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玩意兒溫樂存在了倉庫裡,除此之外,他還購買了一些機械能的小工具,小工具現在就能使用,太陽能板這種高科技東西卻不能立刻拿出來。
太陽能板比溫樂想象的要結實很多,又輕又薄,如同一塊薄膜隨處吸附,看去也瓷實的很。
其餘買來的小工具特別好上手,尤其是埠二孃朱婉兒他爹這種工匠,沒多久就熟門熟路的學會了某些儀器的使用。溫樂在府裡還是有威風的,除了溫潤狀似無意的對此提起過一句外,這麼些個怪里怪氣的玩意兒出手,竟沒有任何人敢當面詢問究竟。
這就是一家之主的好處了,古人比任何人都要在乎這種等級尊卑。如同在後宅內沒有一個人能夠質疑大長輩的話般,溫樂如今是三房的天,他的一切,三房的成員絕不會選擇抗拒。
但財不外露,溫樂目前並不會拿出來太多,有些東西他自己明白就行了。
除此之外,他其實要計劃許多的事情。
商城的鋪位有限,他如今走的路線,已經定型爲販賣大厲的土產。比如絲綢絹帛、瓷器玉器、酒水糕點或是些工藝品。
這段時間下來,他摸出規律,這些商品受歡迎的程度基本是絲綢>酒水>瓷器>玉器。糕點在上架沒多久就撤櫃了,商城有自主販賣的便宜零食,吃的東西在商戶那兒並不受歡迎。
他在賦春的發展勢必要藉助商城的幫助,而商城中的錢幣又與現實中全無關聯。想要能夠買到其餘商品,他只能保證自己的收入足夠,所以溫樂決定下來日後要專攻絲綢路線了,整個商城僅此一家的生意,他壟斷下來,也能賣出高價。
然而關鍵在於,賦春並不流行養蠶。
其實蠶這種生物生命力應該足夠旺盛,只要想要飼養,並不會沒有收成。但賦春郡內桑葉樹並不多見,其二百姓們還仍舊掙扎在溫飽線上。這兩個原因導致目前還沒有那麼多人能夠長遠的看到經濟發展後的養殖業所能帶來的財富。
更何況……賦春富裕的人並不多,絲綢也沒有大範圍的銷售渠道,於是這一類保證生活質量的產業就擱置了下來。現在的賦春人,流行種粟米和土豆,吃飽纔是要緊事。
想要推動桑蠶養殖,如今看來並不容易,首先他至少得保證大家都不用餓肚子纔好。
朱婉兒他爹已經因爲那些造船圖紙琢磨着取其精華開始繪畫自己的圖紙了,材料這邊溫樂可以提供,一些困難的步驟也可以藉助能夠在商城買到的鉚釘槍一類的儀器來完成。可以說,新世界的大門令他們驚喜又惶恐,他們也在亦步亦趨的小心摸索這一切。
溫樂絕不擔憂他們會背叛。在新帝站穩腳跟發作他之前,他就是賦春的天。沒有他給諸人餵食的藥劑,只怕大家能否活下來還是另說。他們即便是背叛了又能怎麼樣呢?於溫樂來講,這些都無關痛癢。
他把自己身邊的蒼朮派去給朱婉兒的父弟打下手,叮囑他多看多學。萬一這一家人反水,自己還能有個後招。
溫煉那兒,反正一時間幫不上忙。溫樂給他找了本“秘籍”練着。那秘籍是從趙大牛那兒弄來的,他們雖然從地球搬到了聯邦星,但畢竟還是華夏人的血統,身體素質方面也比較接近。聯邦除了科技發展外,對民衆的身體素質也是異常看中的。雖然練習的功法沒有武俠小說裡那種“提氣一飛三千里”的作用,但保證人激發自己最大的潛力還是沒問題的。在孤立無援的賦春,武力也終將是溫樂需要面對的難題。
好在僕似主人形,溫煉那拳頭說話的主人養出的兩個小廝都跟他一樣喜歡拳腳。短打在內功方面頗有天賦,連拳則注重外在修行。溫樂偶然去瞧他們一眼,都得腰痠腿疼的爬回來。虧得這三個能吃苦呢。
溫煉其實挺招人喜歡的,這小子沒心眼,又想當英雄。溫樂撒撒嬌說兩句好話,就能調動他一切的積極性。和這樣的家人在一塊生活,主要是舒坦。
另一方面,溫潤這人……可真讓人不放心啊……
他手上有人手,並且不少。雖然不知道那羣人是怎麼在長途跋涉下都存活下來的,但他們偏偏就跟着來到了賦春。溫樂現在有什麼不大好知道的消息,都拜託溫潤去調查。怪事在於,溫潤似乎也無意隱瞞他。
雖然這人手的事情他等同於開誠佈公了,但溫樂對此仍舊一頭霧水。他手下有多少人,擅長什麼,都藏匿在哪兒?這一切溫潤還是守的很死的。奇怪的是打從一開始來到大厲,溫樂就對這個兄長頗有好感。他總有種隱約的猜測,溫潤並不願意與他爲敵。
這就成了,既然打不起來,那就湊合着過吧。
湊合湊合就習慣了唄。
大下午的,溫樂把自己脫的只剩一條褻褲,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納涼。照他看,這溫度起碼上了三十五。他一定要快點弄死那個達春意,把地盤捏緊在手裡,下一步就裝空調!裝最好的!
