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樂腳步便不知不覺的一頓,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悄悄的躲在了沒有糊窗的地方,鬼鬼祟祟的偷聽起來。
他汗顏了一下,隨後裡頭的談話聲便打斷了他豐富的內心戲。
溫潤這人的淡定光是從說話上就能聽出來,他吐字不急不緩,語氣平靜無波,好似在和友人討論下午茶點心似的悠閒:“大都也沒什麼好的,與大都相比,賦春倒也不壞。”
諫郡王的語氣早已失去了平常在朝中的淡然,他話裡分明埋着氣急敗壞:“我知道你怨恨我,可你要知道,當初若不是……我也盡力了,我若是想害你,絕不會迂迴繞到這步境地,當初我做那樣的選擇,也是爲了天下蒼生,潤兒,你什麼時候能學會將私心放在大道之後?!”
溫潤慢吞吞的說:“我從沒聽你說過一句後悔,你那麼肯定自己走的便是大道?”
“我不後悔,”諫郡王的聲音冷了下來,帶着一股說不出的蒼涼味道,“他不是合適的人,那時的情況,不容我再做其餘的選擇。”
溫潤輕輕的笑出聲來:“這就是我厭惡你的地方,你敢說……便適合了嗎?我看不出他究竟好在了哪裡。”
諫郡王的聲音消失了很久,才微微響起:“我在努力教導他知曉自己的責任,而你是局外人,自然只看到了外景。”
溫樂聽得稀裡糊塗,又恍惚覺得有那麼一線亮光懸在空中,似懂非懂。
溫潤眼含笑意的枕着頭,將視線投在方纔響起微微腳步聲的窗後,出海的時候無事可做,他也是會和溫煉學些拳腳的,現在耳聰目明,比一般的普通人要敏銳許多。
溫樂這個死小子……
溫潤心中癢癢的像有頭貓在撓,臉上忍不住的笑意,連帶對諫郡王都溫和了不少。
諫郡王最後說他不過,只好拍桌子告辭,聽着門外溫樂的腳步聲迅速由近及遠,溫潤不冷不熱的放了諫郡王離開,心中默數了十餘聲後,便瞧見一臉無辜的溫樂推開門進來。
溫潤撐着下巴笑眯眯盯着他看,神情說古怪又很正常,說正常又實在是有點怪。
溫樂還裝模作樣呢,清了清嗓子說:“大哥這個時辰還沒有歇息?”
“聽到什麼了?”溫潤挑了下眉頭,臉皮子抽抽的時候鼻子下面的鬍鬚也在動,看起來有點滑稽。
溫樂眼神遊移了一下,心裡雖然對溫潤的私事有些不滿,但還是決定死不認賬:“你說什麼啊,我剛剛路上碰到諫郡王了,你和他吵架了?他跟我笑的時候像撒嬌似的。”
溫潤忍不住給他逗樂:“他就是這個樣子,我也摸不準他在想什麼。”
溫樂撇撇嘴,是了,就你們親密。
溫潤走上前來,拉着溫樂的手臂朝着自己懷裡帶,溫樂翻了個白眼靠他懷裡,沒好氣的說:“無事獻殷勤,你想幹什麼?”
溫潤捏捏他的腰,轉了個身將人抵在桌子上,親親密密的一抱,並不說話。
溫樂給他抱的掙脫不得,沉默了好久,才小聲說:“你和諫郡王是什麼關係?”
“你聽到了?”
“……嗯。”不承認也得承認了。
溫潤低聲笑了起來,將他抱起來顛了顛,轉而鬆開拉着他的手朝外走:“今晚在我這兒睡吧。”
溫樂不幹了,他往回縮着手,腳跟抵在地上,盯着溫潤的表情開始變得十分不善:“我幹嘛在你這睡,我自己房間裡有牀!你說不說!我問你最後一遍啊!”
