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微風拂面!
三個月的殺戮已止,巴蜀之地又恢復到往日的平靜狀態。
龍泉山、雲飛山等名山大川,往日寺廟的誦經聲已煙消雲散,只餘老百姓的幹活吆喝聲。
即便揮汗如雨,老百姓也不覺半分累,只因這是他們的土地,一輩子的土地,沒人敢搶奪,因爲這是巴蜀殺神的原話,誰都不敢違逆!
巴蜀殺神,名號雖然帶有“殺神”兩字,但是對他們這些老百姓好的沒得說,家家戶戶都已悄悄給他立了長生碑,感謝他爲百姓們的所作所爲!
百姓們的心是善良的,誰對他們好,他們就要感恩,這是他們的爲人處世的準則!
季安之所以能得到老百姓的讚美,是因爲他只做一件事情!
在季安滅佛驅魔之時,便許諾把所有寺廟的寺產、田地分發給原來的佃農。
佃農們立即翻身做了主人,這也是百姓沒跟着和尚造反的原因所在,更是季安三個月時間就能消除整個巴蜀寺廟的因由,當然,這中間也有川幫、巴盟等巴蜀本土勢力出力。
總之,季安雖然滅了一間間寺廟,但受惠卻是廣大的老百姓!
這也是季安滅佛的另一層緣由,算是爲這個軍閥割據、民不聊生的亂世老百姓們做出的一點點貢獻吧!
…………
中華堡大殿。
季安和玉兒端坐於主座,笑看着下方在坐的近二十人。
左邊是以天殘、安隆爲首的巴蜀勢力,右邊則是十幾名身着道袍的道教人士。
“田穀十老、國珍道長、岐暉道長…以後巴蜀之地的道統就靠你們了!有困難直管提,中華堡、川幫、巴盟等就是你們的後盾。呵呵,可別給胡佛之人鑽了空子!”
“季小友請放心,你所言之事,我等定會不遺餘力辦到!諸事緊急,我等這就去了!”
“慢走,不送!”
田穀十老、國珍、岐暉等人起身打了稽首,步履匆匆而去。
此時他們心裡快樂出花來了,實沒想到這個巴蜀殺神竟然是道教中人,而且還是有道全真,這次他們得好好出力,大幹一番了!
道教人士走後,天殘起身問道:“主人,你搞這幫道士幹什麼?難道就指望他們對付佛門啊?你看他們個個瘦小枯乾的,全身沒二兩肉,這能行嗎?
要我說,咱們乾脆去什麼慈航伎齋、淨念禪院、華嚴宗等等,把那些和尚、尼姑統統殺光,不就完事了嗎?何必弄的這麼麻煩!”
安隆等人也是疑惑非常,不明季安爲何滅了佛門,卻又招來一幫道士!
“你個大老粗,懂什麼,你當‘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這句話是白說的嘛!”
季安嘆息道:“如今中華大地寺廟何止千百家,就拿咱們巴蜀來說,不就有上百家嘛,這次滅佛受了多大阻礙,你們心裡都明白!
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假若這些個寺廟裡的和尚聯合在一起,再攜裹老百姓一起發力,那聲勢……是你們在坐的任何一家勢力能抗衡的嗎?”
川幫、巴盟等勢力頭領一聽,不禁暗忖:可不是嘛,雖然他們勢力在巴蜀最大,但這些寺廟和尚少則幾十,多則幾百,個個武功高強,又裝備着軍制武功,假若聯合在一起,輔以百姓支持,可不就比他們任何一家都要強勢!
這麼一比較,衆人頓時汗如雨下,還好這次在季安的帶領下滅了佛門,否則,他們以後別想安生了。
季安來回踱步,邊走邊道:“佛門不事生產勞作,不創造任何有用價值,全憑蠱惑人心,全靠佃農們供養,又個個武功高強,還妄想顛覆江山社稷,還弄出個以和氏玉璧選帝的把戲,哼!他們配嗎?
依本座看,這幫和尚簡直就是寄生蟲、吸血鬼,社會的不安定因素,所以本座要滅佛!
可是中華大地的寺廟何止千百間,老百姓們又多有信奉,想要滅佛非一日一時之功哪!
因此滅佛,就必須先從精神層面上瓦解,這就用到道教!
道教講究清靜無爲、修身養性,論發展時間比佛門還要源遠,老百姓也認可,所以本座纔要揚道抑佛!要樓觀道衆道友們在巴蜀各地建立道觀!
爾等今後在巴蜀之地,凡是遇到和尚全部抓起來,送到道觀裡讓他們學道,敢有不從者,殺無赦!
另外,揚道抑佛之事,爾等要不遺餘力的支持!敢有怠慢者,同樣殺無赦!可明白?”
“是!主人!”
安隆、範卓、奉振等川幫、巴盟的勢力頭領全部起身,躬身應命,聲震大殿。
“都下去吧!”
