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發現自己竟然被李悠然摟在懷裡的時候,臉色也變得羞澀了起來,似乎這個時候生死已經不關她的事,她在意的永遠只是李悠然的懷抱一樣。
伸手摸向了李悠然的臉,只是她的手在逐漸的變成虛無,所以她即便是李悠然在身前依舊不能觸摸,而李悠然也越來越肯定,這個女人一定和他有着某種關聯,只是他爲什麼想不起來?
“你到底是誰?告訴我!”李悠然聲音低沉的吼道,這個時候他有些後悔自己爲什麼要出手了,很顯然這個女人之前已經是強弩之末,可爲什麼還要激怒他?
“知道嗎?從我出現開始我就一直在這六道輪迴之中,如同一個木偶一樣,永遠說着一樣的話,呵呵···喝一碗孟婆湯,前塵凡事皆遺忘···。”
“可我想要的卻不只是這樣,過了不知道多少年,我終於有了自己的意識,可是不論我怎麼做,我都發現我逃不脫哪裡,就彷彿我只能在一個地方,永遠做着單調的動作。”
“直到後來有人在我的面前哭訴···他說,不要讓我和孟婆湯··我還要等人我還要等人···,這一等就是三年,我不知道他爲什麼那麼傷心,鬼是沒有眼淚的,不論他怎麼哭,最後他都還是喝下去了,因爲他沒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在喝下去之前他說了他的故事,一個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戀相依的故事,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那樣的故事,很美,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情感···後來越來越多的情感在我面前出現,我很羨慕,羨慕他們的悲喜羨慕他們的情仇,可是什麼都做不到,我只是一具分身。“
“還記得我潑出去的那碗孟婆湯嗎?”看着李悠然愣愣的說到。
李悠然臉色有些漠然的點點頭,他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不是普通的湯啊···,那是來往了數千年之久的鬼魂們所遺留下來的七情六慾。在喝下孟婆湯的時候,他們會把所有的事情愛也好恨也罷全都忘掉,然後帶着自己的清白之軀投生六道輪迴。
可是那些被遺忘的並非真的遺忘,它們只是被摒棄出了人魂。任何東西只要時間長了都會出現一些變化,這些被摒棄的記憶情感也是一樣,它們瀰漫在地府之中直到有一天地府發生了變化,天道規則發生改變,它們開始了自己的復仇···所有的鬼魂也好鬼差也罷。他們都瘋了。
從陰魂小鬼到地府閻羅,竟然沒有一個能夠逃脫的,就連地藏最後也只能肉身化佛遁空而去,諦聽神獸更是死於萬鬼撕咬,那是我見過的地府最後的瘋狂,奇怪的是所有的不管是那些記憶情感也好,還是被侵染的鬼魂都沒有傷害我。
我就這樣看着,看着他們漸漸的消失,熱鬧的地府從此以後只剩下一個我,我用了近千年的時間才慢慢找到收服這些情感記憶的辦法。用我的碗把他們變成湯,和以前的孟婆湯剛好相反···我叫它七情湯。
“喝一碗七情湯,這一生一世永不忘,謝謝你給我了一個完整的人生,這樣我纔可以安心的死去,我好累,記住我的名字,我不叫孟婆,那是世人給與我的名稱,我叫自己飄飄···像隨風飄飛的野草飛絮。像自由自在的不可約束的風。”
李悠然終於懂了,他終於知道孟婆是誰,在幻境中的一切都是虛假,但也都是真實。虛假的是那一世的生活,而真實的卻是和自己那幾個女人的情,那幾個女人不管是誰都是孟飄飄變化而成,難怪自己會有熟悉的感覺,難怪她看自己的眼神會那麼溫柔會那麼愛戀。
看着逐漸消失的她,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了聲息。脖子以下的身體已經潰散開來,只剩下頭還在,眼睛還在看着他裡面滿是不捨又全是欣慰。
“傻女人,你這樣真的好嗎?騙我就要騙一輩子啊,你這樣騙了一天就不騙了算怎麼回事?”李悠然想笑着說的,卻發現嘴裡滿是苦澀。
“對不起,我只是不能違揹她的意願而已,她可以快要成功了,快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該走了。”說完便連頭也隨風而逝。
李悠然手用力的揮舞想要抓住她最後一絲的飛絮,卻發現抓在了空處,什麼也沒得到。
“噹啷”一聲清響在空中飄蕩,李悠然低頭看去卻是一隻瓷碗落在了孟飄飄消失的地方。
李悠然撿了起來,珍而重之的收在了懷裡,目光堅定的看着前方,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既然如此她就要付出代價。
而在監視着一切的后土卻在大殿裡把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一遍,一邊砸一邊罵道:“該死的賤婢,也不看看是誰給了她生命,竟然敢背叛我,既然如此我會讓你好過,該死,都該死!”
與此同時終於和心臟合爲一體的天道碎片被吸收了,整個心臟驟然縮小,然後猛烈的跳動了起來,后土看到後笑了出來,整個人立刻化爲一道光線進入了其中。
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快,最後猛烈的脹大了一圈,一隻手突然從心臟處伸了出來,首先是手接着是腳,最後整個頭部終於出現了,心臟的外表變成了一副完整的人身,活動了一下手腳後,后土滿意的點點頭,果然是祖巫之身,雖然不是最強的,但足夠了。
雖然面相保持的是后土的面容,但是身體卻已經變成了祖巫的身體,在吞噬了帝江的身體和天道碎片之後,后土利用這兩樣東西終於把自己想要的東西製造了出來。
“后土···給我滾出來!”李悠然憤怒的聲音此刻也來到了門外,后土滿意的看看自己的身體,然後嘴角翹了起來,剛剛還擔心李悠然會找到她,現在卻滿心歡喜,因爲終於有一個實驗用的沙包了。
“既然你要送死,我就成全你好了,給我受死吧!讓你看看祖巫的威能。”后土立刻操控着剛剛得到的身體猛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