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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白姑娘,不好了,菊園被人抄了,兄弟們全都被滅了,以清、以寧兩個小兄弟也被人抓走了,許公子的靈魂也被那人鎖拿了!”
白福突然出現,滿臉驚慌,語無倫次的說了一連串的壞消息,讓人聽得稀裡糊塗,但卻知道菊園出事了,許仙的魂魄也出事了。
黃少宏想要立刻開啓空間門回菊園看看,但一眼瞥見身邊的法海,立刻放棄了這個打算。
他朝白福說道:“冷靜點,你在我身邊,就算天王老子也動不了你,不要着急,把事情仔細的說個清楚!”
法海在一旁也聽到是黃少宏那菊園出事,見他臨危不亂,臉上絲毫不見驚慌之色,不由得有些詫異,然後又微微點頭,看向對方的目光裡又多了一份欣賞,也更加認準了自己的想法。
白素貞在一旁對白福道:
“白福,聽公子的,不要驚慌,把事情講清楚,公子自會做主!”
白福連忙將之前菊園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黃少宏心如電轉,猜測到底是誰會對自己動手,可他來這方世界之後,接觸之人有限,又有誰會動用朝廷官兵來對付他呢?
而且誰纔有這個能力呢?
腦海中把這段時間的經歷的人和事,一一想來,皆無可能,一時間毫無頭緒。
他忽然察覺不對,又朝白福問道:“那又有許仙什麼事了?你怎麼說他的靈魂被人鎖拿了呢?”
白福連忙稟告道:
“小的從菊園逃走,被那那些人派出的陰兵搜捕,躲到三更天,那些陰兵才退去,小的就想來許公子家裡給公子和姑娘報信,結果在半路就見到幾個鬼差,用勾魂鎖,鎖了許公子的琵琶骨,一路往城隍廟去了!”
幾人都知道,白福說的陰兵,並不是地府陰兵,而是修道之人圈養的厲鬼鬼兵。
看樣子那衝擊菊園的那些兵士之中,還有修習道法的好手。
聽到白福的話,黃少宏瞬間恍然,怪不得自己用‘城隍還陽符’都不好使,原來許仙的魂魄卻是被臨安府城隍的人拿去了。
那麼對抗自己‘城隍還陽符’的,毫無疑問,便是臨安府城隍出手無疑了。
法海那邊聽到有人遣陰兵搜捕白福的時候,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黃少宏心中一直不太放心法海,不管何時都有一絲注意力放在這和尚身上,此時立刻發現了和尚的異常。
當即轉向法海問道:
“關於這些事情,禪師有什麼發現嗎?”
法海沉吟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猜測說出口:
“能調用朝廷官兵的修行中人,我倒是有些猜測!”
黃少宏眉毛一挑:“還望禪師告知!”
法海也不隱瞞,直接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出來:
“茅山宗師笪淨之,乃是當今國師,他好像就在臨安,聽說是端午佳節,皇帝請他來主持法會,乞求上天保江山永固的。”
“茅山?”
黃少宏立刻想到了被自己請神術,請來天蓬,一九齒釘耙耙死的蛤蟆精王道靈。
他心中霍然開朗,原來是因爲這個。
繼而黃少宏眼中閃過一絲暴虐之色:
“護犢子是吧?想爲那蛤蟆精報仇?好,我就看你能不能承受如此做的後果!”
他這一怒,身上瞬間騰起無邊煞氣,讓人恍如處在屍橫遍野、血流漂杵的人間煉獄一般。
白福首當其衝就慘呼出聲,若非白素貞第一時間施法將其護住,怕是瞬間就要被這煞氣衝的魂飛魄散。
法海同樣感受到黃少宏的煞氣,無奈搖頭,心說這就是與我佛有緣之人?若非其身上佛光純正,自己都要懷疑之前是否看錯了對方。
聽到白福的驚呼,黃少宏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收斂渾身氣息,又恢復到之前普通人的模樣。
白福這時候忽然跪倒在地,放聲大哭,雖然他是厲鬼之身,沒有眼淚,但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濃濃哀傷之意,讓在場的人都能感受的到。
只聽白福求道:
“公子,我們五鬼在青姑娘手下效力兩百餘年,兢兢業業,不敢怠慢,又受白姑娘節制,不敢爲非作歹,反而暗中救人危急的事情倒做過不少......”
法海在一旁聽了,頓開法眼,將白福渾身上下掃了一遍,插嘴道:
“不錯,雖爲厲鬼,作孽卻少,還有不少功德,若有機會進入輪迴,來生必有福報!”