溫潤閉着眼睛難得開懷的咧着嘴,笑的讓溫樂幾乎莫名其妙,然後他笑聲一收,什麼話都不講,回頭彎着腰朝溫樂屁股下面一擡,便將他整個人都抱了起來,快步朝着屋外走。
溫樂砸了他兩拳,見他壓根兒不爲所動,氣的肺都快炸了。
房門外溫潤的丫頭秋分一見他倆這模樣立刻就愣了,連帶幾個因爲諫郡王離開於是都進院的侍衛們都呆若木雞,溫潤朝他們喊:“別愣着了,去打些熱水來。”
秋分慌忙退了下去,幾個有眼力見兒的過來幫着開門,溫潤將人抱到屋子裡朝着牀上一丟,掐掐他的臉:“銀杏沒同你來?要不要讓秋分去你房裡和她說一聲今晚不回去了?”
溫樂撇撇嘴,蹬了鞋子朝着牀內側爬:“你去說吧。”他算是看出來了,溫潤故意在耍他玩呢,明明一張嘴就能說的事情一定要吊他胃口,愛講不講!
見他發脾氣,溫潤也不以爲意,溫樂也不是頭回這樣發脾氣了。二人洗完臉洗完腳,換了嶄新的裡衣,不過是溫潤的尺寸,復又窩在被窩裡。榻下由一牆之隔值班房每晚上不間斷的燃着炭火取暖,兄弟倆只蓋了一牀不大厚的蠶絲被,被窩底下溫潤想要夾住溫樂的腳,被他踢了好幾回。
溫潤到底制住了弟弟,將他鎖在自己的臂彎裡,側身抱着他的腰的手輕拍了一下他彈性不錯的屁股。
熄燈後,安靜的躺了一會兒,溫樂聽到溫潤略帶些沙啞的聲音:“你今天聽到了什麼?說給我聽聽。”
溫樂手隔着他的衣服,心不在焉的在咪咪上一下一下的點,或是掐着衣服的布料在指間搓弄:“你心裡有數,你們講了什麼我差不多都聽見了,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和諫郡王關係那麼親密……呵呵,也真是苦了你,居然還和我千里迢迢去賦春那種鬼地方受苦。”
溫潤輕嘆一聲:“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和他的關係哪裡是你想的那樣……你的那些秘密,我一句都沒有和他透露過,到底誰更親近,這麼長時間了,你心裡還沒個數麼?”
耳朵在發熱,溫樂卻忍不住牛角尖:“你愛說說去好了!你當我怕他們吶?賦春天高皇帝遠的,他能耐我何?”
“氣話,”溫潤捏着他的耳垂,有些出神的說,“你可知道諫郡王如今手握多大的權利?皇帝將從前捏在手上的兵權交給他一半,大都中守備城軍都需聽他手中號令,再遲不過年底,他爵位就得更進一步,屆時成了親王,大厲朝中除皇帝以外,只怕皇后都需看他臉色了。”
想起今日那個劉守軍對諫郡王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樣,溫樂到不至於以爲溫潤在吹牛,他這會兒實在懶得去好奇皇家兄弟爲什麼會那麼和睦,因爲溫潤的語氣太讓人上火了!
“你倒是與有榮焉啊,那實在是恭喜你了。”溫樂推着他,想要掙脫出來:“你給我放手啊,我自己睡。”
又鬧彆扭了……溫潤沒有理會溫樂的氣性,而是動了動手腳,將人拉進來抱得更緊:“我跟你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明白,我不和他翻臉是因爲逼不得已。你可知道皇帝爲什麼那麼寵幸他?”
寵幸……這用詞讓溫樂有些黑線,不過也成功調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的掙扎果然就弱了下來,腦袋啪嗒一下重新跌回溫潤的手臂上:“爲啥?”
“諫郡王的右腿……是跛的。”
“怎麼可能!”溫樂頭一個不相信,“他平常走路比我還快好不好!”
“跛子也不一定就要慢吞吞的走,總能練出來的。”溫潤嘆息着,黑暗中看不出神情,手掌卻仍舊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撫摸着溫樂的頭髮,“總之,諫郡王是天生殘體,你若是仔細去端詳,總能看出一點不對勁的,只是他在努力遮掩自己的不足,皇家也沒有將這種消息滿天下的宣揚的喜好,你們不知內情,自然不知道。”
溫樂說:“你的意思是,他天生殘疾,所以無法繼位,因此皇帝才特別寵幸他?”
