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上有一個神話傳說,據說,在遠古洪荒的時候,有一個天生地養的異類獸人,它是由一塊奇石長年累月的吸收天地精華,最後從中孕育出來的一隻石猴。這隻石猴生而驚人,初一誕生,便驚動六界,地搖天動。可是它再聰慧,畢竟生而無知,最後聽別的異類說,大海的對面有一位高人,可以讓它變得更加威武神異,長生不老。於是它吃盡了千辛萬苦,歷時多年,終於到了大海的對面,找到了那位明師。明師給了它多個選擇學習的方向,可是這個石猴卻始終只有一句話問明師,“似這般,可得長生否?”最後否決了明師提供的衆多選擇,只選了七十二變之道,終得長生。
對於修真者而言,一朝踏上修真之路,且不問所修之路到底是什麼,千般法術,無窮大道,可最終只有一個目標——能得長生否?
這也是凌冰的道。凌冰想要的一直從未改變,在修真的大道上一直走下去。像那位藍星的異類獸人那樣,儘管繁花似錦,處處風光獨好,可是“似這般,可得長生否?”一直牢牢地掛在她的頭上,如警鐘長鳴,時時撥正她前行的道路,其他一切,都只是風景。
紀智不懂,因爲紀智有藍星特殊的時代侷限和對女性的固有認知。就像在紀智看來,藍星的女性,產生了卵子就應該捐獻出來。這是女性特有的義務!女性享受了安定,享受了被保護,享受了被供養,捐出對她們而言毫無用處、必定會死掉的卵子,根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所以他對凌冰一直不願意取出自己的卵子無法理解,哪怕他承諾,這些卵子,花九九的完全可以由自己支配,花九九也不願意。所以他也無法理解,明明可以讓自己功成名就,爲所有藍星人知道和尊崇,可是花九九卻不願意公開自己,到底是爲什麼?更加無法理解,花九九爲什麼明知叢林外異常危險,可是卻願意一直往叢林裡跑,甚至有人失蹤,明明不是她的錯,她也不顧自己的安危,執意去尋回那個周翔宇?
“保守您的秘密並不難,可是基因優化嬰兒的出現,肯定是瞞不住,到時總有人會問起,這些基因優化嬰兒是如何做到的,我們到時應該怎麼說?”
紀智深深地凝視着花九九,深遂的目光企圖透過花九九平靜的眼睛,看到她的內心。
“你就說是你們紀氏研究所的新發明好了!這些孩子不正是從你們紀氏研究院裡出來的嗎?正好你們不是有那個所謂的基因剪輯技術嗎?就當成是你們的基因剪輯技術取得新突破好了!”
凌冰淡淡地道,一點也不在乎她試圖隱瞞的秘密,會給她自己帶來多大的好處。只能說,所求不同,甲之砒霜,乙之蜜糖呀!她想要的只是實在的好處,如基因優化這些胚胎帶給她的功德,卻並不在乎因此而帶來的盛名。
紀祥和紀智齊齊怔住。花九九知道她在說什麼嗎?那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好處,那是巨大的名聲和利益。她就這麼送給他們紀家嗎?
“九九......,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紀智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勸她再考慮下嗎?勸她別這麼傻嗎?這可是巨大的聲譽和資本,足以讓紀家在整個藍星的地位都不可動搖。可是花九九就這麼輕描淡寫地送給了他們紀家。花九九不懂其中的厲害之處,可是他知道。就是因爲知道,所以不敢就這麼受下。
可是凌冰已經轉過頭去,再次看向009號人工子宮。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她真的不懂嗎?
當然不是,只是紀智所說的那些並不是她所要的罷了。盛名再好,也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對她而言,也只是累贅。有時看不破這些繁花,反倒易被它們迷惑,忘了自己的初心是什麼,迷失了自己的目標和道路。
紀祥和紀智對視一眼,眼神進行了激烈的無聲交流,最終紀智取得了勝利。此時,他們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紀家那個流傳了千年的預言。
“當黑暗漸漸降臨,人類漸漸走向絕望的深淵。她踩着五彩祥雲,如一道閃電劃破暗沉的天空,重新帶來生的希望和前進的方向,帶着她的信徒走向光明。”
原本他們以爲,所謂的新的希望應該是再次出現一名馭獸強者,就像千年前的葉紫那樣,讓異獸成爲人類的輔助戰力而不是生死之敵,這樣人類沒有了異獸的威脅後,從而獲得生的希望和光明。
可是現在看樣子,他們錯了。所謂的希望難道指的是人類的基因再次獲得優化嗎?看看這些胚胎的指標,比他們實驗的基因剪輯技術產生的胚胎的指數還要優越很多。可以想見,這些孩子裡能夠覺醒的人數比例,必然會相當的高。關鍵是,這些基因優化並不需要什麼複雜的實驗過程,完全可以批量生產。只要花九九願意,從此以後,他們華九區的所有新生的孩子,都是一些基因獲得優化的新人類,多年以後,整個華族區乃至整個藍星,都將是這些基因優化新人類的天下。人類的生存還會像現在這麼困難嗎?
想想那樣的畫面,紀祥和紀智就有點無法自己。他們實在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這不是技術,這是花九九獨有的異能,無法被複制,也無法被竊取,就像葉紫的馭獸異能一樣。可是,葉紫的命運讓他們不由自主地警覺。也許隱瞞下花九九的異能也是對花九九的一種保護。畢竟,藍星上還有一些噁心的老妖怪,他們根本不會在乎什麼整個人類的命運,他們在乎的只是他們能不能得到永久的生命和力量。如果讓他們知道了花九九的這個能力,只怕葉紫的故事會再次上演。
所有的這些,在凌冰敏銳的神識下,一覽無遺,包括兩人開始的眼神爭執到後來的相對沉默。
“好,我們幫您保守您的秘密,絕不會讓外人知道這些基因優化嬰兒和您有關。還有009號胚胎,我們紀家必定會盡力給您爭取過來。”
紀祥的眼眼熠熠生輝。他期待着改變,期待着藍星的這場進化風暴早日到來,爲此,哪怕搭上他們整個紀家,他也願意。整個華九區沒有比他們紀家更清楚,現在人類的生存已經到了怎樣一種危險的地步,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而他們,絕不願意就這麼默默地死亡。所以,爲了整個人類的生存,爲了他們紀家的生存,沒什麼不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