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已經定下,接下來就是等待時間的到來。
季末沒有急急忙忙的現在就去找光之審判軍,他需要休息一下,將自己的狀態恢復到最佳的狀態,而且他們去的消息,也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在維克多和盧西安不懷疑的情況下,到達他們的耳中。
七天沒有吃飯,季末的肚子空空如也,在他吃了些東西后,獨自一人,順着下水道中陰暗的道路,緩緩向外走去。
考慮到遇到危險時方便撤離,耀影聖堂的聚集地建在下水道的出口位置,而下水道的出口,則正好位於布達佩斯的郊外。
走出陰暗的下水道,銀白的月光落在季末的身上,季末獨自走了一段距離後,帶着一絲寂寥之意,坐在了灑滿月光的綠色草地上。
晚風陣陣,吹不走季末心底的愧疚,月光明耀,卻照不亮季末黯淡的眼眸。
他終究是欠那母女倆太多了。
他不知道怎麼做一個愛人,因爲他的愛人現在還生死未卜。
他不知道怎麼做一個父親,面對艾麗卡時,儘管依靠他的心性,現在已經可以做到淡然,但是卻依舊卻不到自如。
但是他知道,他會給對方需要的一切。
這猛然間出現的一切,儘管他已經接受,當時卻依舊需要時間適應。
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一瓶酒,擰開瓶蓋,往嘴裡倒了一口,剛剛嚥下,聽到身後的動靜,嘴角微微一挑,語氣溫和的道:“怎麼了?”。
“沒怎麼!”順着兩人之間的感應過來的艾麗卡,輕輕的說了一句,靜靜的坐在了季末的身旁。
紅色的短裙,現在已經換成了白色長裙,嘴上的一抹鮮紅也已經擦去,這樣的艾麗卡少了一份的性感,多了一分的空靈和素雅。
“真不愧是我的女兒!”季末很是臭屁的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兩人靜靜的坐着,都沒有說話,但是各自的眼眸中卻泛着同樣的神色——滿足。
“明天!”
“明天!”
幾乎是同時開口,兩人微微一頓後,艾麗卡閉上了嘴,而季末嘴角微微一翹,喝了口酒後,繼續道:“明天,你小心點,內力的話,你今天晚上花點時間熟悉一下!”。
在他吃過東西,一個人離開前,已經將自己現在剩餘的命匙換成了五個穿梭點,而後又用一個穿梭點換了一百的能量積分,用十分給艾麗卡打開修煉之門後,又花了五十點能量點,直接將艾麗卡的內力修爲提升到超一流。
突然獲的如此大的能量,艾麗卡自然不能馬上就運用自如,但是季末相信,依靠她的天分,在明天自己行動時,做到粗劣的運用,增強自己的實力,還是可以的。
“放心!”艾麗卡自信的擡了擡下巴,如一隻驕傲的孔雀。
她本就是大膽和驕傲的女人,只是在面對季末時,纔會在她自己也沒注意到的情況下,收起自己那一聲絢麗的羽毛。
艾麗卡習慣性的伸手點了支菸,正要往自己嘴裡塞時,一隻手又莫名的伸出,半道劫了去。
“很好吸嗎?”季末十分自然的放到自己嘴裡,語氣如之前一樣,平平淡淡。
“怎麼?你不准我吸嗎?”艾麗卡笑了笑,眼中帶着莫名的神色。
她記得她以前一開始吸菸時,還幻想過她父親會突然出現嚴厲的呵斥她,但是直到她養成了習慣,她的父親也沒有出現,那麼現在,她的父親出現了,會呵斥她嗎?
“不,爲什麼不準?我只是看你吸,覺得我應該試試而已,你吸自然有吸的原因,而這個原因,我倒想自己找找看……”從來不吸菸的季末發現自己現在有些喜歡那香菸在指間燃燒的感覺了,或許是因爲艾麗卡,或許他也不知道原因。
“而且,這東西雖說對普通人的身體不好,但是對你我來說,卻不算什麼,既然這樣,我爲什麼會不准你吸……”
艾麗卡一怔,神色突然變得黯然起來,默默的再給自己點了支菸,和季末一起吐出嘴裡的煙霧後,輕聲道:“這話,她也曾經說過!”。
季末手指一顫,一點灰色的菸灰隨風飄落,輕輕一笑後,一口酒灌到了嘴裡。
數分鐘後,艾麗卡緩緩離去,而季末的心卻與半個小時前完全不同,究其原因,只是艾麗卡在離去時,留下了連兩個字,小心。
將手裡的空酒瓶隨手丟掉,再次從隨身空間中拿出兩瓶酒,拿起一瓶,隨手向身後拋去的同時,開口道:“還不出來!”。
“看你們聊得投機!”馬克西姆斯伸手接過,身形一展,落在季末身邊,繼續道:“就沒忍心打擾!”。
“謝謝了!”這幾個字,好久沒有出現在兩人之間,但是這次,季末卻必須說,因爲馬克西姆斯是跟着艾麗卡出來的,而馬克西姆斯卻不知道自己也在這裡。
這樣的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馬克西姆斯是發現艾麗卡的動作後,暗自跟着,在保護那丫頭。
“你的女兒嘛,也是我的女兒!”說這話時,馬克西姆斯語氣自然,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而季末同樣笑了笑後,和對方的酒瓶輕輕的碰了一下,道:“那你就費心了!”。
“咕咚!”馬克西姆斯嚥下嘴裡的酒,嘴角泛起一抹如春日陽光般的溫和笑容,道:“還記得當初我們說的話嗎?有關於我們孩子的話……”。
季末點了點頭,知道對方說的是在角鬥士位面時的話,隨即道:“當然記得,你曾經說,戰爭過後我們做個鄰居,我生個女兒,將來好嫁給你兒子做媳婦……”。
“是啊!可惜,我說中的你生女兒的事,卻……”馬克西姆斯苦笑一聲,剩下的話卻哽在了喉間。
季末默然,知道對方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不知如何安慰時,馬克西姆斯卻是淡淡一笑,讓剛剛溢出的悲傷被風吹散後,和季末的酒瓶輕輕撞了一下,道:“不用擔心,雖然我沒了妻兒,但是卻依舊有一個好兄弟,這也夠了!”。
季末灌了口酒,道:“度盡劫波兄弟在,踏平坎坷與君行……”。
“哈哈!”
下一瞬,月光下的兩人同時暢快一笑,晶瑩的酒液涌入喉間,兩人身上纔剛剛出現的寂寥之氣,盡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