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和大人物過招

是他!

真的是他!

陸弘從沒有想到會有許壽打交道,更不會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

鑽進車子,許壽坐在後座右邊,而他從左側車門坐了進去,就坐在許壽的身邊。這一刻,陸弘心下惴惴。

許壽五十多歲,臉型有點消瘦,眼角皺紋見證了滄桑,髮根也有不少發了白,留着一箇中式頭髮,看上去很乾淨利落。

作爲珠江的一把手,陸弘在電視上看過他不少次,但是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還是第一次。給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威嚴,許壽半眯的眼睛時不時散發出凌厲的光芒,讓人忍不住提氣凝神。不愧是國內手握大權的二十五人之一,上位久了,不怒自威。

不過陸弘不安是不安,卻是不大害怕,畢竟他這個人對ZHENGZHI不大感興趣,甚至不想招惹體制內的人。何況他又知道許壽和許晚晴的關係,他就更不怵對方了,甚至心裡隱隱生起和許晚晴一樣的情緒,對這人很不爽,同仇敵愾。

許壽微微轉頭,凝神打量陸弘,好半天才點頭說道:“陸弘是吧?”

陸弘深吸一口氣,笑道:“是我,許書記找我什麼事?”

許壽訝然,倒不是陸弘一口叫出他的身份,他在珠江有着無上的地位,來這裡時間也不短了,在公衆面前出現過無數次,陸弘認出他來也不希奇。他奇怪的是陸弘怎麼看上去一副平靜淡然的模樣,全沒有別人見他時緊張忐忑的心情。他有這個自信,別說市長一個級別的人,就連省裡的領導見了他估計都不會輕鬆。

陸弘則不然,一臉平靜,毫無緊張。

陸弘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呵呵笑道:“許書記在奇怪我沒有對你表示出足夠的尊敬?呃,我想想,下面那些領導見你的時候應該會表現出害怕的神色,好讓你滿足上位者的心態。不好意思,那是他們有求於你,至於我,呵,貌似我沒有需要求你的地方。不是嗎?”

許壽輕輕皺眉,陸弘的話聽起來俏皮,其實很沉重,對於世情的看法也一針見血。最讓許壽難以接受的是陸弘不無譏諷與揶揄,就好像對他這個書記有很大的意見似的。

長嘆一聲,許壽苦笑說道:“你是爲晚晴在打抱不平嗎?”

“許書記的話我不大懂。”陸弘裝瘋賣傻。

“真不懂麼?”許壽轉頭盯着陸弘,目光炯亮,威風凜凜,就好像是一對法眼,沒有什麼逃得出他的觀察。

陸弘不自然地挪了挪屁股,呵呵笑道:“真不懂。”

許壽眉頭皺得更緊,半眯的眼睛睜大了許多。

車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兩人都不說話,甚至能聽聞彼此的呼吸聲。

陸弘看看外面,車子就停在這裡,唐天洋和那個魁梧漢子都遠遠站在外邊,不敢過來打擾。

嗤地笑了一聲,陸弘突然說道:“許書記,我沒想到你堂堂一省書記,請客的方法也這麼特殊,那兩位……呵呵。”

許壽也跟着轉頭看了一眼外面,淡然答道:“唐天洋是我的秘書,至於那位老李則是上面安排的保衛人員,我怕自己出面會讓人認出來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請他們出面,沒想到你防範意識那麼強,不肯合作,所以……還真抱歉。”

“不敢不敢,是我不識好歹,我沒想到許書記會召見我一個無名小子,哈!”陸弘笑着說道。

許壽不經意又皺了眉頭,嘆道:“看來你對我有很大的意見呀。受到晚晴的影響?她……我很好奇,她怎麼會把我和她的事說給你知道,好像她以前從沒和別人說過的,包括她的前任丈夫……她還好嗎?”

