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峰此時卻期盼着能早早放學回家,想着一回去就不來了,但他還是來了,不過一個月裡他只來了學校三次,校長找過他問他“是不是覺得這裡老師教的東西太簡單,太容易懂”
鬱峰在苦笑他其實想說“不是老師教的東西簡單,他是人不是神,他現在所懂的都是老師教的,書上看來的,只是自己的記憶力比別人好一些”可這些他沒說出口,他覺得他沒必要向校長說這些話。
校長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放任鬱峰的這種行爲,只要他在這個學校裡,就能給學校添面子不離開就成,愛來不來。
鬱峰的這種行爲在學校其他同學眼裡卻變成了驕傲自大,認爲鬱峰看不起他們,他們對鬱峰更加疏遠。
更加的疏遠鬱峰就更加沉默。
鬱峰想離開他父親不允許,他得過且過過一天算一天,他今天又到學校裡來,躺在‘操’場上曬着太陽,他覺得全世界,就只有陽光願意靠着他,陪着他,形影不離。
他躺着躺着‘迷’‘迷’糊糊就快要睡着,這時候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把太陽光給擋住了,在他睜開眼睛之前,他聞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他睜開眼睛發現,有個‘女’生瞪着烏黑黑的眼眸俯着身在注視着他。
她柔順的長髮在垂着,穿着淡雅的連衣裙,比星空更乾淨的那雙眼睛專注着注視鬱峰,她的那份氣質,在沉默的鬱峰也無法忽視。
她開了口那聲音就像蝴蝶飛舞一樣纖細溫馨“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佳凌”
“記得我嗎”這是多麼讓人撕心的字眼,彷彿述說着,許久的歲月,許久的等待,許久的期盼。
鬱峰此刻竟然把眼睛緩緩閉上慵懶着說“第一次見你,我就被打得滿嘴牙血,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她淡淡一笑學着鬱峰她在鬱峰旁邊也躺了下來“我覺得你還是和當年一樣,是個地地道道的小‘混’蛋”
鬱峰沒說話,但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佳凌此刻似乎比鬱峰還更懂得怎麼和陽光親近,她也閉着眼睛她說“我從來不知道在‘操’場上曬着太陽竟然會這麼的舒服”
鬱峰“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佳凌這時卻吃吃的笑了起來“我想整個學校,就只有你這麼的一個人會在‘操’場中間,一動不動的躺着”
鬱峰自嘲的想着“沒有朋友的人,除了在‘操’場上躺還能做什麼呢”他沒有說出口。
佳凌她又問“你爲什麼一個月裡你只來學校三次,而且今天是第三次”
這是一個多麼肯定的答案,這說明這一個月裡,佳凌每一天,每一分鐘,都在關注着鬱峰,鬱峰聽懂她這句話的含義,鬱峰很感動,他知道還有一個人在意着他。
有幾個比鬱峰高出幾個年級的學長走了過來,他們走得很“氣勢磅礴”,佳凌看見這幾個學長往他們這方向走了過來,她推着還在閉目養神的鬱峰“我們得走了”
鬱峰聽着她的語氣有些緊張,他張開眼睛“怎麼?”
佳凌向前指了指“你看見那幾個向我們走來的人了麼,他們是學校裡的好動分子,他們向我們走來準沒好事”
鬱峰很平靜“沒事的,我們只是在躺着礙不着他們,也許他們也是來曬太陽的”
佳凌此刻真想好好的敲一下鬱峰那破腦袋,“沒人跟你一樣那麼喜歡曬太陽”佳凌心頭揣揣難安,心裡又盼着但願他們也是來曬太陽的。
那幾個學長,走到鬱峰跟前停下了腳步,佳凌此刻可以確定,他們不是來曬太陽的。
那幾個學長站着居高臨下俯看躺在‘操’場上的鬱峰,說話的是一位眉角有縫針的傢伙,他獰笑“喂。。。新同學你擋着我們的道了”
鬱峰知道他不是擋道,而是他們來找茬,‘操’場這麼大,他不可能擋着道。
鬱峰站了起來,挪了挪身子,給他們讓出一條道。
其中有一個學長又走到鬱峰的眼前,橫着眼看着鬱峰“我說新同學,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你擋着我們的道了”
鬱峰深吸口氣向後又退幾步,又給他們讓出一條道。
他們糾纏不放,又想上去挑釁鬱峰,佳凌看着鬱峰,她覺得鬱峰對這一切無動於忠。
鬱峰不是無動於忠,只要是有感覺的人都不會無動於忠,他知道一但與這幾個學長動手,他們以後就會對自己更加的糾纏不休。
佳凌對於這幾個學長的無理取鬧已經忍無可忍,她雖然害怕這幾位學長,但她也對自己說過,她絕對不會在害怕欺負她的人,她不能在因爲自己的懦弱,而對願意保護她的人照成傷害,佳凌第一次對鬱峰‘挺’身而出,她咬着嘴‘脣’鼓起勇氣堅決阻撓學長的行爲!“你們到底要怎麼樣!”
那幾個學長想不到佳凌這小‘女’生竟然敢用這麼堅決的語氣對他們說話,他們不禁一楞!
那幾個學長看着‘操’場周邊,有許多個同學在觀望着,那些同學只是在圍望着,並不幫忙,也沒人去叫老師,那幾個學長覺得佳凌這樣公然的對他們喊叫是挑戰他們的威信。
其中有一個學長竟然揮起手,一把掌就往佳凌臉部上拍去。
“啪!”那張臉上印着火辣辣的手掌印。
可見那學長的一這巴掌是多麼的充足有力。
臉,不是佳凌的臉,是鬱峰的臉。
佳凌不由得大吃一驚!
