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一柱,產生的動搖。”
對峙着沉默了片刻,瑪修的眼中出現了些許的晦暗,有些艱難的,對着蓋提亞問出了這個問題。
蓋提亞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的看着瑪修。
“不能對你置之不理,更不想.讓現有的這顆星球,最後的記錄,成爲【悲劇】。”
“這就是所謂動搖。”
雖然蓋提亞基於七十二柱魔神中的某一柱的動搖,對三人提出了問題,但歸根結底,這個問題還是問瑪修的。
“雖然不知曉,你的生命是如何補充的,但這曾經到達過盡頭的美好,確實是打動人心。”
幾人沉默中穿插着交談,氣氛宛如死寂。
巖窟王在一旁窺視着,身上黑色的火焰忽明忽暗。
蓋提亞並沒有問他問題,但他在等藤丸立香的回答。
和巖窟王一起窺視着的,是那白色的小獸,它蹲在戰場的另一側,竟然沒有魔神柱敢於接近它,它只是看着,將戰場之中的所有景色都盡觀眼底,明明看上去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動物,眼神之中卻出現了複雜的神色。
它在思考什麼,又在悲嘆什麼?
不得而知。
“.註定會死,那生命,就是沒意義的.我不會否定你的回答,蓋提亞.或者說,雷夫教授。”
瑪修抿了抿嘴春,沒有去看蓋提亞。
“因爲,我也對死亡這個事實產生過恐懼和動搖,懷疑過自己存在的真實與否。”
“所以?”蓋提亞胸口彷彿巨眼的核輕輕旋轉,似乎表明他有些期待的樣子。
“所以.我不認同。”瑪修擡起了頭,看着蓋提亞,堅定的說道。
“.!”對瑪修的選擇,蓋提亞看上去相當的失落。
“人,並不是還活着的時候,就能夠找到所擁有的價值的。”
“我說的對嗎,勞倫斯小姐?”
帶着一抹微笑,瑪修,沒有回頭的問向了勞倫斯。
勞倫斯也笑了笑。
她擦去了嘴角的鮮血,攙扶着藤丸立香站了起來。
“蓋提亞,你的諷刺確實辛辣,也確實戳到了我的痛點。”
“你的觀點,我和瑪修一樣.無法否定。”勞倫斯自嘲似的笑了笑,“畢竟,我的偉業,歸根結底,也只是對死亡的恐懼罷了。”
“你問我當時的表情?我當然不會忘。”
“雖然存在英靈,存在從者這種東西,但對絕大部分人類來說死亡就代表了終結,一切都結束了,任何的意義都不復存在,甚至連屍體都會連殘渣都不剩。”
“.所以?”
蓋提亞已經猜出了勞倫斯會說什麼,但他還是不死心的再次問道。
雷夫·萊諾爾·佛勞洛斯,情報室的主宰,這柱魔神即便在時間神殿中對迦勒底惡語相向,但依舊動搖着,依舊迷茫着。
這個男人毫無疑問,以類似於父親的身份愛着瑪修,在原本還沒有認知到自己是魔神的時候,和羅曼一起,給予了瑪修最基本的溫暖,讓瑪修不至於像那些世俗意義上的人造人一樣,遭受到不平等的對待,將瑪修撫養成人,一直到——
人理燒卻開始。
他看見了人類的諸多醜惡,終究是選擇了動手。
但他還掛念着瑪修,也由衷的感謝着給予了瑪修更長久的生命的勞倫斯。
“所以?這種問題,你就不應該問,蓋提亞。”勞倫斯搖了搖頭,“人類從來都是這種生物。”
“沒有人會提前預料到自己死後依舊能夠存在,但依舊有人去選擇爆發了自己的力量,自己的一切,去見證哪怕多一秒的未來。”
“你說人類存在醜惡,但人類並非不存在美好。單從任何一個方面進行解讀得出的都只會是片面的結果。”
“你說你想要得到哪怕一個人的認可,這個地球上幾十億人,或許會有人認同你吧,畢竟人類這個物種不缺乏意見不同的人,但——”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看了一眼藤丸立香。
藤丸立香笑了笑,接下了勞倫斯的話語,認真的看向了蓋提亞。
“這裡——可沒有會認同你的人啊!”
呼——
在藤丸立香,和勞倫斯,瑪修一起否定蓋提亞的一瞬間,巖窟王行動了。
“我的征途乃恩仇的彼方——”
呼呼呼——
時間彷彿停止了一般,巖窟王的速度在極短的時間內加速到了一種肉眼難以看清的程度,就算是勞倫斯也只能夠看到無數的殘影包圍了蓋提亞,分不清哪一個是真的。
不——那已經,每一個都是真的了!
“【虎啊,煌煌燎燃】(Enfer Chateau d'If)!!!”
嗡——
轟轟轟轟轟轟!!!!
無數個巖窟王一起對着蓋提亞悍然發動了攻擊,黑炎和雷霆籠罩了一整片區域,甚至掀起了狂風,破壞力十足。
但。
“第三寶具,展開。”
“以,行星之火。”
“告,人類之終。”
這樣的聲音,從巖窟王寶具破壞的中心,傳了出來。
和宣告一同到來的,還有道別。
“再見了,藤丸立香。再見了,瑪修·基列萊特。再見了,勞倫斯·安諾·法爾高。”
“你們的旅途,應該終結了。”
他擡起了一隻手,毫無感情的說道。
大光帶,爆發了。
璀璨,劇烈的爆發。
“我們的旅途終不終結,那種事情,不應該由你來決定!”
藤丸立香怒吼着,高舉起了自己的一隻手,手背上的三劃令咒,同時亮起。
該到了——拼命的時候了!
“以我人類最後的御主,藤丸立香的身份,瑪修·基列萊特,全力解放自己的寶具!!!”
她抓住了瑪修的手,和瑪修站在了一起。
“人類史的終焉,重新鑄造此等星辰,吾等偉業的瞬間,汝等——看着吧!”
“那是能治癒所有傷痕,所有怨恨的,吾等的故鄉.”
沒有去管蓋提亞解放寶具,瑪修只是一步一步的說出了自己寶具的解放詞。
玉座在顫動,時間神殿在嘶吼,一時間,這裡竟然寂靜的只剩下了瑪修解放寶具的聲音。
“顯現吧——”
“【已然遙遠的理想之城】(Lord Caadel Salomon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