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得也有道理。反正月光他做的比較多。”
雖然想到求婚的事情,趙欣韻也不急。到了正方體這邊的各種事務完全解決,公司也不需要她們像前段時間這樣,每天忙成汪星人,而是隻有少量日常需要負責的時候,才能空出時間準備結婚的吧。到時候即使正方體希望她們留下來,她也會想辦法說服他的。
總有一天……她這樣想着,睡着了。
這天律師代表來問她,要不要放他一馬?或者說,要追究對方到什麼程度?這話讓趙欣韻有些奇怪,便問他是什麼意思。那名律師解釋說,他處理過的這類官司,有不少人會選擇點到爲止,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這樣的做法,大部分倒不是爲了對方,”他雖然見趙欣韻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贊成,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一般來說,是給其他合作伙伴和競爭對手的一種姿態和信號。”
趙欣韻沒有多做思考,很快搖了搖頭,“不必了。你們盡力而爲,只要在法律允許的程度以內就好,不必考慮這些事情。”
對上律師略帶疑惑的眼神,她只是輕輕搖頭,表示自己不想解釋。律師也明白她話裡的意思,向她保證自己的團隊會完全按照她的意思去辦,又說了些需要她們準備的細節事務,便告辭離開了。
生活中她算是很隨和的性格,但此事既然是蔣永錫惹起,已到如今這樣的地步,她早就想好,自己並不打算再次退讓。此事的起因也不怎麼好和律師解釋,就只說結論好了。
聽了這樣的決定,格蕾西婭表示了百分之百支持,而且反應甚至比趙欣韻本人還要激烈。“你是對的。雖然我或許該說句早就應當如此了,但早先也沒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現在正是時機!”
不過趙欣韻仍然向她表達了自己的擔心。正方體的意見會不會與她們相左?尤其是自己這樣先斬後奏的行爲,正方體可能會生氣。
她沒料到的是,自己剛把律師的問題向正方體說明,他就果斷地說,“不需要。”
趙欣韻仔細觀察了下正方體的語氣和表情,知道他是認真的。她想想也對,對給公司造成了很多麻煩的蔣永錫,正方體當然很是惱火。而他那一板一眼的性格,也讓他不會贊成這種手下留情的做法,反而可能會有藉着這樣的機會殺雞儆猴之類的意思。所以,兩方的意見也算是不謀而合。
正方體這一關算是順利解決了,趙欣韻鬆了口氣,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就不多了。
宣判的那天,格蕾西婭突然神秘兮兮地用快遞給趙欣韻送了個蛋糕。
趙欣韻不明所以,打開袋子一看,蛋糕是球形的,用特殊的盒子固定着。她沒說什麼接下了,因爲還要去公司,所以她決定拿蛋糕當早餐——雖然自己已經喝過營養液了,但偶爾嘴饞總是允許的吧?這幾天因爲是最後準備階段,自己又不得不忙了起來,三餐也恢復了在飛船上和那段跟着正方體創業時候的狀態,經常是用營養液解決。
營養液的味道並不難喝,還有多種口味,但總喝也會覺得口淡。所以爲了解決這個問題,市場上又出現了各種味道持久的口香糖……趙欣韻認爲這實在是畫蛇添足的做法,或者把蛇的腳砍了就爲再安回去。
她拿起蛋糕咬了一大口,發現裡面居然藏着張小紙條。雖然她想到裡面會藏着東西,但這什麼年代了,還藏紙條。難不成真的是求婚?即使六百年前的求婚,也該是把戒指藏在蛋糕裡面吧?
雖然這樣在內心吐槽着,但此時此刻趙欣韻的心還是不受控制地開始跳得很快。她打開紙條一看,裡面居然寫着:提前一個小時到好嗎?
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內容。這又是在故弄什麼玄虛呢!
抱怨歸抱怨,一頭霧水的趙欣韻還是按照紙條上的內容去做了。
她看到等在門口的格蕾西婭,以及一句“嫁給我好嗎?”
