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宏一拳崩了刀山,一腳踢翻火海,如此威勢這些天地會羣雄哪裡見過,俱都驚得目瞪口呆。
不過這些人也是江湖上的漢子,雖然見黃少宏這等威勢,但許多兄弟都吃了虧,不少人都亮出兵器,想要圍上來。
黃少宏只當不見,帶着娜塔莎閒庭信步的朝正廳走去,後面那個譚師爺眼見要起衝突,心中大驚,本來就是一個下馬威而已,若是人家拿着總舵主令牌來此都被圍毆的話,以後天地會就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他連忙上前喝令衆人閃開,讓黃少宏兩人進去見八位香主。
黃少宏和娜塔莎走到正廳門口,就見大廳裡面主位空着,左右兩邊各自坐着四個人。
這八人打扮各異,有農有商,氣質也各自不同,有的精明,有的憨厚,但相同的是他們的眼神都極爲銳利有神,顯然是內功修爲到了一定火候。
此時他們的眼神都落在黃少宏和娜塔莎身上,想來這八個人就是譚師爺口中的八大香主了。
在這八人身後,都站着不少幫衆,整個大廳之中,竟然不下百餘人衆。
黃少宏看都不看這些人,邁入正廳之後,徑直朝主位那張太師椅走過去。
在這個過程中,大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他的身上,空氣彷彿凝結了一樣,整個大廳沒有一絲聲音,針落可聞,這種情況要放在別人身上,即使表面鎮定,內心中也難免忐忑。
但黃少宏卻是不然,這貨直接給了自己一個心理暗示,老子就是這方世界的天下第一,不管是誰在老子眼裡全是渣。
這貨此時的自信從內而外的發散出來,毫無做作,所有人都能感覺的到,他身上有一種君臨天下,所向無敵的氣勢。
就連八大香主之中,有幾個準備向他發難的人,此時也被他這股氣勢所懾,第一時間都沒有說出話來,直到他走到主位那張太師椅前,這些人才反應過來,立刻有五個香主,同時開聲:
“且慢!”
這五人都是功力深厚之人,這一同時開聲,立時真的大廳之中嗡嗡迴響。
黃少宏轉身又亮出手中總舵主的令牌,朗聲道:“在下黃少宏,受陳總舵主臨危受命,爲新任天地會總舵主......”
他說完目露精光掃過八大香主,然後開口問道:“你們服是不服?”
“這......”
對方手握總舵主令牌,有總舵主遺命,說不服就是對陳近南不敬了,沒人願意擔這個罪名。
一個矮小瘦削,身着青色布衣的香主開口說道:“陳總舵主何在?”
黃少宏看了他一眼:“陳總舵主帶青木堂一衆兄弟去天牢誅殺鰲拜,卻不想遭遇布達拉宮六大紅衣喇嘛,總舵主寡不敵衆,又未能破去鰲拜一身硬功,故而身受重傷。”
“總舵主彌留之際將一身功力傳度給我,讓我繼任總舵主的位子,繼續帶領大家反清復明,不知道這位可聽得清楚?”
那人冷哼一聲:“說了這麼多,都是你一面之詞,又有什麼證據了?”
他這麼一說,立刻有人響應:“就是,就是,你說自己是總舵主就是總舵主了?”
黃少宏瞥了那人一眼,輕笑道:“我得傳陳總舵主一身武功,有一招‘凝血神爪’不知道諸位可曾聽過?誰要是不信在下所言,儘管上來嘗一嘗‘凝血神爪’的威力好了!”
那矮小瘦弱之人皺眉道:“‘凝血神爪’自然聽過,可這門功夫陰毒無比,總舵主生平也沒用過幾次,咱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黃少宏不以爲意的又道:“青木堂韋香主未曾遭難,此時正混入皇宮爲韃子皇帝的近侍,你們想要證據,等聯繫上韋香主,自然可以證明我今日所言!”
“這......”
那人頓時語塞,目光朝上首一位白髮白鬚的老者看去。
那老者輕咳一聲,開口道:“敢問這位黃兄弟,陳總舵主此時是生是死,人在何處?”
黃少宏演技瞬間上限,臉上留露出哀傷之色:“陳總舵主將一身功力傳給我之後,就傷重不治了,屍身在刑部天牢之中,落入了韃子朝廷手裡!”
他們這一說,大廳中所有人都怒罵出聲,有些人還悲聲哀泣。
黃少宏雙手伸開,朝向兩邊:“諸位且住,現在咱們還不是哀傷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繼承陳總舵主的遺願,推翻韃子朝廷!”
