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之後,黃少宏就成爲了雁頭身邊的親兵,領了一套親兵鎧甲,一把腰刀,一杆長矛,另外還有月響九百錢。
老鼠告訴他普通的雜兵只有六百錢,他們雁門關的兵屬於戰兵,自然高出不少。
(月響這個是夏天在網上查的資料,年代久遠衆說紛紜,大家就不要細究了。)
不過因爲雁門地處偏僻,用銅錢做爲軍餉運輸不便,只能折算成米糧,所謂的米糧就是稻穀、粟米,都是沒有脫殼的,脫殼之後分量也要去掉好多。
如今年份不好,米糧價格偏高,九百錢只能摺合十一石零三鬥。
石指的是小石,兩小石才相當於一石也就是一斛,黃少宏用手提了一下,感覺這一小石也就十幾斤的分量。
黃少宏粗略的算了一下,他當一個月的兵,能得不到兩百斤的糧食。
本來他還有些沾沾自喜,覺得這工資不低,兩百多斤的糧食,自己哪吃得了啊。
但老鼠告訴他,這些米糧不能都用來吃,需要拿出一部分換些蔬菜和肉類,另外想買穿的用的,還要用這些糧食自己去換,剩下倒是可以賣錢積攢起來。
不過一年到頭可能也攢不下幾個五銖錢。
黃少宏對俸祿多少並不在乎,既然到了這個時代還參軍了,那就要搏一個馬上封侯,靠這點米糧能養幾個小妾啊.....咳咳,說錯了,是能資助幾個孤兒少女啊。
黃少宏每天除了操練學習軍中武藝之外,就是跟着雁頭去城牆工地上轉悠一圈,日子過的格外悠閒。
每天站在雁門城牆之上,舉目望去,看着塞外荒涼的景色兩側山勢連綿,頓時一股天地蒼茫的氣息撲面而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黃少宏漸漸習慣了這種守衛邊塞的軍旅生活。
如此過了數月時間,黃少宏的變化只能用驚人來形容,此時他個頭竄高了一個頭,身材也壯碩了不止一圈。
這些身材上的變化還可以用常理來解釋,畢竟他以前營養不良,現在跟着雁頭吃喝管夠,米肉不愁,加上鍛鍊,變壯長高也在情理之中。
但他武藝上的變化,卻無法解釋的清楚,此時的黃少宏已經打遍整個衛所沒有對手。
除了雁頭自持身份沒與他動過手之外,其他的即便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多年老兵,在他手裡也走不過三招五招的。
至於雁頭,黃少宏嚴重懷疑他是怕輸纔不與自己動手。
所有人都認爲黃少宏是武學天授,但他自己知道,這些武學都是莫名其妙的就從腦海中閃出來了的,只要他練武,腦海中就不斷的閃現出各種招式,豐富他的武學認知。
而且他現在好像掌握了以前看國術小說中,那所謂的明勁、暗勁,只差一步就能通微入化,這也讓黃少宏極爲期待,不知道這化勁後面有沒有所謂的抱丹之類的。
武器方面,黃少宏一開始練刀,結果半月之後刀法大成,轉而練槍,一月之後槍法大成。
本來這就不用練了,但隨着黃少宏身體越來越強悍,練通暗勁之後衛所裡的兵器無論刀槍,他用着都嫌太輕。
老鼠給他出主意,不行就用狼牙棒吧,這個倒還算趁手,不過黃少宏這麼注重外表的人,怎麼可能拿着一根自wei器似的棒子做自己的武器呢。
最後雁頭親自開庫,從衛所兵器庫裡翻出一根西域鑌鐵打造的方天畫戟來,說這是當年冠軍侯帳下第一猛將趙破奴的兵器,足有百斤之重。
雁頭一臉敬仰的道:“趙將軍當年就是持這杆方天畫戟,破匈奴活捉樓蘭王,現在便宜你小子了,以後記得要保證你家校尉大人我的安全啊!”
黃少宏呵呵一笑:“您不說您的武藝比我強嗎?”
“好漢也要三個幫啊,你不保護我,我要你這個親兵何用!”
兩人雖說是上下屬的關係,但有了黃少宏那名義上的老爹救過雁頭這一碼事,兩人相處倒像是兄弟之間的感情,說說笑笑的這位上官也滿不在意。
黃少宏伸手一抄,這杆通體鑌鐵的方天畫戟就到了手裡,入手也就五十斤左右,想來所謂的百斤是西漢時期的稱量吧。
五十斤重的兵器,黃少宏短時間爆發起來還算趁手,但時間一長肯定不行。
他不由得暗自咂舌,自己好像邁入了國術中的暗勁,用起這東西都覺費勁,那趙破奴將軍竟然用它戰陣衝殺,那得多大的力量?
