同意嗎?”說到這裡,楚天齊話題一轉,“那你不做這營生,要幹什麼呀,你能躲到哪去?”
“憑着一把力氣,還能餓死?至於躲到哪,再說,我……”話到半截,趙伯祥突然咆哮起來,“媽的,兔嵬子,竟然讓人包抄老子。”說着,長髮人猛的起身,跑出了樹林。
幾十名幹警迅速躍起,從不同方向追了過去。在衆人即將衝出樹林的當口,楚天齊忽然大喊:“臥倒。”他已經藉着黎明的光亮,看到趙伯祥站在前方不遠處,面向樹林方向,正把胸前一個長套子去掉,露出了裡面的一把*。
雖然衆人聽到了楚天齊聲音,大都及時收住腳步並趴在地上,但仍有兩名小夥子出了樹林。
“噠噠噠”,一排子彈掃來,那兩名本已半伏下*身子的幹警,應聲倒地。
高強、高峰二人趴前幾步,把兩名戰友拖進樹林。
“不許動。”楚天齊喝止了準備起身奔向負傷幹警的衆人,他則迅速匍匐到了近前。
兩名幹警臉上、身上都是血,已經昏迷,也看不出來究竟傷在哪裡?
楚天齊雙手放在二位幹警身上,命令道:“高強,趕緊把他倆弄到安全地帶,緊急包紮,運下山去,火速送往縣城。周仝,聯繫周局,趕快派醫務人員來迎傷員……”
就在楚天齊安排救治事宜的時候,外面再次叫囂起來:“來呀,不怕死的來呀。姓楚的,老子還就不信了,你一個黃嘴叉未褪的東西,也敢跟老子叫板,你配嗎?有種的出來。”話音未落,又響起了一陣“噠噠噠”的聲音。
受傷幹警已被轉移,楚天齊趴在地上,看着外面。他發現對方在一邊退,一邊射擊着。每射擊兩到三次,就換一次子彈,看樣子身上子彈最少在好幾百顆以上,趙伯祥玩命了。
對方已經退出七、八十米,出了手槍有效射程,而且還有*在手,如果再不能壓制住對方火力,那對方要是再跑遠,就更麻煩了。
*對射?顯然不行。對方可是“光腳的”,和他拼命不值。那該怎麼辦?
電光火石間,楚天齊拿定主意。他迅速匍匐到樹林邊緣,此時手中已經多了兩塊石頭。只見他右手一揚,一塊石頭飛出樹林,落在外面右前方。
“噠噠噠”,一排子彈掃向石頭落地方向。
“嗖”,又一塊石頭飛出樹林,落在了樹林外面左前方。
“噠噠噠”響起,左前方地面上騰起了灰塵。
說時遲,那時快,楚天齊騰身而起,躍出樹林,右手擡起,“啪啪啪”來了個甩手三槍。然後他迅速臥倒。
“啊,啊。”兩聲慘嚎響起。
伴隨着慘嚎聲,仍有一排子彈從楚天齊身體上方飛過,離他身體最近的那顆估計不足五十釐米。
慘嚎聲是長髮人發出的,只見他右手已是血肉模糊,*也耷*拉着,懸在脖子上。他也真有一股狠勁,左手猛的扯掉*上的掛帶,狠狠的把槍擲了出去。在他扯開掛帶、扔出槍支的瞬間,頭上假髮套也掉在地上,露出了白黑夾雜的頭髮和一張蒼老的臉,正是大家苦苦搜尋的趙伯祥。
就在趙伯祥做着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楚天齊又是“啪啪啪”三槍,趙伯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然後搖晃兩下,又趴下了身子。
“打中了,打中了。”人們發出一聲歡呼,紛紛縱出樹林。
“臥倒,臥倒。”楚天齊大聲喊着,他心裡清楚,爲了留活口,他可沒打對方的致命處。
衆人楞了一下,才又趴在地上。
所幸的是,趙伯祥並沒有突施冷槍,而是趴在那裡一動不動,一把手槍躺在他左前方的地上。
十秒,
二十秒,
五十秒,
一分鐘,
五分鐘,
十分鐘過去了,趙伯祥還是沒有動靜。
難道死了?楚天齊也不禁疑惑。
“過去看看。”說着,楚天齊右手做了個動作。
仇志慷馬上帶着五人,小心的向前摸去。
忽然,趴在地上的趙伯祥猛的伸出左手,抓起前方地上手槍,扣動了扳機。
可能是趙伯祥沒來得及瞄準,再加上仇志慷等人本就加着小心並迅速臥倒,子彈沒有傷到衆人。趙伯祥再次趴到地上,手中槍也脫手而出,飛出了老遠。
就在趙伯祥趴倒的瞬間,楚天齊揚起了手,他準備再給對方補幾槍,否則還不定會傷多少幹警呢。
楚天齊右手剛剛擡起,忽然身旁響起哭聲,一個人撲倒在腳下,抱住了他的腿:“別打死他,別打死我爸。”
知道是趙妮娜抱住了自己,楚天齊就是一楞,手也沒有扣動扳機。
就在這節骨眼,只見趙伯祥猛然揚起上半身,左手赫然出現一支手槍。手槍裡幾顆子彈射*出,直奔楚天齊而去。
楚天齊怒不可遏,扣動了扳機:“趙伯祥,你找死。”然後迅速臥倒。
可能是超出了五十米有效射程,可能是趙伯祥瞄的不準,好幾顆子彈全部打偏,但有一顆卻奔楚天齊飛去。
楚天齊還沒完全臥倒,子彈已經近在眼前,眼看着就到前胸,他不禁心中暗道:我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