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我是真的不愛他了
摩爾獨自坐在房間裡,面無表情地發呆,忽然,耳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零,過來。”
那個聲音透過耳膜,一層層傳達到腦神經中樞。
他渾身繃緊,想要反抗,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如同提線木偶般起身,走出房間,來到街道上。他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一步一步地前行,穿過兩條街道,來到一件非常不起眼的小屋子門口。
房門半掩着,耳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摩爾不由自主地擡起手,推開門,提步走進去。剛剛站穩,房門就自動關上,房裡的光線比較昏暗,最中間擺着張桌子,桌子後面坐着個面帶微笑的年輕男人。?? 未來蠱藥醫77
摩爾僵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高羽……”
穿着黑『色』襯衣的高羽,一如當年的模樣,歲月好像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墨綠『色』的眼眸溫潤如玉,散發出柔和親切的氣質。右耳上的綠寶石耳釘在黑暗隱隱泛光,與他的瞳孔一樣,藏着些許不易察覺的詭秘。
幽暗粗糙的房間裡,他的存在,就好像一顆神秘的頂級黑寶石,明明格格不入,卻又融洽無比。
這是一個,天生就適合黑暗的男人。
他單手撐着下顎,手指修長白皙,淡粉『色』的指甲圓潤清透:“好久不見,零。”
此時的摩爾,已經徹底失去對身體的掌控權,隱藏着緊張與忌憚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高羽。他一直以爲,當年那個將他製造出來的高羽。早已經死在那場爆炸之中,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昨天晚上竟然再次見到了本該不在人世的高羽!
高羽告訴摩爾,當年那場爆炸是他故意策劃出來的。目的就是爲了掩人耳目,離開那個層層守衛的鬼地方。之所以救摩爾離開,他表示那只是順手而爲。事實證明,他當年的順手之舉爲他帶來了不少便利,至少,那次的爆炸事件,都被那羣愚蠢的人類歸到了摩爾身上。
沒有人,懷疑他的生死,就連摩爾也一樣。
沉默良久。摩爾艱難地吐出一句話:“我來了,你別傷害她。”
高羽歪着腦袋,笑得無害:“她似乎對你很重要?”
摩爾垂下眼睫,雙手握成拳頭,默不作聲。
高羽知道。每當他擺出這樣的姿態,就說明他非常的緊張和不安。高羽對他的迴應,略略感到驚訝:“你居然真的動了感情?你別忘了,你只是個機器人,感情不在程序之中,它會讓你陷入混『亂』。”
迴應他的,是一片寂靜。
摩爾的沉默,像一種無聲的抵抗,抵抗任何來自外界的干擾。
從有意識的那一天開始。高羽就是他唯一一個交流的人類,不由自主地,他將高羽當成了非常重要的人。後來親眼見證高羽的犧牲,那一幕在他心裡留下了很深的痕跡,他如同一個虔誠地教徒,全心全意遵循高羽的話。認真地生活,努力去尋找自己的人生。
可是此時此刻,那些潛藏在心底的柔軟,已經『蕩』然無存。
欺騙與利用,纔是所有真相的原本『摸』樣。
他本該憤怒,卻更加覺得悲傷,然而,早上看到簡凌擔憂自己的模樣,那些悲傷又化成了更深的執念。至少,還有個人是心無城府地對他好,爲了這僅存的一份好,他必須得保護好她。
無論是誰,也別想傷害她!?? 未來蠱藥醫77
高羽盯着他看了許久,良久,嘴角溢出幾許意味不明的輕笑:“幫我做最後一件事,做完之後,我便解除你身上的控制程序,讓你自由。”
“什麼事?”
“把她帶過來,我想見見她。”
聞言,摩爾渾身一震,擡起頭死死盯着他:“不。”
只是一個字,就讓高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他微微眯起雙眼,散發出危險的氣息:“你似乎忘了,機器人,沒有拒絕的權利。”
語音落地,摩爾體內的程序忽然發現變化,他的情緒瞬間被無數代碼淹沒。雙手自然垂下,身體肌肉放鬆,臉上再度恢復成面無表情,漆黑的雙眼沒有任何焦距,空洞地看着前方。
見他這幅模樣,高羽方纔『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這樣才乖,去吧,把那位簡淩小姐請過來。”
過了許久,摩爾還是如同木頭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高羽似是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不由得挑起眉『毛』,再次仔細地打量了摩爾,墨綠的眼中閃爍着詫異的光芒:“你居然還在反抗?”
