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雲一時間只覺得頭皮發炸,就欲驚呼出聲。可是在這老者的注目之下,他卻陷入了一種類似夢魘的狀態之中,雖然頭腦中的思緒不受影響,可身體卻像是中了中了某種定身法一樣,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大腦的中樞神經與身體的各部分暫時失去了聯繫,他的一切想法都只侷限在了腦海之中,根本無法傳遞到身體形成具體的行動。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恐懼在凌牧雲的心頭升起。
“小子,別害怕,我沒有惡意,看你精神力異於常人,我這裡正好有一部功訣,就送給你修練了吧,如果你能將其修練到大成的話,我還會來找你的。”
老者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凌牧雲的眉心輕輕一點,凌牧雲頓時感覺到一股龐大的信息驟然衝進了他的腦海之中,將他頭腦衝得一陣混漿,感覺腦袋似乎要炸開了一般,思緒混亂,甚至連正常的思考都進行不了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凌牧雲好不容易將這股突然衝入腦海的信息流收攏起來,重新恢復思維能力之時,卻愕然的發現那老者以及陪同他的那幾個官員已經不見了,站起身來放眼四顧,發現就連那些在門口站崗的官差衙役們也都不見了蹤影,甚至於酒樓的大堂中不知何時多了許多食客,原本近乎空曠的大堂此時都快坐滿了。
凌牧雲頓時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是神馬情況?他在這裡坐了多久了?低頭看了一下桌上的酒菜。發現原本還有熱氣的菜餚不知何時竟已經涼透,變成了冷炙殘羹。凌牧雲的心也不由得感到一絲由衷的冷意。
凌牧雲急忙起身邁步走到櫃檯之前,向着那酒樓掌櫃問道:“掌櫃的,之前跟我說話的那個老者哪裡去了?”
酒樓掌櫃頓時以一種奇怪的目光看向凌牧雲,道:“客官,您這是怎麼啦?那位老大人早就和郡守大人他們一起走啦!”
“走多久了?”
酒樓掌櫃的目光越發的怪異起來,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個頭腦不清的瘋子。不過礙於凌牧雲之前留給他的兇悍形象,還是耐着性子小心翼翼的答道:“走了都有半個多時辰了,您……不知道嗎?”
“半個多時辰!”凌牧雲頭腦頓時有種要當機的感覺。那豈不就是說他竟然就在那裡像個木偶似的發呆了半個多時辰?要是在這段時間裡有人對他下手,那他豈不是……一股寒意頓時從凌牧雲的脊背涌了上來,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我問你,你可知道那個老者是誰?叫什麼名字?住在什麼哪裡?”回過神來的凌牧雲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位老大人身份極爲尊貴,他一來衡陽,郡守大人連自己的郡守府都讓出來給他住了。而且就是爲了保護這位老大人,郡守大人才將城中所有的官差衙役抽調一空,連治安都不管了的。哦,對了,先前郡守大人陪那位老大人一同前來時似乎是管那位老大人叫向大人,對。是向大人。”
“姓向麼?”凌牧雲絞盡腦汁想要想出朝廷中有哪個大官是姓向的,可惜他對朝廷的事情顯然瞭解的太少了,在想了片刻之後他只能無奈的停止了這種徒勞的行爲。
不過經此一事,凌牧雲可不敢再對大夏朝廷有絲毫的輕視了,這個姓向的老者絕對是他兩世爲人所見過的最恐怖的一個人。他所施展出來的手段,似乎都要超脫武道的層次了。尼瑪縮地成寸,意念傳功,這還是武功嗎?怎麼感覺這麼像是修真呢?無論是凌方,餘蒼山,盧柏還是莫大,他們的武功和這個姓向的老者一比,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兒。
雖然沒真正見過這姓向的老者與人動手,但凌牧雲確信,即便是將他之前見過的那些先天高手們捆在一塊兒,恐怕都不夠這姓向的恐怖老者一手玩兒的。想不到大夏朝廷之中竟然還有這樣恐怖厲害的人物,看來這大夏王朝的底蘊遠超他的想象啊。而即便如此,大夏王朝都還只能在一教三聖地之間玩兒平衡,那一教三聖地又是何等恐怖?這主世界的水未免也太深了點吧!
“客官,您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這時酒樓掌櫃弱弱的聲音打斷了凌牧雲的思緒。
“哦,沒什麼了,結賬吧。”凌牧雲搖了搖頭道,經此變故,他哪還有心思繼續吃飯?
