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才勸止了表妹的傷心,又大致解釋了一下現在的家庭情況。唐少哲卻發現李曉菲眼圈越來越紅,幾乎又有泫然欲泣的跡象。急忙制止她哭泣,道:“小姨也真是得,離婚了有什麼可擔心的?姥姥姥爺何曾會埋怨她的眼光?就是我媽也不可能在傷口上撒鹽的。這次怎麼允許你跑出來找我們了?難道小姨終於想通了?”
不想李曉菲卻搖搖頭,咬着嘴脣一句話也不肯說。唐少哲看得着急,又突然想到剛纔見到表妹的時候她那個狼狽樣子。看起來似乎不但一路風塵僕僕,更像是背靠着房門坐在地上睡着了。再聯繫她說前天晚上就沒吃飯的事情,難道說……
“菲菲,你該不會是離家出走偷跑出來的吧?有啥事不能好好說?小孩子家家的隨隨便便離家出走,假如遇到壞人怎麼辦?這社會上有太多污穢的方法可以對付小女孩了。到那時候哭天喊地都不靈,纔會知道什麼叫後悔的。不過別擔心,有啥事兒告訴哥哥。我來給你解決掉,快點給小姨打個電話讓她安心。”
“我不是離家出走!”沉默中的李曉菲突然蹦出一句話後,有些嚅囁道:“我……哥……唉……其實是……我媽……怎麼辦呀?大姨和姨夫也不在了!哥,我想去給大姨和姨夫上墳燒點紙拜祭一下。”
唐少哲眉頭一皺,道:“上墳的事情不着急,先說說小姨怎麼了?她是不是出事了?你別急,把話給我說清楚。雖然哥哥只比你大5歲,但已經是成年人了。無論什麼麻煩,哥都能幫你解決掉。你倒是快說呀,急死人了!你和小姨現在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快說。”
聽到哥哥的話,李曉菲再也忍不住了,抽泣着開口道:“哥!事情是這樣子的……”
很快,唐少哲就大致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無非是一個極爲狗血的故事,但卻經常發生在生活之中。小姨徐露真衝破父母阻礙嫁給的丈夫叫李賓,是個極爲帥氣又很會討女孩子歡心的男人。本人也有真才實學,白手起家闖蕩社會頗有成就。
當初他和徐露真認識的時候,徐家父母都是公務員,家庭條件比他家要好很多。因此他在追求徐露真受到家庭阻力的時候,心中頗有一點怨氣。直到後來生意上獲得成功纔算是揚眉吐氣,最成功的時候資產也有幾百萬。
不知道是不是男人有錢就變壞的鐵律爆發,李賓找了個小三。當徐露真發現丈夫與秘書有染的時候,找上門去將女秘書狠狠羞辱了一番。當時李賓其實心中惴惴,很向妻子賠禮道歉了一番。不過徐露真的性格很烈性,卻沒有接受丈夫的道歉而直接提出離婚。
她可以在丈夫發跡前含辛茹苦而不肯抱怨一聲,但卻格外受不了親自選中的愛人背叛婚姻的神聖。她甚至不肯收下丈夫名下的一分錢財產,只提出要女兒李曉菲的撫養權。當時10歲的李曉菲已經懂事,當然心疼母親而不願與負心的父親居住。
結婚需要經過相識、相知、交往、戀愛才能領了結婚證走進婚姻的殿堂,而離婚卻只是一紙離婚協議書完成了一切。與李賓離婚後的徐露真無地自容,於是才做出了與家人斷絕聯繫的決定。驕傲的她無法面對家人的目光,只好像一隻鴕鳥將頭埋起來。
後來,她聽說李賓和女秘書再婚。那個時候的徐露真只是冷笑幾聲而已,她的全副精力都放在了照顧女兒身上。雖然以前在家一直充作賢內助,可李賓事業上的成功並不能說沒有徐露真的參與。1年的工作生活後,她發覺死工資不適合現在的情況。
於是她拿出數額不多的全部積蓄,開始了自己的商業征途。其後的4年時間中,卻也慢慢有所成就。直到今天,她已經成功開起來了一家茶樓。在良好的經營下,也算是生活慢慢有了起色。正當她覺得已經改變了窘迫的局面,可以和家人恢復聯絡的時候卻出了事兒。
李賓與前小秘結婚後,生意同樣越來越出色。不過,他的私生活也開始變得越發放/蕩不羈。尤其前小秘本身得位不正,於是無法約束丈夫的不軌行爲。雖然她也算是年輕貌美,但比之徐露真也只是勝在年輕2字。真正論其容貌,徐露真並不會輸給她一點半分。
而她既沒有與李賓同甘共苦的過往,也沒有值得誇耀的絕世佳麗容貌。又在當年被徐露真羞辱之時鬧得沸沸揚揚,也算是出了個不大不小的名。因此近年來每每捉姦失敗反遭到丈夫斥罵的前小秘越發煩躁起來,最後竟然想到了轉移憤怒的絕招。
