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漢內部是一團亂麻。小皇帝天生愧儡的命,既不懂得如何管理人心散亂的朝局,也沒心情去管理。在他看來,身邊所有人都聽他的命令就好了,至於江山的安危一這麼多年都過來了,糟又能糟到哪裡去。
蘭慄更不用說,他的管理方式就是斂財方式,換取資源的同時,維持皇帝陛下的享樂。其實就算是想要管理,他的智力水平也夠嗆,若是有趕得上朝廷精英們的智商,又何必出生入死做最廉價的越境者。他如今出賣自己的方式,充其量就是獲得些佣金罷了,即便有幸成功,這顆星球也落不到他手中。
趕走了安家,卻沒有人站出來收拾殘局的北漢朝堂上,皆是擔心惹禍上身的朝臣們。不願承擔責任的貴族們,眼睜睜的看着前線局勢越來越壞,有辦法的早早的帶着部族離開,剩下的也在積極活動,甚至與大夏暗通曲款。
這個時候。維持着北漢不至於崩潰的良藥,僅僅是卓幻祭祀和莫坎星術士而已。
泰宇星術士感謝程晉州贈送的棉素果,因而願意在戰場上充當戰略平衡器。甚至在某些安全的情況下,出手攻擊幾次,但這並不意味着,他會爲之拼命。要知道,棉素果最多維持他父親田年的壽命,泰宇家族其後的命運,就要靠他來支撐,星術士作戰危機重重,一旦不小心受重傷乃至死亡,那可是移家滅族的災禍。
回民仁先生更不必說,看在泰宇星術士的面子上留在戰場上,已經是他的極限。與同級星術士戰鬥是想都別想。
實際上。卓幻祭祀和莫坎星術士也是一般的想法。對他們來說,維持目前的情形,就是最好的情形。
得到了8萬朝廷增援的程文徵,由於掌握着星術士們的支配權。故而當仁不讓的成爲了全軍統領,他試探性的對漢京進行了兩次攻擊,第二次有些效果,卻被卓幻祭祀給嚇了回來。
作爲試探,夏朝的先生們,也就知道了北漢,尤其是北漢星術士們的底線。
對於卓幻祭祀來說,如果他效力的國家完蛋了,那他在聖娶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在不危及生命的情況下,他是願意拼一拼的。
相形之下。當卓幻露出拼命的姿態的時候。泰宇和回民仁根本不考慮是否能打贏,轉身就走,程文徵也無可奈何。
假如是正常的北征,由文官掌兵的話,大夏目前最好的選擇就是班師回朝。畢竟,他們控制了包括甜水草原在內的產馬區。佔領了湛水與騾馬河之間的大量農田,以目前的態勢看,收三五年的稅,牽回去幾十萬匹騾馬牛羊都沒問題。但偏偏這一次,前線掌握主要權利的是程文徵,軍方的大員。
對武將們來說,打仗就要死人,若能一勞永逸的解決北漢問題,消除幾年後的戰爭隱患,那麼少賺一點也是可以的,他們很少用自己手下人的性命。考慮性價比的問題。有的賺就好了。
如此僵持。是最不符合程晉州利益的,他最擔心的是那越境者跑掉,尤其現在尚不清楚越境者身份的情況下。而在己方明顯劣勢的時候,越境者的存在反而令人不安。
又等了姜璜兩天時間,他和李仙鳳星術士仍沒出現小程同學無奈,只得召集了十多名普通星術士前往北漢,希望魯家父子的三級水平,能有一些戰略上的優勢。
其實。他也不想與兩名四級星術士在戰場上兵戎相見,誰知道二者有什麼手段。或者老天爺會不會有精神衰退。
確定新一期的《科學》雜誌印刷之後,程晉州抓着伊蘇,騎上了呂續,與衆人起飛前進,姜璜的飛空艇用來送孔姊了,泰宇他們的飛空艇則早就在前線了。
向前飛了沒多久,程晉州就覺得肩膀發硬。不由將樹袋熊從上面拔下來道:“你好像變重了。”
“增加了些材料。
伊蘇露出樹袋熊的笑容兩顆大門牙外露,然後是四顆小牙,看起來像是飯前的熱身活動。
飛行走由呂續控制的,程晉州騰出手來。翻來覆去的打量着增加了材料的樹袋熊,如同小孩子揉搓玩偶。
伊蘇不滿的扭動一下腰道:小心一點。有些材料剛剛換上去,別弄壞了。”
“考拉的造鑑本來挺舒服的”程晉州說了一半,忽然揪起它屁股上的一條肉道:“樹袋熊是無尾熊啊,你什麼時候有個尾巴了?”
“本來就有一塊尾巴的,”伊蘇強辯道。
“你也知道是一塊。”程晉州揪着那肉甩來甩去道:“你這東西有多長了?舊公分?20公分?你竟然給考拉加了一條尾巴,那你還是無尾熊嗎?”