這纔是萬萬沒想到。
“在答應之前,先回答我。爲什麼你要特意選在這個時間?”她問。
“因爲這樣的決心我有了很久,如果是選在之後,沒準你會認爲我是一時高興,衝動之下隨口說說的。選中這樣的時刻,我只是想表達無論如何,這樣的決心是不會改變的,這樣的意思……”
“好吧。”趙欣韻點頭接過她手中的禮物,“我覺得你的做法說明我們一樣,都是腦洞特大而且神邏輯。看在這點的份上,我就答應你好了。”
“……”格蕾西婭決定不對她的話做出任何評論,也不指出她說“在答應之前”這句話,就說明是已經答應了。
這樣的時機,雖然趙欣韻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但這結果她是早已有所準備的,所以並沒太多的吃驚。現在她更加關注的,反而是蔣永錫這事的結局。雖然大約是不會出什麼意外的。
自然也沒出什麼意外。
至於後續的事,趙欣韻沒有做太多關注,公司事務方面,有正方體帶領手下照應,她不用管。於私,她也根本不想關心蔣永錫怎麼樣了。實際上一直以來,她只要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很煩,即使如今此事已經解決,這種反應卻沒有消除。大概是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吧。正方體不知道背後的故事,只說他的公司已經破產,也沒有做過多的評論。
現下她的想法都在結婚之事上。加上正方體那邊還有一些後續收尾工作,趙欣韻每天仍然很是忙碌。
過了好些日子,她才從葉星海的口中聽到關於蔣永錫的八卦。當然這是後話了。
葉星海因爲當時幫忙做基因檢測的緣故,後來大體知道了此事的來龍去脈。她聽說了趙欣韻訂婚的消息,跑來恭喜之餘,驚訝於趙欣韻竟然不知道蔣永錫之事的後續,便向她一五一十地敘述了。
因爲敗訴的緣故,蔣永錫的公司最後破產了。此事是趙欣韻從正方體口中聽說過的。
“再後來呢?”她問。料想此人也無非就是落魄了而已,至少在自己沒有去打聽的情況下,並沒有聽說有關他的更多消息。
“然後他就想到了自殺。”
“什麼?!”趙欣韻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很震驚的。相比之下,格蕾西婭卻淡定不少。
“你爲什麼這麼淡定……”
“因爲羅佩琛以前和我分析過,像他這樣性格的人,如果受到重大打擊,就像公司破產之類……很有可能想不開的。”
“那怎麼我拒絕了他這麼多次都沒事?而且,”趙欣韻又轉向葉星海,“你說他想要自殺,所以是沒成功的意思?”
“啊你猜對了。”葉星海點了點頭。
“因爲你拒絕他,在他看來可以是暫時的,總有一天他能成功,所以他纔會那樣死纏爛打。然而公司破產就絕對不是暫時的了……”格蕾西婭解釋道。
雖然趙欣韻很想說破產之後東山再起的事例也不在少數,然而她想了想,蔣永錫大概不在此列。他破產並不是因爲決策失誤或者被騙,而是這樣嚴重的行爲,要想從頭再來應該是很難了,就像罪犯出獄之後也很難找到工作一樣。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她好奇地問葉星海。
“躺病房了唄。”葉星海滿不在乎道。她知道蔣永錫的事,所以對他也沒什麼好感。“誰知道要躺多久呢。”
這才真是天道好還,報應不爽呢。雖然這樣古老的說法,現代人已經不常使用了,然而放在這樣的場景下倒是很合適。
到此,對趙欣韻而言,蔣永錫之事纔算是徹底畫上了句號。她想着他終於不再能麻煩到自己,也不再對正方體的公司有影響,也感嘆了句善惡有報。
“不說這些了,咱們來說點開心的。”葉星海的表情很快變成一副來勁了的樣子。“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趙欣韻和格蕾西婭對視了一眼,然後說了日子。
“到時候別忘叫上我,不然我可要找你們算賬,比如向身邊人宣傳你們不守信用,所以讓正方體的公司受影響之類的……”
“豈敢豈敢。”趙欣韻笑道,“忘了多少人也不能忘你。別的都不說,只在這件事上,你還是我倆的大恩人呢。”
“恩人我可不敢當,”葉星海看了看時間,“實在對不起,我得先走了。答應過我妹妹帶她逛金星第三基地的。”
趙欣韻想吐槽那地方根本沒得好玩,又想想對方沒準是想找工作機會,而且這時候吐槽也不合適。便與葉星海辭別,和格蕾西婭商議起旅行的計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