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通頓時得意洋洋,彷彿打了什麼大勝仗一般,看了凌牧雲一眼,說道:“還算你小子識相,你要是敢不道歉,我老頑童可就要使用天下無雙口水神功了,到時候你就有的苦頭吃了!”
成功騙得九陰真經的凌牧雲心情大好,因而也不去拆老頑童的臺,笑吟吟的贊成道:“是,你的天下無雙口水神功天下無敵,無人敢拂其纓。”
“這是你誇獎了,嘿嘿……”周伯通聽了凌牧雲的話,頓時樂得眉開眼笑,道:“我的天下無雙口水神功雖然厲害,但天下無敵還是稱不上的。嗯,一般的人呢,我不用口水神功也能打得過,這世上武功高過我,我打不過的也就有四五人吧,只有對上他們時,才用得着使用我這天下無雙口水神功。”
說着話周伯通竟張開手掌掰着手指認真的盤算了起來:“要說對付黃老邪,黃老邪他這人是十分好乾淨的,我這口水神功一出,他非得躲避敗退不可。但他會打彈指神通,還會吹亂人心的小曲兒,真要是動起手來,我這口水神功也未必就能勝得了他。”
“老毒物歐陽鋒呢,那個傢伙一身是毒,一口唾沫估計都能毒死人,我要是施展出口水神功,萬一他向我回噴,老頑童是萬萬抵擋不住的。”
“拿來對付洪老叫花也不成,他們當叫花的被人吐唾沫是常有是事,而且他還是叫花幫的幫主,聽說他當幫主的時候是讓丐幫的大叫花、小叫花、不大不小中叫花們一人一口唾沫吐在身上,這才當上叫花頭兒的,我這點口水怕是連給他潤臉的都不夠。”
“至於段皇爺,這個我躲段皇爺還來不及,哪敢到他面前去噴口水?”算着算着,周伯通不禁大爲沮喪,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
因爲他發現對上五絕裡的任意一個,他的口水神功都不管用。可除了天下五絕,他自覺能夠打過他的人也幾乎沒有了。打得過的人,不用口水神功也能打得過,打不過的人,用上口水神功也還是打不過,這算來算去,他的這口水神功豈不是什麼用也沒有麼?
凌牧雲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他不過是一句玩笑話而已,孰料周伯通竟然當了真,還詳細的比較論證了起來,實在讓他哭笑不得。見周伯通一臉沮喪的樣子,凌牧雲安慰道:“老頑童,你也別沮喪,你的口水神功雖然對付不了這幾個人,但對付其他人還是管用的嘛。”
老頑童擡頭看向凌牧雲:“可要是對付其他人,我就是不用口水神功也一樣能贏啊!”
凌牧雲微微一笑,道:“贏和贏也不一樣啊,你用拳腳功夫上前去和人家廝打,就算打贏了也是灰頭土臉的,有什麼好稀罕?可你要是用口水神功,都不用挪步,動動嘴皮子就能將敵人噴得大敗而逃,豈不是比使用拳腳威風多了麼?”
“對呀,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這個主意好,這個主意好!”
周伯通頓時高興得拍手大笑,又蹦又跳的,如果不看他一頭亂蓬蓬的蒼然鬚髮,活脫就是一個頑童。
跳着跳着,周伯通忽然發現他手上還拿着九陰真經呢,頓時一驚:“啊呀,我怎麼把它給忘了?我得趕緊把它給藏起來,免得叫黃老邪見了來搶。”
話一說完,周伯通也不蹦跳了,一陣風似的衝回到山洞之中,小心翼翼的將九陰真經重新放回石匣之內,而後將石匣蓋上,放入先前挖開的那個坑中重新埋入其中。
看着小心翼翼埋藏九陰真經的周伯通,凌牧雲不禁暗自慨嘆,心中忽然涌起些的許愧疚來。老頑童周伯通苦心守候了十幾年的東西,就這麼被他騙來了,而且他還準備送給周伯通小心防備了十幾年的黃藥師,這件事辦的確實有點對不起周伯通。
如果說要是換一個人的話,凌牧雲騙也就騙了,畢竟雙方非親非故的,他的行爲也沒給對方造成什麼直接的傷害,自然也不會產生什麼愧疚之類的情緒。
可老頑童周伯通卻不一樣,周伯通的爲人正如他的外號一樣,雖然年紀一大把了,可依舊天真爛漫,好玩好鬧,根本就是個老小孩兒,從他手裡騙取九陰真經,感覺就像是從不懂事的小孩子手裡騙取他心愛的玩具一樣,總讓凌牧雲覺得有種小小的負疚感。
就在凌牧雲還沒從那種淡淡的負疚感覺中擺脫出來之際,周伯通已經藏好了九陰真經,笑嘻嘻的從洞裡出來,蹦跳着來到了凌牧雲的身前,問道:“凌小兄弟,你怎麼會來桃花島的?是和洪老叫花一起來的嗎?”
