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鄭景和郭佳又準時坐在了店裡開門營業。.
今天的生意比前兩天已經好了不少,昨天光顧的那位段宇林老闆今天又帶了幾個朋友來,在店裡逛了一圈後,他們也都對鄭景店裡的這些明朝器物表現出了充分的興趣。
這年頭的有錢人們早已不是前幾年那種暴發戶閉着眼睛買兩樣假古董回去裝文化人的低級心態了,雖然店裡的這些東西都不能算作古董,但他們對這些藝術品都是發自真心的喜歡。
光說這些瓷器,這些官窯器物的燒造方法很多在現代都已經失傳了,現在的地球上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製作出來跟這一樣的品質,就算有些造假大師可以在形態做到以假亂真,但跟在明朝這種幾百年前的環境下燒造出來的真品比起來,那份古典韻味卻是仿造不出來的。
“咦?”在朋友們繼續在店裡逛着的時候,段宇林忽然又有了發現,一個大步來到一張黃花梨木的大書桌前,但注意力卻不是放在這張價值百萬的桌子上,而是將目光鎖定上了桌上放着的一個木質錦盒,一塊色澤鮮豔質地光滑,有如凝固蜂蜜一樣的方形物體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錦盒裡面。
“這……這是雷龍堂裡的那枚田黃石印章?怎麼會在這裡?”段宇林也算是見多識廣,一下就認出了這枚之前一直襬在雷龍堂二樓玻璃櫃裡的田黃石印章,他的話一下就把周圍人全都吸引了過來。
在徵得了鄭景的同意後,段宇林小心翼翼地把田黃石印章從錦盒裡捧了出來,把玩了兩下後又趕緊放了回去,生怕把這寶物摔了。
段宇林帶來的一位富商朋友敏銳注意到了玄機,走過來對鄭景問道:“這位老闆,您把這枚田黃石印章擺在這裡是打算出售嗎?”
一旁的其他人也把耳朵豎了起來,這個問題正是他們最關注的,要知道這枚田黃石擺在雷龍堂裡的幾個月裡,上門想要求購這枚印章的人可是數也數不過來,但那家店無論多少錢都死活不肯把這枚印章出售,久而久之大家也看出來了這是件非賣品,只是擺在那裡當噱頭給雷龍堂招攬人氣罷了,想要得到這枚印章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但是現在鄭景卻把這件寶貝從雷龍堂的玻璃櫃裡拿了出來,還跟這裡的其他商品擺在一起,這是不是說明這枚印章已經不再是非賣品了呢?
鄭景證實了他們的猜測,點頭道:“沒錯,只要價錢合適的話,我確實想把這枚印章賣出去。”
“那請問您想賣多少錢呢?”立即就有人問道。
“2000萬RMB。”鄭景很隨意的樣子說道,這個數字讓在場的所有人一齊咋舌,他們還真沒有這個財力可以一下子拿出兩千萬來,況且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也並不認爲這樣一枚小小的印章值這麼多錢。
看這些人沒有想買的意思,鄭景沒在意,他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過會這麼快就把這枚田黃石印章賣出去。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段宇林跟他的朋友們又給店裡帶來了數十萬元的收益,而他們回去後又肯定會向自己身邊的更多人介紹這裡,這生意發展的速度倒是比鄭景預想的還要快一些。
“看這勢頭過不了幾天這裡就要招人了,光憑咱們兩個人可照看不過來。”
午飯是郭佳自己下廚炒的幾個簡單小菜,兩個人一邊吃鄭景一邊對郭佳說道。
郭佳從一開始對這家店的質疑,到現在已經將全部心思都投入到怎麼經營好這家店上面了,但聽鄭景的話依然不無擔心地說道:“但畢竟是比較偏門的藝術品領域啊,你真的覺得這家店未來生意會紅火起來嗎?”
鄭景悠然地靠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啤酒,說道:“你不應該問我,問你自己,有信心跟我一起經營好這裡嗎?”
“一定會的。”郭佳的回答充滿堅決,她明白鄭景開這家店還有爲她的考慮在裡面,這也是她長久以來的願望,她一直忘不掉自己曾經的身份和經歷,如果不是幸運地遇到了願意相信她的鄭景,如果不是鄭景肯放心大膽地將秘密告訴她,將任務委託給她,那她在這個世界上就只是一個女騙子,只能作爲一個社會垃圾毫無價值地活着。
而從今天開始,她有了一個新的人生目標,她要幫鄭景經營好這裡,靠自己的能力,用堂堂正正的方式來證明,鄭景對她的信任並沒有錯!