付完了帳,凌牧雲邁步走出回雁樓,一陣微風吹來,凌牧雲只覺得後背一片冰涼,卻是之前出的冷汗將後背的衣衫都給溼透了。凌牧雲不禁暗自搖了搖頭,看來自己還是太嫩,竟然被嚇成這副模樣,不過轉念一想,無論換做是誰,碰上自己這種事情,恐怕也免不了受驚過度吧。
從馬童的手中接過白龍駒的繮繩,凌牧雲稍微猶豫了一下。有心想去郡守府問個清楚,不過終究還是否決掉了這個念頭,這種高人行事也大多高深莫測,對方如果想告訴緣由的話,估計之前就說了,既然沒說,應該就是不想告訴他,他就算是去問了多半也得不到答案,要是萬一再一不小心惹惱了對方,那他豈不是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雖說從那姓向的老者的舉動來看,不像是對他有惡意,但一想到與之見面,凌牧雲還是深覺壓力山大,畢竟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凌牧雲的生命安全可以說完全取決於對方的喜怒,那種性命操於人手的感覺實在不怎麼美妙。
想到這裡,凌牧雲打定了主意,翻身上馬,縱馬出了衡陽城,向着越州方向趕去,出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經歷的事情不少,凌牧雲也有些想家了,有什麼事情等回家再說。
疾行半日,又趕了二百多里路,眼見天色已晚,凌牧雲在一個鎮子上找了一家客棧投宿,吃過晚飯,凌牧雲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這纔有時間詳細的查看那個姓向的老者傳入他腦海中的信息。白天時因爲心慌意亂,凌牧雲也只是簡單的瞭解了一下姓向的老者傳給他的信息其實是一種名叫種玉功的武功修練法門,至於具體如何修練,他也沒來及詳細查看。
凌牧雲盤膝坐在牀上,閉目冥思,過了許久,凌牧雲將眼睛睜開,面上浮現出一絲震驚之色。那向姓老者所傳給他的這種玉功其實並不全,只是整個功法的半部而已,而就通過這半部功法,凌牧雲就已經隱隱猜出了一些令他震驚的事情。
種玉功共分上下兩部,凌牧雲得傳的乃是種玉功的上部功法,講究的是修練精神異力,將散漫無序的精神異力通過特殊的功法凝結成一種奇妙的精神種子,又稱之爲魔種。通過凝練魔種使得精神有若實質,無孔不入,將天地元氣通過周身毛孔攝入體內,一者增益自身功力,二者強化凝聚精神,修練到高深處可以剋制對手心神,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目的,乃是奪天地之造化,攫取宇宙之精華的玄妙功法。
如果是主世界的其他武者,見了這門功法之後最多也只能驚歎於功法之玄奇奧妙,而不會有其他的什麼念頭,但是作爲穿越衆的凌牧雲卻不然,因爲在黃大俠的武俠世界中也恰好有這麼一門精修精神異力的絕世奇功,也同樣分爲上下兩部。
其中上部所載的武功修練法門的原理幾乎與這種玉功如出一轍,都是以秘法修練出精神魔種,進而擁有種種不可測度之威能,而下部則是選擇一道心堅定之人爲鼎爐,將魔種布入其道心之中,以其道心滋養魔種,最後魔種破道心而出,鼎滅魔生,大法始成,從而破碎虛空邁入天人之域,成就武道巔峰,得無上大威能。而這門絕世奇功的名字就叫做道心種魔大法!
不錯,凌牧雲猜測這種玉功就是黃大俠世界中的魔門至高絕學,道心種魔大法!因爲天下武功雖然諸般萬類,但大多都是修練內力真氣,鮮有涉及到精神異力修練者,就凌牧雲所知,也唯有道心種魔大法這麼一門而已。而他從向姓老者那裡得傳的這門種玉功不僅同樣精修精神異力,而且連修練原理都與那道心種魔大法一般無二,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因此凌牧雲幾乎可以肯定,這種玉功就是道心種魔大法。由此,凌牧雲對那向姓老者的身份也有了一個比較確定的猜測。如果這向姓老者真是他所猜測的那人,那他擁有的種種不可思議之威能也就不足爲怪了,畢竟那可是傳說級別的絕世高人,有些常人難以測度的手段也很正常。
在隱約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和功法來歷之後,凌牧雲只是奇怪一件事,那就是對方爲何會初一見面便將這等絕世奇功傳授給他?難道僅僅就是因爲他的精神力要比常人來得強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