凌牧雲微微一愣:“你怎麼知道七公來桃花島了?”
老頑童撇了撇嘴道:“他上島的時候叫那麼大聲,除了聾子,誰聽不見?”
凌牧雲頓時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確實,他和洪七公一起前來桃花島,洪七公的叫聲傳遍整個桃花島是綽綽有餘,周伯通自然沒有聽不見的道理。
想到這裡,凌牧雲問道:“老頑童,既然你知道七公來了,那你怎麼也不出聲跟七公他打個招呼?你和七公不是朋友嗎?我以前還聽七公唸叨過你呢!”
“真的?老叫花子還唸叨我來着?說我什麼了?”周伯通頓時來了興趣,向着凌牧雲追問道。
見周伯通問起,凌牧雲便半真半假的說道:“七公他說你武功很不錯,全真教自從王教主去後,就以你的武功最高,而且好玩好鬧,只要哪裡有你在,就少不了笑聲。只是這些年也沒見着,不知道玩兒到哪裡去了,他還很想你呢。”
“老叫花真不錯,這麼多年沒見竟然還惦記我老頑童。”周伯通笑嘻嘻着說道,不過隨即卻似乎想起了什麼傷心之事,臉色頓時變得黯然:“他哪裡知道,老頑童我被黃老邪關在這桃花島裡,這十五年來就在這兒數螞蟻了。”
見周伯通如此表現,再聯想起他在這裡一困就是十五年,凌牧雲也不禁暗自替他嘆息,覺得自家老丈人這件事辦得確實不怎麼地道。於是道:“七公他現在就在島上住着呢,你要是想見他,喊一聲就是了。”
卻不想他此言一出,周伯通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似的:“不不……要是讓老叫花知道我老頑童被黃老邪關在這裡十幾年,他非得笑話死老頑童不可。再說了,我和黃老邪打的賭還沒分出勝負呢,這時候怎好意思見別人?”
凌牧雲不禁暗暗好笑,想不到周伯通一副頑童習性,竟然還知道好面子呢。
不過老頑童周伯通的好面子又與其他人的好面子不同,感覺就像是小孩兒賭氣一樣,哪怕明知道這時候只要將洪七公叫來,以洪七公的脾性,肯定會幫他脫出樊籠,可還是不願意讓洪七公知道他被囚禁在這兒,完全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行事,根本不去理智的權衡一下事情的利弊。
當然,如果周伯通什麼時候懂得理智的權衡事情的利弊了,那也就不是老頑童了。
“對了,凌小兄弟,你說你看過全本的九陰真經,一身武功也都是從那上面學來的,是不是?”
這時候周伯通似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興沖沖的看着凌牧雲,先前臉上的黯然之色早已消失無蹤,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凌牧雲說什麼也不會相信就在剛纔那個黯然神傷的周伯通和現在這個興致盎然的老頑童是同一個人,這情緒變幻得未免也太快了吧!
凌牧雲微微愕然,不過隨即便回過神,笑道:“不錯,我是這麼說的,怎麼了?”
周伯通的臉上頓時顯現出欣羨無已的神色,急忙道:“那你也一定會下卷中武功嘍?你把下卷的武功教教我好不好?我拜你爲師!”
周伯通被困在洞中一十五年,枯坐無聊,雖然礙於王重陽的遺訓不敢修練九陰真經上面的武功,但以只瞧不練,不算違了遺言爲藉口自我安慰之後,卻是把手中的九陰真經上卷經文翻閱了不知多少遍,早已記得滾瓜爛熟。
這上卷經文中所載,都是道家修練內功的大道,以及拳經劍理,並非克敵制勝的真實功夫,若未學到下卷中的實用法門,徒知訣竅要旨,卻是一無用處。
周伯通這十多年來,無日不在揣測下卷經文中記載的都會是些什麼奇功妙法,實在極盼研習一下其中的武功。既不是爲了爭名邀譽、報怨復仇,也非好勝逞強,欲恃此以橫行天下,純是一股難以剋制的好奇愛武之念,急於想知道這九陰真經中武功練成之後到底是怎樣的厲害法。
因而一聽說凌牧雲會九陰真經下捲上的武功,他頓時就忍不住了,不惜自降輩分磕頭拜師,也要將九陰真經下卷中所載的武功學到手。反正他胡鬧慣了,什麼輩分不輩分的也不看在他的眼中,只要能夠學得奇妙的上乘武功,滿足他對武學的癡迷,讓他幹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