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而且還是絕對不可能?
陸弘很滿意許憐幽這個姿態,雖然對方否定了他的話,但是就是這種震驚的情緒纔是陸弘所想看到的。
對方不一驚一乍,在談判中他又怎麼能處於主動有利位置呢?
淡淡一笑,面對許憐幽那審視般的延伸,陸弘攤攤手:“許小姐,你說不可能我可以理解,因爲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不可能這三個字對於我們未來科技公司來說,卻是不存在的。我們公司一向都是要化不可能爲現實,一切皆有可能。而且我們公司的宗旨就是要領先別人一步。別人做不出來的,我們偏要做出來給世人看一看。”
“你……”許憐幽還是不大相信。
陸弘又道:“許小姐剛從國外回來不大清楚我們公司的事,不過我想許夫人應該有發言權,你可以諮詢一下許夫人。”
許憐幽禁不住把頭轉向許夫人,一臉惑色,欲言又止。
許夫人也是一臉驚色,她雖然不懂醫藥之術,不過對於某些絕症的情況她至少還有常識。
她沒有聽錯吧?未來科技公司有了治癒愛滋病的藥物?還是那種見效很快的藥?
她的大腦僵住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女兒叫她,才稍微清醒,迷糊問道:“怎麼了,憐幽?”
許憐幽撇撇嘴,道:“媽,他們說研究出治癒愛滋病的藥物,你信嗎?”
是呀,信嗎?
許夫人把目光轉到陸弘身上,看到陸弘一臉淡然的笑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陸弘笑了:“許夫人,我看你得向許小姐介紹介紹我們未來科技公司的情況,呵呵,想必你也瞭解的,我們公司一向都是不轟動的研究不做,不賺大錢的東西也不拿出手。”
許夫人心裡一震,對陸弘的話信了大半。是呀,別人不清楚,她就在羊城見證了未來科技公司崛起的速度,她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你們……真的研究出……”許夫人也些結巴了,舉着手有些困難地擺了擺。
“愛滋病的藥!”陸弘笑着幫她說完,狠狠點頭,看着她們母女倆,“沒錯,我們已經有這樣的技術了,不用多久就可以生產製造。開一個醫院的目的就是爲了方便曰後接收愛滋病患者進行診治,因爲有了藥還不大行,必須配合必要的治療方案才能徹底根治。”
徹底根治!
多麼大氣的一句話,多麼震撼的一句話!
作爲一個醫學博士,許憐幽心神震盪,幾乎就要叫出聲來。那是愛滋病,不是感冒細菌,在陸弘口中卻說根治就根治!
這已經超出她能理解的範疇了,讓她心神恍惚。
陸弘又笑道:“這下你們應該知道我們這個醫院的前途了吧?”
許夫人默然不語,她知道陸弘的意思——如果真讓他們鼓搗出可以徹底根治愛滋病的藥,那麼,這個世界肯定徹底要瘋了。
愛滋病患者雖然不至於短期內死亡,但是也沒幾年可活,最關鍵的是患者深受的那一種歧視幾乎可以令人崩潰,生不如死。在貧窮的地方這些患者也許是因爲各類感染,而在發達的地方,這類患者卻是因爲[***]之類帶來的風險。
許夫人沒有具體瞭解過全球有多少愛滋病患者,其中又有多少有錢人。但是她卻明白,一旦有醫院傳出可以根治愛滋病的新聞,必然會引起這些患者的關注,更會讓那些飽受病情困擾的人像蜜蜂般涌過來!
那個時候,醫院自然也就錢財滾滾而來了。
難怪陸弘自信一年可以賺它幾百億!
許夫人哆嗦着嘴脣,轉而問許憐幽:“憐幽,世界上有多少愛滋病患者?”
