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一下《百年滅世》四個樂章的mv片尾字幕,再看看銀翼新公佈的這個信息。
有區別嗎?!
有嗎?!
不就只多了一個《百年滅世》四樂章作曲和編曲?!
“太奸詐了,枉我昨天打聽到小道消息之後,今天一大早等在這裡,沒想到竟然被擺了一道!”
“就是,這明擺着耍人嘛,這與mv後面的字幕根本沒多大變化。”
但這並不是結束,剛纔的字幕往上滾動,露出下方未顯示的更詳細的名單,比如混音、分類編曲,錄音,和聲,顧問等等在整個極光項目中做過貢獻的人或者工作部門的名字,從主要到次要排列。
“交響樂混音師和電子樂編曲師爲什麼也顯示的方召?”
“顧問只有一個人?!方召?”
你以爲我們會信?
呵呵……
我!們!不!信!
“製作人、作曲、編曲、顧問那裡是不是顯示有問題?”
“傳說中的顧問團呢?怎麼只有一個人?”
“我猜想,銀翼故意找了好幾個同名同姓的人過來。嗯,一定是這樣,哈哈哈我真是機智……要不然怎麼可能全部顯示同一個名字?!!”
原本興沖沖準備搶發頭條新聞的媒體們也呆了,這……這讓他們怎麼寫新聞稿?
銀翼大清早遛人玩呢?
齊安市高人氣媒體《燎原火》主編錢承敲動着手指,看着工作室大屏幕上顯示的字幕,沉默不語。
“頭兒,怎麼搞?要不先發一條?我看已經有人發了。”旁邊一名員工說道。
錢承看了看手下員工轉過來的信息,上面是延洲其他媒體搶發的各類消息,不管真假,亂說一通,懷疑的懷疑,嘲諷的嘲諷,陰謀論的陰謀論,隨時準備開始帶節奏。
“先等等。”錢承將這些信息甩到一邊,他們《燎原火》可不是那些目光短淺的小媒體,雖然有時候也會胡扯,但胡扯也得扯得吸引人。他也知道更多人在等他們的報道,所以,一定不能因爲銀翼扔出的這個不知是真是假的炸彈而亂起來。
兩分鐘後,錢承收到兩條消息,嚴肅的臉上才露出笑意,將這兩條消息轉給手下小編。
“可以發了!”
外界,許多人確實被銀翼大清早的這個消息給炸醒,不過,這種時候,他們還是更相信《燎原火》。
在其他中小型媒體各種喧鬧的時候,《燎原火》依舊按兵不動,隨後,官方公佈了一則新聞,上面引用了延洲音樂協會副會長戴納新的動態。
看看戴納發這條狀態的時間,正好在銀翼扔“炸彈”之後兩分鐘。
戴納:“我曾經在第二樂章發佈的時候說過,第二樂章的背後,有非常厲害的交響樂混音師和電子樂編曲師,並且,我沒有從中聽出我所熟悉的同行的手筆,我一直非常好奇,也問過很多人,都得不到解答,直到昨天我從明蒼那裡瞭解到真相。
我一直以爲,這背後的混音師和編曲師是業界的哪兩位前輩,但現在看來,不僅是同一個人,而且,還是個畢業不到一年的年輕人。後生可畏!”
看着這條新聞的人思維有片刻的混亂。
“什麼情況?”
“戴納不至於讓也跟着銀翼一起忽悠人吧?”
熱議中,《燎原火》隨後又一條引用消息,不過這次引用的不是戴納的狀態,而是明蒼的。
明蒼貼出了一張照片,是他從銀翼離開前,與方召的合照,照片下面寫了一句話:“見到恩人了,如我前兩日所說,他的確是一個令人驚訝也值得佩服的人。”
“照片上,站在明蒼旁邊的就是方召?字幕裡的那個方召?”
“就是他沒錯!我是同他一屆畢業的學生,我能證明!”
《燎原火》連發的兩條新聞,讓很多人遲疑了。
戴納和明蒼都這麼說,他們兩個作爲延洲音樂協會的副會長,延洲音樂圈的權威,總不至於騙人吧?
“這麼說,是真的?真不是同名同姓的人湊在一起?”
“銀翼的虛擬項目製作人,真就是mv字幕裡顯示的方召?作曲、編曲、混音、顧問……聽說極光的形象也是他敲定的吧?”
“嘶——真可怕!”
外行人可能只是湊個熱鬧看個八卦娛樂,得到這兩位音樂圈權威人士的肯定之後,就只會覺得“哎喲喂這人真厲害”之類,感嘆一下。但相關專業的人就覺得震撼了,正因爲清楚其中艱難,纔會覺得難以置信
《燎原火》曾經推測,銀翼的這個項目背後一定有一個實力強大的有名的顧問團隊,但現在看來,都錯了。
曾被《燎原火》邀請點評過第一樂章,延洲大學歷史學院專門研究滅世時期的教授布拉德利,以及延洲科學院研究滅世時期病變生物的研究員寇達,此時都強烈表示,想與這位身兼數職的年輕顧問探討一下學術與人生。
音樂相關的專業人士同樣覺得接受不能。
“樂章裡面的那種感染力,彷彿真的就要步入那個時代了,那種強悍的功底,是一個剛畢業的年輕人能做到的嗎?!”
別說看到這些新聞的人覺得不可思議,早在第一樂章的時候,銀翼編曲部主管亞爾林,都覺得方召這人簡直就是怪物一般。
在錄音之前,方召一直在研究新世紀的那些有趣的電子音色和旋律,前期錄音時也研究了所有的人聲素材,新世紀的電腦技術不熟練,方召就指導那些電子編曲師如何去做,讓虛擬樂器發出他所期待的電子音色。每一個樂章,數百軌的虛擬樂器及音頻,方召身兼交響樂混音師和電子樂編曲師,竟然完美地將這個樂章完成!
