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點,雷昊覺得自己像個提線木偶,在這種場景該做什麼事、該說什麼話,彷彿有些看不到的規則在指揮着他,但到了現在切蛋糕的時候,他站在女朋友身邊還是有種開心的情緒。
“扶我站起來。”蛋糕前面,裘雨婷站中間,雷昊站在左邊,坐在右邊輪椅上的裘相楠笑得很慈祥,對着幫他推輪椅的裘宇華吩咐道。
在雷昊左邊的雷民剛和盧慧燕臉帶笑容,不會說話的他們樂得把場面交給裘相楠。
老爺子略顯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中風之後,他的一半身子有大毛病,一般情況下是坐在輪椅上,但現在,他想站起身來。
看着裘家賓客盈門,感受着這些人眼神中帶着討好和親近的色彩,裘相楠再次用目光掃過孫女裘雨婷和準孫女婿雷昊,腦海中思緒萬千。
“算是對小海有了交代。”想起自己的小兒子,裘相楠眼眶中有些溼潤,扶着他的裘宇華眼神裡卻是有閃爍之意。
“感謝大家前來參加我孫女裘雨婷26歲生日宴會……”裘相楠接過話筒,開口的時候中氣十足,而且他很狡猾的按照週歲來計算孫女的年齡,可謂是用心良苦。
場面話說完,裘相楠又看了看臉上帶着紅潤的孫女,再看着那邊鎮定自若、甚至有些壓住全場的雷昊,滿意一笑,道:“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婷婷的婚事可以說是我心頭一塊大石頭,一年前……”
裘相楠看了看雷昊,道:“一年前,有人跟我說,老爺子,您孫女找了個開戶小弟當男朋友,呵呵,不瞞各位,我當時的第一反應是哪個混蛋騙到我裘家頭上來了。”
宴會廳裡響起一陣笑聲,然後,有些錯愕的雷昊就感覺到自己被目光聚焦,不由得露出尷尬的笑容。
他和裘雨婷有那個苗頭的時候,也就是掌管雷霆1號集合資產管理計劃的時間點,但那時還掛着客戶經理的職位頭銜,說是開戶小弟和總經理談戀愛,也不爲過。
以雷昊現在的地位,裘相楠說這些話不是在貶低,而是一種讚揚,稱讚他雷昊崛起速度快,也稱讚裘雨婷眼光無敵。
而且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雷昊心裡突然加速跳動,在這種場合公開宣佈,表明了裘家認定他決心。
雷昊其實是還沒完全找到自己的位置,現在着急的不應該是他,而是裘家,整個宴會廳,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人不眼紅裘相楠。
一年時間打下百億江山,並且根據精算,雷昊即便什麼都不做,他的雷霆投資在接下來的一年會膨脹最少一倍,也就是說,兩年兩百億!
這種親事,對於裘家來說,誰高攀誰已經是顛倒了過來,在雷昊面前,裘家沒有半點優勢!
如果不是雷昊自帶工作狂性質,肯定會有大量桃花撲面而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一直在猶豫、猶豫着該怎麼把這件事攪黃掉,”裘相楠像個老頑童,談興大起,道:“可惜啊,我修改計劃的節奏跟不上那個傢伙的發展步伐。”
宴會廳又響起一陣笑聲,衆人目光中羨慕的神采更甚。
這種幸福的煩惱,大家都想要啊。
“我承認,我看走眼了,幸運的是,婷婷沒看走眼,這就可以了,反正又不是我的男朋友。”裘相楠自黑了一把,轉頭看向孫女,眼神中帶着慈愛、不捨和欣慰。
裘雨婷覺得自己臉色燥熱無比,手心都溼潤了。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雷昊也是緊張得很,這種場景,比他操作幾十億資金進入棉花期貨市場還要刺激。
裘相楠移動步伐,拿起裘雨婷的手,交到雷昊這邊,道:“老虎,我把裘家最閃亮的明珠交給你,你不會辜負我的,對嗎?”
“嗯,是的。”雷昊腦子裡一片空白,這種比較私人的事情,放在大庭廣衆下面說出來,他有些不適應,加上這段時間的半知半解,他很難完全反應過來。
雷昊現在知道的是,不管什麼過程,抓住裘雨婷的手,永遠不放開就是。
“我會照顧好婷婷的。”雷昊語氣中帶着一絲絲顫抖。
“戒指,笨蛋,伯父伯母沒跟你說嗎?”等了幾秒,裘雨婷還沒等到雷昊反應過來,差點就要給雷昊來個二指掐。
此時此刻,雷昊心裡只有一個想法:臥槽。
這是訂婚?沒人告訴我啊!雷昊心裡有一萬頭羊駝飛奔而過,很快卻完全換上開心和興奮,他看到老爸拿出了他放在行李裡面的首飾盒。
拿過來盒子,打開之後,雷昊拿出在港島買的戒指,給順從的裘雨婷戴到左手中指上面。
“low貨。”裘宇華在旁邊用沒人聽到的聲音嘀咕了下。
以雷昊現在的身份,拿個兩百多萬人民幣戒指,只能算是及格,但裘雨婷和裘相楠卻能接受,他們都明白雷霆現在需要資金,把錢拿去金融市場,過一個月可能就翻倍了,這種顯擺的東西,能及格就好了。
但想是這麼想,裘家人卻還是有些失望,他們還以爲雷土豪能給力點,現在看起來,也就是普普通通。
“嗯?來了。”裘宇華眼尖,看到了門口走進來的人,臉上的得意頓時一閃而逝,趁着老爺子坐回輪椅的時候,他快步下臺。
“挺熱鬧的,恭喜你啦,小華,找到這麼一個妹夫,下半輩子無憂咯。”陳建澍看着臺上裘雨婷幸福的笑容,心裡有些泛酸,再想想自己的婚姻,他就是一陣糾結。
“澍哥,你覺得我像是開心的樣子嗎?”裘宇華整張臉都有些猙獰,道:“整個!整個盈意證券都要交給婷婷,那妮子被雷昊迷得七葷八素,我們裘家啊,只剩下一些分紅吃了。”
“所以,我幫你搞定了這些。”陳建澍拿出一份文件,道:“有的時候,讓一步,就是進一步,這東西可不是很好拿。”
“謝謝了。”裘宇華當然看得出陳建澍的目標,或者說,這不算是目標,就是一種暗地裡的別苗頭。
看着裘宇華拿着文件離開,陳建澍再觀察一下週圍環境,嘴裡吐話嘀咕道:“人吶,都是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