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茲很有耐性地繼續在9號公館裡幹足了一個星期,四千塊已經湊齊了,每天晚上雷茲都在期待,但是白雅安仍然沒有再次來到酒吧裡。在回家的時候他們的上下班時間又錯開,這幾天連個面都沒碰到,雷茲原本還想以交錢的理由敲一下白雅安的家門,但是她的媽媽來得比雷茲去得更快一步,他只能將四千塊錢掏出來並且簽了合同。
等大媽高高興興地拿着錢離開後,雷茲無奈地躺倒到自己的牀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接觸到白雅安手裡的紫水晶。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條劉梅的短信:“李哥,我有一個同學過生日,她的男朋友要帶我們去酒吧,我就向他們推薦了9號公館。不過他們的消費可能不會高,到時候請你過來的時候能不能破例多表演兩個魔術呢?拜託了喲~”
雷茲笨拙地輸入:“可以。”兩字的時候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光頭。
怎麼沒想到呢,既然劉梅可以通過手機聯繫自己,自己自然也可以通過手機聯繫白雅安了,請她來酒吧裡看自己表演魔術是個進一步接觸她的好主意。於是雷茲回完劉梅的短信後,就摸索着朝白雅安的號碼上發去了一條他有史以來打字最多的短信:
“白雅安女士,你好,我是魔術師李雷,爲了答謝你租房子給我,明天我想要請你到九號公館酒吧觀賞我的魔術表演,希望你能光臨。”
而白雅安收到這條短信的時間正好是趙廷剛極力邀請她去另一家酒吧的時候。
趙廷剛一直是一個比較有自信的人,從小到大在家人的呵護下順風順水的,上大學和工作的年頭裡更是有過好幾任女朋友,還都是他先喜新厭舊的,因此對自己魅力還是蠻有自信的。在跳槽到這個公司之後見到了白雅安,雖然追求她的人很多,但趙廷剛認爲自己比起別人的優勢很大,自己年輕有爲發展潛力高,一個28歲的老女人沒理由看不上他。
結婚什麼的從不在趙廷剛的考慮之中,他還想多玩幾年,騙騙小姑娘就是他工作之餘的調劑,就像是狩獵一樣,趙廷剛把泡到白雅安當成一個有難度的挑戰。繼上次成功約到了白美人之後,雖然沒有持續的進展,趙廷剛還是覺得自己優勢很大,所以今天就軟磨硬泡希望把白雅安再請到一次。
“小白,我上次看你不是挺喜歡魔術的嗎?好運龍宮也來了個魔術師呢,做的都是大型魔術表演,比9號公館那個可厲害得多,怎麼樣,今晚一起去看看吧?”
白雅安雖然臉上還是保留着微笑,但其實心裡已經很不耐煩了,任誰天天被人騷擾都不會有好心情。且不說她覺得趙廷剛爲人輕浮,只是這隨意對人用親暱稱呼的習慣就讓人不舒服,小白小白的叫,我跟你很熟嗎?現在又搞錯了她的喜好,她對喝酒看魔術都沒什麼興趣,她最願意做的是一天勞累工作後回到家裡想坐着就坐着想躺着就躺着,而不是去酒吧繼續在一堆蒼蠅嗡嗡嗡的圍繞下交際應酬。
去酒吧不能達到放鬆和開心的目的,那酒吧對她就失去了吸引力,之前那只是爲了逃避其他更難熬的應酬而不得不選擇了稍微輕鬆一點的,結果就被人誤解成喜歡去酒吧和喜歡看魔術,白雅安覺得真沒勁。不過這不是救星來了嘛,白雅安看了看手機,居然是9號公館的那個魔術師李雷的短信,而且還是請她去看魔術的,真有意思,這不是一個現成的藉口麼。
“對不起啊趙經理,你看,今晚我得去捧朋友的場呢,下回我請你。”在白雅安的意思裡,這個下回請你的意思就是你別來煩我,等我請你吧,只不過這個日子遙遙無期。就是不知道趙廷剛聽不聽得出來。
趙廷剛的臉上有些不好看,明明是自己先發出邀請的,可是白雅安看了短信就說要捧朋友的場,顯然是在敷衍自己。不過誰叫人家漂亮呢,難度本來就高,他也沒有立刻就能成功的妄想,於是整了整西裝故作輕鬆地說:“那行,下次再約你你可不能拒絕了。”
白雅安不置可否:“呵呵。”