一個機器人,居然可以憑藉自己的意志力,跟身體的預定程序做抗衡,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
高羽微微沉眸,站起身,走到摩爾的面前,調出摩爾身上的程序菜單,進行一系列的複雜『操』作之後,高羽將手指放在紅『色』選項上面,輕輕一點,立刻彈出一個虛擬影像,上面顯示着一排大字——“是否確定恢復出廠初始設置?”
選擇,確定。
一切記憶被格式化,摩爾的記憶庫中再無那個叫做“簡凌”的女人。
高羽又臨時編寫了一段新程序,迅速輸入摩爾的記憶庫中,等到輸入完成之後,確認重啓系統。摩爾的雙眼閃過幾道藍光,身體依舊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高羽:“主人。”
見他恢復正常,高羽這才關閉菜單頁面:“去幫我把那個叫簡凌的女人帶過來,我要見她。”
“是。”
摩爾轉過身,纔剛剛邁出一步,身體又再度僵在原地。
許多零碎的畫面片段從他眼前飛過,耳邊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呼喚,聲音的主人是那樣熟悉,令他忍不住想要聽得更多。他如同受夠了黑暗的折磨的人。貪婪地渴求那一抹陽光。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忘記,大腦混『亂』得如同一鍋粥,越攪越『亂』。
他慢慢地皺起眉『毛』。雙手捂住腦袋,『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嘴中呢喃出那兩個破碎的字:“簡……簡凌……”
見狀。高羽臉上的詫異越來越大,他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哪怕是格式化記憶,摩爾居然還能記得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到底在他心底佔據了多大的分量?纔會讓他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就在高羽詫異的時候,摩爾猛地擡起頭,他扭過身來。雙手變成兩把衝鋒槍,對準高羽,壓抑着身體傳來的尖銳痛楚,一字一句咬牙說道:“我不會讓你傷害她!”?? 未來蠱藥醫77
子彈悉數飛出,如同下雨般。直直地朝高羽撲過去。
高羽不躲不閃,任由那些子彈扎入身體,完全沒有鮮血流出,那些子彈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他面對着槍林彈雨,穩步向強,擡起右手,如同惡魔的爪子,伸向摩爾:“任何膽敢反抗的機器人,都要做好被毀滅的準備。”
就在他抓住摩爾的那一瞬間。摩爾的身體立刻失去控制權,雙眼一黑,整個人就這麼直直地栽倒在地。
高羽看着昏倒在地上的摩爾,隨手從身上捻起一顆彈頭,嘴角『露』出玩味的微笑:“簡凌……”
與此同時,簡凌剛從小閣樓裡走出來。一個臉上張這些雀斑的小夥子來找她,說是老船長在下面,想要請她下去見一見。她下去之後,卻見到老船長正坐在沙發上,在旁邊的擔架上,還躺着個男人,另外還有幾個手下站在旁邊。
簡凌走過去,目光掃過擔架上的那個男人,敏銳地聞到了空氣中的那一絲血腥氣,這人的身上想必是受了傷。
她禮貌地向老船長問了聲好:“您忽然來這兒,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嗎?”
老船長也不與她繞圈圈,朝那邊的擔架擡了擡下巴:“這有個傷員,想請您幫幫忙,不一定要讓他痊癒,但,至少保證他三天內不死。”
這個要求可真夠奇怪的。
簡凌又往擔架那邊看了幾眼,這纔看清躺在牀上的男人,是個穿着格子襯衣的年輕男人:“這是?”
“贊恩,專門負責連接貨商的連線人,我們現在手上有批貨,需要他的聯繫才能賣出去,”老船長頓了頓,神情間流『露』出幾絲輕視,“昨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傢伙被自己的女人用刀捅傷了,我想請你幫忙治一治他,好歹撐到這批貨賣出去再說。”
贊恩?聽到這個名字,簡凌立刻『露』出了然的神情,看向擔架上的那個男人更多了幾分意味深長:“我明白了,放心,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保管讓他活過這三天。”
聞言,老船長立刻『露』出滿意的笑容:“那真是太感謝了,對了,今天是我們這兒的尤蘭節,晚上會舉辦非常盛大的『露』天舞會,你如果有空,請一定要參加。當然,還有你的那些朋友,一定都要來,人多才熱鬧。”
簡凌不喜歡這種人多的場面,實在懶得去應酬,剛想拒絕,老船長就又說道:“到時候會有很多從其他地方趕來參觀的人,其中說不定能找到你要的那個人。”
聽到這話,簡凌微微一頓,想了一會兒,便點點頭:“多謝老船長的美意,我們晚上會到場的。”
“那好,我回頭讓人多準備些酒肉,好好款待你們這些遠道而來的貴客,”老船長髮出爽朗的笑聲,帶着幾個手下轉身離去。
所有人都走光了,簡凌轉過身,走到擔架旁邊,緩緩蹲下身,看着那個蓋在被子下的慘白男人:“別裝了,我知道你醒了。”
過了一會兒,被子下面動了動,贊恩緩緩睜開眼睛,深褐『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目光最後落在簡凌的身上,立刻『露』出驚豔的神『色』:“你是?”