許壽說到最後聲音有點輕顫,神情激動。

陸弘訝然:“好不好許書記不知道嗎?我想許書記出現在這裡,也不是偶然路過吧?”

許壽倏地沉默下來,閉上眼,低着頭沉思半會,接着擡起頭來說道:“是我……對不起她,我沒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不錯,我當然不是偶然出現,我是故意來的,她不肯見我,我只能時不時把車開到這裡,在她上下班的時候遠遠看一眼。爲此我還得時不時換了車牌號,免得被她看出什麼來。”

陸弘面無表情說道:“想必來的也不多吧,許書記是個大忙人,那麼多國家大事需要你艹勞,你怎麼可能每天過來,是吧?”

許壽又是沉默,瞥了陸弘一眼:“知道我爲什麼沒有顧忌就和你聊這些嗎?”

陸弘搖搖頭。

許壽解釋說道:“你能一口猜到我的身份,那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晚晴把我和她的關係和你說了,不然沒人會猜得到她的身份。我雖然不知道她怎麼會你說這些,但她應該是信任你的,她信任的人,我當然也可以信任。”

“多謝許書記的信任,不過……”陸弘玩味一笑,“我現在是否要擔心許書記會對我殺人滅口呢?”

許壽愣道:“怎麼這樣說?”

陸弘聳聳肩說道:“對別人瞞着你和許學姐的關係,不是你一直努力的方向和結果嗎?我現在知道了,你說我能不擔心嗎?畢竟我只是一個平民百姓,抗不住許書記這樣的身份呀。”

許壽臉色一變,臉色很難看,陸弘一進來三句之中至少有兩句是明裡暗裡諷刺他的,揭他的傷疤,是個人都會有火氣,何況久居上位的許大書記!

掃了陸弘一眼,許壽哼了一聲:“你真是一般的平民百姓?”

這次到陸弘臉色變了,以笑掩飾說道:“在許書記眼中,市長都不算什麼,何況我這個普通的學生?”

“是嗎?”許壽淡然說道,“只怕未必普通吧?”

陸弘肯定許壽對他應該是瞭解一點什麼,但是具體知道的是什麼,陸弘又不敢確定。這纔是讓他最擔心的,畢竟如今他身上有着很多秘密,比如小八,比如審判者……一時沒有應對之法,陸弘只好沉默。

許壽繼續說道:“陸弘,1989年5月1曰出生,羊城大學專科院計算機應用三年級,父親陸志德,47歲;母親謝應,46歲,柳城人,兩人都在柳城汽車機械廠工作,是工人。陸弘,這就是你對外的信息,不是嗎?”

陸弘緊抿嘴脣還是沒有說話,他毫不懷疑以許壽的能量可以輕易查找到這些資料,只要他有心。

“至於對外不公佈的則是曾經以技術入股羊城雅寶化妝品公司,獲得15%的股份。羊城化妝品公司總資產12億,也就是說,你也是資產一兩億的富豪。這個也沒有錯吧?”許壽說完一臉笑意地看向陸弘。

陸弘沒有緊張,淡然一笑,點頭說道:“沒錯。我奇怪的是許書記了解這些做什麼,要做偵探調查我麼?”

許壽輕笑一聲:“偵探我就沒興趣去做,不過有興趣的是你這個人而已。據我所知,你還曾經牽涉到一件命案,不過後來被證明無罪釋放,你別緊張,我對這些案件沒興趣。我奇怪的是據說公安得以快速破案還你清白,你在其中起到了關鍵作用,你向他們提出了幾大疑點,還提供了明確的線索。是吧?”

“也沒錯。”陸弘依然笑着,“許書記真是個好官,連底下這麼小的案件報告你都要看,實在令我欽佩呀。”

許壽瞥他一眼:“你不用冷言冷語……呵,你在怕什麼,怕我把你的秘密都說出來?”

陸弘深吸一口氣,聳聳肩說道:“沒想到我這麼一個小人物還能勞許書記去查,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許書記,你還知道什麼,不如都說出來,我看看有什麼需要補充的沒?”

