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大明永樂19年，正月十一日。
今天在唐府的鄰居看來，似乎感到與以往有些不一般的樣子。從早晨起，就不斷有人進進出出。這裡住着修真奇人唐上仙的消息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大家於是猜測這是有什麼事要發生呢？
賽哈智雖然也得知了這幾日唐府中的行動報告，可是卻沒有進一步採取行動。他現在的主要任務是保護唐少哲的安全，而不是監視。
雖然知道了唐少哲將布幔帷帳後面拆遷一空的情報，卻還完全不知道影畫宮已經建成的消息。不是錦衣衛辦事不力，而是他們根本想不到唐少哲可以一夜之間平地起高樓。
雖然早就確定了唐少哲修真上仙的身份，但是他們的腦子裡面卻根本還沒有任何的對比印象。修真上仙這個詞雖然玄虛，卻沒有什麼範例可以參考的。
今天聽到唐府似乎有什麼行動的預測彙報後，賽哈智有點坐不住了。他直覺今天似乎會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動靜。否則無法解釋唐少哲向馬文借錦衣衛幫忙的要求。
雖然如此，可是在馬文前來請示的時候，他還是允許了馬文的行爲。現在和唐少哲搞好關係是他的既定政策。但是，他也特意交待了讓馬文親自帶人過去。
春節已經過了，可是天氣並沒有暖和多少。隨着日頭逐漸掛向正中，溫度才慢慢有所回升。京師中已經大多恢復了往日的喧鬧，人潮涌動較之年前還要熱鬧幾分。
而家住在崇文門裡街附近兩邊的人家和往常一樣，在天亮之後就開始了辛勞的一天。雖然十五元宵佳節還未過去，但是對於普通百姓而言，春節已經過完了。
路過崇文門裡街這段時日被幾道布幔帷帳圈起來的地界時，大多數人已經沒什麼興趣看一眼了。剛開始聽說這裡圍遮起來是唐上仙的安排，很多閒人還來看個熱鬧。
後來看了幾天也沒見啥與衆不同，都覺得是故弄玄虛，也就沒有人再去注意了。不就是一片酒樓、茶館、鋪面之類的房子麼？有什麼沒見過的？前幾天聽說又都給拆了。
有些消息靈通人士猜測道：年前聽說唐上仙要新開一座影畫宮，莫不是要建在這裡？可又不見人來打地基、搭臺準備蓋房子。不免讓很多看熱鬧的人紛紛搖頭之前判斷失誤。
今天不知道爲什麼，這布幔帷帳前又圍起來了一圈精幹漢子。這是又要幹什麼呢？很多閒人就站定了準備看熱鬧。
“六哥，這麼些人圍成一圈，你說這是鬧啥幺蛾子呢？”一個黃瘦漢子眨巴眨巴眼睛，用胳膊肘輕輕撞撞身邊那個細眼大漢。
細眼大漢歪着腦袋，咂咂嘴道：“不好說。剛纔我倒是上去找了個熟人問了問，他們說等招呼，好像是待會兒要把這些布幔帷帳扯下來。”
“撤帷帳？那是做啥？前些天沐大爺不是招呼人把裡面的那些酒樓、鋪面啥的給拆了麼？現在裡面是片空地吧！不過撤了也對，空地圍遮起來有啥意思？”
“我估摸着，這片地方估計唐上仙是有大用處的。先前圍遮起來，怕是要做些隱蔽的法事。想那唐上仙何等人物？他老人家都要遮掩起來，想必是不能讓等閒人看見的東西。現在可能已經做完了，所以要撤布幔帷帳了。”
“哦，六哥說的也有道理。只是，爲啥做法事呢？”
“唉，你不知道？街頭劉瞎子說，這裡以前被蒙元韃子血洗過，有不少冤魂孤鬼。估摸着唐上仙要在這裡開影畫宮，所以先做個法事消解怨氣。”
“……哦，原來如此。”
別說他們，就是這些過來幫忙的錦衣衛們也不清楚要發生什麼事。唐少哲派人去借調的時候只說是請來維持秩序。可這大街上安安定定的，維持啥秩序呀？
“馬百戶？這裡沒啥事兒呀，要我們來做什麼呢？”一個平日相熟的錦衣衛小旗湊上來，一臉疑惑的看着馬文。
別說他們糊塗，就是馬文也不明白，他轉了一圈沒看見唐少哲，只好和站在邊上之前去下帖子的沐睿打聽一下消息。
“沐兄弟，唐上仙讓兒郎們來這裡幫什麼忙呀？”馬文實在不明白修真上仙爲何要借調百來號錦衣衛過來。
沐睿何曾與錦衣衛百戶這麼近距離說過話，心中自然有些激動。不過，他卻也不敢將唐少哲的意圖透漏出去，於是只是笑道：“我家公子交待，請過來幫忙的錦衣衛兄弟們分散站在這些布幔帷帳前，等會兒幫着維持一下秩序。”
圍站在裡三層、外三層的布幔帷帳前幫着維持秩序？馬文更糊塗了。這青天白日、風平浪靜的，維持什麼秩序？
雖然馬文心下看不起沐睿這個昔日的青皮混混，可是此刻就憑他是唐上仙門下第一個行走之人，他也不敢翻臉。
“沐兄弟，以前咱們交道打得少，彼此還不熟。我也不是不上道的人，若是兄弟知道點什麼，不妨露個口風，讓哥哥也早早明白一點。今後，咱們打交道的日子怕是還長着呢。”
“馬大人，不是小人託大，實在是時候未到不敢多言。我家公子的身份您也知道，有些事情還是注意點好，就怕觸了什麼禁忌，招來天譴呀！不過，您也不是外人，說不得就先給您透個底，待會兒我家公子公佈一件大事。”
他這不說還好，說話遮遮掩掩反倒更讓馬文心癢。但是，接下來無論他再如何威逼利誘，沐睿都咬死不吐露半句了。馬文雖然恨得牙癢癢，卻還拿他沒法子。
心中雖然疑惑，但對唐少哲的交待卻不能不辦。隨着他吩咐下去，錦衣衛的差人們三三兩兩的也分散站在了布幔帷帳附近。
這個時候，馬文就見一個老頭從布幔帷帳中敏捷的竄出來，沐睿看見他之後頓時一臉期待。馬文尚未來得及詢問，就見沐睿衝着老頭喊道：“方先生，可是時候到了？”
看見老頭點頭應是，沐睿馬上轉身過來，向馬文笑道：“還請大人幫忙維持一下秩序，莫要讓這裡哄亂起來。”
沒等馬文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就見沐睿已經和老頭分別開始去招呼與錦衣衛一起站在布幔帷帳前的那些受僱而來的漢子們。
“撤幕！”
隨着沐睿的一聲大喝，那些傻站在旁邊的錦衣衛們就見之前圍在布幔之前的那些漢子一個個抓起布幔帷帳向下猛拽。
在一層又一道的布幔被撤下之後，一個在陽光反射下渾身閃爍着銀光的龐然建築就這樣突兀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眼前。
“老天，那是什麼？”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升起了這個問題。沒等他們醒過神來，又聽到了好似渾厚鐘聲的聲響從這銀光閃閃的樓頂傳出來。
“當……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