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就是......”
埃列什基加勒和安那努並肩而立,站在雲端之上,向着下方看去。
那灰色的海洋上,詭異無比的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波瀾,平靜的有些讓人恐懼。
波斯灣......以前安那努曾經兩度造訪過這裡,一次是用自己的雙腳走過來的,另一次,是趴在吉爾加美什的後背上被背過來的。
第二次安那努沒有具體的記憶,但第一次,他來造訪冥界的時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
提亞馬特時刻在咆孝着,灰色的巨浪裹挾着白沫,砸在同樣灰色的石灘上,驚天動地。
那個時候,毫無疑問是提亞馬特在慟哭着,她在悲痛,她在悲傷,她不理解自己爲何要遭遇這一切。
她只是一個愛着孩子的母親。
當時的安那努,還親吻了那石灘,妄圖以自己微不足道的行爲,去撫平提亞馬特母神的痛苦。
現在,提亞馬特不再痛苦了,她進入到了一種平靜的狀態之中。
但......安那努和埃列什基加勒都清楚,這種平靜之下,絕對隱藏着更加兇暴的後續。
她確實是慈愛的母神,用自己的愛創造了這個世界,但此時此刻,她已經明確的墮落成爲了【獸】beast,以人類愛的身份成爲了人類惡。
她的愛和慾望,會毀掉一切。
“時間已經不多了。”
安那努的眼神之中帶着凝重。
“上次我來到這裡的時候,黑泥的範圍還沒有那麼大,距離母神的正式甦醒......時間,已經不會長了。”
那海面沒有波瀾,安那努卻能夠清晰的看到,一塊彷彿黑斑一樣的東西,漂浮在平靜的海面上,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從那黑泥之中向外窺視。
那毫無疑問就是提亞馬特的視線,讓安那努和埃列什基加勒都能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先回去吧,我們在這裡只會吸引母神的注意力。”安那努站了起來,和海中的提亞馬特對視着,手有些發抖的樣子。
並非是因爲安那努產生了懼意,只是提亞馬特的視線,給安那努的壓力......
他和恩奇都是世界的最終兵器,是“最終”的情況之下,纔可以啓動的兵器。
因爲那兵器一旦真的啓動,就不會停下,在消滅了世界的威脅之後,無意識的兵器,就會將自己的目標,轉移到世界本身上。
在存在威脅的時候,他們就是針對威脅最強力的武器,但若是威脅已經消失了,那他們就......
總而言之,安那努並沒有在美索不達米亞解放自己和恩奇都的打算,至少暫時沒有。
“我們走吧。”埃列什基加勒轉過了身,也沒有和安那努一起欣賞地上風景的心情了。
現在美索不達米亞的危機,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誕生出這樣的心情,帶着沉重枷鎖的觀光,註定不會看到讓人刻骨銘心的風景。
......
“尤瑞艾莉,你怎麼了?”
埃利都之中,一個看上去打扮有些浮誇的女性臉上帶着真誠的笑意,看着那嬌小的女神問道。
“唔,那個......”
尤瑞艾莉有些侷促不安的樣子,手中拿着那女性遞過來的水果,卻有些不敢下口。
尤瑞艾莉是一個美麗而自我的女神,她理應是自滿而以自己爲中心,絕不應該誕生這樣的表情或者行爲,而此時此刻卻這樣子行動。
那麼,答桉就只有一個了。
那就是和她對話的這個人,給予她的壓力,大的過分。
魁扎爾·科亞特爾,就是這個女性從者的名字。
在埃利都並沒有神的存在之下,她降臨在了這座富饒的城市之中,在成爲人類的信仰的同時,接管了這座城市。
而尤瑞艾莉,是魁扎爾·科亞特爾被召喚了一段時間之後,在埃利都附近發現的,也是被自主召喚的從者,只不過......強度稍微有那麼一點低。
總之,在發現了尤瑞艾莉之後,魁扎爾·科亞特爾就把她帶回了埃利都並且保護了起來。
畢竟,埃利都的附近可是有野獸遊蕩的......
“我好像感覺到了,我(斯忒諾)和蠢妹的氣息了......”尤瑞艾莉一雙可愛的小腳不安的摩擦着,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手中拿着的果子,有些不太敢去看魁扎爾·科亞特爾。
雖然不是很清楚這個恐怖的女神在屬於她的神系之中身處什麼地位,但尤瑞艾莉至少知道,她絕對是一個強的可怕的神,至少是主神級別的神明。
所以,還是少說話吧......
等姐姐和蠢妹來到這裡之後,自己就能順理成章的離開了......
在沒有人能夠貼身保護她的情況下,尤瑞艾莉的不安感幾乎被放大到了最大。
畢竟,她和斯忒諾都是,不被守護就無法生存下去的少女啊......
......
“梅林,你能感知到什麼嗎?”
一片密林之中,來莫尼拿出了自己的黃金長槍,振動了一下,瞥了一眼梅林。
“看樣子,周圍有一隻初代的魔獸的樣子。”梅林的臉上笑容消失,也變得警惕了起來。
這些初代的魔獸,一個比一個強,如果不小心的話,就算是梅林也會遭受到致命的威脅。
“斯忒諾,安娜,你們注意自己的安全。”
繼續前進,來莫尼對着自己肩膀上的斯忒諾說了一句,至於跟在他們身後的安娜,早就已經將鐮刀拿了出來。
至於斯忒諾爲什麼還在來莫尼的肩膀上......
這就要涉及到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了。
斯忒諾感覺自己走路太累了。
之前她瞭解到了來莫尼那超乎想象的年齡之後,就決心要和來莫尼劃清界限自己行動了,然後走了大概兩百米,她就重新坐了回去。
畢竟是嬌弱的女神嘛......不寒磣!
“沒關係,我也是可以輔助戰鬥的,雖然說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我的靈基爲什麼會是assassin職介,但如果以爲我什麼戰鬥力都不存在還是很失禮的哦?”
她臉上帶着從容無比的笑容,拍了兩下來莫尼堅實的斜方肌、
然後臉色微不可查的紅了一瞬。
不知道爲什麼,在經歷過最初的羞恥之後,這個女人在某些方面,好像更加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