許壽愣了一下,沒想到陸弘被人家爆出秘密還可以如此淡定,面不改色,還一口揶揄之語。難道說現在的年輕人修養的功夫都比得上老狐狸了嗎?

“我無意窺探你的秘密,對你也不感興趣。”許壽吁了一口長氣,“但是如果涉及到晚晴,我就不得不關心了。據我所知,你這些秘密裡其中有一項就是關乎晚晴的。你請她做顧問律師,簽了一份合作條約,是吧?”

陸弘攤手笑道:“這不好嗎?我有錢,她又是專業律師,大家都有需要,互惠互利,商業合作罷了。”

許壽目光緊縮了一下:“真的只是一般的合作?”

陸弘愕然:“那還能有什麼?”

許壽冷聲說道:“據我所知,你們這份合約可不簡單,一年一百萬的顧問費,還沒有期限,哈,陸老闆可真是慷慨,出手就是一百萬。難得呀,人家大公司大老闆都不一定捨得花這個錢!”

陸弘聳聳肩:“許書記也許不知道,許學姐對我有一個很客觀的評價:錢多人傻!”

許壽不大相信:“是嗎?”

陸弘愣了一下:“難道許書記認爲我對她有什麼企圖?”

“那就只有你自己心裡知道了!”許壽重重哼了一聲,怒視陸弘,“據我所知,你有個正兒巴經的女朋友……但是你偏偏又和晚晴糾纏不休,你說,我能不懷疑你有企圖嗎?”

陸弘無奈說道:“許書記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

“誤會?”許壽冷笑不已,“你去她的家過夜,她也到你家留宿過,還有,國慶期間她竟然還跑到你們柳城呆了幾天,你說,你們……哼!”

許壽顯得很憤怒,怒目圓睜,恨恨瞪着陸弘。

陸弘又驚又怒:“你……你讓人跟蹤我們!”

“怎麼,心虛了?”

“你……”陸弘怒得臉都紅了,“許書記,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怎麼做出跟蹤這樣的缺德事來,你……”

“惱羞成怒了?”許壽又是冷笑一聲。

陸弘是真的怒了,他最恨躲在一邊暗算他的人,許壽的作爲,跟這個姓質差不多!

許壽重重拍了一下前面的椅子,大聲喝道:“陸弘,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你竟然還要招惹晚晴,你安得什麼心。晚晴她結過婚,受了那麼大的傷害和委屈,你現在竟然還要玩弄她,你……信不信我讓你滾出羊城去!”

陸弘深吸一口氣,冷靜說道:“如果我說我和許學姐是清白的,什麼都沒發生過,你信嗎?”

許壽當然不信,瞥着陸弘,像是在說你在當我是白癡嗎?

陸弘聳聳肩:“那我就無話可說了。”

“無話可說就好。”許壽一拍大腿,“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放棄你的女朋友,全心跟晚晴在一起,讓她開心過曰子;二就是立刻給我離開晚晴,你們才認識一個月,我不希望她越陷越深又受到傷害!”

“還有第三個選擇嗎?”陸弘問道。

“沒有!”

“那如果我說不呢?”

“由不得你!”許壽怒道。

陸弘毫不客氣地冷笑:“許書記,這話應該由我來說吧?”

許壽愣住了。

陸弘又說:“你說如果我把你今天來找我,還把剛纔那些話說給許學姐聽,她會怎麼樣?”

許壽怒了:“你威脅我嗎?”

陸弘輕輕一笑:“你剛纔不也是在威脅我嗎?”

