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個藏族大漢圍上來,動作極其不友善,口中嘰裡咕嚕說着他們聽不懂的藏語。羅寧正愁找不到一個互通語言的人來進行交涉,這時候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操着有些蹩腳的普通話說道:
“你們這些人,是不是又想打我們村子古堡的主意。”
站在村口碉堡一樣的瞭望塔裡的那人是個頭髮花白的老頭。老頭開口說話,下邊圍着他們的那些村民紛紛安靜下來。
“哼,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都聽說藏民淳樸,哪有你們這樣待客之道。”西伯利亞戰熊雖然是個俄國人,但這些年一直盤踞在西藏。墨脫的這些少數名族部落,他沒少見過。
“哼。我們巴哈村自古都是禮儀古村,待客之道更是文明藏南。可是,有些人正是欺負我們淳樸善良,我們好生接待他們,他們卻恩將仇報!毀了我們老祖宗的安身之所。你說,我們還要對你們以禮相待?我呸,孩子們,上,先拿下這些盜墓賊。”那老者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肚子火,還沒等說幾句話便振臂一揮,發出了捉拿命令。
底下二十幾名青壯年聽到他的招呼,掄起手中的耙子、鐵鍬圍了上去。
看來事情有點兒遭,這些村民孔武有力,如果不動武器恐怕不好對付。而一旦動了槍,鬧出流血事件,事情勢必會變得更糟。
“大家不要用槍。儘量只防別攻。”羅寧爲了不惹必要的麻煩,大聲向大家吼道。
“靠,誰還管那個。不跟他們動槍就算便宜他們了。”西伯利亞戰熊跟工藤二人一把抓住奔來的兩個大漢,狠狠一拳,那兩人再也站不起來。
這裡除了於向南、王丹二人不能打以外,其餘的都是格鬥高手。按照這種打法,即便再多十個只會種地的莊稼漢也遲早被他們打趴下。羅寧也真害怕因爲這次打架而得罪了這個村子。本想組織工藤與西伯利亞戰熊,還未走開卻見對面一人舉着六齒釘耙怒目砸來。羅寧向左避開,六齒釘耙砸在腳下一塊兒石頭上,石頭瞬間四分五裂。
“好傢伙~玩真的啊。”避無可避,羅寧也股不了那麼多,一腳踩折那大漢插在地上的六齒釘耙,一拳打飛那孔武有力的大漢。
小金子與胡茬班長二人護送着於向南、王丹退到安全的地方,胡茬班長看着在人羣中大戰的羅寧等人,心中血液燃燒起來:“小金子,你照看好這兩個笨蛋。我去也。”
“可是,班長~~~”
“誰是笨蛋呀。”
“大班長好沒禮貌啊~”於向南與王丹二人撅着嘴巴,衝胡茬班長亂吼一通。胡茬班長頭也沒回,衝進了亂戰的人羣。
“羅寧,我來也。”“看招。”“你小子...”想必胡茬班長這幾天憋壞了,正想找人打架。
看着胡茬班長將一個個提着農具的村民打倒,羅寧心想這下完了,就連胡茬班長也瘋起來了。但看到那一個個舉着農具而來的農民,羅寧心下一狠:不管了,收拾乾淨再說。
這些農民雖然長得孔武有力比較嚇人,但他們只會種地,沒有學過正規的擒拿格鬥,所以並不是羅寧等人的對手。僅僅用了一盞茶的功夫,那些農民便被全部放倒。
“比想象的要容易多了。”這些村民高大魁梧,孔武有力,本以爲各個都是武林高手,誰知道這麼容易就被全部拿下。胡茬班長呼呼喘着粗氣,仔細檢查一番,地上躺着的那些村民雖然都受了傷,但並沒有大礙。
“哼。別以爲你們會武功蓋世我們就怕了你們。告訴你,要不了多久你們會被蠱毒毒死。我父親已經摸準了你們的弱點,隨時準備下蠱。”一個年輕氣盛的村民十分不服氣,捂着自己脫臼的胳膊說道。
羅寧一驚,倒不是因爲這個年輕的村民竟然會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而是他口中所說的‘下蠱’。
藏族少數名族的下蠱之術確實遠近聞名,他的話不知道是真是假。
“你小子,會漢語還裝啞巴。看老子不抽你。”西伯利亞戰熊走過來勒住那年輕人的脖子,伸手要抽。
羅寧急忙攔住:“戰熊,手下留情。我們不是來打架的,我們是來問路的。”
“切,哪兒有這樣不講理的蠻族,二話不說圍上來先打。”西伯利亞戰熊也知道點到爲止,不能逼人太甚。於是鬆開那人的脖領,掃掃身上塵土向後走去。
“小夥子,我們沒有惡意。也請你轉告你們村長,我們只是從這裡路過,順便打聽打聽道兒而已。”羅寧扶起那個青年,十分禮貌地道。
雖然打了一架,但青年們都是熱血沸騰的漢子。技不如人,他們恨自己沒本事。如今羅寧等人雖然佔了上風,卻沒再動手。他們也不再強逼拼命。他們沒有憎恨羅寧等人,道有一種‘不打不相識’的意思。
聽羅寧的話語貌似真的不是壞人,那男子十分疑惑的瞪着羅寧問道:“你們不是來盜墓的?”
