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人走進秦家大門的那一刻,心情十分緊張,隨着丫鬟來到正廳,看到端坐在主位的秦夫人,洛依人一時間有些進退失據,不知道應該怎麼行禮。
秦夫人看着洛依人的俏臉,輕輕說道:“難道不知道進門需要端茶磕頭的道理嗎。”
洛依人眼中頓時閃過喜悅的神彩,壓住心頭的欣喜,趕緊接過旁邊丫鬟遞過來的茶水,恭恭敬敬跪在秦夫人面前,口中稱呼:“婆婆,請喝茶。”
“嗯。”
秦夫人接過茶水,抿了一口放在旁邊,對跪在面前的洛依人道:“既然你跟了我兒,以後就要盡心服侍,家裡面的事情,不要讓觀兒操心,更要懂得知冷知熱。”
洛依人趕緊應到:“謹記婆婆的教誨。”
“你也是有福氣的,能夠跟了觀兒,所以要知道惜福,懂得進退。好了,金陵傳來消息,觀兒會試得了會元,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叫你過來,也好幫忙接待一下賓客女眷。”秦夫人說道這裡已經是滿臉喜色了。
秦夫人高興,洛依人更高興。
今天進了秦家門,其實她心中滿是忐忑,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結果,在磕頭進茶之後,她的一顆心才真的落地。
從這一刻起,她纔算是真的被秦家接納,對外可以說是秦觀的小妾,而不是一個外室。
以她的出身,可能一輩子也只能是一個妾侍,可是得到承認已經讓她十分幸福了。
在秦家宴會的時候,洛依人表現出了超強的能力,待人接物很是圓融,讓所有客人都能感覺賓至如歸。
其實洛依人是一個極聰明的女孩子,做事情也很有能力,只是以前她的環境限制了她,讓她沒有表現出來。
這次宴會,她把事情處理的妥妥帖帖,着實被秦夫人誇獎了兩句,有這麼一個幫手,秦夫人也輕鬆了許多。
從這天之後,洛依人雖然住在別院,不過幾乎每天都要到秦府來,給老太太和秦夫人問安,有事情就幫着操持,沒事情就坐下來陪着說話解悶,表現的利落又乖巧。
就在今日,大門外突然傳來報喜聲。
“咣!咣!咣!”
“接京城喜報,杭州府秦觀秦老爺,被陛下欽點爲今科殿試頭名狀元!”
辛老三趕緊開門,發現大門外站着一個綠袍官員,身後還站着十幾個披紅的衙役,另有四個衙役肩膀上扛着一個巨大的銅鑼,一邊賣力喊着還一邊敲響銅鑼。
而外面遠處,已經積聚了很多人,估計都是被銅鑼喜報吸引來的,而且越聚越多,遠處還有不少人往這邊跑來。
見秦家大門打開,這名綠袍官員舉着大紅喜帖,滿臉笑意的上前,對辛老三說,“轉告家中主事之人,我是學政衙門的,秦觀考中今科狀元,學政衙門特來道喜。”
辛老三趕緊點頭應是,剛想轉身進去通報,就聽外面又是咣咣咣的幾聲銅鑼響,一隊衙役銅鑼開道,後面跟着一名綠袍官員,不多時來到秦府門前,新來的這位舉着大紅喜帖高聲喊道:“杭州府秦觀高中今科殿試頭名狀元,杭州府衙特來報喜。”
周圍的羣衆們就有人說道:“看看,府衙和學政衙門都搶着來報喜呢。”
有人回到:“秦觀考中狀元,這可是咱們整個杭州的幸事,自然搶着來了。”
“能出一個狀元,給咱們杭州帶來文氣,自然搶着來了,這是大喜事。”
辛老三不敢再遲疑,撒開腳丫子往屋裡跑,一邊跑還一邊喊:“夫人,夫人,二少爺考中狀元了,二少爺考中狀元了。”
外面的聲音秦府的人早就聽到,現在聽辛老三這麼一喊,頓時都激動起來,所有人都跑出了屋,辛老三來到秦夫人房外,大聲喊道:“夫人,知府衙門和學政衙門都來道喜,說二少爺考中狀元了。”
秦夫人帶着洛依人走出來,滿臉驚喜表情,“是真的嗎。”
“知府衙門和學政衙門來報喜的人就在門外,錯不了。”辛老三興奮道。
大喜事啊。
秦府打開大門,秦夫人迎接兩位官員進屋,外面的街道上,此時已經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杭州百姓。
考中狀元,這時科舉最榮耀的事情。
有人說道:“從去年開始,秦二公子就一路披荊斬棘,從秀才考到舉人、會元、狀元,真是了不得,文曲星下凡啊。”
“聽說是得到道祖賜福,難怪呢,看來以後要多拜拜道祖纔是。”
“聽說以爲秦二公子,咱們杭州的抱朴道觀比以前的香火都要旺盛了許多呢。”
“秦府上個月才舉行了大宴,看來又要開了,秦府可是花費不少啊。”
“這麼大的喜事,自然應該慶祝,再說秦府還在乎這些嗎。”
不多時,從秦府內搬出來三個笸籮,老管家秦榮站在門口,滿臉喜色大聲喊道:“秦府大喜,我家二公子高中狀元,感謝各位來道喜,”說完對着僕役們喊道:“撒喜錢嘍。”
“嘩嘩譁!”
秦府僕役也不吝嗇,將笸籮裡的銅錢捧起來,賣力的灑向人羣,外面的人羣頓時熱鬧起來,紛紛爭搶銅錢。這可是狀元錢,真正的狀元錢,據說帶在孩子脖子裡,可以保孩子身體康健才思敏捷,誰不想要。
中午,秦府又是大宴賓客,
這次秦夫人將大部分事情都交給洛依人負責,接待了來自官府,本地士紳,秦家親眷,街坊鄰居.....洛依人依舊處理的井井有條,忙而不亂,再次展現了處理事物的手段。
秦觀高中狀元的消息,也在整個杭州傳開,秦觀之名響徹家鄉。
有人高興自然有人失落。
柳肅聽到秦觀中狀元的消息,臉上就變得特別難看,家中下人稍有差池就是一頓責罵。
在柳肅心中,秦觀依舊是那個曾經被他戲耍,被他踩在腳下的紈絝子,對秦觀一步步超越他,他感到十分難以接受。
他現在還是一個秀才,人家卻已經高中狀元,這種落差太大了,讓他十分難受。
此時,秦觀的船已經駛出長江,來到了大運河上,距離杭州不過是兩三天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