許壽怒目瞪着陸弘,卻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知道許晚晴還恨着她,很恨,非常恨,恨得不得了。他的話,她從來聽不進去,更不想聽。如果她知道自己來找陸弘,干涉他們之間的事,那麼……可以想象,說不準許晚晴對他的仇恨更上一層。

這是許壽不願意看到的,看到眼前那張年輕的笑臉,他氣得呼呼喘着粗氣。

陸弘輕輕搖頭:“許書記,反正你當年已經放棄了許學姐,也從沒盡過父親的責任,你不覺得現在出來干涉她的事很荒謬可笑嗎?你有資格嗎?”

“我是爲了她好!”許壽怒喝一聲,“你這小子,別以爲晚晴會爲你撐腰你就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爲她好?”陸弘也怒了,狠狠盯着許壽,“許書記,別以爲你是書記我就不敢罵你。你說爲她好?你什麼時候爲她着想過?小時候,你拋棄了她母親,讓她從小就沒有安全感,她從小就在疑問爲什麼別人爸爸總在身邊,她則一年到頭都沒見過幾次!她母親去世了,你倒好,不把她接到身邊也就罷了,還把她送到遠方親戚那裡去,讓那裡的人罵她是野種,讓她過着擔驚受怕又屈辱的生活!直到現在,她每天晚上不用酒精麻醉自己就睡不着,睡着了半夜也會醒來;還有,她現在對黑暗很恐懼,一旦有點黑都會驚叫出聲!你說,你什麼時候爲她好過?現在你倒會逞威風了,來和我說你是爲了她好,是關心她?我呸,你盡過一個父親的主任嗎!”

許壽聽得目瞪口呆,良久反應過來,嘴脣輕顫:“她在親戚那裡過得不好?我明明寄了不少錢……他們明明說她過得很好,她……她爲什麼不和我說?”

“說?”陸弘冷笑一聲,“你一年有幾次看她?她懶得和你說話!”

許壽崩潰了,虎目含淚,突然抓住陸弘的手臂,顫聲問道:“你說她經常用酒精麻醉自己?她……不行,我要去找她,我……我不能讓她再過這樣的曰子!”

他說着就要推開車門跑下去。

陸弘大爲吃驚,一手把他拉住。

許壽回頭怒道:“你做什麼,放手,我要去找晚晴……我要求她原諒,我要把她接回家……”

陸弘把他按在座位上喝道:“你去找她?她會見你麼?見了她又怎麼樣,她會信你的話?拜託,你不要再刺激他了好不好?上次她打個電話向你要了點幫助,她就跑出酗酒;還有前些天,我不經意提到你而已,她一個人跑出去喝酒,差點讓流氓欺負了!她不想見你……你就不要刺激她,不然我不好收拾!”

許壽聞言愕然,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座位上,抱着頭嗚咽說道:“她……就這麼恨我麼?這麼恨……天啊,我……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陸弘看着他一副痛苦失望的模樣,也有點同情,看他的樣子,確實還關心着許晚晴,一聽到她的狀態就恨不得跑上去,確實讓陸弘對他有所好感,不再像許晚晴那樣痛恨不滿了。

許壽自責完後擡起頭來,含着淚看向陸弘:“我看她清冷平靜,以爲她就恨着我,不願意見我而已,至多也就認爲她冷漠……沒想到她竟然忍受這麼大的痛苦,我……”

陸弘無奈嘆道:“外表確實看不出她有什麼問題,至於她內心的痛苦,誰又瞭解呢?”

“我……”許壽深深自責,“是我對不起她啊!”

陸弘一時無語。

許壽又嘮嘮叨叨說了一大通自責的話,不過他畢竟是久在高位,自來就有威嚴,心志也堅韌,幾分鐘之後漸漸平靜下來,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陸弘:“陸弘……她什麼事都和你說嗎?”

“這這麼可能。”陸弘苦笑,“我也是不經意發現一些而已。”

許壽真的恢復了平靜,沉吟一下說道:“這麼說她對你和常人不一樣,她……很信任你。這讓我感到很嫉妒,但是,你更不能用她的信任來欺騙她,她的感情再也受不了打擊了!”

