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的飛機到了。
從藍小白讓小黑屏蔽這邊的信號,到他們之間的後續交火,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個小時了,印尼人的飛機到現在才姍姍來遲,藍小白都對這個國家的反應嗤之以鼻。
或者這次是萊特將軍私自動用海警船隻,哪怕有一點希望,他都不希望事情鬧大,讓別人知道他以權謀私。
但是在海警船隻和貨船全部都失去了聯繫之後,無論如何都聯繫不上,他便知道事情已經由不得他了,他不得不和空間方面溝通,讓他們先派出飛機到失去聯絡的海域查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飛機的到來,給面臨絕境的印尼人和新安幫的人帶來了希望,以及重新抵擋的勇氣。
“恆叔,我們有救了,印尼人的飛機終於來了。”
阿杰此時異常的激動,絕處逢生的感覺實在是太不容易了,他在也不希望再經歷一次這樣的情形。
哪怕一向穩重的恆叔,此時也難以抑制內心的波動,他抓住阿杰的肩膀,用力的點了下頭。
那些印尼人已經歡呼了起來,只是他們的歡呼飛機上的飛行員卻聽不到。
打頭的那架飛機上的飛行員在茫茫大海上自然很容易便看到了海面上的兩艘船,他們開始降低高度,盤旋着開始在空中繞圈查看着兩艘船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因爲在這麼近距離地聯繫,兩艘船依然沒有任何的反饋信息。
當一架飛機一個俯衝試圖超低空飛行,掠過軍艦的上空想要近距離查看時,剛飛到一半,他發現自己的飛機突然失去了控制。
飛機上的一切信號和控制系統全部失靈了,任憑他怎麼試圖控制飛機的方向都無能爲力,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飛機以越來越快地速度朝海面上衝去。
原本計劃的俯衝和超低空飛行,現在看來更像是一次自高空墜落的自殺式行爲。
更爲無語的是,飛機這麼高的速度下,飛行員壓根連跳傘的時間和機會都沒有。
在下面船上歡呼和期盼的印尼人以及新安幫的人,突然看到飛機失控,直接朝下面極速墜落,一個個的臉上頓時由興奮變爲了驚恐。
“糟了,這片海域的信號被徹底擾亂了,他們不知道,天上也沒能倖免。”
恆叔的臉色慘白,他,包括船上的其他人,都興奮激動于飛機的到來,完全沒有意識到天上的磁場和信號也被眼中擾亂了,所以飛機飛到上空的時候,飛機上的各種信號控制系統等全部都被眼中干擾了,絕大部分都徹底失去了控制。
演變成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架飛機一頭衝向了大海,墜落在了海面上,如此巨大的衝擊力,在海面上掀起了一個大浪,飛機直接便斷裂成了幾截,很快便沉入了海中。
印尼人的歡呼戛然而止,新安幫的不少人也都捂住了自己的臉和眼睛,不敢看這悲劇的一幕。
好在天上還有另外一架飛機,那架僚機看到前面的飛機突然失控朝海面上衝去,他離這裡還有段距離,但卻迅速地開始攀升,不敢再降低高度。
同時,他把這裡發生的事情,立刻向印尼的空軍方面彙報,這種詭異的事情確實是很罕見的,把那個飛行員也嚇得不輕。
最讓他覺得恐懼的是,他壓根就不知道另外一架飛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突然墜毀,未知的纔是最讓人恐懼的。
藍小白看着天空的飛機,冷冷一笑,然後拿出了藍色一號,如果說對方來的是艦船可能還讓他顧忌一些,但是來的是飛機,他的經驗就太豐富了,雖然他和美國方面有約定輕易不會動用藍色一號,但是那一紙約定有和沒差不多。
當藍小白按下藍色一號的按鈕之後,天空中正在盤旋依然還沒有離去的那架飛機頓時也悲劇了,如同之前的那架飛機一樣,突然之間就徹底失控了,朝着海面上墜落了下來。
“哦,不!”
