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北俱蘆洲,隨着大炎的強勢崛起,尤其是青獅嶺一戰,大炎的強勢深入人心,以往猖獗的妖族收斂了不少,至少在大炎的地域之內,如今已經很少會聽說妖物害人的情況,甚至連整個北俱蘆洲,人族的處境比之過去提高了不少,當然,這也只是在大炎附近的區域。
龍庭,如今已經成爲整個北俱蘆洲人族心目中的聖地,關於龍庭的傳說,已經演化成各個版本,流傳在北俱蘆洲之中,聽說,只有仙人,龍庭文武百官,皆是由仙人擔任,龍庭那位人族皇帝,更是萬古一帝,開創了人族前所未有的輝煌,甚至還有人說,在大炎,就算普通百姓,也可以尋仙問道,追尋那虛無縹緲的仙道。
各種版本,在暗堂的推動下,傳遍整個北俱蘆洲,甚至有向東勝神州和西牛賀州輻射,生活在洪荒世界的人族無疑是不幸的,天定主角,這個看似光鮮的光環,卻也讓人族成爲那些洪荒大能們謀取利益的棋子,人族本身孱弱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擺脫棋子的命運,而借人族成聖的那些聖人,在成聖之後,又有幾個真正在意過人族的死活。
一切,不過是順天而爲,一旦有一天,人族失去了天定主角的身份,這些洪荒大能們,會爲了人族的存亡,逆反天意嗎?
不會,也不敢。
天道聖人看似尊貴,但天道兩字已經很清楚的說明了一切,天道在前,聖人在後,聖人,也不過是天道的棋子,聖人或許會逆天而行,但絕不會爲了人族逆天。
龍庭之上,磅礴的龍氣伴隨着人族的氣運不斷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凝聚成一片金色祥雲,將偌大龍庭籠罩在其中,在這金色祥雲的籠罩下,就算沒有神位在身的普通人,修煉速度也遠比其他地方的人快了許多。
這日,朝天殿上,一股磅礴的氣勢陡然自朝天殿中涌出,向四面八方遠遠傳播出去,同時,原本寧靜而安祥的金色祥雲突然劇烈的沸騰起來,氣運翻騰間,隱隱間,彷彿有真龍在祥雲之間咆哮,帶着絲絲歡悅的聲音,響徹大炎每一位子民心間。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每一個大炎子民隨着這歡悅的龍吟聲,感覺自己心情也莫名的歡快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龍庭之上,一位位大炎棟樑,文臣武將紛紛走出自己的房間,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朝天殿的方向。
“雲海生波,龍吟大炎,莫非是陛下回來了?”相府之中,劉基擡頭看向天際,眼中閃過一抹莫名的激動,也顧不得太多,架起一朵祥雲,向着朝天殿飛去。
朝天殿內,九龍朝天椅上,李軒的龍氣分身突然化作虛無,消散無形,同時李軒的身影卻出現在朝天殿之中,在他出現的一瞬間,靈魂識海之中,靈魂元嬰莫名一顫。
李軒微微蹙眉,原本在星辰位面所領悟的空間和時間法則,在這一刻卻是失去了作用,如今,他所擁有的,也只是大羅金仙境界的靈魂修爲,洪荒世界的空間和時間法則,卻是無法動用絲毫。
李軒心中暗歎,空有強大的靈魂境界,卻無相應的修爲,自己這個大羅金仙,估計是洪荒有史以來,最水的一個了。
不過對此,李軒倒不是太過擔心,空間和時間是構成世界的框架,不同世界,空間和時間法則自然不同,但只要靈魂修爲足夠,重新感悟天地法則絕對比普通人快了無數倍。
“金仙巔峰修爲,肉身……太乙金仙級別!”默默地感受了一番自己的實力,對於目前的實力,李軒還算滿意,在神界時,李軒就想到了這點,神靈之力和天神之力會遭到洪荒世界的排斥,所以從未主動去吸納神靈之力,哪怕自動進入體內的兩種力量,也盡數被李軒用來淬鍊肉身,四千年下來,李軒光是肉身,就足以硬撼上部天神,放在洪荒世界,也就是巔峰的太乙金仙來了,他都可以以肉身硬撼過去。
“臣等,恭迎陛下回朝!”就在這片刻,劉基已經率領大炎留守龍庭的文武來到朝天殿,看到李軒,臉上紛紛露出激動的神色。
“平身,上朝!”李軒的目光在衆人臉上掃過,朗聲道。
一番恭拜之後,李軒目光看向劉基等一衆文武,六十年時間,相比於星辰位面而言,太過短暫,如今滿朝文武,基本上還都屬於凡人境界,修爲最高的劉基,如今也不過是合體期。
“朕原本覺得,這六十年,諸位能夠爲朕守好這片江山,穩定民心,已經難能可貴,只是諸位,卻給了朕,一個大大的驚喜!”李軒看着一衆文武,感慨道:“六十年間,對凡人來說,已經是一生的時間,但對我大炎而言,卻只是一個起步階段,諸位能夠在朕和大炎精兵猛將不在的情況下,不但使大炎民心安定,更爲我大炎擴土萬里,朕很欣慰,能有諸位臣工這等臣子,乃朕之興,也是我大炎之興!”
