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宇宙和平!26一萬五!
安格斯維持着動作微微蹙起眉頭,反過來對查爾斯吩咐:“繼續,我要知道自己的體力極限是多少。”
查爾斯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看着維克多爲安格斯制定的健身計劃,不得不承認這對少年來說真的毫無壓力,難怪他總表現的這麼傲慢,最終查爾斯走上前調整了重力場,對安格斯說:“我將重力場設定成最高級別,你每做一個伏地挺身都相當於在空氣中做十次,智腦會自動計數,當你覺得受不了的時候說‘結束運動’就可以了。”
安格斯表情淡淡的點點頭,在停止了一分鐘後重新開始,這一次他加快了速度。
查爾斯靠在牆壁上盯着計數器不停上升的數字,嘆了口氣,難怪少將力排衆議要在機甲戰士之中引入變異人,他們的體能確實太驚人了。
時間在安格斯無聲無息的自我極限挑戰之中慢慢流逝,查爾斯已經懶得繼續站着折磨自己,他坐在地面上託着下巴,看了看時間後很猶豫是打斷安格斯,提醒少年到了晚餐的時間,還是讓看起來一點都不覺得累的少年繼續他的極限大挑戰。
查爾斯最終用通訊器傳了條消息給維克多,自己繼續留在原地盯着安格斯的結果到底是多少。
維克多很快帶着林達和孟雨澤出現在訓練室之中,安格斯抽空對着孟雨澤露出驚喜的笑容,但動作沒有任何變化,維克多走到計數器前看着上面驚人的數字,也不由得詫異的揚起眉毛說:“太驚人了。”
孟雨澤緊張的握緊雙手,呼吸急促的來回看着安格斯和維克多,就怕自己哥哥聯想過於豐富,考慮到安格斯是“亞當”的可能性,安格斯卻像是知道了他的擔憂似的,動作間隙擡起頭對着他眨了眨眼,全然不把孟雨澤的擔憂當成一回事。
“安格斯,你不累麼?我在五級重力場之中,爬都爬不起來。”林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怪異,相比起維克多,他多少對變異人的能力還是有些瞭解的,就算安格斯能力強大,這樣的體力值也未免太逆天了。
“當然能夠感覺到重力的壓迫,但還好,我要有能力保護雨澤哥哥。”安格斯認認真真的看着林達回了一句。
林達臉上馬上帶出了曖昧的笑容,勾着眼角瞥了孟雨澤一眼,原本的疑惑完全被他忘記,腦中只剩下安格斯確實聽進去了他的話,打算利索的將孟雨澤拿下的想法。
孟雨澤雖然聽了這話臉上也有些發紅,但他清楚安格斯的意思絕不僅僅是曖昧,這句話深思的話,正確理解應該是“重力場只是能夠感覺到,但壓力不大。”
這種想法讓孟雨澤對安格斯的肉體力量產生了新的興趣——當然,僅限於科學研究的興趣——看着安格斯做運動的時候也專注不少。
越來越多的戰士進入訓練室觀看安格斯,眼中全是崇拜和震驚的神色,沒多久戰士們竟然整齊的喊起了口號幫着安格斯計數。
“22531!”
“22532!”
“22533!”
…………
孟雨澤突然覺得這一幕非常刺眼,雖然心裡清楚鼓譟的氣氛完全是對於安格斯的好感,但他心裡清楚,安格斯是沒有個人喜歡的,他對獲得他人的崇拜沒有絲毫興趣,仍舊只是想讓他對他另眼相看而已,就像對着異性炫耀羽毛的孔雀。
安格斯到底知不知道他毫不顧忌的炫耀體能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孟雨澤被猛然升起的憤怒抓獲,他從圍着安格斯的戰士之間擠出一條通道,繃着臉轉身離去。
孟雨澤覺得自己非常失望,在他爲了安格斯違背了一貫原則,放棄舉報少年的身份,甚至幫着他掩飾之後,安格斯竟然肆無忌憚的展示自己的強大能力,完全不在乎其他人是不是會拆穿他,然後將他毀滅掉。
根本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孟雨澤一步步重重的踏在走廊之中,非但沒有因爲時間而減輕怒火,反而越來越感到暴躁,走到自己的房間後,看上上面“修理中,請更換房間”的標牌,他纔想起來房間已經被安格斯破壞,而林達將“他們的房間”安排在了走廊最內側,靠近實驗室的位置。
孟雨澤蹲在地上,徹底陷入迷茫,他該怎麼做才能讓安格斯明白,安格斯的存在就是在和整個人類作對,就算一時之間人類軍隊拿他沒有辦法,但戰爭和挑戰纔是最促進人類發展的因素,安格斯只是一個人,他再強大也是血肉之軀。
這樣張揚的活着,安格斯會有危險的!
他根本保護不了安格斯,安格斯爲什麼不走,只要他離開,想隱藏起來容易多了——他非要利用自己的心軟來引起注意力,讓自己擔心害怕,卻不得不在乎他麼!
“……雨澤哥哥……”軟綿綿的童音迴響在腦中,孟雨澤覺得自己更加頭疼,肩膀上突然多出一隻手掌,他立刻轉過頭。
“索倫斯?”看清楚來人,孟雨澤瞬間收起了眼神中的哀傷和痛苦,變回沉靜溫和的孟博士,平靜的看着阿爾法·索倫斯,聲音之中透出淺淺的疑惑,“你來這裡做什麼?”