幾乎所有的印尼人都驚呼出聲,這架飛機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他們希望這架飛機能挽救他們,但是這架飛機卻和另外一架一樣,這讓他們徹底絕望了。
哪怕是印尼再派飛機前來,也需要時間,他們未必能撐到這個時候,何況這次的兩架飛機失事,對於他們的信心來說是一個嚴重的打擊。
“怎麼就忘了呢,怎麼就忘了呢,藍小白可是有藍色一號的,沒想到藍色一號真的這麼厲害,能這麼輕易地就幹掉飛機。”
恆叔的嘴裡喃喃自語,徹底失神了。
他和新安幫的不少人都聽過藍色一號的傳聞,但是聽過歸聽過,他們卻沒有見過,流落在外的藍色一號,絕大部分都被那些大國和基地勢力等弄到了手中,要麼是作爲研究分析逆向推衍,要麼就是作爲壓箱底兒的保命的玩意兒,誰也不會輕易出手的。
所以新安幫的人雖然聽過藍色一號的各種傳聞甚至美國爲此大動干戈,但是卻從來沒有真的見過藍色一號,更別提親眼看到藍色一號打下飛機了。
但是今天他們終於見識到了,雖然很多新安幫的精銳以及印尼的那些人可能都不知道藍色一號,但是恆叔和阿杰都是知道,在聽到恆叔的喃喃自語之後,阿杰也很快便意識到了是什麼玩意兒導致那兩架飛機失事墜毀的了。
他也同樣感到不可置信,他沒有看到任何的大的攻擊,也沒有導彈什麼的,但就是這樣悄無聲息地,讓兩架飛機墜毀了,這種手段太可怕了,同樣超出了他的想象。
“恆叔,你說這真的是傳聞中的藍色一號嗎?”
阿杰的嘴巴有些發乾,到現在爲止他依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恆叔卻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道:“除了藍色一號,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其他的可能。突然讓船和飛機都失靈失控,哪怕是美國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手段吧,哪怕是有,你說在這茫茫大海之上,只有這兩艘破船,美國會的出手嗎?”
“只有傳聞中藍小白擁有的藍色一號纔有這樣的可能,雖然藍色一號說的是針對飛機,但透露出去的未必就
是全部,如今看來藍小白真的是有所保留。”
阿杰的嘴裡也發苦,怔怔地說道:“這麼說,哪怕是印尼再派來一些飛機,也於事無補?”
恆叔頓了下,才說道:“誰也不知道藍小白的身上到底帶了多少藍色一號,也不知道印尼會派多少飛機前來,是不是足夠重視。”
他們有一種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這種感覺很糟糕,但卻也很無奈。
“裡面的人聽着,放下武器,出來投降,或者可能保命。”
藍小白開始讓手下懂印尼語的人喊話,並且還有英語和粵語,以及普通話。
這幾種言語輪番上陣,開始勸降。
尤其是對於那些印尼人,藍小白並不想把他們都殺了,待會兒航行的時候說不定還要用得上他們。
所以他便讓懂印尼語的人開始誘降他們,保證他們只要投降,便留他們一命。
“只要你們老實一點,駕船幫我們逃離,等我們離開時,保證放過你們,我們的目的只是逃離,並不是和你們印尼作對,我們之前完全無冤無仇的,你們犯不着因爲別人而和我們死磕。”
藍小白手下的一番話合情合理,而現在正是他們意志最爲脆弱的時候,寄以厚望的兩架飛機全部完蛋了,又面臨着絕境,聽到藍小白承諾的不殺他們,哪怕是有一點希望,他們也願意嘗試一下。
雖然第一個印尼船員走出來,他放下武器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得到了所謂的人道主義待遇之後,其他人便陸續意動了。
阿杰憤怒之下拿起槍就想把這些印尼人給斃了,但是恆叔還是制止了他。
“阿杰,算了,他們和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的,這個時候沒必要這麼做,由他們去吧!”
恆叔看的很清楚,藍小白這擺明了是先分化他們,如果他們和印尼人再起了衝突,哪怕這件事情過去,對他們新安幫也沒有任何的好處,何況現在只會讓他們的處境更爲惡化,這些印尼人更加怨恨他們。
“你們真的保證我們的性命,不會在我們放下武器之中屠殺我們?”
艦長說話了,雖然他也知道對方只是一番承諾,沒有任何的憑藉,但或許再次口頭上確認一下似乎能讓他們更加心安。
“是的,我們保證,我們只想逃離這個地方,所以只要你帶着你的船員把我們送走,那麼我們離開的時候是不會爲難你們的。”
小黑出面,親自說話向他們保證,而艦長也只是做個姿態罷了。
他很快便帶着其他的船員走了出來,在放下武器之後,被巴頌帶着幾個人看守在一邊。
好在他們心安的是,藍小白果然還是遵守了承諾,暫時沒有對他們動手。
而剩下的只有新安幫的這些人了。
“你們呢,是想繼續頑抗下去,還是想投降?”
