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槍兵就在黑暗下緩慢的摸索着,碰到人之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律向前突刺,這是爲了保住他們的命,任何一點猶豫都有可能讓他們喪命。
難民們在毫無組織的情況下,終究被擊殺了很多,但是面對龐大的數量,長槍兵還是沒有任何優勢,菲爾德奔跑了回來,呼喚着他的兵,長槍兵在聽到了長官的呼喚之後立刻向着菲爾德靠近。
途中的一切阻礙都被踏平摧毀,殺出一條血路後回到了菲爾德的身邊,天空中的雲終於散去,月光普照大地,漸漸的能夠看清楚一點東西了。
時間正在過去,留給菲爾德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在天亮之前拿下城堡,否則當他的兵力暴露的時候,很可能會被這些難民留在這裡。
“別管這些難民,立刻跟我到城堡,拿下它,這纔是我們的目的。”菲爾德高呼着爲士兵們提供他準確的位置,只有前面的幾個士兵才能看到他的身影,後面的人壓根看不見,只能依靠前面人的影子,現在菲爾德不時的呼喝給了他們一個方向。
菲爾德帶着隊伍向前飛奔,很快就要接近城堡了,原本被追殺的難民這個時候已經安靜了下來,有人扒開篝火點燃了乾柴,難民的聚集地有了光明,所有然都聚到了一起。
幾個有威望的人站了出來,他們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可是大多發生在白天,晚上的奇襲,還真是少見,剛剛菲爾德的話,他們已經聽到了,現在是需要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大家都說說意見吧,該怎麼辦?”一個年紀較大一些的人開口說,他是一個難民團體的代表。
“還能怎麼辦?看來這個領主也會被消滅了,乾脆趁着他們在打仗我們也去撈一筆,然後換個地方生活吧!”另一個有些乾瘦的男人開口說道。
他是另一夥團隊的人,很奇怪的是這夥人大多是一些精壯的男人,沒有婦孺也很少年老的存在,幾個難民團體都對這夥人很提防,因爲這夥人說是難民卻沒有難民的樣子,相反那些人大多是凶神惡煞的,也不去工作,只是做一些偷雞摸狗的事情,很是讓人反感。
沒想到這會兒竟然又說出這樣的話,果然立刻就有人出聲呵斥。
“呸,就是因爲有你們只有的人,我們的生活纔會越來越難的,搞的現在逃難的人不光是沒食物,連棲身之所都沒有了。”
另一夥也多少青壯的難民說話了,不過他們都是有家眷的,只是年輕人比較多,也比較團結,這幾天他們在李悠然的領地裡幫忙修建,弄了很多的食物和一些衣服,讓自己的家人過的比以前要好的多,自然是對李悠然感激不盡,這會聽說城堡被攻打,自然想去救援。
沒想到話還沒出口,就有人提議趁火打劫,這讓他們感覺很鄙視,出口怒罵,乾瘦的漢子想要罵回去,結果一看人家好幾十人的棒小夥在旁邊站着,立刻不出聲了,權當沒聽見。
“大家想想以前是什麼日子!現在是什麼日子,難道你們在別的領地的時候,能過得比這裡好嗎?”