_тTk Λn _¢O 等下班後,白雅安回了家洗完澡其實已經不想出門了,但是到了晚上十點的時候又突然想起了那個在清晨自己手洗衣服的光頭。不知道爲什麼,或許是母性本能爆發吧,她把雷茲腦補成了一個努力學習變魔術,但是沒有上臺機會只能在城市的酒吧間流浪,爲了自己夢想而辛苦打拼的男人。這樣想下來,她突然就代入到孤身一人前往一個城市裡卻沒有半個朋友的寂寞中去,如果連邀請一個自己認爲是朋友的人去看自己的魔術表演都被拒絕,那自己又會多麼失落啊。
這樣一想象,白雅安就坐不住了,穿好衣服出門開車朝9號公館而去。雷茲確實認爲白雅安不會來了,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學習了更多的魔術,但同時他所掀起的魔術浪潮也度過了最巔峰的時期,進入一個穩定期,既有圖新鮮的客人慕名而來,也有已經看過他大部分魔術的客人,沒有像剛開始那麼整晚都要忙地沒空餘時間了。
於是當白雅安到來的時候,雷茲剛剛爲兩位喜歡玩飛鏢的新客人表演了魔法飛鏢回到吧檯前等候,等她尋着酒吧裡唯一一個戴着頂鴨舌帽的男人坐在他旁邊時,雷茲才發現她居然來了。
“哦。”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的雷茲只發出了一個哦的聲音。
白雅安笑着說:“你不是請我來看你的魔術表演嗎?所以我來了。”
雷茲不由自主看了眼白雅安的手腕,那裡被一截袖子遮住了,看不到有沒有紫水晶的存在。只能邊思考邊說道:“是的,我在這裡也沒什麼朋友,就想到了你,也要謝謝你租房子給我,我在那裡住的很滿意。”
原本這只是雷茲爲自己邀請白雅安找的一個藉口,卻沒想到無意中“證實”了白雅安的猜測,她心想果然李雷把自己當成了朋友,自己今天要是不過來的話還真說不定會怠慢了人家的一番心意。
白雅安有這樣的想法也不奇怪,因爲雷茲跟她只住在樓上樓下,也很早就知道了她的手機號碼,但是人家一次都沒有騷擾過她,更沒有因爲她租房子給他就自我感覺良好,沒過兩天就有請客吃飯之類的舉動,所以白雅安纔會覺得雷茲是個沒對她抱什麼不良心思的男性,可以嘗試着做普通朋友看看。
於是白雅安點點頭,態度親切地說:“那你得請我喝一杯。”
雷茲欣然道:“那我請你喝一杯紅酒吧。”
不過這兩個人卻沒有太多的話題好聊,彼此的生活圈子幾乎沒有交集,只能談一下房子住得慣不慣這樣的事情,雷茲說他到現在還是不會用洗衣機,被白雅安給取笑了,儘管她自己根本不做家務。淺淺幹了一杯之後,雷茲覺得是時候了。
“那,我給你表演一個魔術吧。”
白雅安輕輕鼓掌道:“好啊好啊,變一個我沒看過的吧。”
“嗯,請把你的左手伸出來。”
白雅安伸出了左手,雷茲示意:“把你的袖子往上拉一點。”
白雅安如他所願地拉了一下袖子,於是雷茲想念已久的紫水晶手鍊就那樣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雷茲不動聲色地盯住它,大腦裡判斷這應該就是魔法水晶了,但是他還要詢問一下魔法水晶在這個世界的價值如何。
“呃,這個東西貴重嗎?”雷茲指着白雅安的手鍊問道。
白雅安看了下自己的手鍊:“你說這串紫水晶手鍊啊?當初買的時候三千多塊錢吧,不算太貴重。怎麼了?”
雷茲這下終於確定了這個東西在這個世界的名稱,將這個世界與魔法世界對它的稱謂統一了起來,就是紫水晶。
“哦,沒什麼,如果我把它變沒掉你不介意吧?”
“哈,你隨便變吧。”
雷茲將自己的兩邊袖子擼高一點,然後向白雅安展示了自己的手上是空的,慢慢地雙掌握住了白雅安的手腕,將紫水晶手鍊包裹在了手掌裡。白雅安原本想縮一下的,但想到這只是魔術,而且跟普通握手沒什麼差別,就放心地感受自己手腕上的變化。白雅安覺得李雷的手掌並沒有動作,但是很快她就感覺不到自己手鍊的存在了,對方的手掌直接就與她手腕的皮膚全面接觸。
“哇。”她不禁叫了一聲,等到雷茲的手掌離開她的手腕並攤開,上面毫無一物的時候,她有叫了一聲:“哇!”一串必須套在手上水晶手鍊就這麼憑空消失了,白雅安不禁有些擔心那串手鍊會不會是被李雷弄斷了上面的線才取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