“兩三千萬應該有的吧。”許憐幽不敢確定地說。
“如果算上病毒攜帶者,絕對超過四千萬!”陸弘否定了許憐幽提供的數據,侃侃而談,“據我所知,最新公佈的數據是四千多萬,其中超過70%在非洲,亞洲也有20%左右。單是中國,也有數十萬。全球每年因爲愛滋病死亡的人數超過兩百萬。”
“這麼多!”許夫人大吃一驚,臉色有些發白了,“超過70%,那不是有接近三千萬的人?”
陸弘臉色也漸漸嚴肅了:“是的,三千萬在非洲,那是非常貧窮的地方,也因爲貧窮,意識落後,經濟欠發達,父母有病還生小孩,因此,那裡愛滋病孤兒都超過一千萬。”
許夫人和許憐幽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
許夫人有些猶豫:“陸弘,既然有那麼多可憐的人得這種病,你們發明了可以徹底治療的藥物,卻拿來賺這些血淚錢,這……不大好吧?”
許憐幽點點頭,認可母親的話。
陸弘倒是笑了:“難道你們要我們公司免費把技術公佈出去?如果真要這樣的話,我們公司豈不是要倒閉?費了人力物力去研究,最後卻無法賺錢,那以後我們公司就沒有任何研究的激-情了。”
“你怎麼能這樣!”許憐幽不悅了,大聲說道,“你們公司已經賺那麼多錢了,現在把技術貢獻出來,就當是爲人類做好事,也虧不了多少嘛。”
陸弘笑道:“你說的倒是好聽,幾百億呀,你以爲是幾百塊?”
許憐幽噎了一下,怒道:“你走吧,你那醫院我不去了,我纔不去賺這種黑心錢!”
陸弘不爲所動,反問:“你不聽聽我們對醫院的規劃嗎?”
“不聽!”許憐幽愈發生氣,“你這種人沒有任何同情心,只是一心想賺錢,也不管那是不是缺德的錢!”
陸弘苦笑不已,看向許夫人。
許夫人心中一動,拉住女兒的手,道:“陸弘,難道你們對醫院的規劃還兼顧到那些窮困的愛滋病患者?”
陸弘呵呵笑道:“不單兼顧窮困之人,還兼顧了許書記的利益。”
“老許?”許夫人愣住了,來了興趣,盯着陸弘在看,“你說說看,如果確實合理的話,我可以做主讓憐幽去你那醫院。”
“媽!”許憐幽不依了,叫了一聲之後狠狠瞪着陸弘。
陸弘心裡暗喜,果然,許夫人這種混跡官場的人才是最注重實際的,她纔不管你什麼缺德不缺德。
這不,之前許夫人阻撓女兒去醫院,現在倒好,女兒不想去了,她反而說要幫忙勸解。
陸弘恨不得哈哈大笑,有一種掌控他人情緒的快感,不過,不能太過得意,也不能裝逼,免得被雷劈。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陸弘組織好語言說道:“我們開的這家醫院,對於患者來說,大的方面分兩個層次,一個是對國外患者,一個是對國內患者。對國外患者的收費當然高一點,對於國內的就視情況而定,窮人甚至免費都可以。”
許夫人聞言點點頭,認可陸弘的話。
許憐幽卻是不大以爲然。
陸弘察覺到她的情緒,不由說道:“許小姐,這個原則也許會和你所學到的一視同仁的醫德相違背。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科學可以是無國界的,但是科學家是有國界的,愛心也同樣如此。你只要想想這些年外國人仗着自己技術先進壟斷了國際市場後對我國到處擠壓的情況,就可以理解我們的做法了。”
“這個陸弘說得對。”許夫人看着女兒說道。
許憐幽想了一會,默默點頭。
陸弘繼續說道:“對於國內的人就不必說了,我們詳細說一下國外的患者。這又分兩個層次,一是有錢的,一個是沒錢或者貧窮的,或者說一個來自發達地區,一個來自不發達地區。其實我們醫院開在國內,也只有那些有錢人才能跨洋過海來這裡治療,像非洲那些地方的人,哪有什麼辦法過來!”