“臣惶恐!”一衆文武躬身道。
“有功當賞,有過必伐,此乃我大炎鐵律!”李軒揮手間,封神榜出現在手中,目光看向劉基道:“伯溫在朕不在期間,輔國有功,現封劉基爲大炎三等輔國公,獎造化丹一枚,昇仙丹十瓶,金仙級仙器金縷衣一件,金先機仙器君子劍一柄!”
隨着李軒的話音落下,十一瓶丹藥出現在劉基身前,同時還有一件貼身軟甲以及一柄仙器寶劍懸浮在空中。
仙魔妖界,大炎勢力已經一統,有着專門爲大炎打造仙器的仙兵閣,至於更高等的神器、天神器,大炎暫時還拿不出來。
看着劉基,李軒微笑道:“除此之外,伯溫可選擇一頭金仙級妖獸作爲你的坐騎。”
金仙級妖獸,可不是仙魔妖界的金仙,而是洪荒之中的金仙實力妖獸,李軒佔據整個仙魔妖界,又有萬獸圖譜在手,妖獸在李軒手中,可不比仙器少。
“臣,謝陛下。”劉基微笑着拱手道,雖然造化丹和昇仙丹是什麼暫時還不清楚,不過能與金仙器並列,顯然不是凡物,一衆朝臣也都羨慕的看向劉基,雖然只是三等公爵,但大炎自建國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公爵級別的爵位。
“此外,其他一應官員這六十年來所立功勳,配合賞罰堂,儘快整理出來,三日之後,朕要論功行賞。”大炎這六十年來新進官員不少,許多人名字都很陌生,李軒根本叫不上來,這一次論功行賞,也是在這些大炎新進人才官員心中樹立威望和恩德,同時也是拉近君臣關係的必要手段。
“臣遵旨。”劉基躬身道。
“好,開始上朝,諸位臣工有何奏本,可一一呈上!”李軒朗聲道。
“陛下,臣有本要走!”一名看起來地位不低的臣子上前,躬身遞上奏摺。
大炎六十年來,雖然有劉基梳理天下,偶爾李軒也會通過龍氣分身,來解決一些重要事務,但偌大大炎,六十年來,還是有許多問題積攢下來。
李軒也不着急,一衆朝臣會在此刻呈上來的,必然是比較重要的事情,李軒耐心的聽完每一個朝臣的奏疏,同時聽取這些朝臣的一些意見,也暗暗將這些朝臣的名字和能力記下,大炎這些年開科取士,自民間挖掘出大量人才,文武皆有,有些是李軒熟悉的,論及行政能力,除了最初幾年之外,並不比以往大炎文武做得差,除了維持洪荒大炎的治理之外,每隔五年,還會向仙魔妖界輸送一批人才,然後再從民間選拔新鮮血液。
最初十年,大炎的人才一直處於一種比較**的狀態,直到十年之後,仙魔妖界的大炎局勢漸漸穩定,大炎的制度開始在仙魔妖界推廣,也從仙魔妖界開始挖掘人才,這種狀態才漸漸好了許多。
朝會,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六十年的事情積攢下來,光是一衆臣子陳述,就要大量時間,而作爲皇帝,可不是聽聽就算了,這些積攢下來的事情,基本都需要李軒拍板定案,比如新城的歸屬,地域的劃分,兵力的分配,雖然在當時,內部已經做出調整,但畢竟沒有蓋棺定論,而且有些事情,實施下來,也已經開始體現出一些弊端,這些事情,李軒不但要知道,而且還必須給出一個合理的解決方案。