孟雨澤原來的宿舍位置無論是距離實驗室、餐廳,或者訓練室都有很長的一段距離,而索倫斯也沒有會佔用他人私人時間的習慣,他根本不該出現在自己面前。
索倫是眼神古怪的注視着孟雨澤,慢慢彎下腰湊近他,帶着有些急促的呼吸嗅着孟雨澤身邊的空氣,猛的伸手壓在孟雨澤肩膀上,棕色的眼睛透出詭異的神色直勾勾的盯着孟雨澤,幾乎是用帶着渴望的語氣說:“你……”
“放開他!”伴隨着響亮而沉悶的“嘭——”,索倫斯徹底消失在了孟雨澤眼前,年輕並且過於俊美的臉龐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非常緊張的盯着他的眼睛,在確定自己的表情滿是茫然的時候,安格斯突然露出笑容。
這個笑容帶着純粹的喜悅,像是看到了神在自己面前展示他的光輝一樣,美得讓安格斯覺得無比炫目,雖然不知道安格斯爲什麼表現的這麼緊張,他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抱住安格斯的脖頸,向小時候似的摩挲着他的脊背,輕聲安慰:“我沒事,別害怕,安格斯,冷靜一點。”
安格斯將孟雨澤扯出他的懷抱,雙手捧着他的臉認認真真的搜尋他的表情,臉上終於露出安心的神色,直接捏住他的下巴用力親了上去,舌頭強橫的擠進孟雨澤的脣齒之間舔着他的牙齦,隨即捲住了他的舌頭。
舌頭擠在自己的口腔之中,只給呼吸道留下少少的一條縫隙,窒息的感覺讓孟雨澤立刻掙扎了起來,安格斯立刻停止了自己的動作,面無表情的注視着已經無力的坐在地面上孟雨澤,
他的嘴脣帶着有人的鮮紅色,上面佔滿了自己的口水。
安格斯重新掛上笑容,用高挺的鼻樑親暱的磨蹭着孟雨澤的側臉,輕聲說:“雨澤哥哥,等等我,我去處理一下麻煩。”
交代好自己的行蹤,安格斯站起身走到已經貼着牆壁爬起來的的索倫斯,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金色的眼眸既不是人類的小圓瞳孔也不是貓科動物的萌系大瞳,狹窄的豎瞳上似乎蒙着一層透明的被膜,身體化作一道殘影衝上前將索倫斯狠狠壓進金屬牆壁之中,利爪緊握住索倫的脖子,眼神中的惡意濃郁的幾乎快要流出來。
安格斯扯着身高和自己想辦法相比的索倫斯走到拐角處的陰影,爪子直接深入他的喉嚨之中摳撓,一串暗紅色的細胞團被他扯出索倫斯的食道,挑在金色的爪尖上。
“別碰我的研究成果!”索倫斯吼叫了起來,他瘋狂的揮舞着雙手,試圖阻止安格斯的動作,但他註定要失望了,安格斯連輕蔑或者鄙視的眼神都沒留給索倫斯,直接捏碎了這團暗紅色的細胞。
“別肖想不屬於你的的東西。”安格斯冷冰冰的說。
索倫斯壓低了聲音刻薄的說:“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你這是想要獨吞麼,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獨吞?你有什麼資格我和討價還價呢。”安格斯捲起脣角輕蔑的笑了起來,“還要依靠‘夏娃’那種殘缺的細胞獲得能量的人,竟然跟我說‘不要獨吞’,到底是什麼給了你自信?我不懂你,是因爲知道無論如何你的力量根本不具有威脅性,但如果你讓我不高興的話,我一點都不介意,讓你徹底消失。”
索倫斯臉色慘白的猶如死人,他搖頭瘋狂的喊了起來:“不可能,這不是真的!無論力量、速度、繁殖能力、自我修復,‘夏娃’都是完美的!”
“竟然有人稱糊一個失敗品爲‘完美’——我們可以拭目以待‘夏娃’的生殖能力到底是什麼樣子。”安格斯說着笑了起來,他舒心的鬆開索倫斯,看了看男人嵌在慘白色臉上的眼睛,放心的點點頭。
“你已經控制不自己的瞳孔了,最好躲遠一點。”安格斯說完話雙手插兜走出陰暗的迴廊,眼球瞬間恢復了人類的模樣。
孟雨澤顯然聽到了剛剛的對話,欲言又止的看着安格斯。
安格斯臉上的表情瞬間從“意氣風發”變成“委曲求全”,伸出修長、白皙、細膩的手掌抱住孟雨澤的細腰,整個人跪在地面上撲到了他的懷中,連聲音都帶着哭腔:“雨澤哥哥,我手好疼。”
孟雨澤整個人都要風中凌亂了,安格斯這是在懷疑他的智商麼!爲什麼要做這麼蠢的舉動,好好說話會死麼!
“起開!不要在我面前賣蠢!”孟雨澤拍着安格斯的頭頂,見過安格斯的做法之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安格斯擡起臉靜靜的注視着孟雨澤臉上帶着憤怒,又很無可奈何的表情,突然淺淺的笑了起來,他主動爬起身,拉扯着孟雨澤的手掌,一用力就將他打橫抱在自己懷裡,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雨澤哥哥,如果我對着你撒嬌,討要感情,你會護着我,但永遠不會正視我。我會做個能夠保護你的男人,不止是嘴上說說的那種。”
孟雨澤扯住安格斯的衣領,與他對視的時候惡狠狠的等着少年,尖銳的說:“保護我?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你打算怎麼保護我。你是個沒有身份的人,地球上沒有任何你的檔案,想要揭穿你的身份易如反掌,你剛剛還敢和阿爾法·索倫斯吵嚷起來。你到底知不知道,只要他對科學院多說一句話,你就要和‘夏娃’一樣被人圍追堵截,再也沒有未來了!”
安格斯看着孟雨澤充滿了感情的眼睛,臉上的笑容更顯閒適,他單手託着孟雨澤的身體,將空出來的食指壓在孟雨澤柔軟的嘴脣上來來回回的緩慢摩挲,解釋道:“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但阿爾法·索倫斯拿到了你銷燬的細胞,並且顯然他做實驗的時候並不像你那麼嚴謹,在未確定最終結果的時候,他將‘夏娃’強制自己成年時候排除體外的生長細胞培養出來,注入了自己體內。”
“……他瘋了麼?”孟雨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內容。
“沒瘋也差不多了。”安格斯扯回自己的衣領,握住孟雨澤的手掌,讓他環抱住自己的脖頸後,重新兩手抱住青年的身體,一邊往兩人的新房間走去,一邊輕聲解釋:“‘夏娃’排出體外的細胞培養後注入人類體內,確實會令他們的潛力獲得極大的激發,但這種好處並不是沒有任何代價的。就像不停生長的癌細胞,在索倫斯還活着的時候,他體內的激素水平完全受到‘夏娃’細胞的控制,會雌性激素過量,而當他的身體供能跟不上‘夏娃’細胞消耗的時候,將會引起大面積器官衰竭。”
孟雨澤聽了這些話之後表情顯得很淡漠,他沒提出任何和阿爾法·索倫斯相關的話題,但卻注意到了安格斯一直隱瞞着他的事實。
他感到一股被隱瞞欺騙的痛苦,確實還是忍耐住自己的心情,垂下頭咬着牙詢問安格斯:“‘夏娃’的細胞,你知道會它們侵入人體造成什麼結果?”