想到當年趙破奴手持此戟,隨冠軍侯在戰場衝殺,所向睥睨的風姿,黃少宏就不禁一陣熱血上涌,此時他有一種自己也想去衝殺一番,以戰功威震邊塞的衝動。
他把這股欽羨化作動力,每日更是習武不綴,終於在一月之後,通微入化,成爲這方世界第一個化勁宗師。
黃少宏這練功的速度簡直駭人聽聞,他記得以前看過的國術小說裡,就連王超那樣的天賦奇才,也要五年時間的苦練才進入化勁,結果他這一年時間都不到就已經是化勁宗師了。
對於爲什麼會這樣,黃少宏也深思過,可半點頭緒也沒有,也只能把其視作一種穿越福利。
當然這世界並沒有什麼國術等級之類的,相關的認知都是黃少宏自認爲的那‘金手指’帶來的,莫名的就出現在腦海之中。
這一日黃少宏正在衛所後面站樁,他化勁初成之後已經不怎麼練拳了,每日裡只站樁用來增強氣血。
正當他站樁氣血如沸之時,忽聽見外面一陣喧譁,他叫住一個衛所裡的僕役問道:“外面怎麼回事?”
那僕役連忙回道:“聽說是修城的異族打起來了,後來又有什麼西域都護府的人蔘合了進去,校尉大人正命人拿都護府的人過來訓誡呢!”
黃少宏聞言一怔,然後也不站樁了,收功之後穿戴好了鎧甲便大步走了出去。
他一聽‘西域都護府’這幾個字,就知道劇情開始了。
前幾天就傳來消息,說‘西域都護府’的大都護霍安,涉嫌走私黃金,被太尉命人捉了,押送來雁門修城。
而霍安這個大都護,按照品級相當於‘郡都尉’和雁頭這個校尉都是俸祿比二千石,品級算是差不多。
但大都護掌西域軍政大權,實權上要比雁頭這個修城的校尉牛多了。
所以自從衛所得到消息霍安要來的時候,雁頭就琢磨着怎麼給這位大都護來個下馬威。
實際上雁頭還真沒有壞心,但是到了他的地頭就得由他做主,不能讓霍安比下去,所以纔打算壓一壓西域大都護的威風。
黃少宏走到前面,只見雁頭已經提前擺好了姿勢,在一衆士卒的拱衛下,大馬金刀的往那一坐,可他不由自主的搓着手指和眨動的眼睛,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見到黃少宏從後面走出來,他頓時一喜,連忙招手道:“少宏,你來就好了,咱們雁門來個高手,一會你就站我身邊,他要不服你就幫我壓壓他!”
黃少宏好笑的問道:“您啊,有事就少宏沒事兒就小黃,這是遇到什麼事兒了,西域大都護?”
“都護個屁,他走私黃金被貶了,到我這兒就是個修城的犯卒,要好好的咱們就相安無事,要不聽話那就該怎麼着就怎麼着!”
正說着外面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雁頭一拉黃少宏讓他站在自己身邊,將老鼠擠得往旁邊靠了靠。
黃少宏朝老鼠歉意的笑道:“老鼠叔,抱歉了啊!”老鼠的年齡比他大一輪還多,和他名義上的父親也相識,所以稱一聲‘叔’也不爲過。
老鼠呵呵一笑:“你跟我還客氣什麼,再說你以爲我喜歡站雁頭身邊呢,要打起來說不好就濺一身血!”
雁頭轉頭不樂意的道:“胡說什麼玩意你!”
這時候腳步聲已經到了堂前,衆人俱都收聲看着前面,只見一個其貌不揚,但帶着絕對自信的中年人,在士卒的引領下走了上來,在他身後跟着一票同樣打扮的軍漢。
這些人穿的軍服與雁門士卒不同,在手臂的皮護甲上都繡着都護兩字。
黃少宏見到爲首那人眼睛就是一亮,這人和龍哥長的一模一樣,顯然就是大都護霍安無疑。
霍安站在堂上,也不說話,就那麼看着雁頭,瞧他神情說是處變不驚也行,說頗爲自傲也可。
雁頭一看霍安這副表情立刻就怒了:“聽說你們也攙和進剛纔的騷亂裡了,我管你們是什麼都護府,這裡是雁門關,我是這的頭!”
老鼠揹着手,適時補充道:“我們都叫他雁頭!”
雁頭看着爲首那人,冷聲道:“你是叫霍安吧?”
霍安沒有說話,只微微點頭。
雁頭故作不屑的大量他兩眼:“聽說你的刀快?我就不信你比我的快!”
他說完起身就朝前踱步走去,黃少宏和老鼠對望一眼,無奈搖頭只能跟上,知道這校尉大人要開啓裝逼模式了。
果然雁頭走到霍安身前,用手指頭戳了戳對方的胸膛:“霍安,你別以爲你的功夫好就了不得,信不信十招之內我就把你撂倒?”
老鼠笑着在一旁幫着上官忽悠:“五招就夠了吧!”
雁頭滿意的看了老鼠一眼,然後朝霍安仰着下巴問道:“你敢試試嗎?你敢嗎?”
他這幾句話出來,都護府一幫人都敢怒不敢言。
“來啊!”雁頭繼續叫囂着。
老鼠覺得又該自己說話了,直接將刀給雁頭:“來,試試!”