“你懂什麼,”溫潤笑了笑,聲音中卻帶着薄鄙的意味,“若真是如此,我也犯不着瞧不起他。畢竟他爲人處世上比起其他兩個皇帝和太子都要精道許多,他想要討好的人,只怕沒有上不了勾的,先帝駕崩以前,也因爲他有頑疾最心疼他,特許他及冠後還入住宮內,他的宮殿,與太子的東宮也只是幾步相隔罷了。”他說着冷笑了一聲,“說來你興許不相信,那時候東宮內有資歷的侍女都該知道,一年三百餘天,諫郡王至少有二百天是歇在東宮主殿的,太子死後,那一羣人都是新帝親眼盯着處理掉的,若是傳到民間,距離這江山顛覆只怕也不遠了。”
溫樂這才真正詫異了起來,溫潤講的含蓄,但他也是能聽懂話裡的意思的,回想起諫郡王有時看着自己微笑時不經意會帶起的媚態,他一陣心悸:“太子和他……?先帝都不干預的?!”
“皇帝知道的哪裡有你以爲的那麼多,他後宮嬪妃不過寥寥,又不精此道,正常人也不會將自己兩個兒子想在一處吧?更何況先帝膝下不過三個皇子,三個人都站在同一陣營隱瞞他,東宮內被治理的猶如鐵桶滴水不漏,主殿內還有通往宮外的地道……先帝若能知道這麼多,才真叫手眼通天。”
溫樂無暇去想溫潤哪兒來的那麼多消息,他是個八卦的人,如今八卦之魂被調動起來正在熊熊燃燒,焰火像篝火堆頂端的苗苗那樣瘙撩:“三個人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新帝他以前也是知道的?”
溫潤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淡淡的繼續說自己的:“總而言之,那時朝中雖然太子一黨與驍親王一黨斗的天昏地暗,他卻並不受牽連,太子若是即位,自然少不了他的好處,若太子敗了,驍親王掌權……新帝在登基以前便對他百般垂涎,諫郡王對他不假辭色,他反倒更爲癡迷,你瞧他如今掌權了,驍親王只有比從前更風光。”
溫樂撓着自己鼻尖,愣是對着一家兄弟搞的無語。
溫潤掐了掐他的臉:“所以啊,傻子,你當我和他是什麼關係?他今年只怕快入不惑了,你想想我幾歲啊。”
溫樂被他這樣一說,覺得似乎也有道理,頓時發覺自己的腦補讓人發笑,他耳朵更熱了,額角都有些汗意。
溫潤見他沉默,手一摸,頓時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是那樣想的?老天爺,我隨口一猜,你還真的是那樣想的啊?”
“我這樣想怎麼了!你也不想想你們倆搞的有多曖昧!明明完全不搭界的兩個人,你啓程去賦春他要專門來送行,面聖的時候也在眉來眼去,我纔去辦事兒多久啊,他就從宮裡脫身出來看你,若不是……那種關係,誰能做成這樣!”話一說完,他頓覺自己被帶進了溝裡,“是啊,你和他關係好跟他身世有什麼關係,他和皇帝和太子這樣那樣,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溫潤抱着他翻了個身,自上而下的投以目光,紙糊的窗戶擋不住明月的微茫。藉着這小小的亮,他倆都能看清對方的表情,溫潤的眉頭舒展,眼神卻有些複雜:“你當真要知道嗎?那我又問你爲什麼生氣呢?即便是當真與他有曖昧,你應當也只有高興的道理。不信你去問二伯,若是大伯勾搭上了諫郡王,他只怕要興奮的在門口放鞭炮纔對。”
溫樂瞪大了眼,他爲什麼生氣,這話問的,還問他爲什麼生氣!他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生氣嗎?他和溫潤又不是心理上的親兄弟,能和真兄弟一樣因爲有錢的嫂子而高興簡直太離譜了好不好!