青年的疑問讓大家沉默了,老實說,剛剛乾瘦漢子的提議,有不少人心動了,不過在被人罵了之後,大多有了一點慚愧的心理,自己靠着人家才活了命,結果一轉身就要出賣人家,確實有些不地道。
“大家既然都有了決定,那我也不多說了,既然要在這裡生活下去,自然要保住領主的土地不受侵犯,如果這裡被攻打下來,你們能指望新的領主還會想以前一樣嗎?退一步說,如果我們不幫助他,但是他打贏了,他會不會還對我們像以前一樣?大家想清楚!反正我已經打算好了,我必須去幫助領主,不!不應該說是幫助領主,應該說是幫助我們自己,因爲你不能肯定那些人在攻打下來城堡之後,會不會對我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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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出聲的那個中年人開口了,出口就是慷慨陳詞,看起來是個做過官的!說完就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杆,用火燒了一頭,然後熄滅,在地上磨尖後充當長槍,帶着自己的人衝向了城堡。
那羣年輕人也對着幹瘦的漢子冷笑了一聲,然後照着那個人的做法,每人一根,跟着去了,場地上一時間只剩下乾瘦漢子的隊伍。
卻看他臉色先是漲紅,然後又變得鐵青,慢慢的才恢復正常說:“一幫傻瓜,我纔不去送死呢!大家跟我走,等他們打完了之後,我們再來撿便宜!哈哈。”
一樣的難民,在選擇上卻完全不同,他們往森林的邊緣退去,而當敢去支援的人趕到城堡腳下的時候,那些長槍兵已經在攻城了,好在他們只是長槍兵,沒有攻城的器械,所以只能依靠人梯戰術來攻擊,城堡裡還有些滾石和原木,倒也有攻擊的手段。
菲爾德不是沒想過自己率先殺上城牆,然後把門打開,說實話,裡面的人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就算綁到一起他都不懼怕,只是那個小孩子手上的東西,對他是一個威脅,一直對着他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就在齊格爲自己的安排感到滿意的時候,看到城堡的下面又衝來了一些人,感到有些不好,希望不會是援軍吧。
等人到了之後他才鬆了一口氣,是那些難民,不是敵人的援軍,就在齊格看的時候,難民們已經和長槍兵們交戰上了,只是畢竟是衣不遮體的難民,手裡拿的是磨尖了的木棍而已,怎麼能和裝備精良的長槍兵戰鬥。
交戰的一瞬間,難民就死傷十餘人,而長槍兵沒有傷亡,但是後面的難民沒有猶豫,依然前仆後繼的揮舞着手裡的武器,如同送死一般的上前攻擊。
齊格在城牆上看的都要哭出來了,他知道這些人是爲什麼,他們不是不怕死,只是他們知道如果領地被攻破,那麼他們以後又會朝不保夕,約翰則帶領着工人就要往下衝,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兩面夾擊,把這幾百人徹底的留在這裡。
但是他的行動被齊格阻止了,約翰一把推開了齊格的手說:“你要幹什麼!我要去救他們!他們是來幫助我們的,我們不能看着他們死去。”
“不能開門,那個傢伙等着呢!一旦你開門,他立刻就會衝進來,你以爲他爲什麼不去幫助自己的士兵,他一直在看着我們!”
齊格也想去幫忙的,可是菲爾德不是他可以對付的,現在他才感覺到自己是多麼的弱小,如果早一點考慮到攻擊的問題,哪怕只有幾張弓,這幾百人也不夠他殺的啊!結果現在竟然因爲沒有攻擊的手段而困守。
外面的廝殺越來越嚴重,夜晚天色已經逐漸亮了起來,眼看着太陽竟然已經從地平線上冒出了頭,難民們死傷的越來越多,但是長槍兵也不是沒有損傷,在衆多的攻擊下,長槍方陣出現了疏漏,一些人在長槍扎進身體的時候竟然用在的身體卡住了長槍,然後和身後的人合力把人拉了出來。
這人一出槍陣立刻就被後面的難民所淹沒,生生的被踩死,盔甲也不管用,而有些則是被木槍攻擊到了頭部,結果自然不是死掉就是重傷,三百長槍兵眼看着只剩下兩百有餘,在難民不怕死的攻擊下,竟然損失了八十餘人。
菲爾德眼看着城門就是不開,城牆上的橡木竟然閉上了眼睛,他知道只要這個傢伙在自己就沒有機會從城牆進入了,一咬牙回頭殺向了難民,既然你不開門,我就在你門口把你的農奴全都殺光。
菲爾德一加入戰鬥,猶如虎入羊羣一樣,長劍揮舞之下帶走一片片的生命,城頭的約翰眼睛發紅的看着,下面的人他大多都認識,那些都是在他手下幹活的人啊!就這麼看着他們去死,他不忍心。
就在他要衝下去的時候,身邊的卡爾突然出現了異狀,只見卡爾眼睛充滿了血絲,皮膚也變得漲紅,身上的肌肉竟然慢慢的開始膨脹起來,如同變身一般身形高大了一圈不止。
“這是···狂化?”齊格也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看到野蠻人的後裔,更加想不到的是竟然是激活了狂化的野蠻人後裔,太不可思議了,這個卡爾一看就知道是個混血,怎麼會這麼湊巧?
原來卡爾隨着齊格他們在城頭上守城,只要是有人搭建人梯爬上來,他就會揮舞着自己的錘子攻擊,本來是沒事的,但是當他看到自己熟悉的人一個個的都被下面的人殺了之後,憤怒充滿了他的內心,鮮血的紅色就像是侵染到了他的心裡一樣,不能退卻,體內的血液竟然開始沸騰了起來,那是一種嗜血的渴望。
卡爾狂化了,祖先的血脈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被激活,可是他寧願不要這一切,他只要自己的朋友能夠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