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叮叮叮……”
低沉而清晰的撞鐘聲音中,唐少哲尾隨着那對男女來到了米羅堡城鎮上的夜冥教教堂之中。或許是因爲時間不夠的緣故,夜冥教中的所有教堂都是以前的基督教堂改頭換面而成。
格局佈置大體一樣,唯一有區別的就是教堂之中的聖母、上帝、耶穌等雕像被毀去,換上了冥王哈迪斯與夜神尼克斯的塑像。或許正因這些褻/瀆神靈的行爲,纔是教廷與之勢不兩立的深層次原因。
“做的真狠啊!怪不得梵蒂岡對夜冥教深惡痛絕,矢口指責他們是邪教呢。我之前還奇怪,爲什麼大災變後那麼多趁勢而起的邪教都沒有引起中央教廷的正面敵對,只有夜冥教纔有這個待遇。原來如此啊!”
一直以來沒有關注過夜冥教的信仰傳播地細節的唐少哲今天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看到了夜冥教教堂之中的所作所爲後,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信仰撒旦的一些小邪教都沒有引起教廷的激烈反撲了。
原本打算去熟悉環境,偵查周圍詳細布置情況的唐少哲在進來之後就被裡面的佈置唬得虎軀一震。隨後更是被臺上開始傳道的教士言論吸引的留了下來,並且聚精會神的聽了起來。
“……正是因爲世人走上了信仰的歧途,尊敬的哈迪斯大人有感世界的墮落,才降下了神罰。現在,無數的罪人們因此而墜入深淵。甚至整個世界,都受到了神靈的禁錮。
“哈迪斯大人讓罪人們淪爲死靈,但他同時仁慈的賜予了罪人們永恆的生命。從此之後,那些淪落爲死靈的罪人們,雖然再也享受不到陽光下作爲人的快樂,但是他們卻再也不需要受到慾望的挑戰。他們再也沒有了飢餓與其他慾望的誘惑!
“尼克斯大人同樣是悲憫的神靈。她雖然禁錮了整個世界,將太陽封印了起來。但是,她的目的僅僅是爲了懲罰而並非毀滅。所以她同樣保留了太陽的存在,使習慣了陽光的人類依舊享受着這一切。爲此,她甚至犧牲了自己的神域。”
聽到這裡,唐少哲未免有些奇怪。夜神尼克斯犧牲了自己的神域?這是什麼意思?有些不明白的他習慣於不懂就問,於是立即準備向身邊的一個虔誠傾聽者求教。
隱身的唐少哲站在教堂的後排走廊上,他身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看他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樣子,絕對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那麼問問他想必不會有錯吧!
“請問,爲什麼說尼克斯大人犧牲了自己的神域呢?”
旁邊專心致志聽講佈道的中年男子有些惱怒打斷了聽講,生怕錯過一絲一毫進益幫助的他隨口道:“尼克斯大人是夜神,她的神域當時黑暗。留下太陽,就會讓整個世界上依舊保留着白天。這不就犧牲了大人的神域——黑夜了麼?這都不懂?”
剛準備順嘴教訓幾句的中年男人無意間扭頭看看身邊是誰在發問。沒想到不經意的一瞥卻幾乎嚇出一身冷汗來。他的身邊是空空如也的過道,根本就沒有一個人。
幾乎連頭髮根都豎起來的中年男人在張口尖叫的前一刻,猛然想到了什麼。下一刻他已經迅速的伸出手來,緊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總算及時制止了驚聲尖叫。
“尼克斯大人,這一定是無所不知的您對我賜予的恩典。您的信徒深深爲您的偉大胸懷讚歎不已,請允許敝人今後以更加誠摯的態度向您致敬!”
看着身邊更顯虔誠態度的中年男子,唐少哲反倒嚇了一跳,被唬得一愣一愣。片刻之後,他纔想明白了這個男人態度改變的原因。
從窗外看去,外面的天空已經逐漸黑暗了下來。太陽似乎已經快要完全沉入山下去了,教堂之中已經點亮了牆壁兩邊的燭臺,營造出來了一種特別的氛圍。
想必正是因爲天黑了,而剛纔的問題又是最簡單的關於夜神尼克斯神域方面的考校。所以,中年男人在沒有看到提問者的前提下將此當做夜神大人的抽查也就順理成章了。大災變之後,無數人的信仰在短短時間內就堅挺了起來。
想不到自己在隱身狀態下依舊具有裝神弄鬼的天賦呀!唐少哲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難道,神棍這個名詞必將追隨他一生一世的在每個位面麼?