有人敲門,他也不拾掇拾掇,扯着嗓子喊:“進來!”
溫潤進門第一秒就覺得自己眼瞎了,臥槽,這是什麼情況?!
溫樂翻着白眼躺在地上,手臂、肚皮、小腿還有胖乎乎的腳丫子全露在外頭,若是被那羣酸腐知道了,恐怕得被指着鼻子罵“有辱聖訓”!
他急忙將門掩好,到溫樂身邊蹲下,手伸出去撫他額頭:“樂兒,你怎麼了?”
“……大哥……”溫樂有氣無力的轉開臉,“晚些找人把我這兒的地板給撬了吧,實在是不夠涼快。”
“……”溫潤神色詭異的盯着這人,揮了他肚皮一巴掌,“起來!”
“我不!賦春那麼熱,怎麼連冰也不供些來!?”
“賦春人只怕一輩子沒見過冰,”溫潤很是無奈,“我是來和你說正事的,昨日達春意他們出府後就聚了頓晚餐,樂兒,我覺得你最好不要那麼快和他撕破臉。”
溫樂眨眨眼,扯出個笑:“大哥,你可知上任賦春太守是什麼時候死的?”
溫潤道:“上任兩個月零八天。”
“上上任呢?”
溫潤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無奈道:“一個半月……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但他根基畢竟深厚,你這樣掉他顏面一次兩次尚好,就怕他狗急了跳牆。”
就怕他不跳呢。溫樂並不接口,反而說:“大哥,三弟這些日子習武勤奮的很,照我看來,日後出使尋島的事情倒可以交給他。”
溫潤蹲了半天,這會兒也坐了下來:“我雖不知你大費周章的想要做什麼,但你既然已有定論,便不用問我。只要不太過荒唐,你明白我會支持你的。”
溫樂撐了兩把,把腦袋挪到他的大腿上,嘆了口氣:“我們一家人孤零零的,不擰緊一股繩可怎麼好呢?”
溫潤明白他是因爲自己勸說他不要和達春意起衝突的事情在不高興,嘆息一聲道:“你也不必疑心我……算了,”他服了軟,手指伸進溫樂柔軟烏黑的髮絲中有一下沒一下摩挲着,“我聽說你讓蒼朮去學制船?”
溫樂被摸的輕聲哼哼,“我扶他一把,能不能出息瞧他自己……大哥手下的天璣天璇也是有能耐的,大哥要是有意,過些時間也送來讓我調·教唄。”
溫潤不自覺的微笑着:“那三弟那兒的呢?”
“父親說那些島上的原住民有些還會食人吶,不讓他多學些東西,只怕我們到時候連島邊都摸不上……大哥,”他道,“我聽聞關外附近有硝石礦,你幫我給皇帝上道申請,給我們開個方便多買些來。就說沒有硝石製冰我們就要被熱死了!”
溫潤皺眉:“不至於此,硝石價格不低……”
“大哥!”溫樂提高了聲音,表情不變,“我不善言辭,只能靠你幫我了!”
溫潤閉了口,盯他看了一會兒,心中漸漸沉澱下某些猜測。
溫樂又有什麼事情在瞞着他了。
“好,”他回答,“我下午替你寫,晚上你注意要晚些睡,你之前說要和麥靈通他們單獨會面,我與他已經說好,戌時帶他來見你。”
他等了片刻,沒聽到回答,方纔低頭瞧向溫樂的臉。
溫樂嘴脣微張,露出兩粒雪白圓潤的兔牙,雙眼已然闔上,兩排烏黑纖長的睫毛映出微微的倒影,難得的溫順恬靜。
這小子在溫潤心中已是根深蒂固的壞,好容易乖上一回,實在叫人捨不得移開視線。溫潤看了一會兒,將手從溫樂的發間抽出,溫柔的撫在他清瘦了許多顯得越發柔和的臉龐上,那滑嫩微涼的肌膚叫人愛不釋手,恨不能掐上一把。
“臭小子……”溫潤無奈,他這下也走不開了,怎麼辦?
聽說他每日一睡都用得上至少一個時辰,這一個時辰下來,他只怕就要斷腿了。
真是欠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