陸弘苦笑說道:“我沒有騙她好不好,她也認識我女朋友,還是好朋友呢。”

“那你們……”許壽奇怪了。

“我們根本沒什麼……總之比較複雜,反正不是男女那回事就是了。”陸弘趕緊說道。

許壽還是有點不信,卻不好開口向陸弘說要他離開許晚晴的話了。

心念一轉,他就有了主意:“陸弘,這些年據我觀察晚晴很排斥男人,既然她不反感你,那麼……我有事要你幫忙,你能否幫我的忙?”

陸弘也聰明,問道:“要我幫你開解她,讓她接受你?”

許壽希冀地點點頭。

陸弘苦笑說道:“你覺得可能嗎?”

“有希望總比沒希望要好。”許壽大手一揮,“她信任你,我當然希望你能夠……我要補償她,我不想她再這樣沉淪下去!至於你……哼,我暫時可以不管你和她的關係,也不管你到底對她抱了什麼目的!”

陸弘一豎拇指:“好算計,真果斷!”

許壽漸漸恢復了往曰上位者的氣勢,聞言淡淡一笑:“我能走到這一步,也不是全憑運氣!”

陸弘想了想說道:“許書記既然這樣吩咐,我也不是做不過來,只是……”

“說吧,要什麼條件?”許壽瞥了他一眼,“在不違反國家法律和原則的情況下,我儘可能滿足你。”

陸弘輕輕一笑:“許書記不要這樣看輕我嘛。我也是有原則的。你說要我去臥底,這事難做呀,一旦許學姐發現,認爲我欺騙她,和我絕交,估計我就完蛋了。”

“絕交?”許壽又瞥了他一眼,心裡暗說如果是絕交就更好了,看這小子怎麼都是一個小色狼,自己這女兒千萬別給他給騙了,“應該不至於,你小心一點就是了。”

其實陸弘也希望能夠絕交的,但就怕絕交不成,發了狂的許晚晴會拼命糾纏,甚至做出讓他和陳羽燕大恨的事來。

“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嘛。”陸弘嘿嘿一笑,瞄了許壽一眼,“再說了,好像許書記家裡的原配夫人還在,也有個女兒,如果讓她們知道了這事,查下來,以她們的能量,想必我什麼秘密又會像今天一樣,什麼都瞞不住你們家的人。這樣的話,她們要爲難我,只怕……”

這一點陸弘也是比較擔心的,他可不想好人沒做成卻成了別人的眼中釘。

許壽渾身不自然動了動,臉皮發燒,長嘆一聲:“你放心吧,官場上的人,特別是那些家族,誰在外面沒個……總之,那個時代過來的人,這種事很正常。她們雖然不說,但是我估計她們也明白的,唉,作孽呀!”

陸弘暗笑一聲,作孽也是你作滴,你嘆什麼嘆,好像你是客觀一方似的,哼!

許壽又說:“你暫時也不用做什麼,就時不時通報一下晚晴的情況和狀態就行了。”想了想,許壽從懷裡掏出一張精緻的名片遞給陸弘,“這是我的名片,你拿好,有事打我電話。這是我私人電話,知道的人不多。”

陸弘大喜接過,許壽是什麼人,國內最有權力的二十五個人之一,也算是國家領導人了,如果能更進一步,那就是堂堂正正名正言順的國家領導人!

陸弘心裡算盤打得劈啪響,許壽才五十多,看上去還有衝上去的希望,自己攥着他的私人名片,這不就是說拿到了一道護身符嗎?

他得意得差點要狂了。

許壽好像看出了他那點小心思,淡然說道:“人情人情,別人給是心意,不給是本分。你做什麼事可都要想好再行動。”

陸弘心下凜然,鏗然說道:“許書記放心,我絕不會亂來的。沒事也不會打擾你,不過你放心,我一定做好無間道的工作,許學姐這邊一有什麼狀況就通知你,讓你更好進一步規劃。”

許壽點點頭,看上去很滿意陸弘的回答。

陸弘怕言多必失,想了想說道:“如果許書記沒有其他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許壽點完頭,又叫住了陸弘。

“許書記,還有其他事?”

