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自己幹

午後的陽光很和詢煦,照在陽臺旁的那一株散出出淡淡芳香的玉蘭花上。

林有餘懶洋洋地躺在房間的牀上,將第一條彩信連帶着一張豔照用新號碼發送給了張小姐。然後便開始了令他有些緊張的等待。林有餘在家鄉時偷過七叔的地瓜,打過隔壁村欺負人的高個子,向樹林中滾草地的情侶扔過石子……可是沒有幹過這種五十萬的大買賣,難免有一些緊張。

不過,林有餘的小緊張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爲張小姐的回覆很快就來到了:“你是誰?你撿到了我的錢包?”

林有餘覺得張小姐的這兩個問題完全是廢話中的廢話,馬上回了一條信息過去:“我是誰你認爲我會告訴你嗎?我若沒有撿到你的錢包,那些豔照從哪裡來的?”

過了一會兒,張小姐迴應道:“那你想怎麼樣?我只要求你把東西還回來,並且不向外界傳播出去。條件可以談!”

林有餘笑了笑,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他迴應道:“你的要求我可以滿足你,五十萬,你準備五十萬現金給我。”

這一次,那一邊的信息回得很慢,看來對方一定是有些吃驚了,林有餘彷彿已經看到張小姐一臉抓狂的樣子。果然,過了好一會兒,張小姐的信息回來了:“你獅子大開口,我怎麼可能拿得出五十萬!”

林有餘又發了一條信息過去:“別跟我開玩笑了,我不是文盲,看得懂內存卡上日記的內容。你拿不出五十萬就讓你的李鎮長拿。今天晚上七點,我要見到錢,不然,內存卡上的所有東西將會在網上出現。”

信息一發出去,林有餘立即就把手機給關機,然後連那張電話卡都取了出來。雖然林有餘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能耐像電影中一般可以追蹤到手機所在位置,但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儘量做到不給對方一絲的機會可以查到這裡。

“表姐,你……你真的被載員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鬱小可的驚叫聲。同時,林有餘似乎也聽到了劉麗君的聲響。他怔了怔,難道劉麗君真的被解僱了?

林有餘從牀上跳了起來,然後走出房間,才一走到客廳,就看到了垂頭喪氣的劉麗君抱着一個紙箱緩緩走回來,在她的後面跟着的是同樣垂頭喪氣的馬樂。從兩人的這般模樣來看,林有餘知道,他們確實被解僱了。

林有餘和鬱小可就這麼看着劉麗君與馬樂走到了沙發邊,然後一頭坐了下去,把手上的紙箱扔到了一邊。神色十分的失落。林有餘當然能理解劉麗君的心情,像劉麗君這麼要強的人,而且以前肯定是處處都拿第一,現在居然淪落到了被解僱的地步,這種打擊自然非同一般。

鬱小可也走到過去,在劉麗君的旁邊坐下,拉起她的手,說:“表姐,你……你就不要難過了,不就是被解僱嘛,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不要你是他不懂得珍惜!吶,人生呢,最重要的是開心嘛!你要不要吃麪啊,我給你煮碗麪吧!”

鬱小可的這一段香港TVB電視劇的經典臺詞沒有能夠給劉麗君任何的安慰作用,劉麗君像一個木頭似的,呆呆地坐在了沙發上,一聲不坑。而馬樂也是這麼樣,只是,鬱小可和林有餘都沒有要理會他的感受的意思。

林有餘也安慰劉麗君:“其實這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你並沒有做錯什麼。那個男人想要非禮你,你反抗,這一點錯都沒有。你沒有錯,錯的是他們。你不用因爲他們的過錯而感到難過!”

劉麗君緩緩地擡起頭,

終於開口道:“我不是因爲他們把我解僱而感到生氣,而是因爲他解僱我的原因竟然是說我的東西毫無創意!這我絕對不服!”

馬樂悠悠地接着道:“後來,麗君把我們的總經理給揍了一頓,最後,我們是被保安轟出來的!”

“啊?”林有餘和鬱小可同時驚訝地叫了起來。本來還以爲這兩個傢伙是因爲被人解僱了,所以都很同情他們。原來竟然是打了人家的總經理,他們被解僱那也是情理之中了。

馬樂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哼,他們那些物慾橫流的傢伙,根本就不懂得什麼叫廣告設計,根本就不懂什麼叫創意。一味的只追求名人,美女,祼露……根本就不去考慮什麼廣告的靈感。反正能找當紅的明星,再託關係放到黃金時段,這樣目的就達到的。你們沒有看到,那些廣告模式多麼的庸俗,廣告臺詞多麼的幼稚。現在的這種社會,根本就容不下像我和麗君這麼有才華的人,也容不下我們的夢想!老天爺,你就睜開一下你的瞎眼吧!爲什麼?爲什麼我和麗君這樣才華橫溢得滿地流淌的人才卻得不到重用!爲什麼這麼不公平?讓那些投機取巧的人洋洋得意。太不公平了!”