“陸弘,我可以預想你對於那些有錢人必然是大宰特宰。”許夫人笑道,“那對於那些等着大家去救援的非洲患者,你又是怎麼想的?”
陸弘沉吟一下,道:“我在這裡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其實如果堅持用我們研究出來的藥物,並不需要什麼醫療手段配合都能徹底治癒愛滋病,只不過爲了差別對待,我們需要一個醫院來打掩護罷了。”
“掩護?”許家母女愣住了。
陸弘解釋說道:“打的是什麼掩護,就是我們賺錢的掩護。許小姐,你說我們只會賺缺德的錢,我並不認同。我們也是有愛心的,我們也可以賠本救治那些窮人。但是,我們畢竟是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來研究技術,我們怎麼也要賺回成本吧。再說了,那些外國機構,不也是壟斷着各類治療藥物的專利嗎,無論那些慈善組織怎麼呼籲,你看有幾個真的願意無償給大家使用專利的?”
許憐幽皺着眉:“這和你開醫院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了。”陸弘頓了頓,繼續說下去,“我們的本意就是拆東牆補西牆,強效藥先不上市,只用於我們所開的醫院,之後接收那些有錢人,從他們身上賺了大筆的錢,再用於生產藥物來低價甚至免費救治窮人。”
“補得了?”許憐幽不大相信。
陸弘自信一笑:“這個你就放心吧,我們已經調查過了。不提亞洲,就說歐美地區吧,那些得了愛滋病的富翁沒有百萬也有十萬,大多也許說不上是富翁吧,但是相對我們國內的人來說,他們還算有錢階級。那麼,如果我們醫院幫他們治癒了這個絕症,只收10萬美元,這個不過分吧?”
“確實不過分。”許夫人很快就得出了結論,“十萬美元買一條命,只要他們出得起,必然會給。那麼……”
“我們就大賺特賺了。”陸弘笑嘻嘻說道,“只要有了治癒的例子,一經宣傳,我想我們醫院接收的患者絕對不會少於10萬。十萬美元乘以十萬人次,就是一百億美元的入帳。甚至,等我們調查出某些患者真是大富豪,可以砍他們百萬美元,對於那些身家幾十億的人來說,不過九牛一毛而已!”
許家母女震驚了,面面相覷。
良久,許夫人嘆了一口氣,饒有深意地看着陸弘:“難怪你們未來科技公司能在短短的時間內闖下偌大名聲,看來你們沒一個是省油的燈。就這麼一個藥,輕描淡寫中你們就可以賺來幾百億,這實在是太……”
“太”什麼,許夫人說不出來,搖頭苦笑。許憐幽也是一臉訝異地看着陸弘,細細打量,恨不得剝開他的腦袋看一看是如何構造的。
陸弘呵呵笑道:“接下來就到兼顧窮人的利益了,從富翁那裡賺了回來,就補貼到他們身上去。怎麼補貼,對於國內的患者,我們可以通過與各地的醫院合作,接收患者,以低價或者無償爲他們治療。”
“這個方案很好。”許夫人讚歎似地看了陸弘一眼,“一來可以救治病人;二來通過合作,可以讓其他醫院獲取一定的聲譽名聲,減少同行的詆譭和敵視;三來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小的資源擴大自己醫院的知名度,獲取各類資源。一舉三得,很妙的決策!”
陸弘有些意外看了看許夫人,心下也詫異,奶-奶-的,貌似他做出這個決策的時候,沒考慮那麼多呀,與別人合作,當時就是想偷懶罷了。畢竟中國也有幾十萬患者,如果全擠到自己醫院來,還不累死自己醫院的人?
怎麼到了許夫人這裡就成爲一石三鳥的計策了?
人比人,真是……要罵娘呀!
