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9章 《被刺死的暴君》
幾乎被洛倫佐這一劍直接斬成兩半的西蒙內塔,在勞倫斯的寶具的作用之下,分開的血肉直接長了回去。
“.唉?”
西蒙內塔人還有點懵,斬擊所帶來的疼痛感還沒有通過神經反映到大腦中,她的傷口就已經癒合了。
“幹得漂亮西蒙醬,接下來,就看我的吧!”
站在西蒙內塔身邊的達芬奇嘿嘿一笑,眼神嚴肅,轟出了手中的魔力。
“【萬能之人】(Uomo Universale)!!!”
那顫動着的,就彷彿是黑洞一樣的,由純粹的魔力所構成的寶具,脫離了達芬奇的掌控,向着魔神柱佛爾卡斯和單膝跪地,用手中的長劍支撐着自己的身體的洛倫佐飛了過去。
“可惡——”
洛倫佐捂着自己的胸口,艱難的從西蒙內塔寶具的迷惑效果中掙脫出來之後,他所感受到的又是劇烈的虛弱感,想要站起來,卻連拿着劍的手都在顫抖着。
他身邊的魔神柱佛爾卡斯也在顫抖的咆哮着,艱難的抵抗着勞倫斯的寶具所帶來的的虛弱感。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要,結束了嗎?
明明纔剛剛到這個地方!
自己明明已經確定了自己的事實,並且一直在爲其而努力,難道就要敗在這羣已經摧毀了一次理想的世界的人嗎?
但無論洛倫佐怎麼想,達芬奇的寶具都已經逐漸靠了過來。
“呃——啊啊啊啊!!!”
他動用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擡起了手中那代表了佛羅倫薩的王的長劍,對着【萬能之人】劈砍了過去,想要做出最後的掙扎。
乒——
他確實砍在了那光球上。
嗡——
嗡嗡嗡——————
轟!!!!!!
“這樣,能算是.結束了嗎?”
勞倫斯半跪在地上,沒站起來,解放寶具所帶來的虛弱感是她永遠都沒辦法克服的一個毛病。
或許未來能克服吧。
在藤丸立香的令咒呃幫助之下,威力本就恐怖的達芬奇的寶具破壞力更上一層樓,整個佛羅倫薩中心廣場的地面,都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那彷彿參天的魔神柱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了濃郁的煙塵,彷彿久久不會散去一樣。
“.雖然我也很想要確認這個事實,但,沒有。”
瑪修有些艱難的聲音從通訊器中傳了出來。
煙塵落下,洛倫佐,出現在了迦勒底所有人的目光之中。
洛倫佐顫抖着,看着裹在自己身上的,那彷彿魔神柱一樣的組織。
他確實是砍中了達芬奇的寶具,那個距離,他絕對會死去的。
但他沒有死。
佛爾卡斯,幫他擋下了這次足以致死的攻擊。
“佛爾卡斯.?”
看着逐漸消失,化作灰色煙塵的佛爾卡斯,洛倫佐的瞳孔在顫抖。
“你是唯一一個理解了我的仇恨的人,洛倫佐。”
佛爾卡斯還殘存了一點話語,留給了洛倫佐。
“你也是唯一一個認同了吾等的理想的人。”
“如果在時間神殿中的人,是你,該多好。”
“我不喜歡伱這個人,但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幫你做的了。”
佛爾卡斯確實不喜歡洛倫佐。
洛倫佐從他這裡得到了理想與力量,但總是想要脫離他的掌控,成爲一個只有一個聲音的君主。
所以他很討厭洛倫佐。
但他又有些無奈,因爲洛倫佐,確實認同了他的理想與仇恨。
所以,這就是他最後可以做的了。
“真是醜陋啊,佛爾卡斯.”
洛倫佐看着那在手中消失的最後一縷灰色的煙塵,不由自主的說道。
這種感情是什麼?
並非是傷感,也並非是喜悅,只能稱之爲複雜。
但自己爲何會爲了佛爾卡斯的逝去而複雜?
自己明明一直都認爲他只是個好用的工具罷了。
他扶着自己的膝蓋,艱難的站了起來。
“怎麼,還想打嗎?”
達芬奇挑了挑眉。
她的寶具可沒什麼副作用。
“那是——”
“洛倫佐——!!!”
洛倫佐擡起了手中的劍,剛想要說什麼,就被一聲聲嘶力竭的呼喚打斷了。
他下意識的就停止了自己的話語,向着喚聲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看到的,卻是——達芬奇和勞倫斯?
那並非是死後成爲了從者的達芬奇和勞倫斯。
而是,生前的,身爲人類的,萊昂納多·達·芬奇和勞倫斯·安諾·法爾高。
不止洛倫佐看了過去,其他人也看了過去。
韋羅基奧看了看遠處那擡着一個巨大的畫布的勞倫斯和達芬奇,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站着的,詭異的勞倫斯和達芬奇,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睛擡頭望天。
神啊
“佛羅倫薩人,是不會停下追求藝術的!”
生前的勞倫斯,臉上帶着濃郁的黑眼圈,咆哮着說道。
“沒有任何人能夠剝奪我們的權利,哪怕是你,哪怕是神,都絕對不行!”
達芬奇也一樣,看上去就像是幾天幾夜沒睡了一樣。
當然事實也是如此。
兩個人擡着的那副巨大的畫布上的作品,非常的一目瞭然。
那是一個洛倫佐。
但是,是被刺穿的洛倫佐。
民衆在爲了暴君的死去而歡呼,而洛倫佐的屍體,就那麼掛在宮殿的頂端。
“我們並非是威脅你,而是這一切,必將發生!”
勞倫斯擡着畫布的手都在顫抖着,憤怒的看着洛倫佐。
洛倫佐本來擡起的劍,垂了下來。
他看着那副嶄新出爐的畫作,有些失神。
被刺穿,被殺死,多可笑的死法。
自己怎麼可能被——
噗呲——
他被刺穿了。
他愣住了,低下了頭,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裡,劍的尖端,已經刺了出來,完全將自己的軀體貫穿。
“我履行了我的承諾,兄長。”
朱利亞諾站在洛倫佐的身後,悲傷但堅定的說道。
洛倫佐踉蹌的向前跌了兩步,卻沒有倒下。
他回頭看了一眼將劍送進自己胸膛中的朱利亞諾,又摸了摸胸口的血,忽的笑了。
他又扭回了身體,看向了勞倫斯和達芬奇的方向。
“這幅畫,你們賣嗎?”
他艱難的走到了兩人的身前,流出的血在地上構成了一條血路,但他只是對着兩個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