就這樣,一件件事情隨着大臣的不斷陳述,李軒解決,就足足耗去了三個月的時間,中間劉基拿出賞賜名單,李軒還開了一次論功行賞大會,到最後,當一切事情解決完畢,已經是三個月以後了。
幸好,能夠站在大炎朝堂之上的,修爲最低的也到了金丹期,否則,光是一次朝會,就可能鬧出人命來。
當然,收貨也不是沒有,六十年積攢下來的問題,每解決一項,李軒發現大炎的龍氣和氣運就會被梳理一遍,作用在自己身上,那就是自己的靈魂,體內的修爲,也被梳理了一遍,三個月下來,李軒發現靈魂修爲竟然又增長了一些,堪比自己百年苦修,同時對大炎龍氣的掌控,也在這個過程中,更加自如。
這便是帝王的修煉方式,別人修的是自身,而帝王修的卻是一國,國越強,則帝王越強,大大小小的國事,就相當於國家這個整體中困擾修爲攀升的阻礙,清楚了,修爲也就突破了。
聽起來有些扯淡,但大體上就是這麼回事。
當最後一天,解決完所有國事,正準備散朝之際,李軒神色忽然一動,心有所感,踏步間,走出朝天殿,地黃祭壇一出,拖着李軒,來到金色祥雲之上,擡頭望天。
“轟隆~”
天際,彷彿有一聲驚雷響起,但天空中,卻是萬里無雲,人們疑惑的看向天際,卻看不到任何東西,只有李軒,以及洪荒少數大能,此刻可以看到洪荒天空之上,一個巨大的球狀物體在這一刻炸開,無盡功德從天而降,灑向整個北俱蘆洲。
北俱蘆洲上空,無盡籠罩在北俱蘆洲之上的祖巫怨氣,在這股滔天功德之下,內部發出一聲聲夾雜着怨恨、淒厲和絕望的怒吼聲,整個北俱蘆洲,這一刻彷彿陷入了鬼蜮一般,萬鬼哀嚎中,原本聚攏在北俱蘆洲的祖巫怨氣,卻是在這浩瀚功德之下,不斷消散。
“哼!”
眼見一股功德朝着大炎龍庭的方向蓋下,李軒目中寒芒乍現,腳下地皇祭壇中,此刻卻是浮現出九顆猙獰的龍首,仰天怒吼,九龍嘯天,瀰漫於整個大炎的龍氣此刻自發的浮現出來,將這漫天功德隔絕於大炎之外。
功德雖好,但這些功德卻屬於佛教,大炎一旦接納,在天道那裡,就是欠了佛教一番因果,日後佛教若要在大炎傳教,就算李軒,也不好公然阻止,一旦阻止,就是給佛教佔住了大義,再動手時,就算有地皇之身,在天道那裡,失了大義也算理虧。
若是以往,李軒或許會有所顧忌,但如今,大炎勢力雖然還不如佛教,但有了整個仙魔妖界作爲大炎的大後方,而且有着大羅金仙的靈魂境界,雖然空間和時間法則不能再用,不過並不代表李軒就只是太乙金仙的戰力,本源法則以及輪迴法則,雖然也受到限制,但卻並不像時間和空間法則那樣完全施展不出來,再加上地皇之身受天道庇佑,就算是聖人來了,也不敢直接出手,最多也只能如當初封神之戰一般,派出妖物霍亂朝綱,再借人皇之手打殺。
同時,九天之上,並非所有功德盡數灑向北俱蘆洲,還有一部分功德一分爲二,其中一份,射向東勝神州的方向,還有一部分,卻化作八十一團,散向各處,其中竟有六團,散向厚土疆域的方向,大炎赫然佔了三份。
李軒眼中閃過一抹冷意,冷哼一聲,這一次,卻並未再去阻止,前一份功德,是佛教釋放出來的善意,這一份卻是因爲自己拒絕了佛教,被佛教將八十一難之中的三難定在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