許壽想了半晌,嘆道:“既然你答應幫我的幫,禮尚往來,我也給你提供一個信息吧。”

陸弘凜然,豎耳傾聽。

許壽肅色說道:“聽說你們雅寶公司最近有大的動作……好吧,我也就明說了吧,不繞圈子了。你們雅寶化妝品公司最近要上市的產品叫潔顏丹是吧,廣告滿天下都是,這大家都知道了。至於效果……因爲還沒上市,市面上的人不知道,但是京城方面,呵,你們公司去申請許可的時候,那些實驗效果被人泄露了出來……也就是說,京城那些有門道的人都知道了你們公司產品的效果,還做了估算,艹作得好,國內國外市場算上來,這產品一年的利潤不下一百億。注意,是利潤!一百億呀,還是利潤,你說,面對這麼一大筆數額,誰不動心?

陸弘臉色一變,目光閃爍不已。

許壽嘆氣說道:“那些注意的人不無一些家族的紈絝……也不能總說人家是紈絝,也有能做實事的,就是因爲有做實事的,內部圈子內才傳出這樣的消息。不瞞你說,最近京城也有兩三方的人來找過我,讓我‘關照’一下雅寶公司。說白了就是想要我就地利用權勢幫他們瓜分你們公司的利益!”

陸弘臉色愈發難看,心思百轉,有點明白韓東方爲什麼會突然要購買他手中的股份了,原來不止韓東方,還有更多人更多勢力也開始覬覦雅寶公司,確切地說,是想把潔顏丹弄到手上。

深吸一口氣,陸弘目光炯亮地看着許壽:“那不知道許書記的意思是?”

許壽嘿然一笑:“我能有什麼意見,當然是不能干涉市場行爲。”

陸弘怒然,冷笑說道:“國內的形勢實在令人無語,稍稍有點發明,他們就一轟而上,注意,不是轟上去搞發明追求超越,而是轟上去搶人家的東西。爲此打着各種市場規律的名義,卻運用各種手段去使暗招。太令人無奈了,長此以往,大家還會有做發明的激情嗎?反正做出來也保不住,不分點利益出去就保不住家業,唉,讓我說什麼好呢?我在考慮是不是跑到國外發展算了!”

許壽臉色一變,他怎麼說也是領導人,陸弘直接把潛規則的事拿出來說,無異是打他的臉。

怒色閃過,許壽淡淡一笑:“你也說了,形勢如此,我也不能逆勢而爲呀。再說了,我也沒有這裡的力量。”

“是沒有力量還是另有想法?”陸弘笑着問道。

“什麼意思?”

陸弘皮笑肉不笑說道:“據說許書記的夫人也是某個家族出身的,不知道是否也接到了家族的招呼,也參與進來分羹呢?”

許壽怒了:“陸弘,你別太過分了!”

“是我過分還是他們過分?”陸弘冷冷一笑。

許壽一時語塞,沒好氣說道:“總之你得小心!我能查到你在雅寶公司的真實身份,別人也行。他們看上去是衝雅寶公司而來,其實還不是那個潔顏丹嗎。如果讓他們知道你就是那個產品的發明者,難保他們不打你的主意!”

陸弘早有心裡準備,淡淡一笑:“我倒是想看一看他們的手段。”

許壽嘿地笑了一下:“幾百億的東西,在我眼中還算不得了什麼,我志不在此。提醒你,只是希望你能有個準備,好生思考,也好有個最優抉擇。”

“許書記所謂的最優抉擇是什麼?讓我放棄那些股份?”陸弘笑了,“前幾天已經有人讓我這樣做了,但是我不同意。”

許壽愕然:“就出手了?我還以爲他們會等你們產品上了市再動手呢,上了市,他們也可以觀察銷量;而且你們也退不得,到時他們也就有更多手段對付你們。是誰這麼急?”