“用來增加平衡,這樣才能跑的快。”被看穿之後,伊蘇轉而不屑一顧的道:“你知道人類爲什麼跑的沒有動物快?就因爲沒有尾巴。”
程晉州哼哼了兩聲,沒再接茬,將之丟回到肩膀上道:“把你的尾巴挪開,免的絡着我。話說,你在尾巴里加了骨頭?。
“鎳略金合金,加了一點柔金。”伊蘇得意”田!“根據我的測試,就算是倉速跑動的時候,這條尾只眠聯佤供最大的支撐力,還有扭力。”
“全速?樹袋熊的全速是每小時舊公里?”
“驢公里。目前。”伊蘇仍然保持着得意的姿態,爪子緊握着。
程晉州嘆了口氣,對旁邊的人喊道:“我們再提速一點,爭取白天跑夠心公里。”
有尾巴的樹袋熊,將頭扭向一邊。
程晉州等人趕到漢京前線的時候,這裡出奇的和諧。
大夏的軍營圍繞漢京足有五里長,拒馬、鹿角和壕溝等等無一不全,看得出來,在沒仗打的日子裡,士兵們也閒不下來。
而在城牆上的北漢士兵,就舒服的多了。由於沒有很統一的指揮和軍隊控制,軍官們更多的是在表現個人風格。某些城牆段的地方,故意掛出辱罵的標語,某些城牆段則束着類似血祭似的旗幟,
程文徵帶着手下將佐親自前來迎接,小程同學也乖覺的落在地上,不等其上前行軍禮,先按照子侄輩鞠躬行禮,笑道:“爺爺,戰況如何。”
如此一來。大家就都眉開眼笑了。
要是真讓程文徵行禮了,那規矩是有了。場面可就怪異了。
程老太爺身體健壯,丁點沒有老人的蹣跚。他甚至踮着腳向後面看了看。問道:“沒有四級星術士來嗎?”
“您就把我當一個吧。”程晉州聳聳肩。
他好歹也是戰勝過強力三級星術士的人。
程文徵不由苦笑起來,他是打老了仗的人。一輩子見多了星術士欺負軍隊。卻很少見到星術士們之間大戰的,對於戰略武器的存在意義,比其他人理解的深得多,立刻就搖頭道:“如果現在有五名四級星術士,北漢頃刻可下。要是沒有的話,那就要真刀真槍的砍下去了。”
真刀真槍。就意味着有傷亡。衆人不由黯然,冷兵器時代的戰爭,大將都難免陣上亡,拼的厲害了,不管你是小兵稗將還是大將,都得端着武器上去一在現代社會,這是值得表彰的英雄主義,而在封建社會,這就是文人墨客們鄙視軍人的地方。
在場衆人的心情可不會好。
程晉州也不敢保證一衆星術士願意出大力。只得道:“那我們先圍着城牆轉轉?附近安全嗎?”
“安全。怎麼不安全。”一個嘴角有傷疤的小將大聲笑道:“我們撒泡尿。他們都得跑到下風處聞了纔敢動。”
一名文官打扮的軍法官皺眉咳了一句,大約是不喜歡他粗鄙的言論,更拱手道:“程大人
“知道了。”程晉州根本不聽那文官說話。擺擺手就向前走去。
很不給面子的做法,讓幾名將校頓時擠眉弄眼起來,軍人和文官天生就是敵人。而且前者永遠被後者壓着,能看到軍法官吃癟,那是再高興不過的事情了。
北漢軍鬥志勉強,大多數都在城垛後面窩着,不敢輕易伸出頭來,順着城牆看過去,最多的就是各種旗幟。
漢京作爲草原帝國的都市,不算太大。但騎着馬走上半圈,仍然讓人感到疲勞。飄在空中的程晉州還好,文官和程文徵都有些支撐不住。他們沒想到隨便轉轉的程晉州,竟然有想要繞城一週的衝動,但人家初來乍到。誰都不好提出意見。
軍法官越走心情越差,他是兵部直接派遣過來的官員,兩榜進士,正四品的官銜,在軍營也是養尊處優的生活着,此刻大腿痛的直哼哼。
小程同學一個勁的轉着腦筋。想要找到對自己有利的地方來。其熱情有加,在某些先生眼中就變成了裝模作樣,連不少開始有好感的將校心裡都在想:“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懂什麼戰略。”
就在要完成繞城工作的時候,程晉州忽然皺眉,指着一個血紅的帆布旗道:“那是什麼?”
“好像是用血染的旗幟某個小校準備解釋。
“是用血做法吧。”程晉州迅速糾正道。
“做法。也算也,”
“北漢聖教墮落到這種地步?要靠邪教來支撐了?”程晉州厲產斷喝,臉上卻露出計策得逞的笑容。
要說一羣人中,最擅長勾心鬥角的還是軍法官,多年的素養在此時迅速的爆發出來,其人微微調整了一下受傷的大腿內側,隨之變愕滿臉怒容,大聲道:“依在下看,北漢聖教當不復存在耳,否則豈會容此邪教在城內倡檄。程大人。在下請命,舊日內攻下此城,救北漢黎明於水火之中。”
就連先前不喜其做作的程晉州,都得暗讚一聲:說得太好了。
他毫不遲疑的撫掌道:“攻城的事情交給將軍們,你立刻起草一份奏章,要求皇家御用星術士參戰,要求聖教參戰。”
“在下領命。”軍法官答應的異常痛快,旋即又小聲拱手道:“程大人。在下韓維,有事敬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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