季安擺了擺手,衆人恭敬退走。
經過季安的一番說辭,他相信,“和尚”兩個字定會成爲衆巴蜀勢力心中的一根刺,他們應該知道如何做!
“唉!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季安負手而立,搖頭嘆息,面露無奈之色,還未發完感慨,身邊冷不丁的傳來一道句話,把他逗樂了。
“夫君,你好威風啊!比在倚天位面當皇帝還要牛什麼來的。”
玉兒說着,苦思冥想起來,模樣好笑極了。
“呵呵,傻瓜!”
季安順了順玉兒的紫發,笑道:“走吧,有天殘在巴蜀坐鎮,諸事也已安排妥當,該去江都逛逛了!”
話罷,玉兒抱着季安胳膊,泛起一道紫光,兩人消息在大殿。
…………
洛陽城南,淨念禪院。
一間偏殿內,青燈古佛,師妃暄盤膝在一個蒲團上,美眸緊閉,神思冥冥,周身洋溢着寧靜的氣息。
“吱呀!”
門被推開了,一個老和尚急步走了進來,徑直來到師妃暄身邊,對着她一陣耳語。
隨着老和尚不斷敘述,師妃暄面色變來變去,忽紅、忽白,最後整張白皙如玉的臉變成驚恐之色。
老和尚說完後,嘆了口氣,輕步走了出去,徒留愣神的師妃暄。
“不行,我…我得阻止他南下,我…我要以身飼魔,不…不然整個天下誰是他的對手,天下要大亂了……”
師妃暄櫻脣哆哆嗦嗦,渾身顫抖的站了起來,步履蹣跚的往外走去。
…………
洛陽城,一座幽靜的小院,不大的木屋內坐滿了陰癸派的高手。
“本座召集你們來,就是剛剛得到確切消息,巴蜀那位已經南下,據悉目的地便是江都,諸位,對於此人去江都有何意見,都說說吧!”
‘陰後’祝玉妍端坐在一張木椅上,斜插入鬢的秀眉微微蹙起,望着座下衆人,等待着答覆。
‘雲雨雙修’闢守玄、‘魔隱’邊不負、聞採婷、銀髮豔魅旦梅等人聞言均是面色大變,急忙低下頭顱,不敢於祝玉妍直視。
聽到祝玉妍之語,坐在邊角的婠婠,原本晃動的赤足頓時停了下來,胸脯猛然起伏几下,隨又平息下來,同樣低頭望着晶瑩剔透的玉足,好似在研究,你們爲何這麼白呢?
看到衆人神情動作,祝玉妍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嬌喝道:“就他一個人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混嗎?我們是魔門,還是他是魔門?
本座只是問一下意見,又不讓你們去,看看吧,你們都什麼樣子了,真令本座失望!”
邊不負忍不住張了張嘴道:“你…你都害怕,還…怪我們!”
“哼!我怕什麼!”
祝玉妍立時大怒:“那人要敢來這裡,我…我就…邊不負,本座看你是找死!”
說着,玉手大張就要動手,卻被闢守玄攔了下來。
“宗主,我覺得不管那人去江都做什麼事,都與我們陰癸派沒有任何關係,反正…那人也沒殺我們幾個弟子,你說呢?”
祝玉妍氣呼呼的坐回木椅上,深吸了幾口氣,促使自己平靜下來。
她沉聲道:“怎麼能沒關係呢,萬一此人要是佔領江都等南方地區,我們幾十年的部署不就完了,試問整個天下誰能打過他?
那天,長江三峽的慘烈情形你們又不是沒有看見!他連真氣都未用,只用肉身之力就把二十多個宗師一掌一個拍的血肉粉碎,毫無反抗的機會,太可怕了!”
說完,她身上顫抖起來,顯然那情形她一輩子也無法忘懷。
此時,不光是她,所有人都面色蒼白起來,木屋內頓時靜寂無聲。
片刻後,祝玉妍望向婠婠,見她比衆人鎮定多了,不禁有些詫異,眼珠滴溜溜一轉,笑道:“婠兒,師父着你去趟江都,你別害怕,別發抖,又不是讓見他,你只需要給他傳張字條就行,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師父還有事走了。”
說着,身形一閃,竄出木屋,其它人同樣如此,徒留髮呆的婠婠。
“哼!一羣膽小鬼!去就去!你們見他害怕,婠兒纔不怕呢,又不是沒見他,我和他三年前就認識了,他這人挺好的哩!”
婠婠跺了下玉足,嬌哼一聲走出屋外。
…………
長江下游,一艘大船迎風航行,船頭旌旗招展,一面旗幟上一個方方正正的‘宋’字顯眼至極。
灰暗的船艙內,一個高大身影望着手中的信件,愣了許久,“他竟然要來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