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元455年11月,天氣漸寒,秦東擔心北方的埃內克會因爲天氣寒冷凍死了不少牲口造成糧食短缺,因此鋌而走險渡過多瑙河下游進攻他在巴爾幹山脈以北的領地,所以吩咐劉三的情報系統要嚴密關注北方埃內克的動靜。
實際上在一定程度上,秦東並不願意匈奴帝國陷入內亂,由於埃拉克的死造成了匈奴帝國四分五裂的局面,各地匈奴大將各自爲政,也互相敵視,就連西面的南院大王桑布斯對秦東也是防備甚嚴,秦東領地內的商人由於擔心在桑布斯和埃內克的控制區域內遭到不利,因此都不敢往西和往北行商,這讓秦東的東院大王府的財政收入都因此少了很多。
不過爲了搞清楚各地的地形和人口、民族分佈情況,秦東還是組織不少商隊冒險前往北方和西方各地販賣貨物,以販賣貨物爲名,實際上是派人前往各地建立情報站,然後由情報站收集當地的情況。
11月25日,情報部門收到一條消息,從北方喀爾巴阡山脈中段處有一支軍隊沿着山脈一直往南而來,行動非常迅速,這支軍隊好像在故意走人跡罕至的道路,爲了就是躲避在北方的埃內克的騎兵巡邏隊。
接到這條消息之後,東院大王府立即進入了緊張的戰備狀態,新成立的軍事廳第一次開始超負荷運轉,軍事廳的級別與其他廳的級別一樣,但不是屬於文官系統,它負責軍隊的糧草、裝備、軍餉等一系列與軍隊有關的事務,但軍隊軍官和將領的晉升和軍隊的調動卻不在它的管轄之列。
在東院大王府的作戰廳裡,一張巨幅地圖懸掛在牆壁上,秦東、蘇合、託隆、馬立、多音、哲離、費薩爾、馬斯等將領站在地圖下研究着這支突然冒出來的軍隊迅速南下的意圖何在?
秦東問道:“搞清楚這支軍隊的身份了嗎?是誰的人馬?埃內克的,鄧直昔克的,又或者是北院大王伊圖爾的人馬?或者是迪奧德米爾和阿爾達裡克的人馬?”
身後側的劉三道:“啓稟大王,情報顯示那支軍隊打得是匈奴狼旗。並非東哥特或者格皮德人的旗幟,應該是匈奴的軍隊!”
馬立說道:“會不會是埃內克的人馬,如果他大張旗鼓的派兵南下,肯定容易被我們發現。而他這樣偷偷摸摸的就不容易被我們發現,然後他可以達到突然襲擊的目的!”
哲離贊同道:“很有可能,現在多瑙河以北地區比我們這兒寒冷得多,埃內克的日子應該不好過,他想突襲我們擄走我們一些人口、搶走一些糧食和牲口並非沒有可能!”
其他人沒有說話,秦東摸着下巴看着地圖,思索一番之後問道:“這支軍隊最初是在什麼地方被發現的?一共有多少人馬?”
劉三走到牆壁邊上用木棍指着一處地方說道:“一共有一萬騎左右,全部是騎兵,在這裡,阿尼若!”
秦東定睛一看。阿尼若就在喀爾巴阡山脈南段的中部,有路通向北方的布拉索,而在布拉索的軍隊則是莫多,在埃拉克大單于還沒有陣亡之前,莫多受埃拉克的命令前往深入埃內克的腹地逼迫其回師。後來帶着埃內克兜圈子,最後受命駐守在通往西進之路的唯一關口布拉索,堵死了埃內克西進攻擊匈奴王庭的通道。
秦東又看了看地圖才說道:“是埃內克的可能性不大,去年冬天,他與大單于埃拉克大戰一場,損失慘重,此時正在老巢布加勒斯特休養生息。以他現在的軍力想要跟我們打基本上沒有勝算,我們沒有去打他就不錯了,我想應該是別人,如果我沒有推測錯誤的話,這支軍隊應該是莫多的人馬,而且是莫多親自帶隊!”
莫多?秦東的這個答案讓後面的將軍們有些詫異。自從秦東當上東院大王、不久大單于埃拉克戰敗自殺身亡之後,他們這些人早就將莫多忘記了,如果不是秦東剛纔提起,也許他們再也不會記起有莫多這麼一個人,畢竟莫多已經不是什麼大人物了。
蘇合疑惑道:“大王。爲什麼您會認爲是莫多?他不是被大單于封爲右大當戶,前往北方的領地就職去了嗎?如果是他的人馬,這一路上要經過重重關卡,全部都是敵人的地盤,他不可能這麼順利地抵達喀爾巴阡山脈的南段!”
