秭小偉還是清楚，沒有戴老闆，他就沒有這樣如臺階般步步高昇的接觸層面。
哦，歸根結底還是他爹把他帶進了門。
所以咱也可以算是軟二代。
就像他認識周老他們，纔有機會越級跟院長等領導有交流的機會。
不然憑什麼多看他這個大一新生半眼。
現在也一樣，他要只是這個能說上話的機會。
人家給出來了臺階：“我正好在附近省份查看銷售體系，聽說一直關注的婷寶寶有線下活動，就來看眼，考慮有沒有合作可能。”
嘖嘖，普通助理哪有考慮合作的資格，都是整理上報。
秭小偉自然會在有限的時間展現出點水平，牽着戴安妮示意：“這裡人多嘴雜，到外面找個地方說……”
遠遠的給小蓮示意下，女司機就留下枝枝繼續盯好臺上，自己悄悄跟上。
其實還有三四位美女，都跟視頻團隊擠在臺邊，她們就沒彤彤那種想取而代之的迫切，連忙小心的給老闆以及二少爺告別。
常助理也退出人羣，她後面跟着的人就多了。
不遠，就在幾十米外，隨便找了家咖啡館，門口外都擠滿了人，反而店堂有空着的靠落地窗高腳凳吧檯。
秭小偉嫺熟的點了十來杯咖啡，包括常助理背後的人都有，小蓮站那伸長脖子肯定在默默點人數，就看見稅務稽查也跟着來了。
又得加兩杯。
戴老闆對這種不需要自己全程買單的行爲還在適應，手機都摸出來嘿嘿笑。
秭小偉已經指着那邊落地窗請坐：“其實這裡平時的人流量非常稀少，起碼我知道，這家咖啡店已經轉手換過三四家以上的經營者，都是不懂做生意的小資文藝青年，傻乎乎的接盤，然後過些日子熬不住了又原價盤出去，除了虧些房租，倒也不會賠血本。”
兩位美女老闆都默默聽他東拉西扯。
但目光截然不同，戴安妮已經明顯是你特麼就是說出屎上有朵花，我也不能讓這坨屎被搶走了。
警惕而偷笑。
常助理差不多則是當初在買四千塊車路邊時那樣，冷靜旁觀的傾聽，居上位者習慣聽彙報的那種理所當然。
沒有抓到脈絡前，不會隨意打斷。
秭小偉確實是繞了個圈：“江州這幾年的文旅項目很多，老廠區、老街道很多，但大多消費者都是隻逛不買，作爲全國出了名的網紅城市，平均消費力基本上全國墊底，大多來過一次的遊客除了留下些美美的照片，不但不怎麼消費還再也不來了，這是爲什麼呢？”
這個理兒其實很多本地人都懂：“這就好比一個園林城市，操盤的不是園林專家，而是城市管理者，你說既然賣點是網紅城市、園林城市，到底應該誰來拿主意，起碼是提出專業意見呢？所以這些文旅項目，要麼是掛文旅羊頭，賣住宅狗肉，要麼是某些大佬把文旅當投名狀，做資源用的，根本不在意這點收益，不在意這小店能不能賺錢運轉正常，您能聽懂嗎？”
常助理眼神是在思考的，但似乎真的被秭小偉篩選到：“這跟汽車銷售有什麼關係嗎？”
習慣於在賣課前，先辨認考察下學生以及家長智商範疇的前金牌教培，只好劃重點：“做事應該遵循商業原則，規劃聽專業人士的建議，不能全聽大佬以及領導的，特別是細節微操，品牌該怎麼做應該尊重定位，理論聯繫實踐的接地氣。”
戴安妮都聽出來，悄悄碰了兩下秭小偉的腳？
秭小偉也回碰兩下，表示嗯。
她就完全放鬆不管了，端起咖啡杯細細品味，卻難以抑制的讓自己臉上泛起那種開心光芒。
就是她形容過她媽最近有的神采。
反正常助理都先注意到旁邊的經紀人好像忽然綻放了下。
女人之間都能懂的那種第六感，讓她這時候居然問：“你們是男女朋友嗎？”
這邊必然回答：“不是”“是！”。
秭小偉好想把手裡的咖啡杯給糊旁邊婆娘臉上。
不是他多想攀上對面，而是他早就說過，相比給內衣做推廣，男人天生對汽車興趣大多了。
能展示下就多展示。
好不容易勾勒出點專業意見，甭管對方能不能聽懂，起碼繞出個論點論據能看。
你來徹底一下抹掉努力，對方眼裡馬上就呵呵了。
明擺着是更有實力的女經紀人，喜歡這個年輕有才華，哪怕遮擋這下也能看出來帥氣的助理。