白福感激的朝法海拜謝道:“多謝大師說句公道話!”
說完又轉向黃少宏,哭道:
“我們當了兩百多年厲鬼,也不奢望有什麼福報,只求公子爲我那四個兄弟報仇,他們也是同我一樣,被白姑娘管着,做了不少好事,他們死得冤枉啊!”
黃少宏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放心吧,待我救出許仙魂魄,令他還陽,立刻就去爲你們兄弟討要說法,敢動我菊園,動我的人,我要讓他悔不當初!”
白福連連叩首:“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白素貞一揮手,發出法力就白福拖了起來:
“既然公子說了幫你們做主,白福你就放心好了!”
白福連連點頭,退到白素貞身後不再說話,只是臉上還帶着化不去的哀傷之色。
法海這邊朝黃少宏問道:“黃施主要去找城隍討要許仙魂魄?”
黃少宏點了點頭:“許仙是我朋友,我也答應了許大姐一定要救他回來!”
法海蹙眉勸道:“剛纔我推算過了,許仙命中當有此劫,你又何必......”
黃少宏轉身就走:“你說他當有此劫,我卻說他命不該絕,咱們拭目以待好了!”
法海留在許仙家裡等黃少宏回來,態度很明顯,不想介入後者與城隍之間的事情。
黃少宏帶着白素貞趁着夜色飛空而走,片刻之後已經落在臨安府城隍的三進廟宇之中。
此時城隍廟的廟祝和道童都已經休息,這三進的廟宇之中,黑森森的,加上殿閣之中的木胎泥塑,讓人感覺這裡有種說不出的恐怖。
黃少宏卻是不怕,他知道這是城隍的陽間廟宇,想要見到這位神靈本尊,還要一走番程序才行,當即走到城隍大殿裡,捻了三炷香點燃之後插在城隍爺面前的香爐裡。
他也不叩拜,而是彬彬有禮的說道:
“人間修士黃少宏,請見臨安府城隍!”
其實就是修士,進入寺廟也應該叩拜神靈。
就如當年金蠶子轉世唐三藏,西天取經,一路上那也是入寺拜佛,見廟燒香,無論是佛祖、菩薩還是羅漢,即便果位不如他前世所修,也要恭恭敬敬拜見表示尊敬。
而黃少宏卻是不同,他乃是另一方世界,神道承認的府城隍,與面前臨安府城隍算是平級,至多見禮,卻沒有叩拜的道理。
可他這副架勢,又怎麼能受人待見呢?上香之後,半晌也沒有動靜。
白素貞建議道:“公子不妨稍後,素貞去見臨安城隍,分說一二!”
“不用!”
黃少宏一擺手,取出一張符篆,兩根手指鉗住,隨手一抖,那符篆無火自燃。
這是天師府傳承中的‘走陰符’!
凡間修士,要想去往陰間,需要陰神或是元神出竅才行。
可黃少宏得到完整的天師府傳承,貴爲天師,自然不可能如此,他有天師特有的符篆,就是這‘走陰符’,點燃符篆之後,肉身可入陰間行事。
此時他抖燃符篆,燃燒產生的煙霧,將他和白素貞慢慢忽然,緊接着後者就發現四周景色發生了改變。
要說改變也是不大,還是在這大殿之中,但本來漆黑的殿宇之內,卻燈火通明,而原本四周的木胎泥塑,都活了過來。
卻是那走陰符,將兩人帶到了陰間的城隍廟中,這也是府城隍真正的府邸。
“呔,大膽人間修士,竟然不請自入,你好大膽子!”
一旁的甘柳將軍,指着黃少宏厲聲怒斥。
神案之後,一身文官服飾的城隍爺,端坐在神座上,沉着臉看着堂下的黃少宏和白素貞,不發一言。
白素貞怕黃少宏將事情弄僵,搶先一步說道;“黎山老姆門下,白素貞,見過城隍大人!”
那城隍聽說是黎山老姆門下,臉色稍霽,當即道:
“既然是老姆門下,那怎的非請勿入,如此沒有規矩!”
黃少宏正待接口,白素貞再次搶先道:
“實在是事情緊急,還請城隍大人原諒!”
黃少宏見白素貞如此,便也沒有說話,心中想着,只要能把許仙的魂魄討回來就行。
城隍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原諒你們這次,若再冒犯定不輕饒!”
白素貞感激道:“多謝城隍大人......”
她正想提許仙之事,卻不料城隍點了點頭,然後低頭看手中的東西,揮了揮手:
“下去吧!”