衆人一聽蘇合的分析都認爲有理,因爲這是很明顯的事情,喀爾巴阡山脈就像一個向右橫倒下的“幾”字,突出的一段在東面,位於今天羅馬尼亞的中部,而莫多的領地卻在幾字的北方,如果要南下的話,就必須要繞道先經過東哥特人的地盤,然後再進入鄧直昔克的地盤,最後才進入埃內克的地盤,可以說圍着幾字繞了一大圈,這簡直是十死無生的冒險。
“不!”秦東搖頭否定道:“你們想錯了,莫多在接到大單于的冊封他爲右大當戶,領地在北方之時,他並沒有帶着大軍去北方的領地,當命令傳達到他的手裡時,那時候大單于埃拉克已經兵敗身亡了,各地迅速分裂並且互相敵視,莫多根本就沒有機會前往北方領地,他和他的大軍一直滯留在布拉索一帶,但是布拉索一帶並沒有什麼人口,而且地方很小,根本無法養活他的一萬騎兵大軍,現在天氣寒冷了,以他的實力根本無法去打埃內克的秋風,儘管西面以前的王庭有洛瑞德的軍隊,但是中間還隔着好幾個萬夫長的地盤,這些人佔據着高原地勢,而且兵強馬壯,以莫多手上的兵力恐怕還沒有與洛瑞德匯合就不剩一人了,所以他只能南下來找我們!”
“找我們?”蘇合想了想問道:“大王的意思是莫多想南下投靠我們還是要渡過多瑙河攻打我們?”
秦東道:“這恐怕就得去問莫多了,看看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了!從前莫多對我是頗爲不滿,因爲我趁機佔了他的不少地盤,以莫多的爲人沒有當場跟我翻臉完全是因爲當時洛瑞德在這裡,按理說我跟他的關係就差沒有直接撕破臉皮了,如果他要來投靠我,我還真的不敢收留他,可他如果是來攻打我們的,那麼他以爲憑他那一萬騎兵就能夠穏勝於我?”
這時多音說道:“如果按照大王這個說法的話,莫多不可能是來攻打我們的,除非他已經自大到昏了頭,那麼只剩下一個可能,他是來投靠大王的,至於他是真心投靠還是假意投靠,這恐怕只有他自己的心裡清楚,還請大王一定要三思,前往別上了別人的當!”
聽了多音的話,秦東握着刀柄在地圖前走來走去,思索着該怎麼對待莫多,莫多到底是真心投靠還是假意呢?他不知道,他現在還沒有見到莫多,如果莫多是假意投靠而他沒有發現的話,以後很可能會出大亂子,在不能確定莫多是真心還是假意的情況下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思索了幾分鐘之後,秦東停下看着面前幾個將軍問道:“幾位將軍,如果莫多是來投靠我們的,你們認爲本王應該怎麼辦?是拒接接納並且驅逐他呢,還是直接統帥大軍剿滅他?又或者直接接納他”。
魯斯想了也沒想就說:“大王,當然是接納,莫多可是有一萬鐵騎,這是一支數量不少,而且戰力很強的軍隊,有了這一萬鐵騎,大王的實力又強了一分!”
託隆當場反對道:“我不同意,誰知道莫多到底是真心還是假裝投靠我們,如果他不是真心的,而是肚子裡憋着一肚子壞水的話,我們很可能上他的當,而且你們別忘了,這裡三分之二以上的地盤以前都是在他的統治之下的,他的軍隊當中有不少士兵都是這裡的人,到時候他登高一呼,肯定會出大亂子了,不過我們以前畢竟沒有跟他起衝突,還是拒絕他的投靠就算了”。
蘇合搖頭道:“不可以,莫多這個人別看他已經是一個老頭兒,平常也是一副粗魯的模樣,其實他的心細着呢,也陰狠着,拒絕他並且驅逐他等於就是放虎歸山,我認爲大王應該直接帶兵剿滅他,殺死他之後接管他的殘餘兵馬,進一步壯大我們的勢力,在我們匈奴帝國,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有如家常便飯!”
這些將軍各有各的看法,各執一詞,不能說他們其中哪一個說的是錯誤的,其實他們當中每一個人說得都有一定的道理,但是這顯然不是秦東需要的結論,他搖頭道:“如果按照你們說所的,拒絕接納他,又或者剿滅他,那麼以後還有誰會向我們投降,又有誰會前來投效呢?人家既然來了,我們就不能拒絕,我們還必須用十二分的誠意接待人家,不過呢,我們也是有條件的,要投效我們可以,但軍隊必須接受整編,莫多應該享受什麼待遇就給他什麼待遇,他想繼續帶兵就讓他繼續帶兵,但他帶來的軍隊必須接受我們的整編!”
衆將不得不佩服秦東這一招,整編,這可是一個大殺器,但凡經過整編的軍隊,士兵都知道效忠一人,那就是秦東!即使莫多繼續帶兵,他想要反叛的話也沒有士兵響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