每當前小秘發現丈夫的不軌行爲後,雖然不敢再次出手限制丈夫拈花惹草,但卻通過其他方式開始發泄心中的苦悶。尤其是經過發泄發現心情果然舒暢了很多後,更是樂此不疲。而徐露真卻因此倒了黴,原因在於前小秘的發泄手段是找她的茬。
起先是用些不入流的手段來干擾徐露微的茶樓經營,但隨着丈夫李賓越來越過分的同時,她的泄恨手段也開始升級。近來,更是幾乎讓徐露真的茶樓無法正常營業。眼看着茶樓的生意一天天萎縮下去,徐露真終於忍無可忍。
以前的她雖然察覺了有人在暗中使壞,可是因爲是一些小問題沒有在意。直到最近發現對她暗中下手的人越來越明目張膽纔開始暗中調查起來,結果發現幕後黑手居然是導致她離婚的元兇——李賓的前小秘。這個發現讓她大爲惱火,原本的隱忍也在瞬間爆發。
她親自找上門去與前小秘理論,但卻不歡而散。前小秘也開始變本加厲,每次搗亂甚至大搖大擺的親自來茶樓坐鎮。其耀武揚威的味道,不言自明。
“他們怎麼去茶樓搗亂?不能報警嗎?”唐少哲聽到這裡不由插嘴問了一句。
李菲菲苦笑道:“哥,別說那個臭婊/子餵飽了警察,就算是正常情況下都拿她沒辦法。她的搗亂方式就是花錢僱一些社會閒散人員,每天去茶樓點一壺茶坐一天。幾十個凶神惡煞的人進去點一壺茶坐着閒聊,還會有那個客人上門呀?”
“報警呀!難道這種行爲不犯法嗎?”唐少哲感到匪夷所思。
李曉菲嘆了口氣,道:“報警沒用。警察過來看見後說,這些人是正常消費。在茶樓買一壺茶閒聊又不是違法行爲,也不構成不正當競爭的商業犯罪。他們只能調解,並無強制手段來限制合法行爲。於是那個臭婊/子越發肆無忌憚的欺負我媽,茶樓裡面人心惶惶。”
“她哪來這麼多錢找人?那些混黑道的人可是要見到真金白銀纔會出手的。絕不可能因爲閒的蛋疼才長期受這個女人指使吧?”唐少哲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李曉菲皺眉道:“那個人因爲長期在外面鬼混,所以在金錢上頗爲大方。因此,那個臭婊/子一直是有錢又有閒。不過,那人知道了這事兒之後倒是來茶樓私下和我媽談過一次。我不知道說了什麼,但是他進來時候笑嘻嘻的,臨走時候卻是一臉怒色的摔門離開。我想,老媽應該是狠狠罵了他一頓吧!對了,哥,我現在不跟他姓,改名叫徐曉菲了。
唐少哲點點頭,算是接受了表妹姓名的變更。於是徐曉菲繼續開口,將事情的後來發展全部說了出來。當茶樓員工開始陸續辭職的時候,徐露真終於爆發了。連日來的怒火讓她在一次前小秘來茶樓例行示威的行動中動了手,雖然沒能真正傷人,但卻因此被刑拘。
“哥,那個臭婊/子可壞了。明明只是一點擦傷,她卻非要起訴我媽故意殺人未遂。現在我媽已經被抓緊了警察局,可能真的要按照那個臭婊/子所說的故意殺人罪被上報到法院去審判。哥,這可怎麼辦呀?”徐曉菲已經急得快要哭出聲來了。
小丫頭如無頭蒼蠅四處碰壁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經常去的大姨家。百無辦法的徐曉菲只能抱着試一試的心態來銀夏市尋親,連旅費都是向同學借的。她之前奔波母親的事情雖花錢不少,但沒有社會經驗的她卻大多都沒起到任何作用。
來到銀夏市好不容易按照記憶找到了唐少哲的家中,但是敲門卻始終無人應答。當時的唐少哲人在末世之中,房子裡面根本沒人。而飢渴疲勞的徐曉菲終於忍不住睏倦靠在門外睡着了,一直到唐少哲推門出去的時候驚醒了她。
結果雖然找到了親人,但卻驚聞大姨和姨夫全部去世的噩耗。在她看來,表哥唐少哲也不過是個年僅19歲的學生。雖然或許比15歲初中學生的她多一些社會閱歷,但遇到這樣的大事恐怕也是一籌莫展。這段時間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徐曉菲卻見多了人情冷暖。
內心深處,甚至認爲她或許都比唐少哲要成熟許多。她固執的認爲表哥只是在大姨和姨夫羽翼下保護着的雛鳥,面對社會無情的風雨說不定還不如自己呢!所以雖然肚子吃了個半飽,但是心情卻是異常低落。
“這樣啊,我知道了。菲菲,你先吃飯。吃完飯我陪你去玉門省青唐市找小姨,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會沒事兒的!”唐少哲大包大攬的做出了決定。
徐曉菲卻是半信半疑:臉上還頗爲稚嫩的19歲表哥所做出的承諾當真的可以放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