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酒吧地下室有不少男人穿女裝跳舞,扮女人也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是幾個人還是充滿好奇心的跟過去,畢竟這樂子不是什麼時候都會有的。許愷讓樑琛挑衣服,一共三件,一件比較成熟,黑色晚禮服長裙;一件是職業女性裝,上下套,中規中矩;最後一件是女僕裝,粉紅色的,還配備流蘇頭巾。三件都是Mary找來的,其他兩件大家理解,但是那女僕裝……Mary解釋說是從淘寶上買回來的,因爲圖片非常好看,不過買回來一次也沒機會穿過,一直掛着當擺設。
沈良心心眼的摸着那蕾絲邊,害得潘鈞誤以爲他想穿,說:“怎麼?你看上了?要穿你也回去穿給我一個人看。”
這是多少男動漫迷夢寐以求的意/淫物啊!沈良雖然喜歡男人,但不代表他沒有二心,不論是動畫片中還是AV中,扮成這樣的女人就是沈良的死穴,輕輕鬆鬆戳中萌點。許愷長的太沒女人味了,Mary雖然身高高點,但柔情似水,應該可以勝任,沈良偷偷問Mary可不可以穿這個,被樑琛聽到了,樑琛用手劃拉劃拉衣服說:“就這件吧!”選的是那件女僕裝。
倪衛寒把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一番,裙子非常短,問:“樑琛,你確定要穿?”
“別廢話!”樑琛舔了下嘴脣開始脫襯衫。
沈良雖然對女僕裝仍然心心念念,但一想樑琛是扮女人,等於也是女人穿了,打個折,效果應該也不會差到哪裡去,便也抱着期待的心情開始等待。
樑琛本來就瘦,脫了衣服看身上更加沒幾兩肉,腰特別細,牛仔褲已經低到胯部,還自不量力的故意展示肱二頭肌說:“我身材好吧?”
倪衛寒說:“你有多久沒健身了?上學時候還比現在壯點。”
樑琛放下手臂,“跟你一樣這衣服就穿不進去了,滾,別擋着我光!”
Mary從袋子裡掏出胸罩,問樑琛:“你自己戴還是?”
樑琛伸手接過,“這玩意怎麼弄?老公,你幫我戴吧?”遞給董仁輝。
董仁輝耳根子發紅,但還是接了過去,走到樑琛面前,頓了頓說:“我……我不會,還是你們來吧?”
Mary笑着幫樑琛戴好,又教樑琛穿上裙子,拉上後背拉鍊,感覺瞬間不一樣了,倪衛寒插腰說:“看不出來,你這一穿上還真挺像女人的,Mike,是吧?”
麥晃點頭,“很漂亮。”
樑琛打開衣櫃,對着鏡子轉了幾個圈,說:“是不錯,就是胸好像太小了,看不出乳/溝……”衆人黑線。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樑琛一照上鏡子還就上癮了,Mary跺了好幾次腳,樑琛才肯乖乖坐到凳子上,讓其化妝,又吩咐董仁輝站在自己對面,一直問:“老公,我好看嗎?”
董仁輝有時會笑着點頭,完全拿樑琛沒辦法的樣子,又似很享受這樣的被依賴感,和沈良截然不同的類型。
沈良擠過去看,真的很好看,樑琛的皮膚白皙,眉目如畫,臉型又小,化上一點點淡妝,真是別有一番風韻。
許愷給樑琛戴上長長的假髮,別上頭巾,樑琛一雙眼睛如黑珍珠般閃亮,臉頰腮紅恰到好處,脣蜜使嘴脣看上去鮮豔欲滴。樑琛站起身,脫了牛仔褲,裙子只比內褲長一點點,在膝蓋很上方。Mary說還是穿上襪子好看點,於是樑琛翹起腿開始套襪子,完全不怕走光,在這裡的不是gay就是les,他當然無所謂。
最後許愷把一雙鞋跟足有七八釐米長的高跟鞋拿出來時,樑琛假裝暈倒在董仁輝懷裡,“完了,我肯定會摔死的。”
許愷說:“你穿上看看,高跟鞋可以顯腿長,這是特意去借的大碼數。”
樑琛很輕鬆就套進去了,沈良圍着樑琛直轉圈,金髮大眼,纖腰長腿,太美了,激萌啊!