“醫生。”
贊恩開心地笑起來:“你真是我見過最漂亮的醫生!你好,我叫贊恩,請問小姐的名字是?”
“我是醫生。不是小姐,”簡凌頓了頓,又補上一句,“小姐在我們那兒都是罵人的話。形容某種從事不正當行業的女人,懂?”
贊恩『露』出心領神會的目光:“懂,我懂!”
“懂了就好。”簡凌勾起嘴角,淡淡一笑,“自己能起來嗎?”
見到冰山美人『露』出笑容,身爲風月老手的贊恩也禁不住心臟狂跳,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熱烈,盯着簡凌的目光更是越來越赤果,那樣子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撲上去將她的衣服全都扒光。
簡凌見他一動不動。以爲他已經沒法再起身,便了然地說道:“既然不能動,那你就暫時在這裡躺着,回頭我找人來將你運走。”
說完,她就站起身。準備走人。
見到美人要走,贊恩趕緊出聲阻攔:“你去哪兒?不能把我一個傷患丟在這兒不管吶!”
簡凌卻只當做沒聽到他的交換,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贊恩忍住腹部傷口的劇痛,艱難地爬起來,可簡凌此時已經走遠了,再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但一想到她的模樣和身段,忍不住又咽了口口水,這麼美麗的尤物。回頭一定要想辦法將她弄到手!
他坐在擔架上,一邊捂住隱隱作痛的傷口,一邊幻想着美人兒在自己身上輾轉承歡的勾人模樣,越想越投入,心情更是『蕩』漾得不行,竟然忘記了時間。
等他回過神來之時。天『色』已經快黑了,他砸吧了一下嘴巴,喉嚨幹得不行。
他想站起來給自己倒杯水,可他只要動一下,傷口就疼得厲害,根本沒辦法起身。無奈之下,他只好扯着幹得冒煙的嗓子,使勁地喊着:“有人嗎?這裡住人了嗎?”
喊了好幾聲,也不見有人答應,他不由得猜想這裡是棟空房子,更加惱火自己的倒黴。
就在他暗自咒罵的時候,樓上的一個房門被輕輕推開,有人從裡面慢慢走出來。雖然腳步聲很輕很緩,但卻清晰地落在贊恩的耳朵裡,他立刻欣喜擡起頭,循聲望去:“你能幫我倒杯……”
話還沒說完,他就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閣樓上穿着白『色』連衣裙的清秀女孩,『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瑪……瑪麗?你怎麼會在這裡?!”
話到最後,他的語氣不自覺地拔高了些,聽起來竟然帶着幾分質問的感覺。
瑪麗站在樓上,低頭看着他狼狽的模樣,目光呆住,語氣更是驚異:“贊恩……你怎麼會在這裡?”
贊恩愣了一下:“我……我受了點傷,過來請醫生幫忙看看。”
說完,他的眼珠子轉了一轉,立刻『露』出從前那種親切溫和的微笑:“我聽說你病了,一直都很想來看你,可惜我這段時間工作很忙,根本找不到機會來探望你,真的很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面對他的道歉,瑪麗亦是莞爾一笑:“沒關係,工作重要,你能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了。”
贊恩點點頭,想了一會兒,又道:“昨天有個自稱是你朋友的男人來找我,他二話不說就衝上來打人,我當時都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他又是威脅又是恐嚇,那樣子看起來真是可怕。”
瑪麗『露』出詫異的表情:“你說的是尼克?不會吧,他是個好人,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對,他就是叫尼克!”贊恩將衣領扯下來些,『露』出脖子上的淤青,“你看,這就是被他給掐,還有胸口……那裡被他揍了一拳,到現在還疼得很。要不是看在他是你朋友的份上,我真想還手揍回去!”
