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沒有了汽車,羅寧也只能仰仗西伯利亞戰熊的辦法:抓一支犛牛做交通工具,往八一鎮進軍。
但工藤帶着羅寧來到湖邊以後,羅寧甚至連一頭犛牛的牛毛都沒見到。而西伯利亞戰熊這傢伙卻信心滿滿的向他保證,等睡到第二天天明,一定會給他抓一頭最健壯的犛牛,做他的坐騎。
這幾天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秀秀、秦老蠱毒未除;白頭翁又被工藤生吞活剝。羅寧心中不但記掛着尋找蠱毒的解藥,還要搜尋工藤的下落,在工藤將九維空間的種子完全激發以前救出白頭翁。所以,這一夜,羅寧睡得並不踏實。每每閉上眼睛,腦海中不是浮現出秀秀的影子,就是白頭翁、秦老。三人就像揮不去的陰魂,讓羅寧睡夢中也揪心無常。
而待到疲憊不堪的羅寧終於要睡着的時候,天已近黎明。東方剛剛露出一絲白肚皮,卻聽帳篷外面傳來一陣隆隆聲。
那聲音很像愛瘋CS遊戲中,坦克戰車從旁開過的聲音。羅寧急忙從睡袋中鑽出,嚇了一跳:“到底怎麼回事兒?”
這時候,西伯利亞戰熊揉揉朦朧的睡眼,翻了個身繼續睡覺:“估計是它們來了。不用着急,等它們喝飽了水我們再出去抓不遲。”
對於這一陣躁動不安的隆隆聲,西伯利亞戰熊似乎早有預料。羅寧急忙拉開帳篷拉鍊門,腦袋剛剛探出帳篷,只見黑白相間的地平線,一羣犛牛踏着休閒的腳步徐徐走來。它們繞過帳篷所在的高地,徑直走到湖邊,並在湖畔十分有秩序的排開,開始低頭舔舐-着湖裡的冷水。
羅寧終於明白了西伯利亞戰熊的心機。他早料到,奔襲一天的犛牛體態勞累,即使可以幾天不吃東西,卻也不能一天不喝水。而方圓百里以內,除了這片湖蓄有豐富的淡水可以飲用以外,沒有別的水源。只要等在湖邊,不愁等不來遷徙的犛牛。
“還是再睡會兒吧。清晨的懶覺最能補充體力的。犛牛羣喝足了水,也需要休息,它們跑不了的。”
西伯利亞戰熊又翻了個身,支支吾吾說完,隨即聽他微微鼾聲再度響起。羅寧雖然想睡,但卻非常害怕這羣犛牛喝飽了水即刻就走。於是一直保持着警惕,拉開帳篷的一個小縫觀察着湖邊飲水的犛牛。
那羣犛牛喝足了水,果真臥在湖邊小憩休息了。一連一個小時,一直到西伯利亞戰熊醒來,那羣犛牛始終沒有離開的意圖。
“怎麼樣,它們是不是都睡了?”西伯利亞戰熊問。
昨晚那羣犛牛經受槍聲以及汽車車燈的驚嚇,牛不停蹄的奔跑逃命,一直跑到天亮,喝足了水便需要休息一番才能繼續上路。
“我們現在怎麼辦?是不是直接出去抓兩頭?”羅寧急切想繼續趕路,看着不遠處打瞌睡的幾頭健壯犛牛,開始摩拳擦掌等不住了。
西伯利亞戰熊搖搖手:“你看到了嗎?大批的犛牛飲水以後都開始睡覺、休息了。而令外幾頭犛牛...”
西伯利亞戰熊指着犛牛羣外圍的幾個身材並不魁梧肥胖,但看上去卻十分健朗的幾頭犛牛繼續說道:“那個個頭最大,犄角最長最鋒利的傢伙是牛王。力氣大,腳力好,所以脾氣也大。不但犛牛羣其他犛牛害怕它,就連離隊的臧狼都懼它三分。”
大自然中的野生動物,勝王敗寇的道理,在這些野生動物的鬥爭中更體現的淋漓盡致。爲了立足不得不與外敵鬥,與自己同族鬥。越強健的體魄,越強大的力量便在外族、內族鬥爭中越能體現自己的優勢。只有比別的同類強大,自己才享有更多的資源享受權、交-配權以及絕對領導權。
“既然它是跑到最快的,那我們是不是要去抓它?”
腳力好,說明奔跑的更快。這對於羅寧來說,能提前載他跑到八一鎮,無疑是一件好事兒。
但是,西伯利亞戰熊搖搖頭:“打仗的時候,擒賊先擒王沒錯。但你要知道,我們並不是獵殺犛牛羣的獵人。我們是要借犛牛的腳力,讓犛牛載我們一程的。”
羅寧有點兒百思不得其解:“可你說犛牛王的腳力是最好的啊。”
“它的腳力是最好的固然不錯。但是你不要忘了,它也是犛牛羣中,脾氣最大,最難降服的一頭牛。特別是在它的同類面前,如果受到公然挑釁,恐怕它會拼了老命與你決一死戰的。”
這頭犛牛王膘肥體壯,趾高氣昂的怒斥着他看不順眼的犛牛。那樣子,就像一個年輕的君王,剛剛登基不久,時刻想對對自己不敬的對手進行報復,然後趁機打敗對手,也好讓自己在這個部族中樹立良好的形象。
羅寧點點頭,問道:“依你之見,我們要抓那兩頭?”
