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姐妹蕭牆
李響一馬當先,向西而去。慕容復等人自然要跟上,可是走了沒多遠,李響就道:“表哥,接下來的路程就不需要你們陪我了。我有些師門的事要處理,你們不方便參與。”
慕容復當然是不想就這麼和李響分開,他還想着將王語嫣收入帳中呢。可是李響都說的這麼直白了,他也不好再死皮賴臉的跟着,萬一惹惱了李響,教訓他們一頓,他們還真擋不住。遲疑了片刻,只好點頭答應。
擺脫了慕容復,李響催馬直入西夏境內。一路上抓些活物來給天山童姥吸血練功,或者向她請教一些武功上的疑難。天山童姥雖然被李響呵斥了幾次,心中惱火,但這一路上李響將她照顧的很周到,又讓她火氣小了幾分,對李響的提問有時不予理會,有時也會指點幾句,只是語氣不太好,常常夾帶着冷嘲熱諷之語。
李響對天山童姥的嘲諷從來不予迴應,只是提取對自己有用的部分聽。他每次得到指點後都會細細揣摩,等徹底明白後,對天山童姥這個老妖精也愈加佩服。雖說他穿越了多個位面,集合了多個練武奇才對武學的理解,可和這個老妖精相比,還是有所不足。經常是她隨便的一句話,就能解開困惑他好久的難題。
當然,天山童姥的指點他也並非完全認同,有時候會有不同的見解,兩人就會爆發一陣激烈的爭論。爭論的結果,大多數時候還是天山童姥是正確的,但也有少數時候李響的觀點會讓天山童姥也眼前一亮,怎麼以前就沒想到!這也讓天山童姥漸漸開始將李響視爲同等級的人物,而不只是一個小輩。
這樣走了兩天,在轉過一道彎時,忽見前方的路中央站了一個一襲白衣的女人。這個女人臉上蒙了塊白綢,只露出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流轉之間風情萬種。一頭烏黑的秀髮,窈窕的身材,怎麼看都是一個大美女。但在李響眼裡,這個女人卻散發着極其危險的氣息。而天山童姥更是一見她更是尖聲驚呼出來!
那個女人緩緩轉過身來,先看了天山童姥一眼,卻沒有說話,而是轉而盯着李響看。半晌之後才道:“你,叫什麼名字?”
李響道:“我叫王語嫣。你應該就是我的外婆,李秋水了吧?”
李秋水微笑道:“我是李秋水沒錯,可你也不該直呼外婆的姓名吧?快過來讓我看看,沒想到我的外孫女都長這麼大了!像我,真像我!”
李響抱着天山童姥下了馬,卻沒有靠近李秋水,只是在原地行禮道:“外孫女王語嫣,拜見外婆。只是我想問問,您爲何將我娘扔在江南,這麼多年不管不問?我若不是機緣巧合,拜入外婆所在的師門,甚至不知道外婆您還活着。聽說您又嫁人了,還生了兒子,子孫繁盛。有個孫女,年紀和我差不多大?”
李秋水剛纔那麼說,其實是想以親情爲武器,把李響拉倒她這邊來。她可打聽的很清楚了,李響曾獨自一人面對三十六島七十二洞的三四百人的圍攻,不但沒有落敗,反而將那麼多人打的服服帖帖。如此武功,已經不比她差了。要是李響一心護着天山童姥,她將錯過這個天山童姥最虛弱的時機,將再沒有機會將這個痛恨了一輩子的仇敵斬殺。所以,她得先把李響拉到自己這邊來,最不濟也讓他兩不想幫。
可沒想到李響上來就先質問她拋棄女兒自己另嫁的罪過,讓李秋水忍不住暗暗後悔,對遠在江南的女兒李青蘿,確實是疏於關照了,不然今天也不至於讓自己的親外孫女成了自己最大的阻礙。
雖說如此,李秋水也不會輕易放棄,輕嘆一聲道:“語嫣,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以後我再慢慢說給你聽,好嗎?現在,你將巫行雲交給我,她是我的大仇人。你即使再埋怨外婆,也不該幫着外人與外婆爲敵吧?”
李響搖頭道:“你錯了,這裡沒有外人。我剛纔不是說了嗎?我拜入了外婆的門派,我也是逍遙派弟子,而且還是當今掌門!或者,我該叫你師叔祖。你和師伯祖之間的仇怨,我不想插手,但那要在公平的情況下。師伯祖此時武功全失,我身爲掌門,有責任守護她,直到她恢復武功爲止。”
李秋水瞄了一眼李響的手,見他的手上果然戴着象徵着逍遙派掌門的寶石指環,立即追問道:“你是無崖子師兄的徒孫?你師祖現在在哪?這麼多年,他爲什麼不來見我?”
