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瑜再也坐不下去了,她一把扯過醫務兵手中正在給自己包紮的棉布,胡亂在手臂上一纏,再使勁兒一綁,就要跳下醫務車去。
還沒得她跳下車,車外突然傳來一陣陣高喊和雜亂的槍響。褚瑜眼前一晃,竟然是所裡西瓦跳上了她所在的這輛醫務車!
所裡西瓦此時十分狼狽,他英俊略帶邪氣的臉龐掛着兩條長長的血痕,明顯是頭部受了傷,額頭上還沾着溼噠噠的頭髮
。他滿頭大汗,血痕被汗跡模糊了,更顯恐怖。不止如此,所裡西瓦渾身的衣服也破破爛爛、血跡斑斑,那都是被長刀劃破劃傷了的痕跡。
可即便這樣,跳上車的他,仍然毫不留手的開槍直接打死了兩個醫務兵,長刀一揮,指着剩下的人道:“誰會開車?!”
這車上總共只有四個醫務兵,每個人都會開車,這醫務車也是隨意指派人開的。她們雖然經常跟隨軍隊的人出任務,可極少接觸到這樣危險的人物,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在後方,時刻準備着爲傷員們進行緊急處理。所裡西瓦人高馬大,又格外兇狠,以至於剩下的兩人都被嚇壞了,跌倒在車上,渾身發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這一句話的功夫,軍隊的人也追了上來,劉成德高昂的聲音在車外響起:“所裡西瓦,不要再負隅頑抗了!你現在主動投降,我們還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可你要是繼續冥頑不靈的話,那可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所裡西瓦冷笑一聲,高聲喊道:“少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只相信我自己!我的命,還輪不到你們來作主!你們現在最好和我保持一點距離,否則的話,惹急了我,這一車子的人。通通都得給我陪葬!”
劉成德氣急,這眼看就要功成圓滿了,誰知道自己一個大意。竟然讓所裡西瓦跑了出來,還讓他挾持了醫務車!
軍隊的醫務兵。雖然也有些身手,可大多數人,武者等級都非常低,學的那點本事,只對普通人有效而已。面對一個窮兇極惡的六級武者,這些身手低微的醫務兵,完全沒有分毫還手之力!
正着急中。老蛇急忙走到了劉成德身邊,看着被甩上車門的醫務車焦急的道:“隊長,褚瑜也在那輛醫務車裡呢!”
劉成德一驚,一把拉過老蛇的衣領。睜大了眼睛道:“你說什麼?!小禇怎麼會在那輛車裡?!”
老蛇哭喪着一張臉,一點也沒掙扎:“小禇剛剛在樓上被所裡西瓦給打傷了,我怕她出了事,就帶人把她背了下來醫治,誰知道那個所裡西瓦竟然會跑了下來呢!”
劉成德瞪着老蛇看了好一會兒。眼珠子也沒轉一下。可他也沒有辦法,狠狠地將老蛇推到一邊,咬着牙看着那輛醫務車,腦袋裡轉着無數個念頭。
而此時,所裡西瓦聽到外面沒了動靜
。心裡冷冷的一笑。
這些軍隊的人,就是這麼優柔寡斷,總想着保全每一個自己人的性命,那怎麼可能?!只要牢牢的捏住這一點,他們就是人再多,也抓不住自己!
所裡西瓦的視線在車裡一轉,就落在了褚瑜的身上。
褚瑜低着頭,裝着一副怯怯的被嚇壞了的樣子,縮在角落裡,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所裡西瓦一眼,正好和對方的視線對上。她渾身一顫,忙低下頭去。
所裡西瓦卻是“嘿嘿”笑了起來。
“你,給我過來!”他手拿長刀指着褚瑜大大咧咧的道。
褚瑜渾身發抖,使勁兒搖頭,反而又往角落裡縮了縮。
所裡西瓦竟然也不生氣,晃了晃長刀怪笑道:“我認得你。要是我沒看錯的話,剛剛拿着把槍狙擊我的那個女兵,就是你吧?沒想到我那一刀竟然沒把你給解決了,原來還是個小丫頭片子!這會兒倒知道害怕了?我問你,你想不想活命?!”
褚瑜滿臉煞白,忙一個勁兒的點頭,簡直快要哭出來了。
“那你還不給我滾過來!”所裡西瓦猛的一聲大喝,嚇得褚瑜又是一個哆嗦,眼淚汪汪,“我知道你們這些軍隊的人,別的不說,一些普通的技能那是人人都會的!你現在就給我開車去,我讓你往哪兒開,你就給我往哪兒開!否則的話,別怪我在你這小臉上劃上一刀,那可就不好看了!”
褚瑜嚇得連連搖頭,又猛的一陣點頭:“我、我開,我開!”
所裡西瓦淫邪的眼神在褚瑜身上掃視了好幾下,這才滿意的道:“那你還不快去!”
褚瑜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朝着駕駛室走去。說是走,其實就是一步一步的挪。從所裡西瓦身前走過時,他一巴掌拍在了褚瑜的屁股上,褚瑜差點沒被嚇得跌倒在地,忙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原地只剩下所裡西瓦囂張的大笑聲。
這個該死的所裡西瓦,肯定有戀童癖!