對於馬樂的這一翻鬱郁不得志的悲壯感概,林有餘和鬱小可無動於衷。這時,劉麗君說道:“他前面那些說得沒有錯,這個世界確實是這樣,許許多多的東西都本末倒置,做廣告的不再認真做廣告,寫漫畫的不再認真寫漫畫,唱歌的不再以出唱片爲主……之於後面的,描述他的部分誇大了,描述我的部份倒是符合。”

林有餘說道:“既然找不到可以容得下你的理想的地方,那你就自己幹吧!”

“自己幹?”劉麗君苦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顯得很無奈。

馬樂已經幫她把話說了出來:“自己幹?你說得倒是輕巧。錢呢?訂單?客戶?人脈?你以爲說幹就能幹?我和麗君有這種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要能幹早就幹起來了。你們這些鄉下人就是沒見識!”

林有餘說:“一步一步來,先從小公司做起,先弄一些平面的廣告。你們有沒有算過,創立這廣告公司最少要用多少錢?工作室也行啊。”

劉麗君望了望林有餘,似乎覺得這小子的話裡有些什麼別的意思,她想了想,說:“開一個平面廣告小公司,註冊資金最少也要三十萬,然後前期肯定有一段時間接不到業務,讓公司走上軌道直到賺錢,我想最少要準備五十萬。”

“五十萬也不多呀!湊一湊就夠了。馬樂,你有多少錢?”鬱小可已經向馬樂逼問道。

馬樂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我有……不多……”

“哎呀,你痛快點!”鬱小可催促道。

馬樂十分不好意思地說:“我現在賬戶裡就只有一萬塊了。”

“啊?才一萬塊?”鬱小可十分鄙視地說道:“你好歹也出來工作好幾年了,工資也有五、六千一個月,怎麼才一萬塊!”

“行了,你還沒有資格去教訓別人!”劉麗君瞪了一眼鬱小可,說:“馬樂沒幾個錢我知道,他本身就要交房租,又要寄錢回老家,花錢也不馬虎!我這邊七千多一個月,每個月交房貸,也沒剩多少了。賬戶裡也就只有兩萬多了。小可你這丫頭就更不必說了,你爸每個月給你的錢不比我的工資少,結果你還常常問我借。咱們的錢根本就不夠。”

鬱小可不以爲然地說道:“可以跟家裡人藉着先嘛,五十萬,不成問題。我讓我爸媽弄三十萬,表姐,你讓舅……”

“別,我可不想成爲啃老族!”劉麗君十分的反感問家裡要錢。其實五十萬,她的父母做大學教授這麼多年了,肯定是能拿得出來的。而鬱小可的父母在北京一家外企做高管,年薪兩個人加起來少說也有上百萬,拿個五十萬肯定也不是問題。只是,劉麗君又是一個倔強要強的姑娘,一心只想靠自己的雙手打拼出一翻名堂來。這種精神倒也讓林有餘有些感動。

林有餘笑了笑,說:“你們怎麼忘了還有我呢!”

“你?”三人同時異口同聲地叫了起來。

馬樂以一種無比誇張的表情說道:“你?開什麼國際玩笑,你能幫什麼忙?說句實在話,你別給我們添亂就行了!你有幾斤幾兩還能瞞得過我們的眼睛嗎?我們只是不忍心傷你的自尊,你以爲我們不知道你的……”

“馬樂!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劉麗君把馬樂的說話給喝止住了。

鬱小可也跟着說道:“林有餘,你別聽這傻瓜亂說,我們可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如果我鬱小可瞧不起你,那就遭天打雷劈!”

林有餘笑了笑:“我知道!我知道你們不會瞧不起我。我也知道,雖然你們沒有瞧不起我,但是你們一定以爲我沒有什麼錢對不對?給我一點時間,明天,明天我拿五十萬出來做投資,我拿股份,然後公司全都給你們打理。”

馬樂已經忍不住笑出來了。從林有餘這穿着打扮來一看就知道是鄉下民工,而且那天林有餘給了300塊做房租時,馬樂就已經知道這小子窮得叮噹響,只礙於兩位姑娘沒有說出來而已。做生意?說得真是好聽,就林有餘這樣像做生意的嗎?這小子真是很傻很天真!要是他能拿出五十萬,那春節都要過錯了!

其實劉麗君和鬱小可雖然不會瞧不起林有餘,但也確實都知道他不會有什麼錢,而且有時候又怕傷了他的自尊,所以話也不說得太明顯。按她們的理解,從農村裡出來的孩子一般自尊心都很強,所以,林有餘這麼一說,她們也只是笑了笑,點了點頭,表面上假裝答應,其實心裡也沒有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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