安格斯微微一愣,看着孟雨澤只留給自己的發旋,低下頭將嘴脣貼在他漆黑的短髮上,帶着點息事寧人的味道說:“我和‘夏娃’在科學院的時候並沒見過面,雖然我能夠感受到她的存在,但她對我來說雖然是同類卻太低等了,而且……她是個失敗品。我不太瞭解‘夏娃’到底是怎麼樣的,現在做出的推測也是根據你們手頭的材料——當然,索倫斯的體內的細胞對我有恐懼感,我可以知道他的情況。至於真正的‘夏娃’,她沒靠近過訓練營,否則我會感覺到她的存在。對她來說,全世界除了你和我,在沒有更美味的男人了,如果察覺到了的話,她不會不來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說你是‘亞當’與‘夏娃’可以產下同族的孩子,那麼我只是變異人,對她有什麼吸引力呢?托比亞斯·貝茨是個變異人,他的驗屍報告之中表示‘夏娃’對他沒有一丁點興趣。”孟雨澤就事論事的說。
安格斯神秘的笑了笑,用一種驕傲的語氣說:“你是不一樣的,其他變異人根本沒辦法與你相提並論,你融合了‘夏娃’細胞之中完好的那一部分,基因鏈得到了鞏固。”
孟雨澤以爲安格斯的意思是自己是五級變異人,而且被肉瘤的被膜包裹後還爆發了新的能力,但之前每次“猜想”多多少少都有些與事實不相符的結果,又讓孟雨澤懷疑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確。
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安格斯瞳孔一陣劇烈的變化,由智腦控制的門鎖已經打開,他抱着孟雨澤走進同樣狹小的房間,房門自動關閉。
房門的“懂事”完全讓孟雨澤忘記了之前的問題,進而被安格斯從一開始故意歪樓的政策實施成功,再沒想起關於安格斯“如何保護自己”的問題。
安格斯輕手輕腳的將他平放在牀鋪上,只有一米二寬的單人牀和上面鋪着的統一軍用被褥昭示着荷包蛋型的睡袋顯然在安格斯離開的時候就已經報廢了。
他握住孟雨澤的腳踝,將套在他腳上的皮鞋和襪子都脫掉,隨後又服侍着孟雨澤脫掉外衣外褲,更換上舒適的家居服,自己匆匆跑進盥洗室,沒多一會端着一盆熱水蹲在了地面上。
安格斯抓住孟雨澤的腳踝,孟雨澤立刻就明白安格斯要做什麼了,他臉上泛出紅暈,向回收攏着自己的雙腿,安格斯擡起眼看向他,手上用力一扯,巨大的力量立刻讓他控制不住身體的向着少年滑了過去。
岔開雙腿盤在別人脖頸上,孟雨澤一直以爲這種鏡頭應該出現在22禁小成本教育片上,但他現在卻被用力過猛的安格斯扯得掉下了牀沿,只剩下雙手還緊緊抓着一側的牀柱,下肢完全依靠着安格斯托着他臀部的雙手和自己死死掛在少年肩膀上的膝蓋,甚至他的雙腳就擰在了一起,恨不得完全纏在安格斯身上,以防自己掉下去。
牀鋪和地面之間的距離,明明只有不到四十釐米,爲什麼條件反射的抓住一切身邊的東西來固定身體,明明直接摔下去也不會受傷的!
孟雨澤簡直覺得自己剛剛的行爲蠢透了,不堪回首纔是他內心的真是寫照,他立刻放開擰在一塊的腳踝,同時鬆開牀柱,試圖話落在地,卻被安格斯緊緊抱住腰臀,阻止了行動。
“會掉進水盆裡的。”安格斯站起身,拖着孟雨澤的身體慢慢將他放回牀鋪,手指留戀不已的對着兩團彈性十足的臀瓣捏了捏,趁着孟雨澤還沒來得及直起身,順着長腿壓住他的膝蓋,讓孟雨澤不得不將雙腳主動放進水盆之中。
比熱水涼了很多的手掌握住孟雨澤的雙腳,仔仔細細的揉搓着他的腳掌,帶來一片□。
孟雨澤腳趾微微顫動,手掌扯住被單,別過臉,白皙的臉頰上殷出一片紅暈,安格斯的手掌得寸進尺的捏住他的腳趾,指尖伸進趾縫指尖。
孟雨澤瞬間擡高腳掌將雙腿收攏到牀鋪上,隨即僵着動作停在原處,低頭撞見安格斯雙手泡在水中,擡頭看着自己的眼神,溫柔、放鬆、飽含無奈。
“啪嗒——”水滴順着孟雨澤的腳背話落,打在金屬地面上,打破了一室安靜。
“腳伸出來,還沒擦乾淨。”安格斯的雙手從水盆中抽了出來,取下一直掛在脖子上的新毛巾,拉住孟雨澤的腳踝包裹住他的腳掌,慢慢滑過緊繃的腳背,一點點吸乾趾縫之中潮溼的水珠。
安格斯專注着手上的動作,嘴角帶着微微笑意,年輕的臉上沒有任何不耐煩,反而明顯樂在其中,當他放開孟雨澤雙腳的時候,眼中透出的遺憾情緒讓孟雨澤恨立刻盤住雙腿將腳掌壓在身下。
他竭力繃住臉上的表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說:“去洗漱吧,雖然‘夏娃’今天沒來,但既然你說她不會放過你和我,那她遲早會來的。”
“明天做完訓練後,陪我出門逛逛好麼?我從沒好好看過這個星球。”牀鋪只有那麼一丁點寬,孟雨澤再用力閃躲,也只能躲到一米二之外,因此,安格斯的請求清清楚楚的迴響在他的耳邊。
“嗯,我知道了,出去逛逛也好,更能夠將‘夏娃’引出來,你不是說她沒過來是因爲感覺不到我們麼。這樣正好讓維克多減輕工作量,也省得增加受害人數量。”孟雨澤面朝牆壁,語調沒有一丁點起伏,讓人分辨不清他的情緒。
