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戰功啊。
連黎想都在自己的下屬那得知，他們第二天就加入，看到只是一座到處都在施工的百廢待興建築工地。
沒有任何完整的施工方對接部門、機構、甲方老闆，甚至連常見的現場指揮部都沒有。
就那個漂亮高挑又犀利的短髮女孩兒，帶人在一樓一邊直播、一邊接受各種施工單位的溝通交流諮詢，調撥資金，現場調整。
然後一點點看着成型。
可能學工業設計的人，纔有這種耐住性子有條不紊，逐漸把整個亂七八糟局面收拾出來的專業把握。
嗯，就像秭小偉最早到麥子那個狗窩垃圾堆似的租賃房裡，後來她也能幹淨利落的全部清理出來，還搗鼓成自己的風格調性。
這裡也行。
周圍很多荒亂的施工黃土地，也不屬於自家園區，她安排人用便宜的墨綠色網格布鋪滿，又在建築周圍做了基礎綠化移植。
讓這棟建築在一片工棚式的園區裡脫穎而出，真有秭小偉當初搞好內衣園區的味兒，還快，成本還超低。
充分體現了秭小偉骨子裡也有的那種糊弄事的形式主義，差不多大概齊的把效果先搶着搞出來，滿足大場面隨便看一下就很驚豔的效果。
進到建築裡也是，地面刷的自流平彩色漆，牆面直接刷白都懶得找平做光滑，然後大盞大盞的工礦節能燈吊着讓天花板都不用費心處理。
目的就是拿來做直播，觀衆看到的直播間場景掛上幕布攝影棚就是了，周圍搞那麼精緻做咩啊。
MPV被移下板兒車，轉移到位，佈置直播間燈光的時候，秭小偉他們順着步梯上下視察了圈。
連電梯貨梯都沒來得及安裝，只有個臨時的工地升降機用來上下轉運空調機等設備。
因爲中央空調更是沒影兒，但基本工作面有了，一堆路邊大排檔纔會用的那種風冷空調機居然還是麥子派人去租來的。
工作時候吹主播，下播用來吹宿舍。
幾百號人都帶着那種戰天鬥地，艱苦奮鬥過的同甘共苦戰鬥氣質。
看麥子陪着兩位穿着不凡的富姐，還有光鮮靚麗的婷寶寶，一邊走一邊側身恭敬介紹，就特別有追隨感。
走到哪裡都是麥姐、麥總監的稱呼，只要麥子擡手示意就能立刻散開，該幹嘛幹嘛。
高婷婷還在給這邊並肩的秭小偉悄悄遮嘴：“看不出來這狐狸精還真有幾分妖術哦？”
倆富姐已經很識貨的調侃：“可以呀小麥，這裡已經是你的地盤了，能夠獨當一面自己當老闆了？”
“麥子，在我那只是當個秘書還是委屈你了，我們還是做姐妹吧，你這工作能力，比老常手下好些老爺們兒都強。”
麥子都低眉順眼：“謝謝戴姐給機會鍛鍊，玲姐我這也是在您那鍛煉出來的一點經驗。”
戴安妮隱約聽出來：“她說話這個腔調怎麼都跟小偉一模一樣呢。”
常月玲嘻嘻捂嘴：“可能是跟着他學當熊主播吧。”
秭小偉儘量不暴露關係，和黎想說得比較多：“我這邊都是大學生，我讀過一次，所以更明白大學能學什麼，也更習慣從大學生裡面招募幫手，他們可能經驗欠缺些，但他們擁有最熱烈飽滿的情緒，還有層出不窮的創意，最適合現在這個高速變化的時代。”
沒讀過大學的百億富豪表情有點抽抽：“那你這成本壓得有點厲害，真正把降本增效做到了極致。”
畢竟大學生嘛，很多都是頂着實習生頭銜在做事，又不要求八小時工作制，有事纔來聚集，大多數時候都是自己扎堆組合學習打磨各自專業技能，一個月兩三千甚至千把塊的很多。
更不用說承擔什麼五險一金，社保醫保福利。
可秭小偉哪裡是爲了省錢，明明是幫大學生們儘早刷經驗：“把老闆身邊那羣高薪低能的僞高層開了，纔是最大的降本增效。”
已經創建過三家有頭有面企業的黎想挑了挑眉毛：“就像你每次給別的品牌做推廣，就會獻祭個高管？”
秭小偉偷笑：“我不過是個藉口吧，問題出在前三排，根子還在主席臺，企業有問題肯定是管理者有短板，我其實不擅長管理，但作爲外來戶不管三七二十一幫忙砍雜草叢生倒是一把好手，尤其是那種跟老闆關係特別好，給足了老闆情緒價值，甚至可以忽略他們真實工作能力的傢伙，一定砍！”
黎想身邊就跟了好幾個高層，臉上的表情都不知道怎麼擺了！