雖然隔得遠,瑪麗還是看清了他脖子上的淤青,神『色』有些鬆動:“尼克他……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瑪麗,你終究還是太單純了,像尼克那種海盜頭子,怎麼可能會是簡單的人物?能坐到他今天這個位置,雙手肯定是沾滿鮮血,要是哪天我忽然失蹤了,不用懷疑,肯定是他乾的!”贊恩頓了頓,神情變得有些傷感,“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對於你……我一直都是心懷愧疚,尼克打我那兩下,就當是爲你出口氣,這我都認了!可尼克那種殺人不眨眼的海盜。真的不簡單,你和他呆在一起,千萬要小心保護自己。你要記住,如果你再受傷。我會非常難過的……”
“贊恩,我……我沒有特別怪你,你不用這麼自責。”
贊恩搖搖頭:“害得你生病難受。這是我的錯,你應該怪我的。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和那個叫尼克的海盜儘量保持距離,我真的不希望你因爲他受到傷害,好嗎?”
望着他充滿愧疚的真摯眼神,瑪麗咬了咬下嘴脣。神『色』複雜……
簡凌回去找到博朗,將今天晚上的舞會之事跟他說了說,讓他傳達給其他的獸獸們,做好準備。尤其是在喝酒之後,千萬別來個酒後吐真言!
博朗表示理解。轉身就去安排舞會的注意事項了。
簡凌離開獸族的居住區,看到天『色』不早了,打算去找個地方弄點中飯,碰巧在街上遇見尼克。見他手裡抱着一束鮮花,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模樣,簡凌雙眉一挑,笑得促狹:“這花可真好看,送給誰的?”
尼克抱着鮮花哼哼:“不關你的事!”
“讓我猜猜……是送給瑪麗的?”
尼克臉上一紅,嘴上卻不肯承認。胡『亂』轉移話題:“聽說我爸今天帶着受傷的贊恩去找你求助,我可告訴你啊,對於那種人渣,絕對不能心軟,就得看着他死去,就當是替天行道!”
“唔。可我已經答應了你爸,要保他三天的『性』命。”
聞言,尼克的臉『色』頓時拉下來了:“你怎麼就答應他了?!”
“你爸說有批貨物要靠着贊恩牽線搭橋,暫時不能讓贊恩出事,你爸也是爲了大局着想,你這個做兒子的,好歹也體諒點他的苦心吧。”
尼克不滿地嘟囔了幾句,到底還是沒有再阻攔,只是不停地強調,生怕她反悔:“那你可得記住了,只讓他活過這三天,過完這三天,管他去死!”
“行行,就三天,到時候還省了我一堆麻煩。”
尼克這才點點頭,抱着鮮花正準備走人,想了一下,忽然又停下腳步,隨口問道:“那個人渣現在在哪兒呢?回頭我再去瞅瞅,可別讓他再給我惹出什麼麻煩。”
“你爸送他過來的時候是在瑪麗的小閣樓下面,這會兒應該還在那裡吧。”
聽她說完,尼克頓時就一蹦老高:“你把那個人渣仍在小閣樓的下面?!萬一讓他和瑪麗見了面,那我這些天的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了?!”
簡凌一臉淡然:“見了就見了,我不覺得這是什麼壞事。”
“你懂個屁啊!”尼克氣得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渣是個什麼樣的傢伙?他根本就配不上瑪麗!如果再讓他逮住機會欺騙瑪麗,到時候她又會陷入之前的困境,你難道真想看着她再去打一次胎嗎?!”
說完,他丟掉手裡的鮮花,一把推開簡凌,邁開步子朝小閣樓奔過去。
看着他消失在轉角的身影,簡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鮮花,輕輕拍掉上面的塵土,慢悠悠地跟上去。
等尼克風風火火地衝到小閣樓裡時,贊恩連同擔架都不見了,尼克三步並作兩步奔上樓,在房門口站住,他擡起手,打算敲門,可不知道怎麼的,手臂忽然停在半空中,怎麼也敲不下去。
他心裡非常不安,如果,瑪麗真的要跟贊恩離開,他該怎麼辦?
原本就不是他的,即便經過他的努力,終究還是從他手裡溜走,他真的很不甘心……
他努力地深呼吸,努力壓下心底的緊張與不安,輕輕敲響房門。
房裡傳出瑪麗的聲音:“門沒關,請進。”
尼克推門而入,在看到坐在牀上的瑪麗時,他的心口驟然一緊,神『色』晦暗,語氣苦澀:“你……”
“我剛纔見到贊恩了。”
尼克猛地擡起頭,撞進她明媚的目光中,舌頭都有些打結:“那你……你和他……”
“我和他說了些話,他說尼克不是好人,還讓我離你遠一些,免得被你傷害,”瑪麗頓了頓,揚起明亮澄澈的笑容,“但我不相信他,一個字都不信。”
尼克呆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瑪麗接着說道:“這一次見到贊恩,我忽然發現,他滿嘴都是謊言。我想,我是真的不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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