安格斯輕輕嘆了口氣,端起水盆走回盥洗室,孟雨澤用力捏住被角閉緊雙眼強制自己進入睡眠,可盥洗室中嘩啦啦的水聲總提醒着他,裡面的少年如果走出來就會和他躺在同一張牀上,蓋着同一牀被子,親密的分享房間之中的空氣。
孟雨澤就這麼僵硬着身體側躺在牀上,水聲終於停止,被褥傳來淺淺的拉扯感,下一瞬柔軟的嘴脣印在他耳背與脖頸相接的位置上,少年輕輕說:“晚安,雨澤哥哥。”
炙熱的呼吸吹拂在脖頸上,讓孟雨澤敏感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幾乎認爲安格斯下一刻就會擠上牀和自己擁抱在一起,但在耳背上一個淺淺的輕吻之後,熱源離開了孟雨澤的身體。
輕到幾乎消失的腳步聲在後退的特有音節之後停止,衣料摩擦的微微響動過後,房間之中只剩下兩人呼吸時候傳來的聲響。
孟雨澤在心中默默的數數催眠,可當數字突破一千的時候,他忍不住翻過身做起來,視線在不大的房間之中搜尋,讓他掛心的少年竟然什麼都沒鋪就直接平躺在地面上,雙手交握着放在肚子上的姿勢很規矩,在孟雨澤將視線上移的時候,猛的睜開眼睛捕捉到了她的視線。
少年露出一抹迷濛而柔軟的笑容,輕聲說:“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孟雨澤對着這樣乾淨的笑臉,突然覺得自己很殘忍,他明知道安格斯在地球上所有感情的牽扯都只有自己,甚至就連安格斯寧可冒着生命危險不離開,也只是因爲他而已,可他總是對安格斯要求太多、太高,逼着安格斯承諾他做不到的事情。
安格斯實際上是在科學院之中被培育出來的男外星人,他的真實年齡只有五十天。
如果對待一個五十天大小的人類孩子,他的要求大概只是“小祖宗,求你半夜不要哭鬧和尿牀,讓我睡個好覺”,而對安格斯……同樣只有五十天大小的安格斯,他卻要求他能夠對抗整個世界。
安格斯早已足夠好,不好的是他,他太貪心了。
孟雨澤爲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強求而皺緊眉頭,心中再一次被自責的情緒淹沒,他突然意識到如果自己在發現安格斯就是“亞當”的時候沒有成爲恐懼和過度責任感的俘虜,而是好好引導和教育安格斯,那麼不論自己還是躺在地上怕他嫌棄而不敢靠近的少年都不會面對這麼長時間的折磨。
……不過,現在意識到這個問題,也不晚,只要想改正,永遠不嫌遲。
孟雨澤露出只有安格斯小時候才見過的溫暖笑容,掀開被子拍了拍散發着溫暖誘人氣溫的褥子,邀請:“一起睡吧,房間裡雖然是控溫的,但是地上都是金屬材質,躺着不會舒服的。”
安格斯滿臉不敢置信的神色,一雙金瞳直勾勾的定在孟雨澤身上,更讓他心裡的自責翻了一倍,臉上的笑容放得更加溫情,看着安格斯的眼睛帶着鼓勵的點點頭。
安格斯臉上馬上顯出狂喜的神色,飛快爬起身鑽進了被窩之中,微涼的衣褲讓孟雨澤身上冒出一層疙瘩,安格斯馬上將衣褲扯下扔在地上,伸出手臂穿過孟雨澤的脖頸,將他從上到下都幾乎摸不到肌肉的消瘦身體擁在懷中。
溫暖而光滑的肌膚相貼,少年飽滿、充滿了力量的修長肌肉緊緊包裹着孟雨澤的身體,隨着他的移動小幅度調整着自己的姿勢,讓孟雨澤枕着他的手臂能夠休息的更加舒適。
孟雨澤爲了與往日不同卻似乎想念了許久的相擁而眠而翹起嘴角,伸手搭在安格斯的腰間,少年立刻繃緊了身體,臉上是不加遮掩的驚喜笑容,他將臉埋進孟雨澤頸窩,下巴輕輕頂着孟雨澤的鎖骨,冰涼順滑的頭髮磨蹭着他的耳朵。
“好癢,別動。睡吧,我們一起出門。”孟雨澤眯着眼睛伸手輕輕撫摸着安格斯的後背,像小時候哄着少年入睡似的動作,很快讓他放鬆了身體。
“雨澤哥哥,我真的很高興。打從你知道我……”安格斯似乎有些急切的想要解釋什麼。
孟雨澤摩挲他脊背的動作沒有一丁點停頓,輕聲說:“不光是你的責任。我……也很害怕,對自己沒有信心,不相信你永遠能夠像現在一樣信任我,而且你明明有着高於絕大多數人類的智慧,我卻還是認爲你無法戰勝獸性。安格斯,很抱歉。”
安格斯完全不在意孟雨澤的心情有過什麼起伏,又如何自責,他只需要知道青年日後不會再想要隨手丟開他就足夠了。
抱緊懷中的身體,安格斯像是已經睡着似的,淡淡的發出一聲“嗯”,在孟雨澤以爲他不會回答後,突然說:“我不在乎你的退卻和遲疑,但是不要再丟下我,再也不要這樣。”
……再來一次,他真的不知道面對孟雨澤的反反覆覆,最後是不是想要毀掉這個世界。
如果這個世界再沒有任何人類,雨澤哥哥自然也就不會再去掛念任何其他人,只會是他的——這種想法的誘惑力太大,但他很瞭解雨澤哥哥對那些……低等生物……的熱愛,自己毀掉這個世界,得到的也不會是重視,而是兩人之間關係的徹底毀滅。
安格斯看得清清楚楚,但他怕孟雨澤的反覆會讓自己的忍耐化爲烏有。
誰沒點衝動的時候,何況他還沒過中二期呢!