“盜墓?”羅寧有些震驚。怪不得站在村口土堡上的那個老漢說毀了他們祖宗容身之所。掘人墳墓,讓已入土者不得安息,這該是多麼大的罪過。
“前幾天有幾個旅遊的,來我們村子游玩。父親帶領全村人好生接待了他們,結果他們卻往我們酒裡下了蒙汗藥。當我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逃之夭夭了。後來在‘古堡’發現了慘死的小河。小河才十三歲...他們竟然都不放過。”
提到那天的事情,那名鐵錚錚的漢子不由得流下了淚珠。
“真是太可惡了~這幫龜孫子們,爲了錢,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都做。”聽了那命藏族男子的話,胡茬班長氣憤非常。他咬着牙,恨不的將那些盜墓賊碎屍萬段。
站在村口土堡裡的那個白髮蒼蒼的老漢見那年輕人跟羅寧等人說了起來,口中嘟囔了幾句當地藏語。而那名年輕藏人張大嘴巴回了幾句,口氣卻也生硬。羅寧等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老者聽了年輕小夥子的話以後皺了皺眉,隨後揮揮手。隨即羅寧胡茬班長等人看到土堡四周一些暗道、高樹之上隱蔽了許多弓箭手。弓箭手聽了那老者的命令,紛紛收回瞄準的利箭。
羅寧、胡茬班長捏了一把汗。原來這羣藏民先派出來的這些年輕小夥子只不過是誘敵之計,與他們打架只是迷惑誘導他們。真正具有殺傷力的弓箭手趁着打架,已經隱藏在十分隱蔽的地方,隨時準備予以還擊。
不過還好。打了一架,並沒有惹來太多麻煩。
“對不起,我替父親說聲對不起。他也是被那幾個盜墓賊的所作所爲感到無比悲憤而已。畢竟他是一村之長,受此大辱,他接受不了。”那年輕人說着,學着電視上演的武林中人的樣子,雙手抱拳,向羅寧等人行禮以示歉意。
羅寧忙還禮,隨後十分歉意的道:“聽到你所述,我們都爲此感到抱歉。那些盜墓賊傷天害理,遲早會遭報應的。”
“恩。我們雖然打不過你們,但我們誓死如果。各位英雄,恕在下直言。村子是不會讓你們進的。你有什麼話,想要問路,直接在這裡問吧。”
這些藏民倒也淳樸,說話也十分直白。羅寧沒有對此感到不滿,他點點頭問道:“我有兩個疑問。一個是路,一個是事兒。”
“但說無妨。知道的定當相告。”
“先說這個事兒。剛纔與你們打架的時候,無意中聽說你們村長會種蠱。不知是不是真的。”
羅寧的話讓那年輕人一愣。年輕人臉上表情略微有些古怪。蠱毒在在藏族盛行多時,解放以後,政府曾強行嚴懲種蠱的人。故而,蠱毒現在在藏南是個十分敏感的詞彙。自己剛纔一時口誤,說出父親會種蠱,多半是爲了嚇唬這些人。沒想到羅寧竟然這麼認真。
“呵呵,別多想。我一個朋友中了蠱,這次來藏南,卻是爲了尋找解蠱之術來的。”羅寧看出了那小夥子的憂慮,笑道。
那男子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直言了:“村子很早以前確實對蠱毒有很深研究,但自從解放以後,蠱毒被嚴厲禁止,那些蠱毒之術基本已經失傳。現在懂蠱的人,也僅僅剩下爲父一人。”
那年輕人擡頭看了看自己的父親。順着他的目光,羅寧仰望着那個老者。花白的鬍鬚,枯木一般的臉,額頭深深地皺紋如刀斧刻上去一般。
“呵呵,外來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是不會向你透漏任何有關祖宗的事情的。包括蠱毒。”
那老者雙手扶住土堡,怒視着羅寧等人。對於如此的不友善,羅寧沒有過多計較。
“還我兒子的命來。”就在這時候,村口突然蹦出一個婆娘操着當地難懂的藏語吼道。她握着尖刀突然出現,羅寧還沒反應過來,她手中的尖刀已經插向羅寧腹部。
剛剛冷靜下的的雙方瞬間再次提起精神。胡茬班長、西伯利亞戰熊等人見那瘋婆娘刺中了羅寧,紛紛掏出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