倪衛寒拿出手機給樑琛拍照,樑琛很配合的還擺了各種裝嫩扮俏的POSE,之後每個人又挨個合影,簡直把樑琛當成了國際巨星。
返家的車上,潘鈞聽着沈良關於樑琛滔滔不絕的讚美之詞,臉上的表情沉穩而促狹,他猜不透摸不着這樣反常的沈良,有多少是因爲個人興趣,又有多少是因爲董仁輝?
樑琛和董仁輝能在一起,潘鈞其實充當了軍師的角色,這一個月中,樑琛幾乎每晚打電話來向他討教關於追男人的秘訣,他揹着沈良不厭其煩的應付樑琛,這若在過去,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樑琛和董仁輝上牀之前,在浴室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他站在客廳陽臺上接,過了幾分鐘,臥室陽臺上傳來沈良接電話的聲音,潘鈞猜十有八九是董仁輝打過來的,可沈良說了寥寥幾句,便回房間了。那一晚過去,董仁輝答應和樑琛交往。
和沈良在一起前前後後七七八八算起來也有小半年了,但潘鈞始終不能真正看透這個人,你說他沒心沒肺缺心眼,可他總能在任何時候一舉正中你心裡最柔軟的部分,你說他心思細膩敏感內斂,可他經常馬虎到你恨得牙癢癢,到底是大愚若智,還是大智若愚,潘鈞解不出這道題。倪衛寒曾向他透露過,麥晃對沈良的感情不純粹,不單單隻有親情,潘鈞當笑話聽完,一笑而過,可當那晚他在酒吧外的巷子裡看到沈良哭得像個三歲嬰孩,他也如鯁在喉,難受得無以言說,因爲沒有把握,沈良不會離他而去。兩人中,他看似主動,實則被動,而沈良看似被動,卻其實佔據主導地位。那一晚做/愛的過程,漫長得如一場馬拉松賽跑,不知終點在哪裡,沈良的瘋狂,讓他誤以爲這是最後的晚餐,或許明天就要各奔東西。萬幸,沈良的不對勁只持續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又活蹦亂跳到欠抽。
潘鈞對自己的過往是從不提及的,他想,如果沈良問起,他就說,但是沈良從來也沒有問起過,甚至有時在牀上溫存,潘鈞引導沈良問,沈良也鑽空子扯到別的話題上。姚肖是潘鈞喜歡上的第一個男人,可以說是初戀,上學的時候他總幻想,兩人會發生點什麼類似愛情的曖昧事件,不過很遺憾,姚肖是個直男,從始至終只把他當作一個弟弟。他在姚肖畢業後,曾爲此消沉過好長一段時間,男朋友換得比衣服還勤,419更是常常,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他出國。在異國他鄉,潘鈞像變了一個人,漸漸脫掉輕浮的皮殼,慢慢顯露出成熟男人的魅力,懂得承擔責任和取捨。在國外的那幾年,潘鈞沒有交過一個男朋友,一門心思在工作上,職位連升好幾級,不過最終沒有逃得過家人連環的追魂奪命,奉命回到中國。
國內發展的很快,日新月異,潘鈞利用長期積累的人脈關係,很容易就開了一家設計公司,他萬萬沒想到,姚肖會從天而降,以前的記憶全都如浪潮般涌上心頭,他沒有過多考慮,便和姚肖在一起了。對於這樣一份遲遲而來的愛,潘鈞一直很用心,對姚肖極盡呵護,不過最後的結局也逃不過分手收場。潘鈞把這當作是一種懲罰,天道輪迴,誰讓過去的自己把別人的感情當垃圾糟蹋,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在他最難過的時候,是沈良默默陪伴左右,捱打受虐,他開始對這個之前有點厭煩又總是控制不住想要挑逗的男人另眼相看。或許沒有很多優點,也不像姚肖那樣長相俊秀,但是和沈良在一起,潘鈞會感到很放鬆,不必虛與委蛇,不用刻意討好,可以毫無顧忌的展現自己最原始的本性。與這樣一個平凡的男人在一起,比與爲了圓心中一個殘缺的夢而捧得太高的男人在一起,輕鬆太多倍。潘鈞從前不知道,原來愛情也可以這樣粗茶淡飯,甚至比轟轟烈烈的愛更讓人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