“我知道了,日後有事情,我們都一起商量好不好?”孟雨澤閉着眼睛輕聲商量,語氣之中已經透出睡意。
“你說什麼,我都很願意。”安格斯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一下被子,指尖透出微微柔光,再垂首看向孟雨澤的時候,他果然已經睡着了。
安格斯捨不得閉上眼睛,他注視着孟雨澤的睡顏,臉上帶着癡迷不已的神色,終於忍不住一遍遍輕柔的親吻着他的發旋。
透氣窗頭透出天光微亮,安格斯看着懷中開始蠕動着試圖掙脫睡夢的男人,微笑着合上眼,雨澤哥哥醒過來一定會動作小心的怕吵醒自己,緩慢的、帶着試探的鑽出被窩、跨過被單下牀,然後光腳踩在地面上鑽進盥洗室之中……
孟雨澤張開眼睛後,有些迷糊的眨了眨,立時清醒過來,看了一眼將自己圈在懷中卻並沒有讓他感到擠壓的少年,孟雨澤主動親了親他的側臉,果然輕手輕腳的鑽進盥洗室打理自己,當他再推開門安格斯已經穿好衣服,將被褥收拾整齊等在邊上。
“我要先去一趟實驗室,昨天培養的細胞該繼續下一步了。你呢?”孟雨澤擦着臉詢問安格斯。
安格斯視線一直隨着孟雨澤轉動,聽到他的詢問立刻回話:“我去找查爾斯,軍隊有晨間操練。”
“嗯,那我等你一起吃早餐。”孟雨澤既然下定了決心與安格斯重新培養更適合彼此的相處模式,態度自然有了極大的轉變。
安格斯臉上帶着笑,卻並沒有像小時候一樣對着孟雨澤多加糾纏,既沒要求抱抱,更沒提出早安吻的要求,他直接利索而平淡的丟下一句“我先走了。”,隨後直接打開房門消失了蹤影。
“……又沒依靠智腦開門?”孟雨澤的語氣之中帶着疑惑,他走上前拉了拉門把手,果然聽到智腦阻止自己行動的聲音。
“未輸入正確密碼,房門不可開啓。”
果然如此!
這就是安格斯之前在他腦海中提過的“意念制動”吧?孟雨澤擡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腦中的記憶在“意念制動”幾個字之後,就像是敲對了密碼的保險箱,突然將他在被膜之中消失的一小段記憶完完整整的還給了他。
“原來我曾經因爲疼痛而想着‘周圍吵鬧的一切都消失就好了’而讓地面上上的沙石整個浮空?幸虧安格斯阻止我了。”孟雨澤的臉色被自己差點做出的事情嚇得發白,因爲少年當時乾脆利落弄暈自己的舉動而默默感激他。
如果曾經傷害過那麼多親近之人的性命,他將失去繼續生存的勇氣。
孟雨澤回想着將沙石浮空的感覺緊盯着房門,雙眼瞳孔漸漸失去了焦距,“咔噠——”一聲,完全受到智腦控制的門鎖已經打開,而青年的額頭佈滿了汗水。
他驚喜不已的來回看着房門,終於拿好物品走出房門後重新使用新開發的能力將其關閉。
……似乎,沒有第一次有意識的使用意念開門時候那麼艱難了,到底是自己的意志力提高了,還是熟練度對操作有影響呢?
孟雨澤在心中悄悄記下這個疑問,帶着資料進入實驗室,昨天還被安格斯收拾到吐血的阿爾法·索倫斯竟然先孟雨澤一步來到實驗室之中,而且看他的臉色就像是昨天被打得滿地找牙的人與他完全無關似的。
索倫斯分神看了孟雨澤一眼,其中的意味被孟雨澤捕捉個正着——來了,又是那種詭異、飽含貪慾的眼神,索倫斯到底對他有什麼不良企圖?——可在孟雨澤順着索倫斯的視線看回去的時候,他竟然直接撇過臉刻意躲避着孟雨澤的視線。
安格斯的威脅竟然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以至於索倫斯這個科學瘋子都不想詢問他手中的研究成果了?!
孟雨澤內心諷刺的笑了笑,難道索倫斯覺得他會相信麼,看來是被他注射到體內的“夏娃”細胞起到了某些“不足爲外人道的小麻煩”。
孟雨澤再次看向索倫斯,敏銳的發現他的呼吸節奏發生了改變,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的瞳孔除了顏色,看起來和安格斯的豎瞳沒什麼差別。
有危險!
孟雨澤靠在牆壁上看着索倫斯舔着嘴脣衝自己大步走來。
孟雨澤瞬間移動到了實驗室的門口,集中精神企圖在不出聲的情況下直接逃出去,而後在門外更改指令將變異了的索倫斯所在實驗室之中,但“夏娃”的細胞異體繁殖,帶給索倫斯的好處顯然不止一點點,他的速度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孟雨澤的動作還沒做完,他已經再一次撲過來將孟雨澤牢牢按在實驗室的大門上,像只沒有理智的野獸一樣湊在他頸側急促的嗅着,孟雨澤繃緊身上的肌肉,隨時準備反抗,但索倫斯眼中卻來回閃爍着貪婪和隱忍,彷彿被理智和獸性不停拉扯而無法做出決斷。
這給了孟雨澤一點點試探他是否還清醒的信心,他輕聲叫着索倫斯的名字:“索倫斯,阿爾法·索倫斯……”
索倫斯驟然停止的剛剛的動作,眼神有些迷茫,隨即變成驚恐,他抓着自己的頭髮不停後退,狠狠撞翻了試驗檯上的瓶瓶罐罐,各種顏色的試液混合在一起流了滿地,幾秒後實驗室已經充滿了怪異的味道。
時間像是被按下了停止鍵一般,索倫斯保持着撕扯着自己頭髮的動作靠在試驗檯上,有着嚴重潔癖的男人,竟然完全沒注意到他身上的白大褂沾滿了各種看起來污濁無比的髒污,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索倫斯,你還好嗎?”孟雨澤怕他像剛剛似的猛然發瘋不敢上前,但他覺得索倫斯似乎恢復了神智,因此輕聲叫着索倫斯的名字。
索倫斯轉過臉看着孟雨澤,無聲搖搖頭,抓着試驗檯的邊沿慢慢滑落到了地面上做好,在孟雨澤以爲自己聽不到回答的時候,聲音十分沙啞的說:“安格斯是‘亞當’,不是五級變異人?”