他這麼一說,不少人都贊同起來。
八大香主之中有幾人卻是臉上變色,之前那矮小瘦削的香主說道:“總舵主一事,稍後再做計較,咱們這裡來了一位尊貴的客人,還請黃先生見上一見!”
說完朝門口一擺手,之前那個譚師爺立刻就朝外走去,去請這瘦削香主口中的貴客,這身材瘦削的香主稱黃少宏爲黃先生,就是依舊不承認他是總舵主的事情。
黃少宏心中頓時不爽起來,他來之前打定主意就是要雷霆手段,以力壓人,進入大廳之後,兩次想要發飆都被對方岔了過去。
第一次是他問這些人服不服,第二次是他讓這些人上來領教‘凝血神爪’的威力,結果這兩次都無功而返。
而現在他在言語上搶佔上風的時候,正鼓動人心的時候,對方又弄出個什麼尊貴客人給岔了過去,這讓他好不憋火。
當即冷笑道:“好,就讓我看看來的是什麼客人!”
他說完直接一撩衣襬,穩穩當當坐在主位之上,這就是明告訴別人,這總舵主的位置,他黃少宏坐定了!
“你......”那矮小瘦削的香主怒聲道:“誰讓你坐的!”
除他之外,不少人也怒目而視。
黃少宏用五根手指靈活的上下翻轉着令牌,嘴角輕揚:
“我也不用總舵主令牌壓人,你們誰若不服,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看這位置我坐不坐得!”
八大香主互相看了看,都微微點頭,那矮小瘦削的香主首先站了出來:
“在下宏化堂香主李式開,你想要在紅花亭上插香,先問問我這雙鐵掌答不答應!”
他先一抱拳,然後猛然團身而上,整個人如一隻活猴,閃電一般就到了主位之前,一手抓向總舵主令牌,另一隻手直拍黃少宏的面門。
李式開這一出手,不但想將總舵主令牌奪過去,還要將黃少宏從總舵主的位置上趕下去。
他掌帶勁風,直接打出氣爆之聲,看其手掌佈滿老繭,應該練得是鐵砂掌一類的外壯硬功。
天地會其他人都露出一副看戲的神情,他們都知道宏化堂香主李式開,一雙鐵掌打遍江浙,威震大江南北,開碑劈石不在話下,都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難了。
可黃少宏卻是笑容不變,只伸出一根手指,後發先至戳中李式開掌心,後者如遭電擊‘啊’的一聲飛身後退。
等他退後衆人才發現他掌心有鮮血滴落下來,手心手背都有一個血洞,這名震江浙的鐵掌,竟是讓黃少宏一根指頭戳了一個通透。
“香主!”
原本站在李式開身後的那些宏化堂兄弟,見自家堂主受傷,一個個驚呼出聲,不少人都亮出兵器。
八大堂主中,有幾人也被驚得站了起來。
黃少宏一手玩着總舵主令牌,就連剛纔出手的時候都沒有動作,另一隻手在大廳中指了一圈,然後勾了勾手指開啓羣嘲模式:
“一起上吧......我是說你們所有人!”
“你......”
這一下其天地會其他堂口的兄弟也顯出怒容。
就在這火藥味濃郁到頂點的時候,外面有人喊道:“鄭二公子到!”
八大香主中,那個白髮白鬚的老者忽然斷喝道:“都不要鬧了,莫讓貴客看了笑話!”說完站了起來,就在原處等着那鄭二公子。
老者在幾位香主之中似是很有威信,就連手上受傷的李式開都在瞪了黃少宏一眼之後,站回自己的位置前,目光轉向廳口,眼中似有期盼之色。
下一刻,一個面目俊美,腰間懸劍,約莫二十三四歲年紀的青年人,在一衆護衛的簇擁下走進大廳,這年輕人並未剃髮,留着前明的髮式,神態之中流露出絲絲傲氣。
那白髮白鬚老者上前一步,單膝跪地,兩手抱拳置於頭上,同時開聲道:“天地會,蓮花堂香主蔡德忠,見過二公子!”
其對面站着的一個身材魁梧,留着黑亮長鬚的壯漢也上前一步,單膝點地,朗聲道:“天地會,洪順堂香主方大洪,見過二公子!”
一個又矮又胖,笑容可掬的漢子,等方大洪說完,哈哈一笑,同樣上前單膝跪地:“天地會,家後堂香主馬超興,見過二公子!”
