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傳來微弱的踏步聲,時間緊迫,一切都彷彿在阻擋着江凡,事情怪異,雖然江凡好奇地球究竟是否存在所謂的異能人,但目前並不是探究的時候,根本沒有時間。
腹部的傷口讓江凡一陣煩躁,但並未造成很大影響,雖然疼痛欲裂。
江凡沒有太多思考時間,江凡並不想殺死無關緊要的人,除非是阻擋在前面的人。
人不犯,我不犯人,即使是江凡的摯友阻擋他,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殺死,當然,會好心的給個痛快。
這全是因爲江凡在地球所經歷的,關於那件事江凡幾乎可以不擇手段,除了對於無關緊要的人。
這也導致江凡不想殺死陳諾,複雜矛盾的心理讓江凡有些煩躁。
內心一股悸動,江凡直接衝下樓,正好和上來的人碰上,江凡一個飛躍往樓梯下跳,同時手中的衝鋒槍一陣掃射,一下子三人中彈,都是爆頭身亡,身上的防彈衣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其餘人不斷瞄準江凡開槍。
江凡在最短的時間內抓起一具屍體擋在自己前面,子彈不斷衝擊着屍體身上的防彈衣,震耳的槍聲在狹小的樓梯內迴響。
子彈通通被屍體接下,江凡抓着屍體向前猛的一推,左手抓着衝鋒槍瘋狂掃射,彈無虛發,槍槍命中頭顱,這精準程度令人膽寒。
但這些大幅度動作讓江凡腹部的傷口撕裂,血液穿過純白的繃帶滲出,一種窒息感席捲而來,江凡嘴脣一白,沒有過多表現自己的虛弱。
這一波也全部死亡,江凡蹲在樓梯角落,慢慢解開繃帶,摻雜着猩紅血液的傷口露出,相當駭人。
江凡伸出兩隻手指,一狠心直接插入傷口內,兩根手指一下穿透無數纖維組織神經組織,強烈的疼痛感足以讓人暈厥,江凡臉色發白,額頭冒着冷汗,並未有過多的表情。
兩指不斷向內深入,直到觸碰到一顆硬東西,這便是集中江凡的子彈。
兩指緊緊夾住子彈,此時血液如溫泉般從傷口內涌出,江凡感覺身體有些微微發涼。
一狠心,江凡直接拔出子彈,將子彈一扔,雙手拳頭緊握顫抖,那種疼痛感彷彿要貫穿天靈蓋衝出一般。
江凡從揹包內拿出一顆子彈,將其拆開,裡面的火藥全部撒在傷口表面,隨後拿出新的繃帶纏上。
江凡吐出一口氣,內心越發焦躁。
很多事情等着江凡,很多人等着江凡去殺,那些人沒死,江凡決不罷休,這是如深海的恨,江凡只要想起就能氣到氣血紊亂。
但目前要做的就是走出這個山莊,不然根本無法殺死那羣僞君子。
“有權就是好呢,國家,世界,都站在你們那邊……”
江凡眼神黯淡,有些自嘲語氣的冷笑道。
江凡再次搜刮物資,這次多撿了些藥物,還有兩把手槍以及防彈衣,護膝,護腕……
若江凡殺光山莊內的武裝分子也出不去,因爲這地方只能往山上走,若往山下走會莫名的被阻礙,彷彿幻覺一般。
目前最快下山的方法就是……
江凡緩緩走上樓,內心在斟酌,但目前時間不多,相信樓下的很快會再次上來,所以必須想到解決辦法。
江凡走到陳諾面前,眼神有些呆滯,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前輩……”
陳諾語氣複雜,雖只是稱呼江凡,但江凡明白意思。
樓下的腳步聲不適時的響起……
“不會很痛的……”
江凡低着頭說道。
“哈哈,也沒什麼,反正我早就想死了,倒是遇見前輩很高興呢,本來以爲前輩會是一個弒殺嗜血的人,結果卻意外的好相處,這和通緝令上寫的完全不一樣嘛,果然國家在針對呢。”
陳諾豁然一笑,語氣倒是輕鬆。
“謝謝……”
江凡緩緩舉起手槍,槍口對準陳諾的腦門,這隻已經殺過無數人的手在此時卻是顫抖了。
此時江凡想起了第一次殺人,那是隻有六歲,殺的是一個長期虐待江凡的保姆,但那時沒有這樣,第一次殺人相當冷靜,粉碎屍體,處理,逃,一切都行雲流水,彷彿職業殺手一般,因爲那是與江凡敵對之人,若不是,江凡根本無法下手。
此時江凡便陷入了一種矛盾的心理,明明不想殺這個與自己無關的人,卻必須得殺。
“前輩,謝謝!”
“砰!!!”
一聲槍響,一切彷彿結束,周圍破舊的牆壁逐漸消失。
周圍只有一片荒地,無邊無際,整個世界似乎只有兩人。
血液隨着槍緩緩流向江凡的手,江凡有些恍惚,瞳孔內閃爍着一絲迷惘。
天雖寒,雪卻無。
寒冷的溫度緊貼江凡皮膚,冷刺透了骨,但天空卻無一片雪花。
陳諾生息極速消逝,臨死前,嘴角掛着一抹微笑……
江凡感覺鼻頭一涼,仔細一看,原來是一片純白的雪花落在了江凡的鼻頭,天空中開始緩緩降落寒而美的雪花,一種壓抑的氣息籠罩四周,讓人不由地悲慼。
江凡擡頭望向天空,眼神迷惘,無數雪花飄落,無數雪花重疊在江凡擡起的臉龐上逐漸融化,江凡滿臉的寒水,其中不知是否夾雜着淚。
江凡感到極度的疲倦,眼皮一閉,再次睜開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熟悉的牀上,四周的溫暖與之前比較簡直天差地別。
江凡內心有些驚駭,這張牀江凡在熟悉不過,這是江凡兒時一直睡的牀。
江凡馬上爬起,一種極度不自然的感覺讓江凡微微有些難受,江凡伸出手,發現自己的手從粗壯,滿是傷痕,各種鍛鍊痕跡變成一隻白嫩的小手,如兒童般。
江凡眉頭緊皺,檢查自身,發現喉結不見了,身體變小了,聲音變細了,總之,年齡直接回歸兒童了!
觀察四周,江凡可以斷定自己在兒時的家中,房子大到可怕,裝修如皇宮一般,但江凡沒有一絲好感,甚至噁心。
但江凡記得這地方已經被他一把火燒了的,怎麼可能又復原了?
江凡似乎猜想到了什麼,發瘋似的衝出房間,跑到一個熟悉的房間門口。
江凡渾身顫抖,腿幾乎無法站立,一隻手緩緩伸出,顫抖的抓住門把手,推開門,一個小巧而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江凡眼前。
江凡一瞬間崩潰,眼淚如毀滅水壩的河水爆發,直接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