“呃……”陸弘頓了頓,默然了許夫人的讚許,繼續說下去,“接着就到兼顧許書記的利益了。”
許夫人不由正了正身體,聽得很仔細。
陸弘瞥了對面一眼,發現許憐幽也在認真聽着,沉吟一下,道:“許書記方面當然是高層路線,像剛纔我所說的與其他醫院合作,必然就需要高壓手段。爲什麼?你們想呀,我們把治療愛滋病的藥送到其他醫院,以現在社會的風氣,那些醫院會不會不顧我們本來慈善的目的,對待那些窮人也收取高額費用呢?又或者他們不願意接收窮人,把藥藏起來,高價賣給那些得了愛滋病的富者呢?”
許家母女聽得更嚴肅了。
“我想會的。”陸弘苦笑一聲,“我向來是不憚以最壞的心思來揣摩我們國人的,我可不願意因爲這幫蛀蟲壞了我的大事。因此,需要許書記出面,從高層出發,制定嚴厲的管理條例,凡是遇上這樣的事,絕對不姑息,處以最嚴厲的懲罰!我想這是順應民心之事,許書記如果做好了,必然會深得民心。”
許夫人聽得大喜,眉目漸開,連連點頭:“對對,就該這麼做,不能讓那些人壞事。”
陸弘暗笑一聲,又道:“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許書記解決,做好了比剛纔那個還能讓許書記獲利。”
“你說!”許夫人催促說道。
陸弘說道:“剛纔提到的是對內的政策,那麼,對外國的窮人呢,特別是非洲那些地區的人。他們窮是窮,但我們也不能免費把藥送人呀,當然,也不能大張旗鼓地去賣,畢竟名聲不好。不過,我們可以換取雙方所需嘛。據我所知,非洲不少國家的礦產資源很豐富。那麼……”
“對對對,換,要換!”許夫人連連叫道,她立刻就明白陸弘所提議的深意了:非洲的愛滋病災難太深重了,如果有藥物可以徹底治療他們的國民,想來他們就是付出多大的代價也願意。
我們不要錢,可以要資源呀,黃金、白銀、銅、鐵,什麼都行,只要值錢就行,甚至於國際上的zhengzhi利益。這方面未來科技公司做不來,由國家出面能使利益最大化!
那麼,如果許壽拿着這麼一個利器,向國家高層提議,以此爲核心利益,進而爲國家獲取非洲利益,這——資本,大大的政治資本!
利國利民,絕對可以讓許壽一舉成爲舉足輕重的國家領導人。有這麼一個東西,別說明年換屆可以十拿九穩,弄不好還可以佔據一個最爲重要的位置!
許夫人激動了,嚯地站了起來,盯着陸弘看了一會,又看看許憐幽,最後大聲說道:“憐幽,你媽我同意你去做這個醫院院長了。”
陸弘大喜,剛要說話卻聽到許憐幽搖頭說道:“陸先生,我還有兩個問題,如果我不滿意你的回答,我還是不會去你那醫院。”
許夫人急了:“你這丫頭……”
“媽,讓我說完行嗎?”許憐幽來氣了。
許夫人愣了愣,說不出話來,她急呀,她恨不得立刻把許憐幽塞到陸弘的身邊去,去做那個醫院院長。金錢之類的利益她也不爭了,無論對方給多少股份,甚至免費去做都行,只要女兒真的能在未來科技公司說得上話。
在她看來,在保證女兒基本利益的情況下,讓許壽獲得最大的政治資本與利益纔是最爲緊要之事。只要許壽能保證未來十年的權力在手,那麼他們就有更多的辦法來爲許憐幽獲取更大的利益。
許壽纔是他們家長立久安的依據,是根本,沒有他,眼前一切的高貴一切的尊嚴都是虛妄的。一個是本,一個是末,不能倒置了。
她還真怕自己女兒硬生生放棄了這個機會。
“許夫人,讓許小姐說吧。”陸弘出言開解,笑了笑,“我也想知道許小姐的問題是否真有那麼重要,竟然可以連自己家宏大的前途都不顧,而且還一來就是兩個!”
許憐幽哼了一聲,伸出兩根手指頭:“兩個,哪一個我不滿意,你從哪裡來就打哪裡回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