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實話實說》

從臨時教室裡出來,衆人再度來到希望小學的原址。雖然已經進行了簡單的清理,但無論地面還牆面,無不向人訴說着泥石流無情的威力。看着眼前殘破的一幕,衆人都有點震撼。

採訪許凡的工作就是在這裡開始的,面對着鏡頭,許凡平淡的講述了當晚的事情。雖然刻意隱瞞了自己遠超他人的身體素質,但這更突顯出許凡的大無畏精神。黃蕾在採訪時更是隨着許凡的講述,緊張萬分,當採訪到黃老師時,聽到她看着滿身傷痕的許凡,義無反顧地衝進泥石流時,更是流下了清淚。

採訪很快就結束了,第二天,一行人就要打道回府了。臨走時,徐有德叫過許凡,“小許,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多聯繫。到了嶽東市,記得來我家坐坐。”說着從秘書手裡接過一張名片遞給許凡。

黃蕾默默地看着許凡,雖然採訪過很多英雄事蹟,但眼前的年輕人給她的感覺還是很不一樣,平淡卻又給人以難以想像的震撼。她伸出白嫩的小手與許凡握了握,轉身上了車。

一個星期後,中央電視臺《實話實說》欄目播出了許凡的先進事蹟記錄片,畫面裡那些沒有課桌的小學生,殘破的校舍,加上面容沉靜的許凡,在場很多觀念流下了感動的眼淚,作爲嘉賓的團中央書記宋浩雁,更是當場呼籲當代年青人要向許凡同志學習,做新時代的大學生。

節目帶來的榮譽故然是好事,但也帶來了一些煩惱。

節目還沒播完,許凡的老爸、老媽就打電話過來,兩位老人這時真的有些怒火攻心,原本聽許凡要去那什麼天燕志願服務,老人家也不怎麼在意。雖然家裡只是開了一家小服裝店,但小康生活還是有的,許凡又是獨生子女,讓孩子去那裡鍛鍊一下也有利於以後的成長嘛,所以當時也沒反對。但倆口子晚上一看電視,好傢伙,兒子上電視了,這是好事不錯,但那是用命拼來的,倆口子就盼着兒子能平平安安一輩子,哪裡會在乎這些啊。一通電話打過來就把許凡訓斥得擡不起頭來,再三保證以後碰到這樣危險的事情,絕對會繞道走。

剛解決了老爸、老媽的問題,電話鈴聲又響了,來電顯示上是“白小茹”,看到這個名字,年少時青澀的感情又迴盪在心頭,接通電話,“許凡,你還好嗎?剛在《實話實說》裡的是不是你啊,你不是志願服務嗎,怎麼碰到這麼危險的事情?”天南特有儂腔,語速有點快,顯得有些焦急。

“是我,嗯,你也在電視裡看到了,我一點事都沒有,放心吧!”許凡能感受到白小茹話語中的關懷,雖然不是他以前所期望的愛情,但這種摯友之情同樣令人彌足珍貴。

“真的是你啊,怎麼還像以前一樣呆啊,這種事怎麼還會往裡摻和,你不救人也有會別人救的嘛!真是讀書讀傻了!”白小茹嗔道。

“呵呵呵!”許凡不知道怎麼回答,難道跟她說自己練了鍛力術,能夠在那樣的環境中自保,所以只能傻笑以對。

“你和葉天最近的情況怎麼樣,工作還順利嗎?”許凡換了個話題。

“都還好,不過剛畢業,沒什麼經驗,所以業績都不怎麼樣,不過,我相信會好起來的,嗯!”看來信心還挺足的。

聊了幾分鐘後,掛了電話。許凡馬上收拾情懷,關掉手機電源,免得又有人來電話,又得解釋一番。

節目的影響力漸漸體現出來了,黃蕾打來電話說,他們欄目提供的捐款熱線,已經爲希望小學籌集到了50萬。這個消息讓許凡大喜過望,有了這50萬,雖然不能跟原來的校舍相比,但單單解決教學樓還是沒問題的,即使之前徐有德他們答應的款項不能到位,只要鄉里和各村再籌一點,就能解決孩子們的上學問題。

許凡把這個消息上報給了鄉長範天明,並就籌款的事說了點自己的建議。畢竟他只是黨政辦副主任,這事兒還得由範天明來主持。

“真是福將啊,”範天明感慨地看着許凡,颱風過後的各項事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中,但希望小學重建的事情一直沒有眉目,都是沒錢鬧的啊,而現在好了,有了這五十萬,就能以最低廉的價格把教學樓建起來。至於建校的地皮嘛,這很好辦啊,每次上報土地局的新增平整土地,每個鄉鎮都會給自己留點餘地,雖然這會讓自己的腰包癟下去一點,不過現在先渡過難關再說了。話說回來了,如果能把學校再建起來,那也是大大的政績啊,對於還一心想進步的範天明來說,沒什麼比這個更有吸引力了。

喝水不忘挖井人,小許在這裡面是立有大功的,“小許啊,我呆會兒就跟李博書記商量一下,到時成立一個重建小組,你呢,就任個副組長好了。”

“那就多謝組織對我的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範鄉長對我的信任。”許凡也看出這是範天明對他的回報,到時上報政績的時候,也有許凡的一份。

接下來的兩個月,許凡白天基本上都是新校工地、黨政辦和萬坳村三地跑,各項工作也都在有序進行着。其中還收到徐有德和各級團縣委加起來總共三十萬的資金,這讓工程進度加快了不少。

而晚上,更是加大鍛力術的練習強度。兩個多月過去,第一套動作已接近尾聲。今晚,許凡就將完成第一套動作的最後一個動作。

許凡高昂着頭,向右擡起右腳,竭力用腳跟勾住右肩……

全身的肌肉劇烈地抖動着,汗水就像關不緊的水龍頭,汩汩冒出,眼睛因劇烈的疼痛向外突出,似乎在下一刻就會噴射而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轟”,猶如泄洪的水閘打開,暖流從全身各處洶涌而出,滋潤着已經瀕臨崩潰的全身細胞,最終緩緩地弱了下去,就在許凡認爲會像以前一樣消失不見時,那股微小的暖流還是緩緩地在全身流淌,微弱但又堅定。

許凡意識到這次終於發生了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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