“請問,有人在嗎?”店門不知什麼時候被推開,一個人影站在門口,用溫和的聲音喊道。
“來了。”郭佳看了一眼嘴裡還塞着饅頭的鄭景,趕緊迎了出去。
出現在郭佳面前的是一個西裝筆挺,染着黃色頭髮的男人,正站在店門口的一個架子前欣賞着上面的物品,郭佳走上前來禮貌說道:“你好,有什麼需要嗎?還是先隨便看看?”
男人露出了溫和的笑容:“我想給朋友買件禮物,麻煩這位小姐給我介紹下你們店裡有什麼好東西吧。”
“嗯?”不遠處背對着這邊的鄭景聽到這個聲音忽然動了下耳朵,不過卻沒有回頭。
郭佳依然像位優秀的店員一樣,儀態得體地做了個請的動作,率先向着內裡面走去,一邊走一邊介紹着店裡比較上檔次的商品,當然,這家店裡的東西全都是真正的寶貝,幾乎沒有好壞之分,因此郭佳介紹起來也是滔滔不絕。
“如果你的那位朋友是中年成功人士,那這方硯臺是最適合的了,不僅有文化氣息,而且顯得沉穩。”當來到一張書桌旁邊的時候,郭佳指着書桌上放着的硯臺介紹道。
不過這位客人的注意力卻不再硯臺上,而是直接轉到了硯臺旁邊的那隻錦盒裡面,畢竟那枚田黃石印章實在是太令人矚目了一點。
“我可以看一下嗎?”
“當然。”
客人拿起田黃石印章,動作很老練地在手裡把玩着,看起來像位行家,不他也明白把這麼貴重的寶貝拿在手裡太長時間是不好的,不動聲色地輕輕將田黃石印章放在書桌地邊緣,他轉過身來。
“我想我已經知道該買什麼禮物了,謝謝你美麗的小姐,爲了感謝你的細心介紹,不如我請你吃頓飯吧。”說着,這人又對郭佳作出一個很溫和的笑容。
“我會考慮的。”郭佳嘴上沒有直接拒絕,腳卻悄悄往後挪了兩步,始終跟這個男人保持着一定距離。
男人不以爲意,還繼續往郭佳身邊走着,一邊走一邊笑道:“不用這麼客氣,如果你沒事的話,我們現在就去怎麼樣?順便我也去取錢……”
男人話說到一半就止住了,他發現郭佳已經不再看他,而是在看着他的手,確切地說,是看着桌上那枚田黃石印章,以及距離印章近在咫尺的這個男人的左手,雖然他將左臂縮在背後用身體擋住了那個角度的視線,但郭佳直接稍微橫移了一下身體,就將那裡的情況盡收眼底。
“額,有什麼問題嗎?”
郭佳面無表情,語氣平淡地說道:“這位先生,我提醒你一下,你的袖子現在距離桌上那枚印章的距離是3釐米,只要再往前0.5釐米,你左手的小指就可以將那枚印章勾進你的袖口裡面,希望你立即收回你的手,否則如果將來這枚印章失竊的話,相信警察會第一時間找上你的。”
男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但郭佳的嘴巴仍在不停地說着,就像她介紹貨物時一樣:“還有,從進門開始你就一直在試圖將我的注意力拉到你的身上,但是你的褲子口袋和胸口都是癟的,說明你沒帶錢,門口也沒有停車,說明你不是開車來的,這樣的情況你根本無法請一個女孩子去吃飯,因此你這樣的表現只會讓我對你更加產生懷疑,進而提高我對你的警惕,這實在是一次失敗的轉移注意力實施偷盜行爲的策略呢。”
說完,郭佳鞠了個躬:“抱歉,這算是我的職業病,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請見諒。”
而那個男人,他整個人已經完全是石化狀態,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哈哈哈哈。”鄭景的笑聲從背後響起,他拍了拍這個黃毛男人的肩膀,語氣很賤地說道:“徐經理,這次不怪你手段不夠高明,實在是你的運氣太差了一點,一不小心偷東西偷到賊祖宗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