雖然索倫斯使用的是疑問句,但他說話的語氣卻明明白白的表現着他對自己的猜測充滿了信心。
孟雨澤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他的問題,抿着嘴脣站在門口,索倫斯突然發出一聲尖銳而嘲諷的笑聲,不同於以往冷漠的沙啞聲音之中帶着些許顫抖的說:“能讓我和他談談嗎?我保證不會將他的秘密說出去。”
“我不懂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索倫斯,我不會讓安格斯冒險的。”孟雨澤想都沒有直接拒絕了索倫斯的要求。
索倫斯擺擺手,低沉的聲音顯示出他的無能爲力:“他?他會安穩的活下去,可是如果他不肯見見我,那麼我很快就會死了,對吧——至少活下來的人也不會是我阿爾法·索倫斯了。”
孟雨澤仍舊搖搖頭,平靜的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索倫斯臉上的表情越見嘲諷,有點不耐煩的說:“別裝傻了,‘亞當’那麼重視你,知道你喜歡可言他會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你。他一定說了我現在還是安全的,而且還能得到外形細胞帶來的好處。但我告訴你,我房間裡有一臺時間分割器,將其調整時間流逝速度後,培養細胞的結果顯示,外星細胞更新換代是以每六個月爲一週期的,而加速培養之後的結果,第十代後全部凋亡。”
孟雨澤沉默的看着索倫斯,他雖然從不願意面對死亡,但不得不說索倫斯這種瘋子如果死了,也許對全人類都有益處,但索倫斯接下去的話卻讓孟雨澤完全僵硬在了原地。
“我當時感到很絕望,關閉了時間分割器後,隨手將已經凋亡的細胞培養器扔在了裡面,而當我吃過早飯再回到房間的時候,裡面應該已經因爲自主死亡的外星細胞竟然重新活了過來,而且從單個細胞變成了細胞團——你知道這意味什麼嗎?”索倫斯說這話,本就因爲常年蹲在實驗室中不見陽光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它們在進化?”孟雨澤順嘴接上了索倫斯的話。
索倫斯繃着臉點點頭,撐着身體慢慢站了起來,眼神怪異的瞥了孟雨澤一眼,直白的說:“就算不提培養我培養出的外星細胞有什麼異變,我本人也感到非常奇怪。我有家族遺傳性高血壓病,通常在三十到三十五歲爆發、惡變,然後……呵呵,就可以計算我家族的五年存活率了。還有三個半月,我就三十歲了,所以,我纔會確定外星細胞的強大活性後,不顧一切的將它們注入體內,它們也確實按照我的設想爲我提供了完美的活力和健康,但很快,我發現自己時常不能控制自己的行爲。”
發現孟雨澤看着自己的眼神終於變得嚴肅不少,索倫斯爽快的說:“我發現自己對女人失去的性/欲,而你身上無論是氣味、聲音還是眼神,在我看來都帶上了性/暗示。”
索倫斯的話像是一聲炸雷迴響在孟雨澤耳邊,讓他一瞬間腦子變得無比空白。
性、性、性/暗示?
他天天好吃好喝、好好蹲實驗室,沒事甚至還會帶上一架沒有度數的眼鏡裝斯文,衣服從來都是乾乾淨淨的黑、白、藍、灰,釦子永遠只打開一顆,他怎麼就暗示誰了!
孟雨澤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這一次毫無壓力的依靠着意志力打開了實驗室大門,踩着重重的步伐走出去,實驗室的大門“嘭!”的一聲合攏,完美的展現了孟雨澤現在的心情。
他需要去找安格斯,問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爾法·索倫斯恢復了清醒,臉上重新變成了淡漠的神情,他看着自動開合的大門挑了挑眉毛,雙手抱胸靠在實驗臺上,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原來也是個普通人,不,是變異人,而且還挺純情的……”索倫斯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嘴脣,無聲笑了一下,看來他原來了解的那個孟雨澤只是青年刻意展現在外界的模樣,會生氣、心軟、腦子不轉的孟雨澤纔像個活人。
好像,更迷人了。
孟雨澤走到訓練場的時候,比較清閒的只有坐在臨時搭建的乘涼棚中整理報表的林達,維克多、查爾斯和安格斯都光着上身和戰士們一起兩人一組坐着仰臥起坐,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乍然看到一篇曬成性感蜜色的粗壯漢子賁起的胸肌和腹肌,孟雨澤不由得一愣。
“看什麼呢?風景不錯對吧?”林達笑眯眯的捏着孟雨澤的耳垂調笑,一雙風情四射的桃花眼對着在場的戰士們掃去,很得意的說:“我把你哥都忽悠下場了,嘖嘖,真是迷人死了,我鼻腔之中充滿了性感的男人味兒,每天這麼練再引不來‘夏娃’,我可就要說‘夏娃’的審美太差勁了。”
孟雨澤往邊上側了一步,眼睛看着安格斯,突然發現相貌看起來仍舊略顯稚嫩的少年在身材上已經成功戰勝了大多數正處在身體機能巔峰狀態的戰士,寬肩窄腰翹臀,確實非常迷人。
他調回視線看着林達,輕聲問:“訓練還有多久結束?我打算帶安格斯去一趟實驗室,然後出門逛一逛。”
“安格斯的訓練隨時可以結束,事實上,我看過他的體能測試,根本沒有鍛鍊的必要,體能比你哥都完美,而且這孩子的學習能力非常驚人。你是沒看到,今天早晨維克多給他講解小型機甲的使用方法花了一個半小時,還不是最細緻的那種,但他熟練操作只用了半個小時。如果不是知道他也是個變異人,我真覺得他原來就是個機甲戰士。”林達說着露出羨慕的神色,他家世與維克多相當,可就算能夠隱瞞住變異人的身份,他的體能也完全跟不上機甲戰士的基礎訓練,反應能力也糟糕的很。
林達的話讓孟雨澤心中一驚,飛快轉過視線看着安格斯,扯着嘴角大聲呼喚着少年:“安格斯!”