天山童姥冷笑插嘴道:“當然是因爲看不慣你水性楊花,才躲着不見你。”
李響趕緊打斷道:“不是,我師祖當年聽說他的二徒弟丁春秋有背叛師門的行跡,匆匆趕去處理。沒想到丁春秋表面上百般狡辯,痛哭流涕的懺悔,卻趁師祖放鬆警惕的時候將師祖打落懸崖。我師父將師祖救回來時,師祖已經奄奄一息,只來得及將掌門之外傳給了我師父就去世了。”
“什麼?!”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齊聲驚呼,又齊聲追問道,“他真的死了?”
無崖子在臨死前囑咐,就說他當初跌落懸崖的時候就死了,李響也因此才撒了這個謊。他點頭道:“師祖真的去世了。正因爲師祖去的太倉促,以至於師父他老人家沒能學到逍遙派武功的精髓,明知道丁春秋那個逆徒害了師祖,我師父雖然有心報仇,可他的的武功不及丁春秋,別說了報仇了,就連自保都難。爲了留得有用之身,我師父只能裝聾作啞,不與任何人說話,這才讓丁春秋沒對他下毒手,苟活了三十年。直到我機緣巧合學到了《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之後又拜在師父門下,練成了幾門師父都練不成的武功,才得以將丁春秋拿下,讓他在師祖靈前謝罪。”
李秋水詫異道:“《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那是我留在琅嬛玉洞的!既然你得到了這兩門武功的秘籍,想必已經在我的玉像前叩首千遍,那爲何不遵守誓言,殺盡逍遙派弟子,反而還拜在逍遙派門下?”
李響聳聳肩道:“在玉像前叩首千遍的是一個叫段譽的傻瓜,後來他遇到了我,愛屋及烏的對我極好,聽說我要學武,就主動將兩門神功傳授給我了。我是從段譽那裡學到的武功,誓言什麼的,和我沒有關係。”
李秋水沒想到自己費盡心機設置的關卡,還有這樣的漏洞。但緊接着她就把這事拋到腦後了,無崖子死了,纔是最讓她傷心的事。她和天山童姥爭鬥了一輩子,爭的不就是這個男人嗎?現在那個男人都死了,她們還爭鬥個什麼勁兒?一時間她竟有些心灰意懶,連殺天山童姥的心思都淡了。
巫行雲此時也是意氣消沉,苦笑道:“師妹,咱們兩個爭了一輩子,卻不知道師弟他早已不在人世,甚至還要委屈師侄裝聾作啞。要是丁春秋那個逆徒還活着,我一定要給他種下一百零八道《生死符》,讓他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李響道:“我抓住丁春秋後,我師父把他的四肢都碾成了肉泥,我離開的時候,他好像還活着,現在就不知道了。我想我師父不會讓他那麼容易死,你們現在去,說不定還能趕上他最後一口氣。”
李秋水立即說道:“我這就……不對,小妮子,你這是想把我支走啊!師兄死了,我和師姐確實無法再爭奪了,可是我和師姐這麼多年的恩怨,又豈是這麼容易忘卻的?師姐若是無恙,我可不是她的對手,如果不趁現在她返老還童的機會報仇,以後要躲着她的就是我了。”
說着,她將覆面的錦緞揭開,露出一張滿是疤痕的臉,說道:“你看到了嗎?這就是師姐給我留下的。毀-容之仇,我豈能不報?”
天山童姥恨聲道:“你的臉是我毀的,可那是你先毀了我!我六歲開始修煉《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此後就會一直保持六歲的身材模樣。本來我二十六時,內功小成,本可恢復正常人的樣貌,你卻在我練功時突然在我背後大叫了一聲,害得我走火入魔,再也無法恢復,只能一輩子都是六歲孩童的樣子。若非如此,師弟會和你生下一個女兒?我會毀了你的臉?”
見她們兩個又開始翻老賬,李響急忙打斷道:“師伯祖,師叔祖,你們兩個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你們都在對方身上吃過虧,也都給對方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其實算得上是扯平了。如果繼續爭鬥下去,只能是兩敗俱傷。如果能各退一步,大家就能相安無事。都是同門姐妹,非要你死我活嗎?”
李秋水道:“沒錯!她巫行雲不死,就是我死!我們兩個只能活一個!”
巫行雲也道:“語嫣,你也看到了,她若不死,我睡不安枕呢!”
李響也是無奈了,連害了無崖子的丁春秋都無法引開她們的注意力。他眼珠一轉,又想起一個藉口,說道:“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師叔祖,《小無相功》是你獨有的神功,爲何會傳給一個吐蕃的和尚?他和你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