這樣想着他又恨不能扇自己一耳光,這想法就是在作死!看溫潤談起諫郡王時那個薄鄙的模樣,若被他知道了自己的意思,只怕兄弟也沒得做了。
溫樂的表情倏地便沉靜下來,連眼神也被僞裝無懈可擊,帶着他所常有的理智光芒:“我這是擔心你和皇帝搶人到時候死無全屍,你以爲我爲什麼不高興?”
溫潤挑起眉頭:“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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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
溫潤失望的哦了一聲,輕哼的低下頭,以鼻尖緩緩摩擦溫樂的鼻尖,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緊了溫樂的瞳孔:“原來如此,我還以爲有些別的什麼……哎呀,若是這樣,我後頭又有什麼可解釋的呢?”
一瞧他曖昧的模樣,溫樂立刻就火了,再不明白他就真的是傻子。
“你愛說不……唔!”
溫潤忽然貼了上來,並不陌生的一雙嘴脣帶有與平時大相徑庭的熱度,蠻不講理的壓迫了下來。他們兄弟間平常也會廝磨一下,通常都極有默契的只是啄吻,而今天卻明顯有了不同,溫潤彷彿豁了出去,舌尖無所顧忌的探入溫樂的脣齒,溫樂只覺得自己兩排牙齒被仔細緩慢的舔舐了一遍,他試圖用舌頭去堵住溫潤的攻擊,但往往下一秒那條靈巧的舌頭就會攻佔另一處防禦薄弱的地方。精神和*的雙重迫擊一併壓下來,溫樂毫無抵抗力的瞬間便丟盔棄甲。
兩人都不是老手,所能依靠的不過是互相配合時慢慢摸索出的經驗,本能的驅使是其中不可忽視的一大助力,溫潤無師自通的迅速解開了溫樂裡衣的衣帶,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便一心二用的上下摸索起來。
溫樂極怕癢,被摸到了腰整個人便開始發抖,嘴裡又被溫潤深深的一吸,他整個人便失去了理智,昏昏沉沉的將胳膊搭在溫潤的腰上,低低的開始哼哼。
感受着手掌下肌肉頻率極快的抖動,縱然是這樣的場合,溫潤也忍不住發起笑來:“大都這邊人說怕癢就是怕老婆,你日後該有多怕老婆啊。”
被笑的惱火,溫樂半睜着眼睛憤憤的看他,才發覺自己居然無意識的將腿也盤在了溫潤的腰上,上衣幾乎被整個扒下來了,後腰是懸空的,背上託着有力的手臂。溫潤的力氣比他想象中大,竟然能將他桎梏在懷中不得掙脫。
不過手是自由的,溫樂冷哼了一聲縮回手就開始整理衣服,上牀還要被笑話,沒聽說過有這種道理的。
知道惹毛了溫樂,溫潤頓時不敢出聲,他趕忙討好的去捉溫樂的手,趁機在溫樂細軟的皮膚上捏捏又摸摸,嘴裡哄到:“對不住對不住,我這人就是口無遮攔,不是有意笑話你的……你太可愛了,我才忍不住說那樣的話。”
“快滾蛋吧,找個吃你那套的。”溫樂伸手推他,“讓開啊,不讓我給你好看,到時候斷子絕孫了別怪我。”
溫潤哈哈笑着,討好的在他臉頰上蹭蹭,自己抱住溫樂的大腿一個勁兒的廝磨:“你怎麼氣性那麼大呢……我告訴你我和諫郡王的關係還不成麼?”
溫樂動了動大腿,發覺被抱得死緊,不由黑線:“你愛說就說吧。”
溫潤放開他的腿將他朝着牀裡頭推了一些,有些疲倦的伸手撫摸着溫樂的臉:“你讓我梳理梳理,那一家子人就跟唱戲似的……諫郡王在和太子……之前,太子也是個荒唐人,在東宮內養了近百名的侍妾,逼死了兩任太子妃,膝下卻連一個子嗣都沒有。外頭人都紛紛揚揚的傳他約莫身體有問題,先帝卻不知道他與後宮的嬪妃竟也有染……先帝長情,鍾情太子母妃,也就是先後,後宮中有兩位形同虛設的貴妃,這兩人因爲先帝專寵先後的關係,有時或許一整年也難得面聖。太子冠禮後不久,其中一個麗貴妃便啓程前往新德萬鬆寺禮佛,當時太皇太后身體不適,她這一舉動還引得朝野上下讚譽一片,可你當那是怎麼一回事?麗貴妃連着來回的路程,在宮外耽擱了近一年半,回來後整個人便憔悴的不行,很快就去了。”
溫樂心中升起個不大可能的猜測,愣愣的盯着溫潤的臉:“……你這是什麼意思?”