少年微微一愣,胸膛與地面保持着四十五度角停下正在起身的動作,對上孟雨澤的眼睛,他立刻示意壓着自己雙腳的查爾斯將他放開,飛快的跑到青年面前:“雨澤哥哥,我們要出門了麼?”
“不,先去一趟實驗室,阿爾法·索倫斯發現了一切奇怪的情況。”孟雨澤壓低聲音,眼神之中終於出現了驚慌的神色。
安格斯攬住他的肩膀,臉上表情自然無比,就連聲音都沒有絲毫變化:“走吧,別這樣,維克多很敏銳,他會發現的。”
孟雨澤緊張的回頭望了一眼維克多,果然見到他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和安格斯的互動,侷促的對維克多笑了笑,孟雨澤立刻轉回頭僵硬的被安格斯攬着往回走。
“雨澤哥哥,我從來不知道你這麼膽小。”安格斯鼻腔之中發出輕柔的笑聲。
“……那是我哥。”孟雨澤壓着聲音明明白白的說,欺騙家人已經讓他倍感壓力,其他人他還真就沒怕過。
兩人來到實驗室,索倫斯詭異的豎瞳仍舊沒有消退,安格斯看着他的眼睛,終於露出些許慎重的神色。
“真是個奇蹟,殘缺的基因竟然也能夠與‘夏娃’的細胞融合。”
安格斯話一出口,索倫斯眼中立刻閃過不悅的神色,但他抿了抿嘴脣,開口的時候聲音維持的非常平和:“奇蹟時時刻刻都在發生,我找你來,是爲了解答自己身體變化的影響,”
安格斯點點頭,中肯的說:“非常實際的想法,但是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呢?意志力低到竟然能夠被‘夏娃’這種殘次品的細胞所控制的人類。”
“……我承諾,決不再接近孟博士。”阿爾法·索倫斯咬了咬牙,過了許久終於將安格斯最希望聽到的話說出口。
安格斯勾起嘴角,惡意的說:“就算你接近了又有什麼威脅?雨澤哥哥的精神力正在提升,一星期之後,你就再也威脅不到他的安全,哪怕被控制了也只能跪在我們腳邊搖尾乞憐。哈,多可憐那。”
孟雨澤看向安格斯,安格斯撓了撓他的掌心讓孟雨澤稍安勿躁,得到少年的暗示,孟雨澤直接放棄了現在提問,將主導權交給安格斯。
安格斯再也沒有陪索倫斯兜圈子的興致,他飛快的說:“六年之後你會‘再生’,醒過來的時候你能夠保留自己的知識、眼界、見識,但你會發現人類的思考方式不再適合你了。”
“你會成爲一個徹底的外星人。”安格斯一錘定音。
索倫斯聽到後臉上閃爍的是驚喜的神色,而孟雨澤卻顯得十分憂慮,如果以這樣的方式來擴大種族,那麼安格斯想要征服地球簡直太容易了。
安格斯注意到孟雨澤的神色,握緊了他的手掌,孟雨澤擡頭衝安格斯露出淡淡的笑容,心裡告訴自己應該更加相信他,手中微微加了些力道與安格斯十指交握。
“我們走吧,這是個很適合玩樂的城市。”孟雨澤丟下了之前的話題,終於向安格斯兌現昨天晚上的提議。
安格斯輕聲詢問孟雨澤:“雨澤哥哥,我們怎麼出門?運輸機甲上的飛行器都印有軍部的標誌。”
孟雨澤眯眼笑了起來:“維克多肯定會假公濟私帶一架飛行器的,我知道密碼指令,走吧。”
安格斯脫掉上衣,抱住孟雨澤的細腰直接飛向頂層,這個舉動把孟雨澤嚇了一跳,他控制不住自己音量,大聲喊到:“你怎麼變身了,被人發現了會被弄去科學院的!”
安格斯看着孟雨澤着急的神色,突然在半空中對着他淡粉色的嘴脣親了上去,好半晌才說:“我加入了維克多的變種人機甲戰士培訓計劃。爲了給自己一個正式身份,我打算報名去科學院第六區做自願參與《宇宙計劃》的‘變種人’。索倫斯就算是爲了活下去,也會給我擔保,讓我每天按時出入的。這樣的話,我和你住在一起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孟雨澤以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安格斯,並不贊同他的想法:“你知道這有多危險麼?你的基因比人類多出了二十種鹼基,只要一個並不困難的測驗,身份馬上暴露在人前——看看‘夏娃’現在面對的抓捕,你覺得第六區會覺得你溫和可親、易於掌控、適合永遠保留麼。”
安格斯自信的笑了笑:“雨澤哥哥,我說過‘夏娃’是殘次品,她無法在人類之中隱藏自己的不同,但是我一直很‘安全’,我不同於人類的血液和基因組成部分,我可以保證它們離體後一小時內分解。這點時間還不夠你們把試劑調整好的,我沒有什麼危險。”
說着話,兩人已經落在運輸機甲上層,平靜了心情的孟雨澤指着最角落裡停着一架外形樸實的黑色飛行器讓安格斯飛過去,兩人很快鑽到入口,被智腦柔和的電子音阻攔住了去路。
“雨澤少爺,你又偷偷使用大少爺的飛行器了,不過——請輸入密碼。”
孟雨澤對着安格斯饒有興致的眼神尷尬的笑了笑,“琳達·索維爾·安琉索斯。”
“密碼正確,允許通過,雨澤少爺,你想去哪裡呢?”