“哼,別以爲你可以逃脫掉。我可是進行過詳細的搜索和資料分析。爲了今天的計劃,我甚至花費巨資去了聯通世界網絡會所上網進行了專門的考證。別想躲過去,科琳!”光頭佬一臉得意洋洋的笑容,雖然額頭上貼着一塊創可貼的造型有些惹人發嚎。
剛纔的摔打下,費斯的額頭不出意外的撞擊在了地板上。灰頭土臉的他在反應慢半拍的情況下沒有躲開桌腳的碰撞,於是額頭青腫了一小塊。
不過,對於賞金獵人來說,這點傷痛根本不算什麼。但是安傑利娜爲了避免他的不佳形象影響整個婚宴,強逼着還是爲他貼上了一塊創可貼遮掩一下。
雖然光頭加上創可貼的造型實在有些讓人捧腹,但是克拉琳達此刻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爲光頭佬正端着一大杯酒笑眯眯的望着她,並威逼不已。
“費斯,你這傢伙分明是公報私仇!”金髮女郎一臉的憤恨不已。
光頭佬卻帶着幾分得意,愈發昂起頭來,道:“中國的結婚酒席就是這樣,新郎新娘需要向賓客敬酒。賓客喝酒的時候,也可以讓新郎新娘喝酒的。”
克拉琳達有些愁眉苦臉的看着酒席上面的酒精飲料。因爲是按照東方酒席的習慣,因此桌上擺着的全部都是中國白酒。這些高度數的酒精讓習慣了雞尾酒的金髮女郎初喝之後就幾乎感到喉嚨着火了。
記得當時她曾經做出過評價:“少哲,中國人難道喜歡和這樣的酒嗎?這根本不是酒,完全是純工業酒精嘛!”
現在被光頭佬僵在當場,克拉琳達很鬱悶。雖然明知道費斯這分明就是在報復剛纔的連續技攻擊,但是金髮女郎卻毫無辦法。她看了看身邊的新郎毫無明確反對意見,就認爲光頭佬所說的理由是完全成立的。
而旁邊的唐少哲雖然身在外地,但依舊隨時隨地的關注着婚禮現場的變化。在聽到了光頭佬的這個說法,他在米羅堡的教堂裡面差點笑出聲來。中國的國情豈是你們這些老外可以明白的?就算查到一些東西,也基本上是55開,有錯有對。
新郎新娘向親朋好友敬喜酒的規矩在很多地方都是有的,可是新郎新娘同時陪酒的規矩卻是幾乎沒有。爲什麼?新婚喜宴上需要邀請的賓客那麼多,假如新郎新娘也陪酒喝一圈的話那就只有醉死一個下場了。
中國酒席上面的喜酒那可都是正宗的中國白酒,度數可都不低呀!起碼在唐少哲的記憶裡,沒聽說過那個新郎新娘在結婚酒席上陪同賓客共飲的。
不過,這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呢!他原本準備在酒席上藉着敬酒的時機用酒精含量不低的中國白酒將夜冥教的來客灌醉,然後退席後在新房中裝睡逃走。雖然可能還需要克拉琳達的幫忙掩護,但是成功機率很高。
但是現在卻出現了一個新的機會。唐少哲偷偷瞄了一眼旁邊另外一桌酒席上面的紅髮女郎,心中頓時升起一個主意。與其讓別人喝醉後自己裝睡,不如干脆大大方方的自己也喝醉。酒遁這一招可是在中國很有名氣且使用很頻繁的手段之一。
想到了這裡,唐少哲當即開口道:“費斯,你上網去查了中國酒席的規矩,難道就沒有查清楚麼?你難道就不知道新郎是允許爲新娘代酒的麼?”
“哈?”光頭佬當即傻眼,這一點他還真沒想到。
慣性思維中,歐美主流社會裡面並沒有代酒這個說法。通常來說,誰的酒就是誰的酒,這是個人的領地和榮譽以及責任。西方社會對於私有制的分別是極其涇渭分明的,這一點與東方大有不同。
“代酒是什麼意思?”安傑利娜看見弟弟傻眼,急忙拋出一個問題。
“對啊,對啊。唐,你給他們解釋一下吧!”光頭佬急忙點頭道。
他本來就是一個僞中國通,網上查詢的那點東西根本就不夠看,剛纔還大肆誇口自己下了苦功,通曉中國酒席的規矩。結果立即就聽到了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名詞,藉着姐姐的疑問,立即下了臺階要求解釋。沒法子,剛纔唐少哲說的話他根本也沒聽懂。
說不得唐少哲又得先給這些西方文盲們普及一下某些常識:“所謂代酒,就是說一方代替另一方喝下原本不屬於自己份額的酒精。這是中國社會交往中一種極爲常見的社交行爲,通常代酒的雙方都有着某種親密的關係或特別的聯繫。”
(人此時必在山東,這些是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