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億富豪的召喚，肯定還是要過去。
甚至都沒回擁堵的市區開車，直接從山上過去快得多。
也能在車上跟老麥談談：“我可沒想從這個設計單裡面拿回扣，回頭我轉錢給麥……麗珠。”
一說這個名兒，他就想笑。
但這會兒可不是說笑。
麥德輝寸步不讓：“那我也沒想到你送我幾萬塊的釣竿啊，這是給乙方的回扣，不是給老丈人的？”
他開着車呢。
秭小偉毫不懷疑自己要是說只是跟麥子點炮抒情，這當爹的能直接從高架橋衝下去同歸於盡。
只能儘量平和：“現在我們是處得挺好，但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呢，釣竿是我把您當長輩，當大哥孝敬的，這麼早就敲定我和阿珠的事，是不是太急了，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老麥直奔主題：“是不是因爲這家服裝企業的老闆？我聽說是個年輕姑娘。”
老江湖就是不聲不響能把事情摸清楚，還先把聘禮放在那再談事情。
體面。
秭小偉倒也不慌：“是，也不是，首先那是我姐，後媽的女兒，是我爸高攀了一代女企業家，我就是個拖油瓶，不然怎麼有機會拿到這個工程項目……”
麥德輝把手指在方向盤上慢慢敲，車速平穩。
秭小偉毫不隱瞞，把整個過程講述清楚，甚至包括自己給內衣公司做主播：“阿珠都不知道我這個主播身份，那個搭檔的女大學生現在已經不堪其擾，更主要是很難跟人解釋，爲什麼我已經有了賺幾百、幾千萬的路子，還偏要耗費大部分精力在園林園藝上。”
就很奇特，秭小偉從來沒有跟秭偉昌講述過這些。
也許從小這個爹沒靠譜過。
老麥就靠譜：“網絡直播我不懂，起碼在我看到的網紅感受來說，我也認爲這個局面不會長久，政策或者市場一定會千方百計管控這種極少數人能獲得極大利益的行業，所以你能看清這點我才更驚訝。”
秭小偉又解釋自己的職業挫折：“……這纔是我爲什麼一定要來重新讀大學，學自己真正喜歡，理論上也不會被政策影響的行當，我真的有點杯弓蛇影，所以這次更想順勢下注在汽車銷售上。”
老麥拍拍方向盤：“就這車？”
上午看見那輛氣場更豪華的suv也掛着臨牌，他都沒問怎麼一輛接一輛。
秭小偉這纔算是兜底：“實際上這算是學會換個角度看事情，順便看到了新能源車……”
老麥嘴動了動，沒說話。
秭小偉卻不是發泄情緒：“可您看看這車漂亮吧，據說長江這款車也有新能源版本，還沒上市，有云帆那種亂搞一氣只顧眼前利益企業，也有很多在做實事的汽企，特別是最近我才接觸到幾款國產高端新能源車，徹底改變了我的看法，再去看國家政策扶持，就有點明白這種博弈了。”
建築師嗯：“粵東也有很多汽車產業鏈配套企業，以前主要給合資品牌或者出口配套，現在越發傾向於自主品牌用戶了，扶持效果很明顯，我們國內已經形成了很完整的產業規模。”
秭小偉沒少觀察：“就像很多人也不太理解政策爲什麼扶持新能源車，其實就一句話，日、德、美等歐美國家掌握了汽車產業的話語權，如果能另起爐竈繞開這種行業剝削，還引領了新的產業方向，就該我們吃紅利，該這麼多產業規模到全世界賺錢，讓已經成爲全球第一工業大國的製造業開疆拓土，更不用說這還能進一步削弱日德汽車企業的產業鏈優勢，典型的國家算盤了，我想看看能參與不。”
這種建政話題，跟秭偉昌那種傻白帥說什麼，楊阿姨甚至戴老闆聽了都會笑話。