談生意的氣氛就變成了嗑cp，那還談個屁啊。
這就是跟女性談事情的麻煩。
很容易把專業意見，核心話題岔開。
她們天生容易關注情感類細節。
秭小偉只好草草結束，直接把話說透：“剛纔你聽見他們的思路了嗎，要培育自己的企業領導人成爲網紅，這就叫不專業，有兩位成功了，他們就以爲可以複製？殊不知成功的路徑不能複製，背後有萬萬千的領導人想當網紅失敗了，而且你看那幾位是像能成網紅領導嗎，那位總裁站姿都醜死了還那麼難受不自在，只可能是他的領導要求他這麼做，真是苦了他啊。”
兩位美女老闆這下終於都能聯想起自己的下屬，看誰順眼就被要求做什麼，這是企業裡的司空見慣。
但網紅這事兒，卻必須是網友投票，砸再多錢都炒不起來的比比皆是。
譬如跟她們同類的那位二公主。
反正戴安妮都咯咯笑了：“伱這麼說我也覺得像，什麼歪瓜裂棗也想捧成網紅，這是講科學的，說學逗唱獨佔一個忠字也能複製嗎？這事兒我們纔是專業的哦？”
還別說，金三角組合裡，戴老闆的確纔是最專業的那個。
她選了高婷婷吸量，卻從未要求她爲內衣擦邊帶貨，千方百計拖秭小偉做直播，都沒具體勾畫過哪怕一次直播內容、視頻劇本。
全都是交給專業人士自己搗鼓。
她只負責搭建這個結構，然後提供資本推廣。
的確挺完美的組合。
所以秭小偉也不介意多推廣下：“本來我想的是婷寶寶和熊主播聯手幫他們打造個推廣計劃，從產品推廣視頻，到直播間銷售一步到位，現在完全不用，這家不用去貼冷屁股了，跟產品無關，這下您聽懂了嗎？”
說完就起身。
既然對方是女性，他也不介意用些男女交往之間的小技巧。
戴老闆就沒反應過來，愣了下才匆忙跟着起身，還說了再見才走。
一點都不介意她這個經紀人，完全被助理牽着鼻子的事實。
又讓那位常助理偷笑了下，才重新皺眉思考。
最後乾脆選擇打電話。
秭小偉已經出來在罵老闆了：“你搞毛線啊，剛纔是在談生意，你知道他們長江汽車一年多少錢嗎，上千億規模！要是能接到這個單，纔是證明我們這個網紅組合能賺錢，而不是隻窩裡橫吧？”
戴安妮肯定多少震驚下：“千億？每天都要賣上近三億……”
然後馬上變臉：“你不準幫她！”
秭小偉好想給她一耳始抽過去哦。
好好的談生意，又特麼瞎扯。
真的有種教奧數連加減乘除都分不清的血壓升高：“算了算了，不說了，去看婷寶寶搞定工作我們就收隊收隊，瑪德費勁！”
罵罵咧咧掉頭就走，小富婆嘿嘿笑着跟後面，倒也算是軟飯硬吃。
正好這時候麥子打電話過來，秭小偉能臉不紅心不跳的接起來：“幹嘛，不知道我在忙嗎？”
也算美術學院當之無愧校花的麥子，居然秒懂還配合：“啊，是這樣，那個山湖模式的設計稿送過來了，你要不要去接收下，沒時間就我去搞定。”
甭管這邊是不是免提或者車載公放，都保證沒漏洞。
戴老闆還是習慣性的掌控：“誰呀？”
秭小偉都想說算了，這時候戴老闆肯定寸步不離，哪哪都要跟着。
正好那位常助理從咖啡館出來，也是在茫茫人海這麼一掃視，就看見正準備擠進人堆裡的兩人。
就帶着自己的浩浩蕩蕩過來：“我想跟你們談談這個推廣計劃的事情。”
秭小偉感覺自己手臂忽然抓緊的動作，靈機一動：“來，這位也是安妮內衣的總裁，單次直播間銷售十億，雙十一銷售二十三億的奇蹟締造者，女性內衣文化的守護者，戴安妮女士，你們談，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下，你們談好了價錢跟方式，我再談具體的計劃內容，晚點聯繫！”
說着拿自己的埃爾法車鑰匙，跟小蓮那邊換了寶馬鑰匙，掉頭就跑。
時間管理這門老手藝，又得撿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