周圍的雁門士卒一看真動刀了,都往前湊準備看熱鬧。
雁頭頓時腦袋一大,感覺有些騎馬難下了,轉頭對老鼠低聲喝道:“你有病啊,他配我和動手麼他......”
霍安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搖了搖頭,帶着都護府的人轉身就走。
“你幹嘛去啊,誰讓你走了!”雁頭一聲大喝,霍安立刻止住腳步,轉回身問道:“你真要和我打?”
雁頭指着他喝道:“別囂張啊,你還不配本校尉親自動手,你先贏過我徒弟再說!”
他說着把黃少宏扯到自己身前,對霍安道:“我徒弟!”
黃少宏詫異問道:“我什麼時候成您徒弟了!”
雁頭連忙低聲道:“小子拆臺是吧,你那功夫不都是我教的麼!還有你這些日子都吃我多少肉了,打不贏肉從今天開始就沒了!”
黃少宏立刻挺直胸膛,爲了肉他也拼了,話說現在練功這一個人吃三個人的飯量,沒了雁頭資助他這點俸祿得去要飯。
霍安看着黃少宏,呵呵一笑:“小夥子多大了?上過戰場嗎?”
“他們說我十五,應該是沒上過戰場!”黃少宏不卑不亢,據實而答。
霍安擺了擺手:“算了,不打了!”
雁頭叫囂道:“你們看吧,都護府就都是這樣不帶種的玩應......”
刷的一下,幾個都護府所有人都轉過身來,一個個怒憤填膺,他們同時抱拳道:“都護,讓我教訓一下這小子吧!”
霍安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點到爲止!”
黃少宏看向霍安,問道:“你不上?”
霍安搖頭道:“你太年輕,又沒上過戰場,我不欺負人!”
“那好吧,我把你這些手下都打敗了,你就該上場了吧!”
黃少宏也想和霍安切磋一下,畢竟這是龍哥啊,另外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事君之祿忠君之事的道理他是懂得,吃喝都是雁頭的,此時出手幫他壓一下霍安,那絕對是份內之事。
他一指都護府幾人,語氣輕鬆的道:“你們誰先上!”
“我來!”
都護府中一個看上去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大步站了出來,黃少宏認識這張臉,原劇情中扮演這個人的是個棒子國的明星。
霍安看了這人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別把小孩子弄傷了!”
雁頭哈哈一笑:“誰傷了還不一定呢,散開!”
他一聲大喝,包括都護府和雁門關士卒在內的所有人都朝後撤去,在堂中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和棒子明星長的一樣那人朝黃少宏勾了勾手指:“你先來吧,要不然我怕你沒機會出招!”
黃少宏聽完嘴角一勾,好笑道:“好啊,那你先接我一招!”
他話音一落,渾身的氣勢陡然一變,在這瞬間黃少宏給周圍其他人的感覺變成了猛虎一般。
霍安瞬間瞳孔一縮,暗道不好,想要制止兩人比斗的時候,已經晚了。
黃少宏腳下一踏,整個人瞬間就出現在那人身前,一拳如長河決堤般轟了過去。
如此氣勢,如此速度,那人連躲閃都來不及,只能憑藉戰陣經驗奮力舉起雙臂護在身前,同時腳下猛然踢出。
黃少宏前腳爲軸,身體滴溜一下繞到那人身側,肩膀發力猛地一撞,這是八極拳的‘貼身靠’,就聽見‘嘭’的一聲,那人從正門直飛出去,就連幾個都護府的人相救都沒來得及。
“阿勇!”
霍安率先搶步出去,此時被他叫做阿勇的這個漢子已經一個翻身站起身來:“都護,我沒事!”
霍安這才放心,拍着阿勇肩膀,朝黃少宏看來:“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他大步走進廳堂,抱拳道:“小兄弟好功夫!”
黃少宏也沒客氣,不過還是爲雁頭長了長臉,笑道:“都是雁頭教的好!”
雁頭聽完哈哈大笑:“還行吧,少宏你雖然學了我的兩成功夫,但不能自滿,以後要繼續努力,至少也罷我這身本事學個五成纔夠用啊!”
霍安這時候對着雁頭也抱了抱拳:“校尉大人名不虛傳!”
“客氣客氣!”
就當雁頭正志得意滿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的‘哐哐’連續不斷的鳴鑼之聲,一個士卒有些驚慌的衝進來說道:“騎兵校尉大人,城外有數百騎兵來攻!”
雁頭還沒說話,霍安就搶先問道:“看清楚是哪國的人馬了嗎?”
那士卒搖頭道:“沒見過,不像是西域各族的兵馬!”
“霍安,你弄清楚,這裡我做主!”雁頭說完猛地揮手:“跟我走,上城牆!”
一羣人飛快的趕到城牆之上,朝遠處望去,就見數裡之外菸塵揚起,一支穿着青銅鎧甲的騎兵正朝這邊飛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