溫潤朝他一笑,神情蒼涼又自嘲:“什麼意思?當初麗貴妃去禮佛時,隨行的隊伍便都是太子的心腹……父親在那之前便投於太子麾下,從那往後便大受太子重用……你說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還能是怎麼回事?
溫樂莫名覺得溫潤這個笑容使他心尖慢慢疼了起來,這能是怎麼回事呢?
太子和貴妃間越過底線,倫德綱常足以壓垮人,更勿論太子對此未必抱着真情,只怕貴妃和他偷情,也只是寂寞使然,這個孩子的誕生恐怕讓兩個人都是驚慌無措的。太子膝下無後,怎麼可能不渴盼子孫,但這孩子的母親卻成了兩人的催命符,一時衝動打算生下他,之後漫長的時間中,兩人只怕都在後悔。
最無辜的孩子反倒生下來便不受期待,使一點恩惠便丟到了下臣家中幾十年不聞不問,偏偏又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這對溫樂來說都有些衝擊的背景,對純粹古代人思維的溫潤來說,恐怕是更大的恥辱。
溫樂輕輕道:“母親知道嗎?”
溫潤搖頭:“她不知道,父親他……也並不敢和我多麼親密,因此只怕是旁敲側擊的恐嚇過她的。”
是了,溫三老爺對溫潤的那些倚重,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是天大的寵愛,甚至壓過了嫡子的風頭在三房威名赫赫。可在溫潤看來,恐怕便像個笑話,他從小到大,從未接觸過真真正正的親情。
恐怕一開始的時候他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吧,後來是三老爺和他說的嗎?還是太子的手下?滿以爲自己敬重的父親這樣寵愛自己是發自內心的重視,結果原來是出於身份原因不得不盡到的責任,這事實比耳光恐怕更讓人發疼。
溫樂嘆息一聲,再不多問,頭一次主動的鑽進溫潤懷裡,把耳朵貼到溫潤的胸口上。
“我也沒見你有什麼皇家威儀啊,長得像流氓似的,做事情也像個流氓,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我親哥,難不成小時候就看上我了?”
溫潤被他一打趣,連悲傷都提不起勁,他捅了捅溫樂的後腰,眼看他被癢的差點跳起來,才說:“你可別太自滿,你當初陰沉沉那個冷僻的模樣,我纔不喜歡你,是後來到了賦春……總之,你和我以前以爲的不大一樣,真的挺不大一樣的。”
溫樂心虛了一下:“那是你沒有了解我,我什麼時候不是這個樣啊?”
溫潤笑了笑,不再說話,緩緩拍着溫樂的後背陷入沉思。
諫郡王今日找他,是想遊說他留在大都……溫潤大抵能猜到他的意圖,新帝登基後,雖然後宮空蕩,但也是時常有後妃晉升的,新帝並未徹底忠誠於諫郡王。或許是權力在手迷失了自己從前的堅持,總之,在任親王期間硬是抵住了壓力不肯娶妻的新帝在登基後不久便迎娶了右相嫡女爲後,這個皇后也算命途多舛,懷上的龍胎五個月便掉了,已經能看出是個男孩兒,一年前好容易生下的嫡子連滿月也沒過莫名其妙便死了……皇帝也在着急,今年初甚至頒下了來年選秀的旨意。
這也怪不到諫郡王發怒,但皇家哪能再出第二個先皇呢?他因爲同樣的原因幫助新帝弄死了太子,現在新帝掌權了,他難不成又得到過全心全意的關愛嗎?
真是傻子。
這倆人是沒辦法浪漫的,別怪我。
給我留言的親實在是太棒了!!!!!跳出水的場面讓我看的心癢癢啊!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