褚瑜想起了被他糟蹋了的那一對母女
。
劉成德的聲音又高聲響了起來:“所裡西瓦,你現在從車裡出來,不傷害這車裡的人的話,我可以保證你性命無憂!這附近都是我們的人,你跑也跑不掉的!你要是能和我們合作的話,我甚至可以擔保你加入軍隊!”
他這是急紅了眼,竟然想出招安這一招了。
所裡西瓦對劉成德這一套說辭嗤之以鼻,談起這種臨陣招降的手段,他會的可比軍隊那一套強多了!這種花樣,他甚至可以編出上百套來,樣樣都比劉成德說的那點東西強百倍!
“你呢,也給我省省吧!我警告你們,誰要是靠近這輛車百米之內,這車裡的人,命保不保得住兩說,可要是缺胳膊少腿什麼的,那可簡單得很!”所裡西瓦轉過頭來對着褚瑜吼道,“給我朝北邊開!我要是沒喊停,他孃的就不許停!”
褚瑜也沒應聲,一腳踩了下去,車子就朝着北邊開了出去。
劉成德一看,忙招呼衆人各自上車,追在醫務車身後,也不敢十分靠近,又忙向麥冬報告這邊的情況。
褚瑜一邊兒晃晃悠悠的開車,一邊想着對策。
他們所在的這輛車雖然是醫務車,卻也是軍隊專用的。只要是軍隊的車,就都安裝有定位系統。不過軍隊的車極少被人劫走,所以這一點,外人也大多不知曉。
可光憑這一點,也只能保證軍隊的人不會追丟了這輛車。只要這車上還有人,軍隊的人就會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
要想脫離困境,還得靠自己。
所裡西瓦罵罵咧咧的聲音不停的在車廂裡響起:“你們兩個都給我起來!再把那止血的傷藥給我拿來!他孃的,女的還當什麼兵,一點兒膽氣也沒有!”
褚瑜心裡一動,裝着被嚇到,車裡猛的一個踉蹌,弄得兩個剛剛站起來的醫務兵又跌倒下來,滑到了駕駛座後面。
所裡西瓦也差點跌倒,大怒,一刀劈爛了身邊的醫務器材:“你是怎麼開車的?!不會開就早點說出來,看我怎麼調教你!”
褚瑜忙不迭的說着告罪的話,一手卻伸到了座椅旁邊,拉了兩個醫務兵一把,朝着她們打了好幾個手勢
。
這是軍隊專用的手勢,每一個軍人都看得懂。
那兩人本來被嚇了個半死,可一看見褚瑜的暗示,心裡反倒鎮定了不少。
人家一個十幾歲的新兵都還有盤算呢,她們這些參軍好幾年的老兵,怎麼能先輸了陣?!
兩人鎮定下來,對視一眼,忙爬了起來,在所裡西瓦的叫罵聲中去翻藥品。被所裡西瓦一刀斬斷的那架醫務器材,放的正是各種急救藥品,被他一刀下去,散亂得到處都是,所以找起來不免又多花了點功夫,引得所裡西瓦又是一陣怒罵。
將藥找了出來之後,一個年紀較大的醫務兵畏畏縮縮的走了過去,卻不敢伸手給所裡西瓦處理傷口。
所裡西瓦心裡十分不耐,他受的傷不少,還不輕,只是憑着強硬的身體和一口氣才勉強裝得一副中氣十足的模樣,其實內裡很有些受不住了。他強忍住一口氣,努力想要讓自己給出一個溫和點的表情:“行了,我不罵你們了,你們趕緊過來給我處理一下傷口。”
雖然所裡西瓦一心想要“平易近人”,可他暴躁兇狠的形象卻早已深入人心。更何況此時他一身狼藉,再配上這彆扭無比的表情,更顯猥瑣怪異,讓人止不住在心裡發顫。
兩人哆嗦着上前,一人拿着藥粉往所裡西瓦的頭頂上撒,另一人則將藥粉撒在所裡西瓦身體上的傷口處。所裡西瓦聞着兩人身上的藥香,心裡頭的淫蟲實在按捺不住,將刀放在一旁,兩手一伸,將兩人胸前的渾圓握在掌心,狠狠的抓了一把。
兩人驚呼一聲,手一抖,藥粉掉得更快了,差點整包掉在所裡西瓦的身上,還弄得他滿臉都是,氣得所裡西瓦想要破口大罵,又生生的忍了下來。
突然,所裡西瓦猛的一陣頭暈,他知道自己着了道,心裡怒火不可復加,右手往旁邊一摸,就要將長刀重新握在手中。
褚瑜一直盯着這邊兒的動靜,見到所裡西瓦對兩人動手動腳,她心中暗恨,再一見所裡西瓦動作有異,知道兩人終究還是按照自己的指點動了手。她忙一拐方向盤,車子一個急轉彎再急剎車,所裡西瓦狼狽的跌倒在了車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