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有些涼,站在玉街前,皇帝緊了緊斗篷。
“最近秦觀那邊可有密報過來。”皇帝問道。
李朝恩趕緊回道:“還沒有,陛下。”
皇帝嘆了一口氣,“如今國內局勢危急,如果秦觀在國內,或許能有所作爲。”
李朝恩想了想,回道:“秦觀在國內,未必有他攻打遼國發揮的作用大,奴才覺得這次遼國發動猛攻,未必沒有遼國國內情況緊急的原因。”
皇帝點點頭,“希望秦觀不要讓朕失望,水師是否已經準備好,能否保長江一線不失,阻擋住遼軍的腳步。”
“成閔老將軍統領水師,老成持重精於水戰,我水師大小戰艦三百餘艘,必可保長江不失,陛下毋須太過擔心。”李朝恩勸道。
“就算能夠阻擋遼軍腳步,可北部已經丟失大半,我愧對趙國百姓,愧對先皇的囑託啊。”皇帝語氣落寞的說道。
“陛下,我們沒有敗,江北我們還有二十幾萬戰兵,我們還有億萬百姓,必會拖住遼軍腳步,外面,我們還有秦觀,或許能夠給我們帶來驚喜也說不定。”看皇帝情緒低落,李朝恩趕緊勸道。
“希望如此吧。”皇帝看着陰沉的天空,悠悠說道:“怕是要下雪了”。
皇帝剛剛說完,就有幾片細小的雪片落下來,跌落在地,隨即融化成水珠。
大雪一連下了兩天兩夜,北路軍始終停在澤州城哪裡也沒去,澤州城雖然成了空城,遼國人都跑了,不過北路軍物資充足,又有民居火炕,過的還算不錯。
鹿鳴山要塞中的遼國守軍可就受了大罪,原本鹿鳴山只是一個小要塞,因爲地勢險要,有一個隘口,所以設立了一個小小的城寨關隘,平時只有三百士兵駐守。
可是如今一下子涌進來三萬大軍,哪裡裝得下他們,所以這些遼國士兵幾乎都是住在也外的帳篷裡。
兩日的大雪,讓這些住在野外的遼兵苦不堪言。
帥營內,一名副將彙報道:“大帥,昨天又凍死了三十多名士兵,士兵們現在怨言非常大,每天都在嚷嚷着要牛糞,要烈酒,要熱食。”
蕭撻野聽完彙報,語氣生硬的說道:“我上哪裡給他們弄這些東西去,這次行軍匆忙,根本就沒有帶足物資,如今只有十幾天的糧食而已,至於其他東西,要等後勤部隊送過來。”
副將道:“後勤部隊什麼時候能將物資送過來。”
“誰知道呢,我們出發的時候還在籌集,就算籌集好了,如今大雪封路,他們最少也要三四天才能送到。”蕭撻野道。
“你去和下面的人說,讓他們再堅持幾天,等後勤補給一過來,就會有牛糞、奶酒、酥油、熱食、肉乾,一切都會有的。”
副將踟躇了一下,說道:“可是我怕堅持不了三天,您也知道這些人都是各家抽調的,非常不服管,現在已經有人開始叫嚷着如果不能保證後勤,他們就撤退。”
蕭撻野眼中殺機一閃,冷冷說道:“現在他們被抽調過來,就是大軍的人,在這裡不要提什麼家族,如果有人搗亂,直接軍法從事,我不介意殺幾個人。”
兩天後,大雪終於停了。
天空開始放晴,太陽難得的露出了容顏,讓着片冰雪世界有了一絲絲的溫暖。
可是三天過去了,遼國的後勤補給還是沒到,蕭撻野派人前往大定府詢問,發現現在物資還沒有籌集完,很多部門扯皮,到現在也只籌集到四成物資。
這個消息傳到鹿鳴山,那些將領們怒了,士兵們聽說,也怒了,甚至有人喊出了直接回大定府的口號。
蕭撻野只能派出自己的親衛隊,殺了幾個人,纔將這些傢伙暫時鎮壓下去,可是整個臨時大軍的氣氛卻非常沉悶,可以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戰鬥力。
澤州城距離鹿鳴山大概80裡左右,秦觀每日都派斥候前去偵查,同時也在研究,是強攻鹿鳴山隘口,還是繞路去大定府。
“大帥,我們抓住幾個逃跑的遼兵,問出了一些情報。”熊二性沖沖的走進來。
“哦,是什麼情報。”秦觀問道。
熊二有些興奮的彙報道:“鹿鳴山要塞原來就是一羣烏合之衆,是各家族臨時抽調的護衛,加上一些契丹部族民衆,強行湊了三萬人出來,如今他們的補給跟不上,內部已經亂了,牛糞不夠用的,晚上在野外紮營,凍死了很多人,我抓住的這幾個傢伙,原本就是一個部落的牧民,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所以晚上做了逃兵,原本他們想繞過前面這段路,哪知道卻被我們的斥候發現了。”
秦觀一聽眼前就是一亮,這個情報太重要了。
原本秦觀想着,如果鹿鳴山上是御林軍,以鹿鳴山隘口狹窄的地段,自己就算攻破,或許也需要付出不少士兵的生命。
他正在爲如何進攻發愁呢。
現在聽到原來鹿鳴山是這種情況,秦觀立刻做出決定,進攻鹿鳴山。
“熊二,讓那些逃兵,將鹿鳴山的大軍統帥、兵力部署,還有防禦重心全部說出來。”
“衛兵,通知各位將軍,大帳議事。”
不多時,熊大等人來了,秦觀將情況說了一下,又過了一會兒,熊二帶着口供過來,秦觀看完哈哈一笑道:“事情成了,命令下去,今日整裝,明日一早進發鹿鳴山,我要一天之內拿下鹿鳴山,我們到渝州吃晚飯。”
“是,大帥。”
衆將齊齊應是。
翌日一早北路大軍出發,向着鹿鳴山挺近。
遠處是連綿的大山,前面兩座大山中間出現一條穀道,這是周圍幾百裡唯一通行的道路,這裡就是鹿鳴山隘口。
兩側都是陡峭的山崖,中間建造了一座城門,高有六七米高,看上去很是堅實。
秦觀通過那幾個抓獲的牧民口中獲知,遼國已經知道秦觀有炸破城門的利器,所以蕭撻野一到這裡,就命令士卒將城門用亂石堵住,就算秦觀炸了城門也無濟於事。
現在只有一條路,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