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卻根本不是這樣。
這6箇中國人裡,有5個是乘坐一艘已經破了的小船逃命的。當時因爲這條船已經破了,人們都認爲沒法救命,只有這5個人在萬般無奈之下想努力試一試。
他們將這條破船扔下海,然後跳上去,緊緊抱住這條船,把它當成大海中的一塊浮木,漂浮在大海上。幸運的是,他們終於遇上了一艘救生艇,被救了上來。而另外一箇中國人,則是緊緊抱住了一塊門板,直到遇上救生艇獲救。
這6個人之所以能獲救,一方面是因爲上天垂憐,另一方面則是因爲中國人骨子裡的冷靜機變,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求生的希望。
但是,英美的媒體卻罔顧這個事實,強行污衊他們是卑鄙竊取上救生艇機會的人。
當時的他們,蒙受了這麼大的冤屈,卻不敢爲自己發聲,因爲他們還需要英國公司提供工作機會養家餬口;也沒有其他人會去爲他們發聲,當時的中國貧窮落後,誰會在乎幾個中國人是否得到了公正?
就這樣,這六個中國人成了英美兩國家喻戶曉的“醜陋人物”,直到一百多年後,纔有一位英國小夥子拍攝了一部紀錄片,爲他們仗義執言。
這就是楊烈前世所瞭解到泰坦尼克號沉沒時,人性的黑暗。
這個時代的富人習慣於過一個個的宴會加舞會的音樂輕奏、觥籌交錯的生活。這是他們保持感情、維持人脈、結交更多“有用“之人的重要途徑。所以,此類集會從來就不是單純的吃飯、跳舞、享受,而是隱藏了無數的別有用心、甚至刀光劍影。
沒人喜歡這種交際活動,但有人可以在此中如魚得水、獲取好處。露絲的母親布克特夫人就是典範之一,也許是因爲只有這一刻,她才記得起自己是位貴族夫人。
當布克特受邀去參加舞會的時候,楊烈以下午同摩根的會晤過於勞累爲由,婉拒了與其同行。不喜拘束、又覺得那些富人思想狹隘的露絲也藉機擺脫了這種對她來說枯燥乏味、如坐鍼氈的應酬。
“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吧!看書、畫畫,或者……”已經回到了艙房的楊烈四下看了看,衝有着栗色頭髮和奶白色肌膚的女僕招了招手,“艾瑪,你那裡有沒有沒穿過的新衣服?”
“有,少爺!”艾瑪微笑着迴應。
楊烈臉色一動,今天已經不止一次的發現,艾瑪望向他時,目光裡似乎多了點什麼。比較起另一個顯得有些刻板的女僕,他挺認可這個總是帶着笑意的爽朗女孩。
轉頭對露絲繼續之前的話道:“或者你可以換裝,然後看看平民們的聚會是個什麼樣子,在那裡,吃飯就是吃飯,玩樂就是玩樂,氣氛要比富人們的宴會熱烈的多。”
楊烈的提議讓露絲眼前一亮,說實話,她想透透氣、想更自由一點都要想瘋了,但她還是裝出了幾分矜持,“去那樣的地方,可以嗎?”
看露絲那喜形於色的樣子,楊烈哪還不明白她的心思,繼續鼓動道:“你不是想領略第二世界和第三世界的種種樂趣嗎?這正是個試驗的好機會,有維持秩序的船員,又有艾瑪陪同,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那,我就這個樣子不可以去嗎?”從本性上,露絲還是受“尊卑有別“思想影響較深的,要她穿傭人的衣服,儘管是新的,也覺得怪怪的。
“灰姑娘去參加皇宮的舞會時,爲什麼要穿那麼漂亮的衣裙和水晶鞋?僅僅是爲了與衆不同嗎?如果你顯得另類而扎眼,又怎麼能更好的融入、更好的感受屬於另一個文化圈子的趣味呢?記着入鄉隨俗的道理,就當參加化妝舞會好了!”
露絲聽的頻頻點頭,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嘗試了,她用盡最後一點剋制道:“卡爾,你不陪我一起去嗎?”
“很抱歉,我需要草擬一份協議,是關於同摩根先生合作的議項。晚上回來,將今天的見聞當成故事說給我聽好了。”
“一言爲定。”
“嗯哼!”楊烈聳聳肩。
露絲和艾瑪歡天喜地的去爲“化妝舞會“的遊戲做準備去了,一直站在楊烈身後的賴弗傑等露絲消失在視線中後,略前傾着身體道:“少爺,讓布克特小姐這樣……”
楊烈揚了揚手,阻止了賴弗傑繼續說下去,“一個渴望新鮮和刺激的心是不能用籠子關的。不用爲這樣的事情擔心,平民並非只有豪爽和熱情,也有粗魯和下流,讓露絲親身體會到這些我覺得很有必要,吃些小虧未必就是壞事。”
“是,少爺!是我沒能領略您的用意。”
“你當然不能領略我的用意。”楊烈在心底暗暗說道:“如果露絲不下去,楚軒怎麼能快速地佈局,快速地全殲幹掉印洲隊?”
“賴弗傑,我有事情要你去做。傑克-道森,就是中午上船時見義勇爲的那個年輕人,去查查他的住處以及底細,我想知道他更多的情況,再考慮給予怎樣的報答。另外,再查一下一個叫瑪格麗?布朗的女人的艙號,我對她丈夫在米國西部的發現很感興趣,也許可以通過她聯繫談談。”
“好的,我這就去辦。”
“楚軒,我只能爲你做到這一步了,印洲隊的隊長我爲你調開,露絲也下去了,讓她當餌,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驚喜……”楊烈絲毫不擔心露絲的死活,也不能說不在意,只能說在楊烈的心底,露絲是死是活不重要,如果非要到了死的那一刻,也希望她死得其所,希望她的死爲中洲隊,爲鄭吒、楚軒等人爭取些利益。
不怪楊烈冷酷,而是這所謂西方世界的上層人物,在楊烈的心底全是狗屎。
“席琳,你也去陪着露絲一塊去散散心好了,這裡暫時沒有什麼需要。”楊烈對另一個女僕這樣說。現在,宮殿套房裡只剩下了他自己。
將身邊的人支開,楊烈衝了個澡,換了身乾爽的衣服,閉着眼在廊室的躺椅上歇息,沒過多久,就聽到腳步聲響,由遠及近,不是皮鞋或高跟鞋的聲音,而是軟鞋發出的那種輕微聲響。
楊烈微微瞭開眼皮一看,昏暗而帶着絲暖意的黃色燈光中,向他嫋娜而來的竟然是女傭艾瑪。
楊烈很想問她:“不是讓你陪露絲去玩化妝舞會了麼?怎麼一個人回來了?”但轉念又一想,還是忍住了。艾瑪敢於違背主人的命令,這裡邊一定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於是他躺着沒動,只是微微衝艾瑪一笑,靜待她的進一步舉動。
艾瑪徑自走到楊烈身邊,很不客氣的撩裙跨坐在楊烈的大腿上,兩手支在楊烈的頭側,俯下身子,幾乎與楊烈嘴貼着嘴,帶着幾分膩音道:“支開那個性格叛逆的露絲,是不是想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