秭小偉殺伐果斷：“只要這種人得到了提拔，企業裡所有人都會朝着這個方向努力，久而久之，學不會這套的人都走了，老闆身邊就是一羣擔不起責任，哄着老闆開心的高薪低能，那就等着倒閉吧。”
最近一直艱難輾轉於企業生死存亡的黎想，忍不住回想下自己周圍。
秭小偉只是根據自己看到的情況在旁敲側擊：“我接觸艾拉汽車、艾維塔汽車，都很快踢掉了這倆CEO，無論他們資歷有多麼炫目，都有個共同特徵，沒有創新，全靠經驗，一說就是我以前怎麼怎麼幹，結果有多麼好，動不動拿自己的行業資歷、職業經驗說事，可市場環境變了多少，行業環境變了多少，消費趨勢、人員能力、資源稟賦差別，每個課題的數值都不一樣，怎麼能用經驗主義去做決斷呢，這種傢伙我都優先滾蛋！”
他真是經驗極爲豐富了：“後來跟京西接觸、幫極客賣車、去打探高和的底細，我都觀察到這點，老闆周圍的高層纔是最值得清理的嘗試，所以我的團隊，幾乎沒有高層，都是如同特種兵小隊式的組合。”
高婷婷忍住要噗嗤出來的笑意，轉頭還是去挽着戴安妮咬耳朵。
秭小偉明明是靠小老婆和狐狸精向下管理，倆富姐往上疏通，還有臉說自己周圍沒高層，都是老婆女朋友，當然不需要了。
哦，還有室友。
戴安妮這點還是好，在外儘量給男人面兒，不會當面拆臺，還叮囑高婷婷不要去聽鬼話。
麥子這邊的是室友就有點多。
宿舍間儘量按照五樓是女生宿舍，六樓全是男性的管理方式，不允許隨便交叉，談戀愛、泡妞玩帥哥的都請出去開房同居，不要在這裡影響工作氛圍。
麥子就跟格桑母女住一間，很簡單樸素，甚至睡的都是帳篷睡袋，因爲根本來不及室內裝修做傢俱。
常月玲看看那些簡單粉刷的牆面，地上鋪的廉價泡沫板，還是有點心疼自家狐狸精的生活條件：“你安排下就行了，跟着住在這邊幹嘛，又不是沒這個條件。”
麥子儘量不看那邊男人，小聲點：“身先士卒，同甘共苦嘛，創業做點樣子給大家看，其實這也沒多苦，學生宿舍不都這樣，在外面租房子的小情侶有些條件還不如這呢，一樣火熱。”
每次都要出去住高級酒店滾牀單的高婷婷，頓時覺得在內涵她，嗷嗷叫的過去掐麥子的胳膊。
秭小偉卻只看了眼女生宿舍的情況，就退出去做準備了。
因爲完全值得放心。
最後乾脆在非常簡陋的四樓食堂跟所有人一起吃晚飯。
就那種工地上的大芯板，一長排幾十米的擺出去，好幾排，秭小偉他們幾個也談笑風生的跟着一起坐在塑料凳上，圍着一盆盆酸菜麻辣燙大快朵頤。
高婷婷應該是全場所有人都認識的網紅頂流，也嘰嘰喳喳的猛下筷子還阻撓麥子夾菜，又幫咯咯咯笑的梅朵找罕見的酥肉塊。
光這幅場景就讓全場數百人，沒有半分抱怨灰心的情緒。
只覺得這個團隊、企業，一定會帶着所有人獲得更好的生活。
所以場面極爲熱鬧，只是有些平時很難見到婷寶寶，以及傳媒機構大老闆的網紅、自媒體，想興奮的過來說幾句。
會被小蓮、枝枝還有幾個安保不動聲色的擋住，示意有客人就不要去打擾。
黎想從十八歲開始搗鼓網站，很快就實現了財富自由，二十幾歲在平京就住別墅，和頂級投資人做鄰居。
幾乎沒有過這種艱苦樸素的創業階段，哪怕他一直在標榜自己的平民色彩，頗爲吃驚的看常月玲也跟着吃得唏哩呼嚕。
其實就是沒有麻辣味的酸菜小火鍋，葷菜蔬菜一鍋燴了，今天老闆來，多殺了幾隻雞丟進去，但分到幾十盆裡主要也就是提鮮。
她還津津有味：“可以哦，但那天那個麻辣燙的味道更正宗些！”
戴安妮馬上發現：“哪天？最近我們沒吃麻辣燙吧？誰跟伱吃的？”
狐狸精趕緊站出來：“我我我，那天我陪玲姐在外面隨便吃了點，味道不錯，所以才叮囑這邊也做這個，但這邊外地人是大多數，就還是做不辣的，突出個鮮香……”
常月玲悄悄鬆口氣，這種局面真的還是要有幫手擋拆更好些。
黎想就很費解，你們有必要這麼裝嗎？！
賺那麼多錢！
結果秭小偉立刻就在MPV的發佈預售直播間上，給他放了個大的！
將會把所有本次直播間的收入，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