立時四周就有鬼差上來,想將黃少宏和白素貞趕出城隍府邸。
白素貞連忙說道:
“城隍大人,我們找您的確有急事,錢塘人許仙,命不該絕,魂魄卻被鬼差鎖拿,他家中姐姐已經哭昏過去,還請大人憐憫,查明原委,放那許仙還陽!”
城隍座下甘柳將軍、範謝將軍、牛馬將軍、日夜遊神、枷鎖將軍,同時怒喝道:
“大膽,陰司做事拿輪到你小小妖修來指手畫腳!”
文武判官卻朝那些鬼差道:“叉出出去吧!”
立時幾個鬼差拿着陰陽水火棍,朝黃少宏和白素貞大步過來,就要將兩人叉將出去。
城隍手中拿着一封書信,細細觀瞧,卻對黃少宏與白素貞不再理會。
黃少宏火爆脾氣上來,再也忍不住了。
猛然爆發渾渾身氣血,無邊煞氣,瞬間將過來的鬼差,衝飛出去,若非他手下留情,這些小鬼瞬間就要灰飛煙滅。
這些鬼差承受不住,那些陰司鬼將,雖然是陰司正神,受神道庇護,但終究是陰靈之體,被黃少宏如炎炎烈日的氣血一衝,又被無邊煞氣壓迫,俱都被牢牢壓在地上,擡頭不得!
那城隍終於詫異的擡頭,仔細朝黃少宏看來。
黃少宏大步上前,走到神案之後,冷笑道:
“我倒要看看你在看什麼,能罔顧一條人命!”
說着探手就朝城隍手中書信抓去。
“大膽!”
城隍眼睛一瞪,就要用出陰司神通。
黃少宏哈哈大笑,隨手拍出一沓足有上百張的天師符篆,直接將那城隍定在當場。
要說黃少宏自己就是城隍,對城隍這神靈的底細再清楚不過。
城隍乃是陰司派往地方的地方官,職權相當於陽界的縣令,府城隍則相當於知府,主管一府的生人亡靈之獎善罰惡與生死禍福。
正因城隍雖是陰神,卻也管陽間之事,所以其身爲也受人間道門天師統管。
甚至於龍虎山天師府的敕諭,還有冊封城隍的權限。
而黃少宏承襲了天師府的道統,自然知道其中道理,所以知道天師府的符篆,對城隍是絕對有效的。
果然那些蓋着‘陽平治都功印’大印的符篆,瞬間將城隍定住,且上百張符篆之力疊加,讓面前這位臨安府城隍,連動動小指的能力都沒有。
城隍一被定住,立刻察覺到這些符篆的出處,當即驚道:“你是天師府的人?本城隍乃是張天師好友,你速速將我放開!”
黃少宏卻不理他,而是劈手奪過之前城隍所看的信件,他要看看對方看得是什麼緊急公文,竟然罔顧生人性命。
結果一看之下,黃少宏立刻大怒,原來這信件卻是茅山宗師笪淨之,以朝廷國師的身份,寫給城隍的一封書信。
信中所提,卻是請城隍幫忙拿住錢塘人許漢文的魂魄,言許仙與妖人交往,命中當有此劫,請城隍切勿令其還陽!
按說許仙的確命中有一劫難,渡過或是渡不過都有可能,並無定數。
但此時有笪淨之的書信到此,那許仙的結局也可以預料了。
有朝廷國師和茅山宗師,這兩重身份壓下來,城隍自然會給這個面子,所以之前對白素貞和黃少宏的態度也就不奇怪了。。
因爲在所有人看來,一個小小的生魂而已,爲此得罪國師和茅山宗師,殊爲不智。
黃少宏看完之後,呵呵冷笑,當即張口一吐,一口寒光閃閃的飛劍就從口中噴吐出來,懸浮在城隍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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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冰冷的看着臨安城隍,冷笑道:
“你既然不公,也別怪人對你不敬,給句痛快話,許仙的魂魔到底放是不放......”
飛劍臨身,城隍還哪敢多言,何況事情本就是他理虧在先,雖然事情鬧大了,眼前之人褻瀆神靈,必然不得好報,要受到神道天規懲處,但他的罪責同樣難以逃脫,當即連聲答應。
一刻鐘之後,黃少宏將許仙那渾渾噩噩的魂魄收入符篆之中,帶着白素貞返回陽間,重新出現在那黑漆漆的廟宇殿閣之中。
臨走之時,冷聲喝道:“既然不公,還當什麼官?”
說完一跺腳,大地猛地顫抖起來,當黃少宏和白素貞離開之後不久,那震動竟然越來越厲,經久不休,最終整個廟宇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