西伯利亞戰熊嘴角輕輕上揚,那表情似是十分自豪,他沒有說話。用手指點了犛牛羣對面,正對着犛牛王的兩頭犛牛。
這兩頭犛牛其中一頭體型與牛王相差無幾。但身上贅肉頗多,身上的牛毛也長出犛牛王許多;另一頭體型稍小,尾巴上的一撮毛似乎並未長全。
“那頭長毛犛牛是上一屆老牛王。因爲當上牛王以後,吃得太多,所以體力漸漸下降了。加上年齡漸漸變老,在牛王爭奪賽中,自然被年輕力壯的新牛王打敗,奪了王位;另一頭身材較小的犛牛,則是挑戰新牛王而被新牛王打敗的手下敗將。這兩頭犛牛是最威脅新牛王王位的兩頭犛牛。我們去抓這兩頭犛牛,犛牛王肯定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我們走的。”
犛牛雖然是食草動物。但一旦被惹怒,頭上那兩隻角的威力不亞於一頭雪豹的殺傷力。羅寧與西伯利亞戰熊雖然都擁有一身好武藝,但要對付這麼多帶角的犛牛,他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的。
於是,羅寧不得不聽了西伯利亞戰熊的計劃。
在西伯利亞戰熊的帶領下,羅寧爬出帳篷。把帳篷等東西全部撤了,裝進揹包收拾好以後,羅寧、西伯利亞戰熊便開始着手抓那兩頭犛牛了。
西伯利亞戰熊沒有直接進入犛牛羣,而是帶着羅寧來到離牛羣兩百米以外的地方。隨後西伯利亞戰熊從懷中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子。
瓶子裡裝着一種淡綠色的壓縮液體。扭斷瓶塞,西伯利亞戰熊將那小瓶裡的液體全部灑進了湖中。那液體撒入湖中,卻沒有溶解在湖水中。液體密度小於水,輕飄飄的浮在水面,就像一片零星點點的綠色草料。
現在正值東風,凜冽的晨風吹拂着湖面,那片浮在水面的綠色液體隨着風慢慢向牛羣的方向飄去。
據西伯利亞戰熊介紹,剛剛灑在湖中的那種淡藍色液體是從多種動物的腦垂體中提煉出來的一種叫做多巴胺的體液。這種體液能使人產生亢奮,過多的多巴胺甚至能讓人出現幻覺、飄飄欲仙的感覺。
犛牛作爲羣居動物。其睡覺、吃草都有很強的紀律性。爲了預防天敵來襲。在一般情況下,犛牛王在犛牛大部隊進食、睡覺的時候,會帶着幾頭比較健壯的犛牛一起站崗放哨。進食、睡覺的時候一旦發現有天敵來襲,犛牛王會第一時間衝到前面,帶領強壯的犛牛保護着大部隊撤離。而只有大部隊進食完畢,站崗、放哨的犛牛才能去進食。
這也是爲什麼牛王在犛牛羣中威望最高、衆望所歸的一個重要原因。
而今犛牛大部隊已經飲水完畢。牛王一聲令下,剩下的幾頭站崗放哨的犛牛這才慢慢走到湖邊開始飲水。
“呵呵,等着看好戲吧。”西伯利亞戰熊遠遠看幾頭犛牛相繼喝下了那片飄着碧綠色液體的湖水,於是十分確信的說。
沒過多久,那些喝下多巴胺的犛牛出現了反應。它們從湖邊搖搖晃晃走到歇息的牛羣中,然後找到母犛牛意圖強行進行交-配。
如今已過十月,十一月的西藏氣溫已經驟減。有的地方清晨甚至已經跌破零度。這樣的季節裡,犛牛的交-配季節早已過去。出現這種現象,自然是西伯利亞戰熊投在水裡的那瓶多巴胺的緣故。
在犛牛羣中,牛王對交0配有着絕對的優先權。
此時看到老牛王、意圖搶走自己王位的那兩頭犛牛對異性產生了強大的衝動,便舉起頭頂的牛角,發了瘋一般向兩頭犛牛頂去。
兩頭犛牛都是牛王的勁敵。此刻牛王公然挑戰它們兩個。這兩頭犛牛自然不約而同的予以回擊。
牛王固然厲害,但畢竟自己勢單力薄。老牛王與那頭新牛犢子雖然單挑不如自己,但兩牛聯合,實力便遠遠超越與自己。
幾個回合下來,牛王便落了下風。
但,牛王作爲犛牛羣的王者。還是有絕對號召力的。兩頭犛牛在大王未允許之下公然調戲母牛,這便激怒了牛憤。牛王第一回合敗了,但一聲哞叫,幾頭健壯的犛牛站了出來,與牛王一起怒視着那兩頭猥褻牛羣母牛的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