她想不到鬱峰又在一次的毫無預兆,又在一次的奮不顧身,又在一次的爲她‘挺’身而出,佳凌吃驚的同時,心裡又不免有着一絲的甜蜜。
血,從鬱峰的嘴角里流了出來,鬱峰毫不在乎,對着揮巴掌的學長面無懼‘色’“你相不相信,只要我有一口氣在,你決碰不到她”
鬱峰決不能讓這一巴掌,打到佳凌的臉上,因爲這裡只有佳凌一個人在意着他,他怎麼可以讓這麼一個在意他的人受到傷害。
“隆隆隆隆!”是鑼聲!
鑼聲響得很急促,喧鬧!
鑼是在一個‘女’生的手上。
她留着齊耳短髮,頭上一左一右夾着兩隻髮夾,把頭髮緊緊地攏在耳朵後面,眼睛不大,但睫‘毛’很細長,鼻子微微上翹,十分俏皮,十分可愛,她穿着一條藍‘色’連衣裙,像天空的顏‘色’,她在跑動着,就像一隻蜻蜓。
一隻十分俏皮的蜻蜓。
她往鬱峰這跑,跑到那幾個學長跟前,她舉起鑼在幾個學長面前,又敲了兩下。“隆隆”
“隆隆!”鑼聲近距離聽十分刺耳,也異常讓人煩躁。
她敲完兩下對視那位眉角有縫針的學長重重的說“老刺蝟,你又在欺負新生了是不是!”
這個學長一聽,她竟然敢直呼自己的外號,而且還是個小‘女’孩,學長勃然大怒揮氣拳頭又想打人。
這小‘女’孩可不怕他,她把鑼舉得高高的,她說“老刺蝟你敢打我試試看,你說如果我用力的在敲幾次鑼校長有沒有可能會聽見”
一提起校長那幾個學長有些膽怯了。
校長當時在講臺上講有幾個好動的學生指的就是他們。
校長警告過他們不能和鬱峰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他們原本只是打算來耍着鬱峰玩玩,並沒有想到鬱峰會突然跑出來替佳凌擋那一巴掌,鬱峰是男孩子臉都被打成這樣了,如果換成是佳凌的話,那可真的不能想象。
可不愉快的事情已經發生。
那幾個學長可不會低頭認錯,但他們認爲此地真的不能久留,如果他們不當場被校長捉到,那事後還有餘地可說,被捉到那另當別論了。
他們臨走時,還在鬱峰面前吐了二口唾沫代表着這事還沒完。
拿着鑼的那個小‘女’生,看見鬱峰嘴角留着血,想拿出手帕幫他擦一擦,可又突然想起,自己不是那種愛戴手帕的‘女’孩子。
她沒有手帕,佳凌有,佳凌拿出了手帕心疼專注着注視鬱峰的嘴‘脣’,仔細分辨傷口和血跡,她愛憐輕手的幫鬱峰擦乾嘴巴的血跡,怕‘弄’疼了鬱峰。
由於佳凌幫鬱峰擦血跡,她的眼睛離鬱峰特別的近,鬱峰只能注視着她的雙眼,她感覺鬱峰在看着她,她也看向鬱峰,頓時兩雙眼睛就這麼深深的對視着,鬱峰覺得佳凌的雙眼像星空一樣深邃,透徹,快要把自己吸進去。
那小‘女’孩見着鬱峰和佳凌深情對視,她感到不是滋味,她瞄了瞄自己的銅鑼。
“隆!”又是一聲鑼響。
鬱峰和佳凌突然回過神來,回想着剛剛對視的雙眼,兩人同時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各自往後退了兩步。
鬱峰想起他還沒有向那小‘女’孩道謝他說“謝謝你”
那小‘女’孩的眸子忽然之間流‘露’出無限落寞她說“謝謝你,你竟然把我說成你,我拼命的幫你趕跑了老刺蝟卻只得到一句謝謝你”這小‘女’孩一想到這裡就覺得委屈極了。
鬱峰很驚詫,他覺得自己沒有說錯什麼。
那小‘女’孩瞬間,做出了讓鬱峰佳凌異常吃驚的舉動。
她把她手上拿的鑼整個就往鬱峰頭上砸了過去,她的眼睛裡眼淚在轉動着,她忍着不讓眼淚掉下來,“小舌頭,你就是一個王八蛋”
鬱峰當場一怔!他不在乎那鑼到底是砸在了誰的頭上,他只是想着,她是怎麼知道小舌頭這稱呼的。
鬱峰十分不明白,爲什麼這兩個‘女’生都愛給他取外號,一個喜歡叫他小‘混’蛋,另一個卻喜歡叫他王八蛋,鬱峰茫然的望着那小‘女’孩“你是誰”
“你是誰”這是一個多麼令人痛徹心扉的字眼。
在堅韌的心,一聽也會碎。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眼淚還是落了下來,她強鼓起一口氣“六年前,你和你父親要離開,就在你家院‘門’外,你記不記得當時有個小‘女’孩站在你身邊”
鬱峰此刻的心不自覺的絮‘亂’,因爲他想起那月亮的模樣“你。。你。。你是那個‘女’孩”
她注視着三分,一字一字的說“我叫夏晨”