但老麥就慢慢點頭：“你膽子還是大，我一輩子只敢在建築設計行業打轉，哪怕三教九流接觸這麼多，都從來不敢跳出自己的專業領域外去嘗試。”
尤其是粵東人，特別鵬圳人很明白，時代變革無處不在，就看能不能找準這個點，還有躍身而上的膽量。
秭小偉反而把話題扯回去：“是戴老闆指導教會我做了不少事，包括能在直播帶貨上出成績，纔開始有了些膽量，典型的錢壯慫人膽，甚至我也是在幫着做宣傳視頻的時候，認識的阿珠。”
老麥聽出來：“你沒有在跟這位姐姐拍拖？”
秭小偉這點問心無愧：“沒有，除了阿珠我沒有其他男女關係，也根本沒這個精力，我跟阿珠都不是天天碰頭，我這位姐姐是有些好感，但我爸受她媽管控就夠了，我實在是受不了那種總裁範兒的超強掌控欲。”
麥德輝終於說：“我跟麗珠媽媽……確實覺得可以放心把麗珠交給你，我們就能自由自在享受生活了，呵呵，好點的男人還是很搶手哦？”
秭小偉一點得意都不敢有：“您看我這樣子，在學校已經很低調了，我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園藝學業跟項目上，大概有個一兩成在直播工作上，女性內衣我成天研究個啥，反而現在準備汽車項目我關注度還多了些，其他時間我跟阿珠都是各忙各的，所以我想這個階段先這麼着，再過幾年看看？她……”
沒敢說出口，麥子也才二十出頭吧，着什麼急啊。
可能粵東佬就覺得該早點找婆家？
老麥苦惱：“我跟她媽又得多記掛幾年……”
然後已經到了地方，連片連片的大型4s專賣店建築，各種各樣的豪車品牌，還有停得密密麻麻的各種車型。
就各種品牌扎堆兒的地方。
新車、二手車到處都擠滿了車。
秭小偉也介紹這是江州最大的汽車銷售集散地：“可我有種感覺，如果我這種類型的汽車銷售主播模式進入以後，這裡很多人就得失業，企業寧願拿一個億養頂尖的直播間團隊，也不用花更多錢給數百上千個普通銷售員，更不用說還要花這麼多門店費用，只需要做好試車、提車、保養、維修這些配合工作即可。”
麥德輝都恍然大悟：“你這麼一說，我終於明白直播間帶貨跟普通店鋪，甚至普通網店的區別了。”
秭小偉驕傲：“我甚至也是個在顛覆普通直播間的類型，我只專注於做某個產品或者品牌，這樣讓消費者產生的信任和我的信用保證都高了很多。”
老麥平時肯定也刷手機：“對，那種一晚上飛快帶貨幾十樣的，他自己恐怕都沒搞清楚這商品是什麼，反正都瞎忽悠，我懂了……誒！丟雷老謀，這麼搶手啊！”
秭小偉趕緊：“哎哎哎，雖然我都不知道伱要怎麼丟我老媽，這真不是！”
因爲轉過來的一長排長江汽車旁邊，前呼後擁的好多人圍着。
常助理身邊站着的高大男人，皮夾克、飛機油頭一看就是大佬，而且還是很有型的那種傲視羣雄。
哪怕周圍站滿了成片的員工，都擋不住這位董事長的氣場。
真的，不用介紹，連老麥這樣看過來，都能非常清晰的看出讓周圍人全都臣服的王者姿態。
知道這就是那位千億規模車企的老闆。
好像就得是這種獅子王般的存在，才壓得住車企內外四面八方的蠢蠢欲動。
然後站在這位旁邊的助理，那就是公主味兒。
哪怕常姑娘從穿着上已經很想讓自己像個助理，黑色小西裝白色高領絨衣打底，紮了馬尾簡單清爽。
但分明遮不住在撐她上位的那種矛盾感。
前金牌教培就像看到個成績每次都吊車尾，卻被爹媽推着坐在第一排，希望能考上清北的學渣。
這當爹的還是不死心嗎？
老麥還是不至於直接轟大油門衝過去，但惡狠狠的要跟着秭小偉去看看。
找個好女婿就這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