藍小白揚聲喊了一句,雖然他沒有指明說的是誰,但恆叔和阿杰都清楚他問的是自己這邊。
“想讓我們投降,別做夢了。”
阿杰想也沒想便拒絕了,他和藍小白可是有殺父之仇的,沒有任何和解的可能,除非是他們有一方倒下,否則絕對沒有可能坐下來握手言歡。
“藍先生肯給我們一條活路嗎?”
恆叔卻沒有阿杰那樣拒絕的那麼幹脆,但他也是帶着苦笑反問藍小白,顯然如果藍小白不給他們一條活路的話,他們爲什麼要投降,還不如死戰到底。
藍小白也沉思了片刻,才說道:“先說你們的身份吧,即便你們不說,我也能抓到活下來的人讓他們開口。”
阿杰和恆叔對望了一眼,阿杰便很光棍地說道:“我們是新安幫的,華哥就是我爹。”
阿杰表明的身份,藍小白一怔,但隨後便恍然,他已經有了幾個猜測的目標,新安幫正是其中之一,只是他之前並不確定到底是哪個,如今這些人承認是新安幫的,還是華哥的兒子帶頭,這也不出乎他的意料,畢竟他和新安幫之間的恩怨太大了。
“呵呵,原來是華哥的兒子,聽說華哥前幾天剛過世,這才過了頭七吧,你不在香港給你老子守靈,跑到這裡暗算我算是怎麼回事?”
藍小白故作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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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藍的,你就別裝模作樣了,我爹是你殺的,你沒膽子承認嗎?”
阿杰對於藍小白的無恥非常氣憤,到了現在,藍小白還在這裡和他裝模作樣,簡直是對他智商和人格的侮辱。
“呵呵,你這話就很可笑了,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爹是我殺的?你爹死的時候,我那時候正在菲律賓,難不成還有分身術跑去香港幹掉你爹?”
藍小白笑呵呵地迴應着阿杰,接着調侃道:“聽說你爹是死在某個女人的牀上了,這事兒我也有所耳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呵呵,華哥這一輩子也算是值了。”
“姓藍的,你簡直是無恥到家了,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嗎?”
阿杰極爲憤怒:“不是你做的,也是你手下的人做的,你有種承認嗎?你這個無恥小人。”
“呵呵,笑話,殺人的事情,你可別亂說,小心我跑去香港告你們誹謗啊!”
藍小白玩味地說道:“當然,你們有證據的話,大可以去香港報案讓香港警方抓我。但是你們卻選擇了私自來找我報仇,差點讓我身死,那這就不是一般的正常程序了,按照規矩,我弄死你們也是沒任何問題的,同時,我也一定會再次去香港拜訪你們新安幫的諸多大佬的。”
藍小白話裡的威脅意味任何正常人都聽得出來,阿杰氣的渾身發抖,但是他卻沒有任何的辦法,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他這次的行動是徹底地失敗了。
拿着手裡的槍,他幾次想要衝出去,但是都被手下和恆叔死死地按住了,他這樣衝出去只是送死罷了。
“藍先生,這麼說,華哥真的不是你派人殺的?”
恆叔卻還保持着一點冷靜,居然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呵呵,你有什麼證據嗎?華哥不是馬上風死在女人牀上嗎?”
藍小白繼續笑吟吟地反問道。
“華哥和雷老先生同一天死了,事情未免太巧合了,他們可都是的罪過你藍先生。”
恆叔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繼續和藍小白這麼聊着,或許他只是想拖延一些時間。
藍小白一邊揮手,吩咐其他人開始整理船上的情況,監視着那些印尼人,讓他們準備啓動船隻,快點離開這裡。
他自己則饒有興趣地和恆叔聊着,想要看看他們到底在玩兒什麼花樣。
他的當務之急是離開這裡,儘快讓船動起來,至於新安幫的這些人,先拖住他們也不錯。
“呵呵,我聽說雷老先生可是無疾而終,這也不錯嘛,八十多歲,也是喜喪了,雷家的人應該高興嘛!”
藍小白這話倒是相當刻薄,但是恆叔卻說不出什麼,雷家和藍小白的事情他也很清楚,雙方的恩怨也就比藍小白和新安幫的小了那麼點。
“你沒證據可別亂說啊,你看雷家的人到現在還沒找我呢,也沒懷疑到身上。”
藍小白耍起了無賴,反正他算定了這兩件事雷家和新安幫的人都是不可能有什麼證據的,小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他就不相信他們還真的能找到點什麼。
“這麼說,這兩件事真的都不是藍先生你做的,我們誤會你了?”
