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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總統套間的門鈴再次響起，王澤偉過去開門，門外站着的是華糧酒業的副總楊建斌。“王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們討論的時間久了點，直到現在，才把標書整理出來。”
王澤偉說道：“楊總到房間裡面坐會兒？”
王澤偉本來說的是客氣話，沒想到楊建斌卻應了一聲，“好啊，這兩天時間過得太緊，一直沒有機會和劉先生聊聊。如果劉先生還沒有睡得話，我確實很想和劉先生談談。”
進了房間，劉士卿正靠在一張沙發上，津津有味的看着電視，一部上世紀八十年代，港產的武俠片，那時候的武俠片，還沒有後來鋼絲滿天飛的場面，大部分都是硬馬硬橋的真功夫，一邊看電影，一邊還可以從中學到點什麼。
崔浩南和張克焱圍坐在一張茶几旁，茶几上擺放着十幾份標書，兩個人湊在一起，爭論着標書上的諸多細節。一見楊建斌走了進來，兩個人連忙停了下來，把茶几上的標書收了起來。
“楊總，這夜半三更的，你怎麼來了？”崔浩南問道。
楊建斌指了指劉士卿，“我來送標書的，順便想和劉先生聊聊。”
“跟我聊？”劉士卿有點不確定的看了看楊建斌。
楊建斌點了點頭，“也不需要太特別的地方，就在這裡聊聊就行。劉先生，你還是個高中生，不介意我叫你士卿吧？”
劉士卿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楊建斌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這兩句詩，對咱們國人來講，可是如雷貫耳呀。不知道士卿你是否知道，其實早在西漢時期，張騫出使西域，就把葡萄的種子帶了回來，呵呵，說起來，咱們國家釀造葡萄酒的歷史也有兩千多年了，可是因爲史料記載的不全，古人釀造葡萄酒的法子並沒有保全下來。所以，聽王先生說你的葡萄酒，是從古籍之中尋找到的法子，我個人來講，是非常高興的。
昨天從品酒會回去之後，我就把你的事情向上面做了詳盡的彙報。你也知道華糧酒業是華糧集團的全資子公司，而華糧集團又是國資委直轄的53家中央企業之中的重要一員。華糧酒業是地地道道的國字頭。當然，我說這話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表明我們公司的實力，只要我們國家在，你就不用擔心華糧酒業會倒閉。另外，華糧酒業擁有着豐富的葡萄酒生產經驗，在國內擁有三家釀酒葡萄生產基地，而且我們華糧酒業生產的長城系列葡萄酒，先後被08年奧運會、10年世博會指定爲專供葡萄酒。這次，我們是抱着非常大的誠意而來的，希望能夠和士卿你展開合作，共同開發我們老祖宗給我們留下的寶貴遺產，共同把老祖宗留給我們的這筆遺產經營好，也讓咱們華夏國能夠擁有一款在全世界叫得響的葡萄酒品牌。”
王澤偉說道：“楊總，單單話說得熱鬧，可不行啊。口號誰都會喊，真要是付諸到實踐中的時候，卻是需要真金白銀說話的。眼下形勢對你們華糧酒業可不是很樂觀呀。有一家公司出價可比你們華糧酒業高出許多。再說了，你們華糧酒業做的有點太狠了，想買斷配方，這不是要把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給搶走嗎？”
楊建斌淡定的說道：“我可從來沒有想着要把下金蛋的母雞搶走，上次報價六千萬美金只是表明一下我們的誠意。昨天回去之後，我們的董事長親自召集了公司的市場分析師、評估師等數十位專業人士，對士卿的葡萄酒配方進行了極爲專業的評估，再想上面請示過之後，我們調整了一下最終出價，不再強求買斷配方，當然，如果士卿願意賣斷的話，我們也是極其歡迎的。”
劉士卿說道：“楊總，請你說一下你們的新報價是多少？”
楊建斌回道：“四千萬美金的配方許可獨家使用費，外加每一瓶葡萄酒抽成十分之一的出廠價，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華糧酒業根據士卿的配方，生產十萬瓶葡萄酒，每瓶出廠價爲一千美金，那麼除了四千萬美金的許可獨家使用費外，每年還可以得到一千萬美金的抽成，十年就是一個億的美金，這樣的出價，足以顯示我們的誠意了吧？”
劉士卿差一點就要張口答應下來，王澤偉連忙給他使了個眼色，劉士卿反應了過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楊總，你們的報價還算可以，我們需要和其他公司的出價進行一下詳細的對比和分析，然後纔好給你一個迴應，你回去等消息吧。”王澤偉幾乎是把楊建斌給推出了總統套間。
楊建斌略微有些失望，“好，我等你們的消息。”
張克焱和崔浩南都有點興奮，雖說錢最後都只會落入劉士卿的腰包，可是光想想，他們曾經見證並參與了這麼大一筆生意的談判，日後這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士卿，叔叔覺得華糧酒業的出價很不錯，是目前來講，最高的一個，就算是埃.雷米馬丹公司也比不上。他們只是一次性的出7500萬歐元，拿了這筆錢之後，以後他們生產多少葡萄酒都和咱們沒有任何關係了。哪像華糧酒業，四千萬美金，看似不多，但是架不住他們一直開着設備生產葡萄酒呀，別說是生產五十年了，就算是隻生產二三十年，那也是好幾億美金呀。”張克焱頗有點小富即安的意思。
崔浩南說道：“老張，我覺得華糧酒業還是有點油水可以擠擠的，百分之十的提成，太少了。”
王澤偉插話道：“浩南說得對，我能夠感覺出來華糧酒業的態度發生了非常大的變化，士卿來之前，我和他們接觸的時候，他們咬緊了牙關，只肯買斷配方，而不肯以別的方式展開合作，這次他們改買斷爲授權加抽成的方式，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說明他們已經充分的認識到了配方的價值。所謂宜將剩勇追窮寇，咱們只要乘勝追擊，應該還能擠不少的油水出來，配方的許可獨家使用費不好說，但是每瓶葡萄酒的抽成，我有十足的把握，至少再讓他們割讓十個百分點出來。”
張克焱、崔浩南和王澤偉三個人都看着劉士卿，如今到了需要作抉擇的時候，他們三個沒有拍板權，只能等着劉士卿拿最後的主意了。
此時劉士卿也冷靜了下來，他沉吟片刻道：“那就拜託三位叔叔了。我只有一點要求，華糧酒業是塊肥肉，能割多少是多少，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華糧酒業早晚能從別的地方賺回來。我就不一樣了，只有有了錢，我才能夠有足夠的實力給老家修上一條像樣的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