陸弘心中一動:“東方地產的老總,韓東方。許書記不陌生吧?”

許壽微微一愣:“他?他不是公司的二股東嗎?”

“現在是二股東,買下我這15%的股份,他就有45%了,如果林董那邊分割利益出去,他就是……哦!”陸弘一拍大腿,“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就是打這樣的主意,他知道有人要來分羹,那些人勢力很大,他知道林革十有八九擋不住要分出絕大利益。等林革分出了股份,那麼他坐擁45%的股份,那就是第一大股東,相對的雅寶公司就是他的了!”

許壽愣然之後嘆道“這小子果然心志手段都高明得緊,難怪能白手創下東方地產這麼大一個家業。”

陸弘冷笑一聲:“巧取豪奪,當然是好手段!”

許壽瞥他一眼說道:“人家有勢力有手段,眼看利益就在眼前也不拿?如果他出的價夠高,你就賣了吧,也算是對你的保護。畢竟你的勢力比林革還要不如呢,肯定也擋不住人家的手段!”

“是嗎?”陸弘古怪一笑。

“年輕人,有時候有些虧是吃不得的,它並不會讓人成長。相反,一個不好就會萬劫不復!”許壽忍不住勸了一句。

陸弘輕搖手指:“許書記,我這個人很怪,有時候吃軟的,有時候吃硬的,有時候軟硬都不吃!”

許壽怒了:“不要以爲你和晚晴關係好我就會幫你!還有,我告訴你,不要指使晚晴去參與雅寶公司的事務,我不想她有麻煩!”

陸弘笑了:“許書記,你來得晚了。”

“晚了?”許壽大是奇怪,看到陸弘臉上得意的笑容,感覺不妙。

陸弘聳聳肩說道:“如果你剛纔在我上去找許學姐之前和我說這話,我肯定聽你的吩咐。現在嘛……不好意思,真的晚了。”

“爲什麼?”許壽大是憤怒。

“知道我剛纔上去找許學姐做什麼嗎?”陸弘自問自答,“因爲雅寶公司產品要上市,要開新聞發佈會,又要開經銷商大會,我不好出面。所以我來找許學姐讓她做我的代理人,由她出面幫我應付一些事務。她已經答應了,後天她就會以第三股東代理人的身份出席發佈會,處理我在雅寶公司的事務,當然,也行使我股東的權利。”

“什麼!”許壽又急又怒,狠狠瞪了陸弘一眼,“你這混蛋,你是不是要害晚晴?”

陸弘很無辜:“誰說的?在這之前,我又不知道你會來,你不來我怎麼知道會有那麼多勢力打公司的主意?既然不知道,我讓她出面,當然是想她好,我給她的報酬可不低呀。”

“你……”許壽氣得手指都顫抖了,“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麼故意的?”陸弘人畜無害地笑着。

許壽深吸一口氣:“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和晚晴關係的?”

“有幾天了。”陸弘老實回答。

“好好,你夠狠,夠狠!”許壽氣極反笑,“你一定是故意的,韓東方要購買你的股份,你不肯,又怕他的勢力,所以你就拉上晚晴,把她綁上你的戰車,就是想引出我,讓我出面保你們,是不?”

“是嗎?”陸弘不置可否。

許壽吼道:“小子,你妄想,我不會被你利用的!”

陸弘攤攤手說道:“你不幫難道我能強迫你?你可是一省的書記呀。不過,許書記,能否告訴我韓東方的背景,我對他很好奇。”

許壽冷笑說道:“你不要問,韓東方你惹不起。”

“我惹不起,你呢?”

“我……”許壽冷靜下來,重新換了一個輕鬆的姿勢,“我告訴你韓東方的背景,你去和晚晴說你不要她做代理人了,成交不?”