恆叔的聲音倒是很平靜,聽不出喜怒,阿杰憤怒地臉色憋得通紅,但是恆叔捂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
“呵呵,如果你們沒有證據的話,那就是你們錯了,你們總不能讓我這個好人主動承認我殺人了吧?”
藍小白的笑容也逐漸變得洋溢了起來,道:“我倒是有點好奇,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行蹤的,又讓我進了這個陷阱?”
“事情倒是並不複雜,我們買通了藍先生你手下的人,然後根據他們提供的一些情報,分析出來你大概的行蹤,然後又找了印尼國內我們的合作伙伴老藤,讓他出面暗中找到了沃基的手下,瞞着沃基做了這一切。”
“至於軍艦嘛,我們華大價錢買通了印尼國內的一個將軍,萊森將軍,他便提供了一些方便,只可惜我們還是失敗了。”
恆叔沒有隱瞞,把這些和盤托出,反正他就算是不說,藍小白也能弄清楚,無非是沸點時間罷了,既然如此,還不如在這裡說出來,好爲自己這邊爭取一點時間呢!
藍小白沉思了起來,他對於恆叔的話相信了八九分,他倒是沒想到新安幫的人和門路還真不是一般的廣,在印尼國內居然也能找到關係,來給自己設下這麼一個套,差點就讓自己完蛋了。
接着,藍小白又提出了幾個疑問,而恆叔也都一一爲他解答了。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新安幫的誰?想必你在新安幫的地位不低吧?”
阿杰從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便沒再說話了,一直都是這個人在和自己溝通和交流,藍小白對於這個人非常的好奇。
他不是一般的冷靜,和自己交談起來,哪怕是處在這樣的環境中,也沒有多少慌亂,思路依然非常的清晰,這樣的人可真的是不多見。
“呵呵,我叫萬恆,只是新安幫的一個小人物罷了。”
恆叔呵呵笑了下,很自謙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萬恆?
藍小白自言自語地琢磨了片刻,但依然沒想到這個人是誰,他對新安幫的具體人事瞭解的並不是很多,但對於那幾個有名的大佬也是知道的,但是萬恆他還真的沒什麼印象,難道新安幫真的這麼底蘊深厚?隨便出來一個小人物都是這麼有風範?
“老大,他可能是新安幫的智囊,恆哥,綽號花狐狸的恆哥。”
小黑及時給他提了一個醒,藍小白頓時恍然大悟,他記得新安幫的大佬的名號,更熟悉的是他們在道上的綽號,本人的真名倒是沒有他們的綽號好記。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一個人的名字可能會起錯,但是他的外號綽號是絕對不會錯的。
所以他們記住這些人的更多的是綽號,他們的真名反倒是並沒有太留意,所以才造成了花狐狸說出他的真名之後,藍小白居然一時半會兒沒有反應過來的窘境。
“原來你是花狐狸啊!”
藍小白恍然大悟,恆哥也輕笑了聲,道:“承蒙道上的人看得起,給了這麼個綽號,讓藍先生見笑了。”
藍小白剛想說什麼,整個船突然一震,然後開始啓動了起來,這幫印尼人在小黑和巴頌的監督之下,終於把船啓動了起來,小黑也解除了電磁和信號的干擾,只是他們依然無法向外發送什麼消息。
“船動了。”
新安幫的諸人心裡都是一震,他們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妙,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們幾乎全都看向了恆叔,現在恆叔就是他們的主心骨,怎麼做就看恆叔怎麼選擇了,至於阿杰還是太年輕了,遇到這種事太沖動。
本來如果是之前那段時間,他們或許會隨阿杰衝出去和藍小白他們拼了,慷慨赴死。
但是隔了這麼段時間後,熱血逐漸冷卻下來,卻又一個個不想死了,能活着的話,誰會願意死呢,何況恆叔和藍小白的一番對話,好像給了他們點希望,那就是藍小白似乎也沒有說一定要弄死他們,依然給他們保留了一點生的希望。
“哈哈,船終於動了。恆哥,你們現在,是想死還是想活呢?”
藍小白此時終於輕鬆了下來,船動起來了,小黑就可以騰出手來了,只要監督一下,不要讓印尼那幫人暗中搗鬼,按照他們指定的方向和位置行駛就行了。
“呵呵,藍先生,我們的生死好像現在也不取決於我們了吧,就看藍先生你怎麼選擇了,如果你肯放我們一條活路的話,那我們爲之前的衝動向藍先生你道歉。如果藍先生想讓我們死的話,那我們也只有拼死抗爭到底了,絕對不會束手就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