“這裡最出名的就是山水,去水世界玩吧。”孟雨澤沒有什麼遲疑,雖然他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來玩了,但帶着“小孩子”確確實實是頭一次,哪怕安格斯強調他已經成年,這也改變不了安格斯的實際年齡只有五十多天的現實,他肯定對地球充滿了陌生的情緒。
“……那是林達的名字?”安格斯難得有些好奇心,對身邊人提出詢問。
“林達出生時候的名字,那是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孟雨澤樓上露出糾結的神色,話了幾秒鐘組織好語言後對林達的身份做出解釋,“他剛剛出生的時候表現出來的完全是女嬰的體徵,但在性別意識啓蒙的時候,突然有一天晚上被他母親拉着洗澡的時候完全變成了男孩。……然後在整個青春期都沒有變回去,當然,經期那幾天他會很難受,疲倦、嗜睡、無原因流鼻血,直到遇見維克多。”
孟雨澤攤開手掌,搖了搖頭:“林達又有了變成了女性的能力,但他其實從生理和心理上來講都是完全的男人,這一度讓他很痛苦,而且讓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家裡養的是兒子不是女兒的安琉索斯家再一次震驚於孩子性別又變了的現實。但也許是因爲女性體本身錯過了青春期的問題,雖然當時做的檢查所有□官都發育良好,但林達在成爲琳達的時候,看起來永遠是個十六、七歲的清純少女。”
安格斯想象了一下不停爲了孩子更換身份證明上“性別”的安琉索斯夫婦,表情嚴肅的點點頭,果然是個令人悲傷的故事,如果孟雨澤突然不能確定是雨澤哥哥還是雨澤姐姐,他也會很悲傷的。
安格斯聽孟雨澤解釋的時候也沒忘記拉着他靠在自己懷中,而孟雨澤還是嘆息着:“最糟糕的還沒完,安琉索斯家並不像亨特家旁支衆多,這一代只有林達一個孩子,原本他由女變男的時候也算是好消息,可當他最終以女性的身份與維克多登記結婚的時候,軍部的權利紛爭已經開始,原本軍部九個家族輪流當政,每個家族就各有軍事和政治態度上傾斜,加之聯姻等等關係相互交錯,水底下根本不太平。安琉索斯家的唯一繼承人成爲琳達·索維爾·安琉索斯·亨特的時候,軍部的水已經徹底沸騰了。”
安格斯第一次看到孟雨澤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褪去了學者特有的溫和清高,深沉銳利的像是一把尖刀,黑色的眼眸之中閃爍出嘲諷的光芒,他雙眉揚起,一邊嘴角輕輕撇着。
“我原本打算加入世界環境保護組織,繁育瀕危滅絕的動植物,但在維克多和林達婚禮之後,我私自向科學院投遞了工作申請,然後考了進去。亨特家需要一個能夠在科學院站得住腳的人,我有這個能力,所以……”孟雨澤說着眼中嘲諷的神色全消,眼圈有些發紅。
“雨澤哥哥,如果你不喜歡科學院,維克多不會逼着你在那裡工作的,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你剛剛的表情,不適合你,我會保護好你的,你想做什麼都行。”安格斯貼過來,用額頭親暱的磨蹭着孟雨澤。
孟雨澤臉上終於恢復了笑容,他側過臉枕在安格斯的肩膀上,口氣變得十分柔軟:“父親、母親和維克多對我的疼愛都是發自內心的,當初他們明知道我是個變異人還是收養了我。我們是真正的家人,而爲了家人付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像維克多希望我自由自在一樣,我也希望能以自己有限的能力爲亨特家族貢獻點什麼,至少別讓維克多一個人支撐的這麼辛苦。科學院的待遇很好,我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啊,到了,我們下去吧。”
話題結束,他們也正好到了震川省的水世界,這裡是大型娛樂區域,只要是和“水”有關的主題,玩法千奇百怪,孟雨澤轉過頭看向安格斯突然說:“我覺得你的相貌似乎又長大了一些。”
安格斯點點頭:“大約十八歲的模樣,剛剛好。之後的衰老速度會比人類緩慢一些。”
“52天的成長期麼?真是個奇蹟。”孟雨澤在入口刷過兩人的費用後,帶着安格斯走進水世界,而安格斯的視線在孟雨澤的信用卡上稍作了一會停留。
入門後迎面而來的就是巨大的游泳池,更深的地方是許許多多架起的滑道,遊客被大量水從上面衝下來,歡樂的笑容充斥着耳際,安格斯看着只穿着短小、緊繃泳裝的男女突然停下腳步。
“我想學游泳。”安格斯的要求讓孟雨澤愣了愣,他一直以爲安格斯展現出原形時候的豎瞳、鱗甲和尾巴的組合像是蜥蜴人,所以就應該有兩棲動物的特徵,但……原來是不會的麼。
“好啊,我們去選兩套泳褲吧。”孟雨澤根本沒猜測到安格斯的最終目標,泰然自若的將他帶到的泳裝選購區。
“這個很不錯。”完全沒用第二眼,安格斯抓過貨架上最短小輕薄的泳褲,拿了兩條同款不同碼的在手中。
孟雨澤直接刷卡付賬,在他看來短褲都一樣,根本沒注意到其中的細微區別——只是布料的用料多少還有很大差距的。
很大,很大的差距!
當換好泳褲走出更衣室的時候,安格斯盯着孟雨澤包裹在黑色布料之中圓潤翹起的臀部,散大的瞳孔亮了起來。
“我先去換……啊!”一名年輕的男性正要撞在安格斯身上,他卻像是後背漲了眼睛似的錯開身體讓男青年踉蹌着,當安格斯不耐煩看過去的時候,青年露出特別無辜的神情對上了安格斯的眼睛。
還沒等他開口,安格斯皺起眉頭,語氣帶着十足的厭惡:“滾開。”
與此同時,孟雨澤也遭遇了同樣的事情,但他顯然不像安格斯那麼沒有紳士精神——孟雨澤直接接住了帶着驚慌表情滑倒的黑髮美人。
安格斯的臉徹底黑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所有留下來支持正版的妹子,你們是我更新的動力,愛你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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