與此同時,在景港市休養的銀翼前虛擬項目負責人葛列菲茲大師,又病了。
爭不過,也比不了,現實是最好的清醒劑,葛列菲茲從內部人員那裡知道真相的時候,已經放棄了重新回銀翼的想法。這段時間他也一直在調整心態,但真正看到這些新聞,看到真相爆出的這一天,他還是受到了再次打擊。
當然,不可避免的,也有一些不同的聲音。
“我分析過方召以前的作品,並不是這種風格,所以,對於方召《百年滅世》創作者的身份,我依舊持保留態度。”
“說不定這裡面醞釀着什麼大新聞。”
“有人查到方召的背景嗎?至於讓戴納和明蒼都護着?”
曾經新人榜上的《呵呵,親愛的你》或許一些人會喜歡,但是在更專業的人看來,是有很多不足的,與《百年滅世》中四首史詩樂章跨度太大,沒有可比性。
“不可否認,雖然聽說過方召這個人在大學時成績不錯,但齊安音樂學院優等生多得去了,他以前的作品也看不出什麼來啊。”
而對於這種質疑聲,齊安音樂學院的學生們很快給出迴應。
“呵,有些人就是這樣,別人解釋的話都聽不進去,擺着一副‘我不管,反正我覺得換我肯定做不到,那麼你也一定做不到,一定是你有問題’的心態,還覺得自己特有理。傻嗶——”
“時下的流行樂風與交響構架的樂風不同,但創作就跟做菜一樣,這道菜可能不拿手,但另一道菜卻能作出宗師水平,或許,人家方召只是找到了一條屬於自己的發展路線呢?在藝術界,這種事情多得去了。少見多怪!”
“創作與靈感,以及頓悟,是個很神奇的東西,你可能在上一刻茫然無措,也可能在下一刻靈感爆棚。不要小瞧任何人,世界上還是有天才的。只是有些早早被人發現,而有些慢慢發光而已。”
針對方召是否爲《百年滅世》的原創者的爭論,網上還在熱議中,銀翼也樂得如此,只要有話題,有熱度,就是好事,他們自然有辦法讓關注的人去投票。
不過方召這兩天都不在銀翼,公司的事情現在不需要他動手,而且公司附近經常有人蹲點,有些是爲了等其他明星,有些則是爲了盯他這個最近的話題人物。
以前方召沒多少名氣,就算名字掛在字幕上也沒人找過來,出去也不怕被人認出,但現在,出門還坐公共列車的話,就有些麻煩了。網絡信息的傳播是很快的。
銀翼給他配了一輛專車,有專門的司機,現在不去公司,每天就直接從住的地方,坐車去薛景家。
這天出門還有些早,方召在前往薛景家的途中,讓司機開車去一家店子,筆記本沒了,他作曲還是習慣用紙質的筆記本寫草稿,也不怕稿紙被偷,他作曲時寫的曲譜都是用自創的“密碼”寫的,除了他自己,沒人能看懂。
薛景給他介紹了一家店面,這家店專門賣手寫紙質筆記本,紙質是很多有同樣習慣的創作者都非常喜歡的,雖然貴,但用着舒服。
有些古色古香的店內,年過中年的老闆正哼着小曲,看着最近的娛樂新聞,方召進店時,新聞里正好貼出方召的照片,是一張齊安音樂學院的畢業照。
老闆看了看方召,又回頭看屏幕上的人,隨後對方召露出親和的微笑,“歡迎光臨。”
來店內購買紙質筆記本的人太多了,其中不乏大師級別的,所以,看到方召時,這位老闆雖然有片刻的驚訝,但很快就恢復淡定了。
“喜歡什麼樣紙質的本子隨意看,上面有樣板,邊上有筆,可以自己試試。”
方召對紙質什麼的要求不是那麼嚴,點了幾個薛景給他推薦的款,付賬走人。
只是,從店內出來時遇到了點麻煩。他被堵了。
方召沉默地看着圍過來的人。他剛纔的第一反應就是掏槍,還好因爲沒察覺到殺氣,也記起來這裡並不是末世,忍耐住了。
“你好,我是《燎原火》音樂版塊的實習生,方先生,請問您對這兩天的質疑聲有什麼看法?是否還有其他的證據證明您是《百年滅世》四個樂章的原……原創者……”
問話的人,對上方召那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結巴了。
明明看不出明顯的怒氣,但還是讓人忍不住心虛,話音也磕磕巴巴地停了,像是被槍口抵着腦袋一樣,那人扒在車門上的手顫了顫,在方召的眼神下收了回去。
方召站在車門前,掃了圍過來的三個人一眼,兩男一女,看着都只是二十出頭,應該是沒畢業就提前進公司實習的實習生。
現在二月初,齊安市最近天氣不太好,氣溫比較低,今天風還挺大,三個人也沒太多保暖裝備,鼻子和臉都凍得通紅,邊上一個女生還吸了吸鼻子。
方召想了想,掏出一張卡遞給剛纔問話的人。
“拿回去拍,拍完記得送到銀翼。”
說完方召坐進車裡。
司機趕緊開車離開,他也沒想到竟然有人會在這裡堵方召,方召又不是那些歌星影星,竟然已經有這麼多人盯着了?
等車離開,在店門口堵方召的三個人才跺着有些僵硬的腳,看向方召留下的卡片。
“臥槽!”
看清卡上的圖案之後,那人手一抖,差點將卡抖落,又趕緊用力捏住。
“這這這……這個是真的嗎?!”
“火……火……”
不大的卡片上,一隻“s”形的火焰組成的鳥的圖紋,像是要燃燒起來灼傷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