緊接着參太堂香主胡德、宏化堂香主李式開、赤火堂香主古至中、玄水堂香主林永超、黃土堂香主姚必達,都一一自報名號,上前拜見。
黃少宏聽見‘鄭二公子’這個稱呼,哪裡還不知道來的人是鄭克爽,他坐在那裡卻是心中冷笑,自己這個堂堂總舵主被這些人百般刁難,見到人家一個庶子,就跟狗見了主人似的。
“諸位免禮,都起來了吧!”
鄭二公子對八大香主的恭敬頗爲滿意,不過等這幾位香主都起身之後,他忽然眉頭一皺,語氣中帶着不滿說道:
“天地會不是有十大香堂嗎?怎麼只有八個香主在這,難道你們天地會是瞧不起我鄭家?”
蔡德忠連忙解釋道:“二公子有所不知,西金堂香主去歲已經病故,青木堂韋香主潛伏在清宮之中爲韃子皇帝近侍不能隨意出宮,所以這次我們就沒有通知他過來!”
鄭克爽聽了忽然哈哈大笑:“你們天地會之中,竟然有個太監當香主,陳近南真是什麼人都用啊!”
他說着轉頭朝身旁一人笑道:“劉師傅,你聽聽可笑不可笑!”
天地會幾個堂主都露出氣憤之色,但礙於對方身份,卻是不得發作。
鄭克爽又對八大香主介紹道:“這位是我師父,劉國軒,南少林的大高手,一身鐵布衫刀槍不入,你們也認識認識!”
蔡德忠等人顯然是聽過劉國軒的名頭,驚訝道:“可是延平郡王麾下的劉大將軍?”
鄭克爽笑着點頭道:“正是!”
八大香主紛紛見禮,卻不料那劉大將軍更是託大,對八位香主問好只作不見,目光卻落在主位上的黃少宏身上。
他上前一步指着黃少宏問道:“你是何人,見到二公子還不快來磕頭拜見!”
蔡德忠等人這纔想起還有一個黃少宏,連忙解釋道:“這位是黃少宏兄弟,是陳總舵主彌留之際選出的繼承人!”
他回頭朝黃少宏道:“黃兄弟,這位是延平郡王加的二公子,就是陳總舵主也要尊敬有加,你快過來拜見一下吧!”
鄭克爽臉上露出不屑之色:“陳近南憑什麼將天地會交給別人?還真是拿自己當主人了!”
眼神掃過黃少宏,見對方面色淡然,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不給自己磕頭問安,哼聲道:
“狗一樣的東西也配指掌天地會?”
娜塔莎聽他辱及主人,邁步就要上前,黃少宏伸手一攔,長身而起,用手指點着八大香主說道:
“老子拿你們當人,你們非要給個畜生當狗,真是一幫賤皮子!”
他邁步就朝鄭克爽走過去,對方眼中噴出怒火:“你敢罵我?劉師傅給本公子殺了他!”
劉國軒點了點頭,猛然踏步上前,腰間長刀瞬間出鞘,人隨刀走直接朝黃少宏當頭劈下。
黃少宏伸手一抓,直接抓住刀刃,在對方眼露震驚的同時,一記重拳擂出,直接轟在劉國軒的胸膛上。
‘轟’的一聲巨響,緊接着肉眼可見的劉國軒後背猛然凸起,身上噼裡啪啦傳來一陣骨裂之聲。
劉國軒不敢相信的愣在那裡,看着黃少宏:“怎......怎麼......”
他一邊說一邊從嘴角涌出大量的鮮血,所有人都知道他想問的是‘怎麼可能’!
黃少宏伸手在他腦袋上一撥:“趕緊死,多說兩句臺詞也沒錢給你!”
那劉國軒在他一撥之下,側身倒地,死不瞑目,口中猶自流淌着鮮血。
黃少宏啐了一口:“刀槍不入?呸,老子專殺刀槍不入!”
他剛纔那一拳用的是震勁,所以劉國軒沒被打飛,但是上身肋骨內臟全被震碎,所謂刀槍不入的鐵布衫,在他手中比豆腐強不了多少。
“你......你要幹什麼?”鄭克爽都嚇傻了,下意識就要去拔腰中長劍。
黃少宏五指張開,一巴掌就呼在鄭克爽頂門之上,就聽見‘噗’的一聲,這位鄭二公子的頭顱竟然消失不見了。
他身後的護衛都震驚在當場,天地會中有一個人眼尖,指着鄭克爽的前胸,聲音顫抖的道:“頭......頭......在腔子裡!”
衆人看去,這才發現,黃少宏這一掌竟然震斷了鄭克爽的頸骨和鎖骨,把一顆大好頭顱,拍進了胸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