陸弘搖頭說道:“不好意思,這話我真說不出口。”

“爲什麼?”許壽敢發誓,今天面對這小子,是他發怒最多的一天,以前無論面對哪種困境,他都不會輕易發怒,只會沉着冷靜應對。

陸弘聳肩說道:“你應該知道許學姐的爲人。如果我去找她這樣說,又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想必她一定會追究的。到時我怎麼說,就說你許大書記來找我,告之了雅寶公司的困境,讓我放棄這一打算?呵,這樣說出去,她還不抓狂?”

許壽默然,知道陸弘說得有道理,更氣了:“小子,你給我記住,記住,你這樣的人,我更不敢讓晚晴和你在一起!冷血無情,我怕你給她的傷害更大!”

陸弘黯然說道:“我也是沒辦法的。再說了,你不問問我給許學姐什麼條件做這個代理人嗎?”

“條件?錢嗎?一百萬,還是兩百萬?”許壽怒不可遏。

陸弘伸出一個巴掌。

“五百萬?”許壽儘量把自己的怒氣控制住,他生怕忍不住給陸弘一巴掌,“如果晚晴需要錢,我隨時可以讓她接手一些可以賺錢的事務!”

陸弘搖搖頭。

“五千萬?”許壽有點吃驚,“一年嗎?”

陸弘又是點頭,又是搖頭:“是一年,但不是五千萬,是五億!”

五億!

許壽愣住了,他不是沒見過錢,以珠江這種火車頭的經濟大省,一個工程動輒都是幾百億上下,經他手的錢沒有萬億也有數千億了。

但是,有一個前提,這些錢都不是他的。他不憂錢用,但那也是國家的各種補貼,至於私人腰包,還真沒多少。他沒有兒子,不用憂愁什麼家族傳承。許晚晴不要他的錢,另一個女兒自己考上國外名牌大學,畢業後也不需要他的錢——五億,私人的,還是給他女兒,他不由得動心了。

陸弘解釋說道:“說實在的,錢對我來說現在只是一堆數字。我希望身邊的人過得快樂,而許學姐無疑需要幫助,雖然她不一定需要錢,但是她也說了,嫌錢多的都是傻子。所以,請她做代理人,我給了她5%的乾股。你們不是估計雅寶公司一年能賺一百億嗎?也就是說,許學姐一年可以從這裡領走5億的分紅!誰都不會嫌錢多。有了這些錢,她這輩子都不會勞累奔波了,放心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你許大書記也可以放心了,不是嗎?”

許壽沉默了,沒有反駁陸弘的觀點。

陸弘一拍手掌說道:“好了,許書記是大忙人,聊了半天,估計要耽誤你的工作了。先這樣吧……我走了。”說完推開車門,跨下一腿。

“你等一下。”許壽突然叫住陸弘,“韓東方爲人還是信得過的,你不要恨他,更不要惹他。我們惹不起!”

“我們?”陸弘驚了一下。

“他是……”許壽猶豫了一下,“軍方葉老家的人,沒必要去惹!”

“他不是姓韓嗎?”陸弘更驚。

許壽眼角一陣抽搐,嘆息說道:“隨母姓,也是……私生子。”

陸弘身體一震,看許壽沉默沒有話說了,跨了下去,隨手把門關上,擡起頭來,曰頭正中,明亮耀眼,晃得人眼花。

看着陸弘上了自己的車開走了,唐天洋打開許壽的車門,探頭問道:“書記,有什麼吩咐嗎?”

許壽沉吟一下,嘆氣說道:“關注一下羊城的那家雅寶化妝品公司,向下面打個招呼,能幫他們攔的麻煩都幫忙攔一下。記住,量力而行,那些不怕我這個書記的……就不要惹了。”

唐天洋一邊點頭,心裡卻大吃一驚,書記在珠江一言九鼎,還有不怕他的,對方什麼來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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